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諸真龍族族員聽罷東池漓的話,才總算是徹底明白她一開始爲什麼要那麼說話了。
原來竟是膽大妄爲地給真龍族長下了一個套。
雖然東池漓無禮,但諸龍都覺得這次東池漓無禮得非常正確,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有了幾分欣賞。
實際上東池漓會這樣拐彎抹角,還是之前端木緣在來時的路上提醒了一下自己。端木緣這機靈鬼還算了解真龍族長,所以他對東池漓一口斷定,真龍族長絕對會爲了顧全大局,而不理會諸龍憤怒的。
那麼東池漓絞盡腦汁,就只能給真龍族長下圈套了。還好,真龍族長的確上當了。
東池漓轉頭對端木緣眨了一下龍眼,端木緣也眨了眨眼睛,半橘生則是對端木緣豎起了大拇指。
但如今東池漓見真龍族長依舊沉默,知道他心有顧忌,所以東池漓還是重複着那句話:“真龍族不該是這樣的!族長前輩,我知道你心有顧慮,但前輩有沒有問過所有的真龍族族員,他們是否對這場征戰感到害怕?”
諸龍默然。
真龍族長亦是。
東池漓便繼續義正嚴辭地說道:“我覺得沒有一個真龍族是害怕的。或許你們在藏龍淵久了,已經對這裡的氛圍熟識而無感了。可我和我的朋友不一樣,我們第一次來到藏龍淵,我們被藏龍淵的氛圍所折服。爲什麼?因爲藏龍淵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斥着勇者的氣息,它讓人畏懼,讓人沸騰,讓人充滿戰意,心中似有無數的鼓點在擂着,讓人昂揚澎湃!這纔是真龍族不是嗎?真龍族不應該爲了保全誰,而去犧牲誰,應該是一往無前、所向披靡。真龍族,沒有在怕的。”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自然而然地動盪在藏龍淵上空,如雷貫耳。
彷彿是被東池漓的這些言論所震撼,整個藏龍淵靜寂許久。
這些話他們都懂,可恰恰是他們長久以來自己注意不到的。
諸龍敬服東池漓,他們的目光在東池漓和真龍族長的身上游移,希望能夠得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覆。
“很好。”真龍族長淡淡地說着,“不愧是牙弟的弟子,伶牙俐齒得很。說得很好,我堂堂真龍族族長,竟淪落到要被一個小輩指責的地步,當真是可笑。”
東池漓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炸了,她覺得有一股莫大的壓力籠罩着自己,好像很快她的龍軀就會徹底粉碎一般。
完了,完了,真龍族長生氣了!
這股氣勢簡直有種“王者一怒,伏屍百萬”的駭人感覺,畢竟真龍族長也是堪比無上真仙的存在啊。況且,藉着體態的優勢,無上真仙和真龍族長對戰,恐怕也只能落於下風!
半橘生也察覺到了真龍族長的可怕氣息,遂將蘊柔握在了手上,萬分警惕。
半橘生不拿出蘊柔還好,真龍族員都覺得東池漓說得有道理,所以不想針對她,但是半橘生已經握了兵刃,諸龍覺得好像尊嚴受到了挑戰,紛紛衝着東池漓和半橘生咆哮了起來,戰意濃烈。
然而此時真龍族長卻將那股氣勢給收了回去,並且淡淡道:“好,你們準備準備,一個月後,我們就前往諦兕山。”
諸龍懵了好一會兒,方纔反應了過來,一個個稱馬上就去部署。
真龍族族員並不只這裡數百頭,所有的真龍族員加起來大概也有三千多,所以需要提早通知。
況且進行大規模的征討,部署起來還是很麻煩的。
諸龍應諾後,真龍族長道了一聲:“儘早帶她去洗禮,讓她真正成爲真龍族員。”
端木緣大喜,湊過來恭喜東池漓。
“等等!”豈料東池漓卻對真龍族長大叫了一聲,“族長前輩,我還想起來一件事,也許能夠幫到我們。”
東池漓已經自動將自己納入了這一行征討的隊列中。
“什麼事?”真龍族長已經進入黑暗的龍首又探了出來,威武高大。
東池漓道:“或許紫陽仙門會願意幫這個忙。”
此言一出,東池漓又成功博取了諸龍的注意。紫陽仙門在妄仙道的名望是極高的,而且一向以明哲保身爲主。
若說紫陽仙門願意主動來幫這個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但諸龍也不願意相信。若需要真龍族去請求幫忙,那未免就讓諸龍不願意拉下臉了。
真龍族長問道:“此話何解,我們真龍族一向與其他勢力無交,紫陽仙門又怎麼會願意幫忙呢?或者說,你同紫陽仙門有交情?”
“故交。”東池漓沒有多說其他的,“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去通知一聲紫陽仙門。他們就在落耳山,我全速趕路,應當可以趕上你們的隊列。”
沒想到東池漓竟然有這麼大的面子,諸龍對她更是服氣。
真龍族長見東池漓信誓旦旦,便也不反對,同意了。畢竟在這種關頭,每一個真龍族族員的安危他都十分在意。
再度交待了一些事項後,真龍族長就進了龍洞。
端木緣湊上來,用頭蹭了蹭東池漓的龍軀,高興道:“沒想到你的人脈還挺好的,竟然能夠跟紫陽仙門拉上關係。”
東池漓哈哈大笑。
實際上這並不是她一廂情願地麻煩紫陽仙門,而是早先時候禹琨同她說過,如果真龍族要征討血鳳族的時候,可以叫上他們紫陽仙門,他非常樂意幫忙,因爲真龍族的勢力極其神秘且強勢,如果能夠建立友好關係,聯合在一起,那在妄仙道必定是更能站穩腳尖。
妄仙道很多勢力便是這麼做的,可紫陽仙門並不信任其他勢力的勾心鬥角。相較於其他勢力,真龍族更值得建交。
現在許多真龍族都化作了人身,方便行動。
東池漓和端木緣亦是。
有一名中年人走了過來,想要帶東池漓去洗禮,但半橘生卻拉住了東池漓。
半橘生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她道:“你可以不必也去瀾桑山的,呆在這裡就好啊。”
“爲什麼?”東池漓明知故問。
“扶桑他不會讓你去的,現在瀾桑山,應該已經開始了。”
“開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