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小花依舊是第一個醒來,先是將帳篷四周的禁制撤除,就遁到石牆外找個遮擋之地,修煉了北斗神拳,又練習了一陣飛劍之術,這才返回帳篷之中,而此時,魯朝現和其它八名弟子也都醒來,正在做臨行前的準備。
見到張小花回來,衆人皆是堆起笑臉,問道:“任師弟,你去練拳了?”
張小花點頭,就要上前幫忙,魯朝現等人哪裡會讓他出手,只笑道:“師弟且在旁邊等待吧,片刻就好,哪裡還輪到你動手?”
張小花苦笑着搖頭,他們說的也是正確,就是收拾的活兒,八人足夠了。
唉,還是順其自然吧。
拓丹堂的弟子手腳麻利,就是武鳴堂的弟子也不輕讓,不過一會兒,整個石牆之內的宿營地就是收拾個利索,領隊的弟子一聲吆喝,整個車隊再度開拔,一輛輛的馬車依次從宿營地馳出,而武鳴堂的弟子也是守在每個馬車的兩旁,護衛着車隊,走出石牆。
車隊行進的方向正是昨夜張小花刺殺巨狼的地方。
巨狼的屍首就躺倒在草叢之中,只是那青草茂盛,一時之間並不能發現,直到整個車隊就要通過,護衛在車隊旁邊的陸離宏卻是不經意間一仰頭,竟然看到草叢之內那巨大的狼首,激靈一下,陸離宏不覺手腳顫抖起來,就是聲音也是哆嗦,大聲叫道:“血狼,是血狼!”
“啊?血狼??”周遭的弟子聽了也是大驚,紛紛從腰間抽出還沒準備好的長劍,一番大敵近臨的樣子,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那邊有什麼動靜兒,衆弟子有些不耐,但依舊不敢稍稍動彈,而領隊的弟子擡眼看看,就是有些狐疑,縱馬在衆弟子後面來到陸離宏的身邊,低聲問道:“陸師弟,你在哪裡看到的血狼?”
陸離宏指着前面的草叢,驚恐道:“陳師兄,你看,那邊,在草叢內,不正是那血狼嗎?腦袋比平常的狼要大很多,只是……只是它的眼睛沒有睜開,看不清楚是否是紅色的!”
這時,正好有一股風吹過,青草伏地,將那血狼的屍體顯露出來,領頭的陳師兄見狀也是大驚,叫道:“衆位師弟,小心了,正是血狼。”
一時間,武鳴堂的弟子又是將心提了起來。
微風過去了,青草又將血狼的屍體掩住,並沒有任何的動靜,陳師兄皺眉道:“這血狼怎麼沒動靜兒?據說這血狼可是一動就是一羣的呀,怎麼這裡就是一頭?而且……而且,聽說血狼見了人不是撲上去,就是早早地逃脫,怎麼可能就這樣趴在這裡呢?”
陸離宏心中一動,低聲道:“陳師兄,是不是這血狼已經死了呢?”
“死了?怎麼可能……”不過,這話倒是也提醒了陳師兄,這種可能也是存在的,而且,他們也不可能就這麼對峙着,總得有一方先動的。
於是,陳師兄笑眯眯地說道:“陸師弟,我知道你一向不易,在咱們武鳴堂也是低了一頭,這樣吧,這血狼既然是你發現的,不妨就再多做一點兒,去往前面看看,若是那血狼真的是死了,這份功勞就是你的,我們誰都不跟你搶,你也知道尋常的野狼就是十個積分,這血狼可是三十積分的,師弟不用擡手,就輕鬆拿到三十個積分,何樂而不爲?恩,師弟若是不樂意,我就派其他人去了,雖然是你最先發現的,可也要被他人平白分去許多積分的呀。”
“這個……”陸離宏也是有些沉吟:“按現在的情形,這血狼是死的可能性極大,自己只消往前一看,三十個積分就能到手,這可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呀,單憑自己的武功,三十個積分可是極難拿到的。但,血狼是種極爲狡猾的猛獸,這也可能是它的一個手段,也許是引誘別人去上當!”
思索良久,陸離宏始終沒有敵得過白拿積分的誘惑,跳下馬來,手持長劍,一步一步的往草叢中走去,雖然兩腿有些顫抖,可腳步依然的堅定。
後面的數十弟子也都滿手是汗,緊張的看着逐漸走遠陸離宏的背影,他們的人數雖然很多,擊斃這個血狼並沒有什麼懸念,只是對於這些弟子來說,沒有傷亡似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誰都不希望自己還沒有開始試煉,就折損在血狼的掌下吧!
過了許久,就聽得草叢之內一聲狂喜的叫聲:“陳師兄,快過來,這血狼是死的!”
聽到這句話,衆弟子皆是從心底升起一種荒謬的想法:“這上前去的人,爲什麼不是自己呢?平白就是讓這個不待見的陸離宏得了便宜。”
陳師兄聽了,也是心中一鬆,既然是死的,那就好辦,不過,他還是手持了長劍,謹慎的走到血狼的跟前兒,仔細的看看,將長劍收起,笑道:“陸師弟果然好運氣,剛剛進了幽蘭大草原就碰到個血狼的屍首,看這樣子這血狼似乎也就是這幾天才被殺死的。”
然後,陳師兄又蹲下身,仔細的觀察血狼的傷勢,等他將血狼的嘴巴艱難的掰開,看到裡面的傷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何等的武功呀,居然能一劍刺入血狼的嘴中,而且能一劍致命。
在這幽蘭大草原上,在這幽蘭暮煉的期間,除了遺香峰上的內門弟子,誰還有這等強悍至斯的武功?
嗯,最爲關鍵的,這血狼的尾巴還在,並沒有被人割去,也只有試煉的內門弟子纔不會在乎這血狼的積分吧。
陳師兄也是略帶了嫉妒的口氣,拍拍陸離宏的肩膀,嘆息道:“陸師弟呀,都說你運氣好,我還不在意,以爲不過就是謠傳,現在看來,真……真是如此呀,你這纔剛起牀,哦,牙還沒刷吧,就碰到這麼大的餡餅從天而降,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被砸暈了?”
陸離宏臉上有些潮紅,抑制不住的激動,拱手道:“這還不都是領隊師兄領導下取得的成績?小弟的進步和成長離不開師兄的鼓勵和指引。這個血狼的積分……應該是……我們大家的。”
最後這句話有些言不由衷了。
陳師兄笑了,擺擺手道:“不必了,咱們武鳴堂弟子試煉的規矩本就有這一條的,對於已經死去的猛獸,誰發現就是屬於誰,這血狼是你發現的,而且也是你上去探明的,若不是屬於你,還能屬於誰?這份功勞旁人只有羨慕的份,誰也不會跟你搶的,呵呵,誰讓你運氣好呢?”
陳師兄再次強調了“運氣”兩字,陸離宏的嘴角抽搐幾下,只好抱拳道:“那多謝陳師兄和諸位師兄,小弟就不客氣了。”
在衆弟子豔慕的眼光中,陸離宏提劍而上,拎起血狼的尾巴,揮劍就是要砍,而這時,陳師兄卻極爲詫異的阻止了他:“陸師弟且住!”
陸離宏一愣,脫口而出道:“陳師兄又有什麼想法?”
這話問得卻是有些不妥,似乎人家陳師兄要反悔一般,陳師兄聽了立刻臉色就是有些不悅。陸離宏見狀,趕緊補救:“陳師兄,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小弟經驗不足,還請您多多指點。”
“經驗?要說經驗,您老弟可是第二次進幽蘭大峽谷,經驗比我們都要豐富的。”
“哪裡,師兄說笑了,上次來就是躲在咱們武鳴堂弟兄的背後,只是採藥,什麼都不知道的,這次可是真正的試煉,不能比,不能比的。”
陸離宏態度謙遜,陳師兄臉色稍雯,指着血狼的尾巴道:“陸師弟是不是忘記了,這血狼可是銅頭鐵尾豆腐腰,一般的長劍就是連狼頭都是刺不進去的,你看,就是內門弟子,也是用劍刺入血狼的口中,纔將它刺死,血狼的尾巴更是堅韌,你用寶劍就去砍它的尾巴,你以爲這是昨日碰到的茳豬呀!”
聽了這話,旁邊的一衆弟子皆是鬨堂大笑,這確實是實話,血狼的尾巴在進攻中也是一件利器,不知道傷了多少的武鳴堂弟子,陸離宏用寶劍“砍”血狼的尾巴,得到的結果多半就是將寶劍損壞的。
陸離宏滿面通紅,收起長劍,從懷裡摸出一般精緻的小刀,運起內力,用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纔將血狼粗大如同掃把的尾巴割了下來。
張小花站在馬車之上,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等陸離宏艱難的將血狼的尾巴割下來,他的心裡也是一驚:“這血狼的尾巴怎麼如此的堅韌?鐵尾巴如此,銅頭估計更加的堅固,好在昨夜我直接用劍芒刺入血狼的嘴巴,一劍就是刺殺,若是僅僅用碧水劍,只砍在頭上,還真未必能一劍刺死的,那時,若是血狼的訊號發出,這寂靜的大草原,一下子就傳出去老遠,說不定就引來血狼羣。一匹血狼就惹了武鳴堂的弟子如此緊張,狼羣來了呢?”
正想間,就聽陳師兄又道:“這裡是丕羊地盤的中央地帶,一匹血狼絕對不會深入,說不定它後面有很多血狼的,諸位師弟,趕緊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