一男一女迅速趕至,男的高大魁梧,面帶忠厚,女的秀美端莊,眼神靈動。
略微辨認,“你是秦平,你是曉曉?”
“三叔,侄兒、侄媳給您請安了!”
“呵呵,一晃這麼多年,你們都已經是築基中期的修士了!”
“三叔,此地不是講話之所,咱們還是回家一敘吧!”
秦川看了看圍觀的人羣,然後走回酒館,酒館的老闆畏畏縮縮的迎了上來,“仙…仙師,二丫她不懂事…”
“不用怕,沒人敢來找你們的麻煩,秦剛和秦檜也不會再出現在狂鯊島!”
“你說的話管用嘛?秦家的人會聽你的嘛?”二丫滿臉的不信。
秦川拎過秦剛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你看,我把他都揍了,沒有一個敢出聲的,你說我的話管不管用?”
小丫頭想了想,“姑且相信你一回!”
“恩,諸位鄉親可以作證,如果秦家再有人作惡鄉里,大家可以去白雲山找我告狀,我叫秦川!”
人羣中有人議論,似乎聽說過秦川這個名字,一個老太太忽然擠進人羣,趴在地上磕頭,“秦仙師,你要給老身做主啊,嗚嗚…”
“老人家,您有什麼冤屈直管說!”
“我家曾有薄田十畝,正好與秦家的地毗鄰……”
聽完老婦的控訴,秦川眉頭皺了起來,事情不大不小,無非是強佔土地打傷其子,但是這樣的行徑比惡少強搶民女還要嚴重,因爲這表示秦家開始擠壓鄉民的生存空間,以後必然爲鄉民所不容,他不想做什麼得民心者得天下的大事,但是至少不能讓秦家成爲人人喊打的惡霸!
“秦平,現在秦家是誰當家?”
“三叔,現在當家的是二哥秦政,不過這些事都是下邊人所爲,您…”
“哼,你不要給我打馬虎眼,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地要還給人家,傷者要幫忙醫治,對了,還要賠償損失!”
“是三叔,我一定妥善處理此事!”轉頭又對老婦說道:“老人家,你回家等消息吧,最遲三天就會歸還你家的土地,我秦平說話算數!”
“秦仙師,我信你!”老婦又朝秦平磕了個頭。
有了一個先例,又有人跪訴冤屈,秦川儼然成了“秦青天”,但是他心中卻是苦澀的,因爲其中不少人都是控訴秦家和沙家的。
讓秦平一一記下,容後處理,然後放出靈魚飛梭,帶着秦平和沙曉曉,以及秦剛父子離開了狂鯊島。
路上,向秦平夫婦詢問了家裡的情況,得知父母安好,大哥和二哥都健在,心中最大的石頭落地了。
飛梭剛達到達白雲山上空,就聽到下邊鼓樂喧天,彷彿哪家在辦喜事一般。
秦川感應了一下,不由眉頭皺了起來,因爲他發現老白不在這裡,臨走時他可是特別叮囑過的,這傢伙去了哪裡?
“三叔,父親和二叔,以及小姑他們都在等着呢!”
“好,咱們這就下去!”
村頭,秦川看到了滿頭華髮的秦海和秦洋,以及已經人過中年的小妹,一時間五味雜陳,修仙長生固然是他的追求,但是這條路註定是孤獨的,人間親情早已離他遠去了!
“老三,你回來了!”
“大哥,二哥,小妹,你們還好吧?”
“都好,快回家吧,爹和娘都等着你呢!”
一行人邊走邊聊,秦川看着精緻的殿臺樓閣,儼然已經具備了修仙家族的氣象,和當初他離家時已經判若兩地。
一座大院外,秦父秦母在丫鬟的攙扶下正向村口方向張望,等看到了他,老太太掙開丫鬟的攙扶撲了上去,“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嗚嗚…”
“娘…”
好不容易安撫了老孃,又給老爹磕頭,秦彪拉他起來,奇怪的說道:“三啊,你怎麼和走時一樣,一點都不顯老呢?”
不等秦川回答,一位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的美`婦笑着說道,“老爺子,川弟已經是金丹期的修士了,相當於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以後至少還能四百年,當然不會顯老了!”
“雲丫頭,你也不顯老,外孫都娶媳婦了,你還跟個年輕人似的!”
秦川笑着打招呼,“雲姐風采依舊啊!”
薛雲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回來有沒有禮物啊!”
“呵呵,自然是有的,對了,沙師兄呢?”
“哼,那個老東西在府城快活呢,咱不說他,先進屋再聊!”
若大的廳堂中聚集了數十號人,秦川給二老以及幾位殘存的族中長輩見禮,然後秦海將那些生面孔一一作了介紹。
這些生面孔都是秦氏第三代和第四代優秀族人,有好幾個身上有靈力波動,顯然都是修士。
作爲長輩,他當然不會空手,根據他們各自的情況分發禮物,有的賜丹藥,有的賜法器、法寶和符籙等等。
最後輪到秦剛和秦檜父子,秦川只是冷哼一聲,連他們的跪拜之禮都不受,若不是今天是團聚的日子,懲戒他們一頓都是輕的。
秦海已經聽秦平說了之前發生的事,嘆惜一聲,打發二人去祠堂反省去了。
沒了礙眼之人,一家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酒宴過後,小輩們散去,秦川給父母檢查了一上身體狀況,發現他們雖然已過百歲,保養的還算得當,再活幾年沒問題,陪他們說了會話,兩個老人累了,送他們回裡屋休息後,兄弟三人重新在大廳落坐。
“大哥,二哥,給我說說這些年家裡的情況吧!”
“恩,你離開後的第四年,有人來找麻煩,幸好有地道和你留下的陣法,再加上山神爺和弟妹相助,這才解決了危機,此後家裡一直風平浪靜,經過這三十多年的經營,咱們秦家纔有瞭如今的局面!”
“姍兒她常回家嘛?”
“弟妹每隔四五年回來一趟,上次回來是在三年前,對了,還有幾個弟妹也來找過你!”
“幾個弟妹?”秦川有點發懵。
秦洋笑着接口道:“三弟可是好豔福啊,皇甫弟妹雍容絕代,柳弟妹妖嬈嫵媚,趙弟妹端莊秀美,還有那個沐弟妹溫婉可人!”
皇甫夜雨不用猜他也知道,趙弟妹估計是趙倩,沐弟妹應該是沐小雅,只是這柳弟妹是什麼鬼?
“是啊,幾個弟妹都是絕色之姿,爹和娘得知都是你的媳婦,可是樂開了花,直說等你回來,再好好操辦一回!”
“大哥、二哥,你們說的柳弟妹叫什麼啊,長的什麼樣?”
“和皇甫弟妹一起來的,叫柳仙兒啊,你不知道這位柳弟妹多會來事,哄得爹和娘非常開心!”
“原來是她啊!”秦川想想柳仙兒的性格,還真能做出這種事來。
“呶…這是她們給你的留書,你自己看吧!”
秦川接過四枚玉簡一一查看,第一枚是趙倩的,名義上是邀請他參加結丹典禮,不過言語中卻飽含思念之意。
皇甫夜雨說的就比較直接了,她已經開府,以後有了屬於二人的“愛巢”,希望他能儘快過去相聚。
第三枚是柳仙兒的留影玉簡,神識剛一探入,一張猩紅的小嘴突然拉近距離,然後便是“咯咯”的嬌笑,“你這個沒良心的,這麼久也不來看人家,小心我紅杏出牆……”
玉簡上的內容讓秦川直翻白眼,彷彿倆人真有姦情似的,尤其最後還添了一句,“我可是給婆婆敬過茶的,你不能不承認!”
“真是個狐狸精!”秦川將玉簡扔在一邊,又拿起最後一枚玉簡,打開後,果然浮現的是沐小雅那清純可人的形象,內容很多,也很瑣碎,言語中蘊涵了淡淡的憂傷和哀怨。
聽完傾訴,又是一陣頭痛,面對這樣的純情少女,誰忍心傷害?但是…好吧,秦川承認自己矯情了。
把玉簡收起,見兩位哥哥正玩味的看着他,急忙輕咳了一聲,“那個…大哥,山神去哪裡了?”
“我正要給你說這事,五年之前,他突然找到我,說是要和一個叫司徒無悔的人去一個什麼地方,然後就一直沒回來!”
“司徒無悔,你確定?”
“這個…我也沒看到對方究竟是何人!”
秦川點點頭,以司徒無悔的神通,如果不想讓秦家人看到,他們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來到望海城肯定是找他的,沒找到卻把老白帶走了,說明一定是有事需要幫手,至於是什麼事就難以揣度了。
“不說這些了,兩位哥哥,你們知不知道現在我們秦家的風評很差啊?”
秦海和秦洋對視一眼,“我們也有所耳聞,不過…問題應該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吧?”
“大哥,我親眼見到的還會有錯嘛,秦檜是你的孫子,按理說我不應該管,但是你想過沒有當年的方家是怎麼完蛋的?”
“那還是你所爲,世上有幾個像你這樣的高人!”
“我的大哥,這個世界比我強大的人有的是,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如果秦家照這樣發展下去,遲早要步方家的後塵!”
秦海臉色一僵,“那你想怎麼樣?秦剛是咱們秦家三代中資質最好的一個,秦檜雖然紈絝,也是有靈根的,老太太也非常喜歡這孩子,而且,我們這些老傢伙都已經退了,現在是秦忠、秦政他們掌管家業,我們也不好過多幹涉!”
“大哥的意思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就這樣放任下去?”
“我不是那意思,管肯定是要管的,關鍵是如何管?”秦海這麼說也是有私心的,畢竟他不想看着兒子和孫子受到責罰。
“那你說如何管?”
“既然你不想讓秦剛當那個島主,就讓他在家閉門思過好了,至於秦檜,他年紀還小…”
秦川聽到秦海這不痛不癢的處罰,嘆惜一聲,“既然大哥不怕給咱們秦家招來滅門大禍,我也就不多管閒事了,等二老百年之後,我另立門戶,也好給秦家留條根苗!”
“三弟,你這說的什麼話!”秦洋喝斥了一聲,又繼續說道:“你不在的時候,都是大哥和這些晚輩在支撐這個家,裡裡外外不也做得很好嗎?”
“強搶民女,霸佔他人田產,欺負弱小,這些就叫很好嘛?二哥,我看你的聖賢書是白讀了!”
“哼,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一去幾十年不回來,如果靠你,這個家早就完了!”秦洋反脣相譏。
“好了,你們倆別吵了,老三,你到底要怎麼做?”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首先必須重新制定家規,凡有違反家規者,不論什麼人都要嚴格按家規上的條款執行;第二,秦剛父子和那幾個爲害鄉里的後輩,我把他們帶走,讓他們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人間疾苦,等他們改邪歸正,再讓他們回來;第三,田產是鄉民維持生計的根本,咱們秦家不需要靠土裡刨食,只要留夠自用即可,多餘的全部分發給鄉民耕種;第四,請鄉民中有識之士成立鄉佬會,對咱們秦家的家風進行監督,如有不法……”
秦川林林總總說了十幾條,大致的意思就是防止秦家過分膨脹擴展,擠壓老百姓的生存空間,同時對某些權力進行約束,使之不至於走上歧路。
他的這些條款,並不是憑空想象出來的,而是借鑑了許多修仙家族的家規戒條,既然這些條款對那些千年世家都有用,自然有其優越之處,如果照此執行下去,只要不發生意外,秦家同樣也有可能成爲那樣的世家。
但是,秦海和秦洋越聽臉越黑,因爲這大大損害了他們的利益,剝奪了他們的權力,說白了,他們已經不再是當年淳樸的漁民,變成了高高在上的一方土豪。
“老三,你不用再說了,我不同意!”秦海氣哼哼的走出了大廳,秦洋也搖搖頭跟着走了,兄弟三人的聚會算是不歡而散。
秦川嘆惜一聲,如果不是自己的親人,他可以一言而決,反對者直接鎮壓,但是這是他的兄長,他無法下手,正應了那句話:清官難斷家務事!
正要起身,忽然心有所感,回頭一看,卻是秦彪倚門而立,“爹~”
“小川,剛纔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這些年你雖然在外邊,但是沒有你,就不會有秦家的今天,沒有你來遮風擋雨,秦家早就完了,你大哥二哥已經忘本了,我之前也曾勸過他們,可惜他們哼哼哈哈給我打馬虎眼,唉…秦家如果照他們這樣搞下去,遲早要毀在他們手裡!”
秦川扶老爹坐下,“話是這麼說,可是秦家這份家業終究是給他們的,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家族敗落的那一天!”
“我知道你已經是神仙人物,根本不在乎那些黃白之物,所以才相信你是真的爲了秦家好,爲了後世子孫好!”
“爹,那你的意思是…”
“大膽的幹吧,我支持你,明天我就召開宗族大會,有誰要反對,讓他和我來講理!”老頭子忽然露出霸氣的一面,讓秦川恍惚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那您的孫子和曾孫…”
“玉不琢不成器,只要不傷他們的性命,你想怎麼做都行!”
“爹,有您這句話,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