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兄臉色有些嚴肅,道:“血狼向來都是狡詐,不會深入這等中央地帶,既然在這裡發現了血狼,左近必有它們的狼羣,諸位師弟,時不我待,還是趕緊撤離吧。”
說完,一揮手,上了駿馬,徑直往車隊的前面去了。
衆弟子見狀,也都趕緊上馬,各自歸位,等候出發的命令。
得了好處的陸離宏將沉甸甸的狼尾放入馬背上的布囊,這才臉上帶着抑制不住的激動,回到張小花馬車的旁邊。
張小花看看裝了狼尾的布囊,倒也沒說什麼,這本就是自己親手殺死的,此時若說個恭喜,倒顯得有些虛僞,魯朝現則滿面含笑道:“恭喜陸師兄,出門見喜,早發利市。”
陸離宏無語:“這又不是過年。”
但也是微笑道:“運氣,運氣。”
張小花見自己不說也是不合適,就說道:“其實以陸師兄的武功,殺這個血狼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這撿的跟自己殺的,沒什麼區別。”
暈~,這廝還真會說,還不如平平淡淡的恭喜人家好了,現在這個大大的高帽子送過去,直直就把人家陸離宏的臉壓得通紅,陸離宏尷尬的咳嗽兩聲道:“這個…..這個任師弟實在是高看在下了,這血狼可不是師弟在回春谷中看到的那個小白”
“咦?陸師兄也認識小白?”
“咳咳,是啊,當年小白還小的時候,就咬過我的屁股。”
“嘻嘻”張小花一捂嘴,笑道:“這小白的口味還真重。”
陸離宏還有分辨什麼,就見馬車前面的旗子又搖,馬車緩緩而動,陸離宏不敢怠慢,催了馬匹離開張小花的馬車,往前行了幾步,正是武鳴堂弟子護衛的位置。
車隊依舊前行,一路上並沒有再遇到想象中的血狼羣。
只是,這地盤正是丕羊和麋鹿的,不時間,一羣一羣的丕羊和麋鹿都會出現在車隊的周圍,有時甚至擋了前行的方向。
丕羊跟郭莊的山羊差不多,可是身軀卻大了三倍,頭上的犄角也是長的緊,就像一把匕首插在丕羊的頭上,丕羊跑的很快,幾乎都能跟武鳴堂的馬匹一樣,它們是一羣一羣的緩慢走着,悠閒的吃着地上的青草,只是被車隊的聲響所驚動,立刻就如快馬般疾竄而去,不多時,就是失去了蹤跡。
只是,由於它們的數量甚多,在奔跑之時難免混亂,有次居然徑直衝向拓丹堂的車隊,那丕羊雖然武力極弱,正如陸離宏所言,數量多了也是難以對付,所幸拓丹堂的弟子也是機警,車頭前面趕緊往前緊趕,後面的車隊停在當地,拉出一條長長的空隙,等那丕羊羣一涌而過後,衆拓丹堂的弟子才抹抹頭上的虛汗,一頭羊不可怕,一羣羊就是連血狼都會害怕吧。
麋鹿則是跟張小花的四不像有些相似的,只是也大了一號,而且那頭上的角比丕羊也大了一倍有餘,麋鹿更是膽小,老遠聽到馬車的聲音就四散而逃,根本就不容接近,張小花看着奔跑的麋鹿不無惡意的想道:“這次沒將歡歡帶過來,可是失策了,沒準兒人家歡歡還能在這幽蘭大峽谷中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兒呢,嘿嘿,勾引個母猛獸迴天目峰,也算是咱沒有白來一趟‘幽蘭暮煉’,要不,順手牽羊,弄回去一個,給歡歡來個包辦婚姻?”。
正想着如何下手,張小花突然又想到一處困難:“哎喲,歡歡好似公母還是不知的,若是弄個同性回去,豈不是培養了它不好的嗜好?算了,算了,姻緣天註定,這四不像的姻緣也是一般吧,還是讓歡歡自己找的好,包辦婚姻實在是陳風陋習”
且不說張小花在這裡胡思亂想,整個車隊平穩的往前行進,這一日卻是無驚無險,甚是無趣,嗯,張小花這樣想的。
隨着馬車前面夕陽的餘暉如血般潑灑在天空,那遠處的草原上出現一片黑壓壓的影子,等又走了許久,就是看得清楚,正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只是此時已經暮色降臨,那樹林卻是如同撲在地上的怪獸一般,彌散出壓抑的氣息。
張小花從馬車走出,完成了一天的修煉,站在馬車上,低聲說道:“魯師兄,你也累了吧,都趕了一路的馬車,後面這一段讓我來趕車吧。”
魯朝現笑道:“任師弟也會趕馬車?看你胳膊腿兒都是瘦的,能駕馭得了這駿馬嗎?”
張小花那個汗呀,別說駕馭了,就是將這馬車連你和馬都舉起來我都是能的
於是,笑道:“魯師兄說笑,氣力咱沒有,不是還有內勁兒吧,我就不信這馬兒不服?再說,咱也是鄉村出身,趕車的活兒也沒少幹,可別小看了我。”
“拉倒吧,任師弟,你也不早說,早知道我就回馬車裡偷會兒懶了,你現在才說,豈不是偷巧的?”
魯朝現見張小花笑吟吟的,也不客氣說道。
張小花一愣,手指着遠處的叢林,道:“這裡離樹林還有那麼遠,太陽也剛剛落山,我難道就是說晚了?”
還沒等他話音落地,前面就有旗語打出,正是要停車休息的。
張小花聳聳肩,道:“魯師兄,這裡前不着……咳咳,這裡也沒看到昨夜那種石牆呀,就在空地中休息麼?”
魯朝現跳下馬車,拉着馬跟着前面的馬車,對同樣也跳下車的張小花說道:“正是的,明日就要走出幽蘭大草原了,這一段沒有太好的宿營地,不好搭建石牆。而且,由此往前大概一頓飯的地方,就是一灘湖水,叢林中常有罕見的猛獸夜裡到湖邊飲水,若是再往前走,恐怕會遇到什麼危險,今夜只能在此休息,等明日清晨,一鼓作氣,通過幽蘭雨林。”
“幽蘭雨林?”張小花笑道:“這個名字倒是很奇特,雨林,那是什麼意思?”
“據說在這個從林中,總會莫名其妙的下雨,即便是外面晴空萬里,叢林中也會突然下雨,澆你個落湯雞。”
“哈哈,還真有意思。”張小花笑着,心中卻是若有所思。
宿營地雖然沒有石牆的保護,可一切都跟昨日沒什麼區別,衆弟子都是各自忙碌起來,魯朝現將馬車交到其他弟子手中,就回到張小花的身邊,也是束手而立,跟張小花一樣,遠遠的看着還有些模糊的雨林。
武鳴堂的弟子,依舊是在外圍,他們也從自己的馬背上,拿下帳篷等物,在一些拓丹堂弟子的幫助下,開始搭起了帳篷。
再外邊,幾個外面弟子,手持了長劍,懶洋洋的,往四周散去,應該是警戒的弟子吧。
一切,都是井井有條……
突然,張小花眉頭一皺,驀然擡頭,望向南面的草叢。
而隨即神識就是匹練般掃過,“咦”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東西。可是,張小花依舊心中有所警覺,仔細往盯着那邊看。
魯朝現似乎也發現了張小花的異常,順着張小花的目光往南面查看,只是高高的草叢,徐徐的山風,不時還有蝴蝶飛舞,並沒有特別的地方,而且,一個外門弟子也正往那個方向而去,一手拿着長劍,一手還吃着東西。
也許是自己感覺有誤?
張小花不覺直皺沒有,正想收回目光。
正此時,一陣狂風颳過,南面草原上的青草一下子就被吹得伏了下來,隨即就是一陣威武的咆哮之聲,那聲音如同九天神雷般刺耳,就是張小花一時不查,也是驚得哆嗦一下,旁邊的魯朝現就更不用說,直接就是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就在他癱坐的瞬間,眼看這從草叢中如同閃電一般飛奔過了一個金黃色、全身條紋燦爛的巨大老虎,魯朝現脫口而出,驚叫道:“雷虎”
那雷虎如飛般從草叢中躍出,巨大的身軀似乎能在空中飛翔一般,只一眨眼間就是來到剛纔還是懶懶走過去,現在已經被眼前的雷虎嚇得呆若木雞的外門弟子面前,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就是咬向那弟子的胸前,只見那弟子直到這時候,方自醒悟,手裡的長劍哆裡哆嗦就是想刺出,可他出劍的速度哪裡比得上雷虎?手還沒擡,就被雷虎一口咬住他的腰間。
這雷虎比平日的老虎也是大了兩倍不止,虎牙更是銳利,這一口直直就把外門弟子的腰咬在嘴裡一半,看雷虎的樣子,只稍稍用力,牙齒就是刺入那弟子的腹中,瞬間,就有大量的鮮血涌出。
而那雷虎咬着弟子的身體,眼睛往車隊這裡一看,隨即就是揚了一下腦袋,轉身又是如疾風般離去
只幾個呼吸間,一個武功卓越的外門弟子就這樣命喪虎口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直到這個時候,遠處收拾帳篷的武鳴堂領隊弟子陳師兄,才着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大聲喊道:“雷虎,雷虎,快警戒,警戒。”
剛纔離南面不遠的數個弟子,也被雷虎帶來的腥風所動,早就抽出長劍,想要去救援,可就在他們剛剛回身,就是連長劍的劍柄都沒觸到的時候,那雷虎,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