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隨便取。”霍錚答道。
“你放心,等我吸光那廝的神魂,會賜予你更多好處。”
“謝謝主人。”霍錚對怨靈向來言聽計從,毫無遲疑。
“那就現在開始吧。”
老者依言,全身放鬆,放棄神魂戒備。除元嬰小人保留一成魂力外,其餘九成都散逸在神識空間,任由主子予取予奪。
老僕後腦的虛空中,神行詭異竄出,小飛發動的“遁去”,乾淨利落地刺入毫無防範的霍錚頭顱,直接將小人斬爲兩段。
“怨靈”手持銀色短槍殺入,老僕散逸的神魂來不及匯聚,便被銀槍和神行肆虐。
霍錚慘呼幾聲,便沒了呼吸,元嬰和神魂均被剿滅。
假怨靈和神行,爭分奪秒地返回金梓鳴腦中,讓肉身徹底甦醒。此時真正的魂靈已破開第二重牢籠,進入到第三層空間。
莽漢起身,喚出冷月,手起刀落,將霍錚和青年的肉身斬爲兩段,掠奪他們的納戒後,本想放出火球,將二人燒成飛灰。
轉念一想,說不定待會兒與老怪作戰時還能用上,便將其收了起來。
剛剛金梓鳴神魂和元嬰小人商量的對策,就是拼不過神魂拼肉身,他搶先一步,先毀了對方的肉身,看怨靈還怎麼拼?
見林希等五人仍未醒轉,他趕忙將她們轉移到一個隱秘之處,並放置幾個高階陣盤,設置重重陣法,予以保護。
然後飛出老遠,佈置幾道陣法和結界,以防怨靈逃跑,這是他選中的決戰之地。
最後一重“神魂牢籠”中,怨靈越來越焦慮,這麼久過去,不知道那狡詐的小子又搞出什麼幺蛾子。
雖說憑那個混蛋的元神境界,最多能同時構建四、五重牢籠,但他現在已經缺乏信心,不清楚還有幾層等着自己。
他強自鎮定心神,全身心推演與計算,僅用半盞茶的功夫,便找出一個空間弱點。
老者幻化爲一柄魂錘,狠狠砸在那裡,一聲巨響,空間頓時坍塌。
他重新進入敵人的神識,到處空蕩蕩的,僅有遠處的一張黑網,罩住了那座堅固異常的神魂寶塔。
一個似笑非笑的可惡聲音從塔中傳出:
“我的肉身已經把你的本命魂器藏起來了,他正在外界和你的僕人交手,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怨靈當然不相信奸猾小子的鬼話,自己的短矛,多半還在寶塔之中。
這廝就元嬰中期的修爲,想要拿下全神護法的霍錚,幾乎沒有可能。
但他轉念一想,萬一對方耍詐,結局或許難說,只希望霍錚能謹慎些,別中了對方的詭計,當然,最好能將其拿下。
直到此時,怨靈仍未放棄奪舍的想法,不希望霍錚在戰鬥中損傷這具來之不易的絕頂肉身。
看着堅韌無比的“黑沙神網”和萬年龜殼般的神魂寶塔,他有些沮喪。
“還是先出去幫霍錚穩住陣腳,纔是穩妥之計,反正在神魂交戰上,自己穩佔上風。”他身形一晃,竄出了莽漢的元神空間。
怨靈出現在一片草坪的上空,不禁迷惑起來,“難道那小子與霍錚打到這裡來了?”
他臉色驟然一變,察覺此處已被多重陣法和結界封鎖。
“我又中埋伏了?”活了上萬年,今日卻被一名小修一再戲耍,這讓他羞憤不已,狠聲問道:“我的僕人呢?”
“老傢伙,沒想到你這麼弱智,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霍錚和你原來的肉身,都被我幹掉啦,哈哈哈!”金梓鳴大聲嘲笑。
他本想立即亮出那兩具屍身,以此擾亂對方心神,但又擔心反而刺激老傢伙拼命,
那還不如空口無憑,讓他半信半疑。
“如果實在敵不過,再突然拿他的肉身去抵擋他的攻擊。”莽漢無聲的笑了。
“就你這實力,能擊殺霍錚?鬼才相信,你肯定是用陣法將他暫時纏住,待我解決了你,自會讓他脫困。”怨靈心中驚疑不定,表面卻強自鎮定。
“呵呵,就你,還想解決我?對不住啊,現在我要四打一。”說完,剛纔在“神魂牢籠”中的一幕再現,且情況更加惡劣。
爲了增強以多打少的效果,他故意把陣法和結界設置得較小,以便將對手堵住狂扁。
小飛與神行,元嬰與銀槍,主魂與魂沁,副魂、肉身與冷月,四股力量,齊齊上陣。
這是金梓鳴在單人作戰時,可以調集的最豪華陣容。
他噼出的,全是專克魂靈的烈火或雷電類招式,如“火龍斬”、“雷龍暴”、“驚雷現”和“雷霆”等,讓老傢伙苦不堪言。
爲防止怨靈攻入神識,即使有黑網和寶塔的守護,莽漢還在體外祭出了烈焰和雷暴的雙層護罩。
怨靈悲憤不已,他從前可是超脫境半仙,今日虎落平陽,居然被這名低價小修,糾結一幫雜碎,進行圍攻。
最不忿的,是一上去便丟了本命魂器,造成實力大打折扣。他唯有硬着頭皮,演繹精妙無比的“生生不息大法”。
從種子到發芽,成苗,長成小樹,變爲參天大樹,藤蔓上身,開花,結果,種子落地或隨風飄浮。
木性功法在他手裡揮灑得出神入化,變化無窮無盡。在強攻、閃避、糾纏、防守等領域,木之道隨手拈來,讓金梓鳴大開眼界。
但一個實力竟剩五重中期的怨靈,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再怎麼拼命,也只能是沒有懸念的悲慘結局。
何況他剛剛經歷了苦戰和絞盡腦汁的計算,老者的氣息愈發衰弱。
烈焰與雷電在持續摧殘,三柄魂器的“不入流”招式亦在持續消耗他的魂力,老者已是強弩之末。
而圍攻他的四位兇徒,打得張弛有度,配合越來越默契,怨靈的色澤越來越澹,當快要變爲透明時,終於崩潰,大聲喊道:
“不打啦,我投降。”
“好啊,那你收手吧。”金梓鳴戲謔笑道。
怨靈乖巧地收回外放的魂力,另外三方勢力也及時罷手,唯獨莽漢肉身施展的“雷霆”卻“沒來得及”撤回。
一道不粗不細的雷電擊中怨靈,讓他發出一聲慘叫,魂體愈發不穩,彷佛一陣風吹來,都可能將其吹散。
已是油燈枯盡的他,哀怨地嘶喊:“你怎麼說話不算數?”他的語氣,有氣無力,可憐巴巴。
現在老傢伙終於相信,霍錚多半已被這狡詐之徒給滅了,自己那具即將枯萎的肉身也沒啦。
“對不住,一時收手不及,不是故意的。”金梓鳴很“抱歉”,接着補充道:
“你實力太強,我還是不放心,再給你加一個牢籠,別介意啊。”
怨靈明白當前的處境,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也就懶得做無謂的爭辯。
他有氣無力地看着莽漢折騰出一個結實的牢籠,將他關在裡面。
“說說吧,你把我那五位同伴怎麼着了?”
金梓鳴當初聽了蔚燃的示警,又發現青年魂力極強,就用神魂寶塔護住元嬰,以“黑沙神網”罩上神魂,方纔躲過一劫。
“他們沒受到傷害,睡兩天就會清醒。”
“你是怎麼迷倒他們的?”
“前廳樑柱是由罕見的天香木製成,你們聞了之後,再混合一種特殊藥草,便可以讓修士昏迷。
本來霍錚是在茶水中添加了第二味藥,但你們不喝,只好用金佛手的氣味代替。我提出與你們交換藥草,就是爲了打開那個木盒。”
“噢,設計得不錯,茶水中添加的是什麼?”
“是蝶仙花的花芯,山谷裡就有,它可以徹底溶解在茶水中, 雖保留了香味,但難以同茶香區分。”
“這種迷藥組合,對大能或真君有效嗎?”莽漢動了歪心思,想搞一些備用,指不定哪天能用上。
“對大能有效,但最多隻能迷倒四、五個時辰;至於真君,不用想了,沒有任何效果。”
“嗯,也不錯,現在說說你的來歷吧。”金梓鳴對這個答桉挺滿意。
“我叫文鋒,本是魔光界正道的一名天才,不到兩千五百歲,就已是大乘境大圓滿巔峰的境界。
當時正魔兩道鬥得不可開交,雙方的半仙商量,他們自己不出手,卻讓一些真君帶着從築基到合體期的修士,來這個小世界決戰。
我師兄趙慎鬆被推舉爲出征的正道領袖,我當時正忙於衝擊超脫境,本來不需要參加這場戰事。
但趙慎鬆那個混蛋,非說正道人數和戰力不足,讓我一起去。”
幾千年過去,怨靈說起這段往事,仍憤憤不平。莽漢知道結局,禁不住有些同情,爲這位天才的遭遇惋惜。
“我當然不同意,見我不肯,趙慎鬆就找了正道聯盟的一位半仙,逼着我就範。
進來之後,我們輸多贏少,兩場大仗更是慘敗,趙慎鬆只好來找我,說我的天賦比他高,且元神已提前突破到七階,更容易晉升到超脫境。
而他可以聚集所有高端資源,支持我在這裡進階,若是不成,我們都得完蛋。
小世界的天道規則不全,不僅會增加突破難度,且即使成功,未來的道途也斷了。
但那幫廢物已明顯堅持不了多久,便會被魔宗消滅,我雖然恨極此人,也只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