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果然巧舌如簧,能言善辯,沒生成男人當真可惜了你的機深智遠。”那兵衛在看到沈輕舞並無大礙之後長舒了一口氣,隨後與之說道。
“這世上多少女人都能夠讓身爲男人的你們爲了她們的一顰一笑而日思夜想,可見就算我身爲女人,機智也並不輸給你們這些男人,想起來該羞愧的是你們,我該驕傲與自豪,多謝你的誇獎,你這意思也是變相的在告訴我這兩個女人確實是你們故意的詐我大將軍府!”
沈輕舞聞得那人所言之後鎮定自若的笑着,與之反嗆的話音讓那人不禁的皺了皺眉頭,差一點,就又讓沈輕舞帶進了這溝裡,心中只道這女人當真潑辣,且巧舌如簧,一個不查,或許就落入了沈輕舞下的套。
“昨兒個有人看見這兩位姑娘自嬤嬤送來後一直跪在將軍府門口,直到夜深人靜才又讓人送了回來,回來的時候便已經沒了氣息,滿身是傷,將軍夫人說我們耍詐,證據呢?”
那兵衛只抱拳厲聲回覆,而沈輕舞卻也不打算相讓,直接反駁着。“那你說我們殺人,你們的證據呢?”
“這滿堂的人皆是證據,這裡人來人往的人中,肯定有人看到這兩個姑娘被罰跪,將軍夫人如何辯駁。”
“看到她們跪是真,可看到她們死,你可別亂下套!再者說了,你可少胡說,她們兩個人從來就不曾在我這兒罰跪過,是你們的人不要她們了,她們自己跪的讓我收留她們,我好心好意還給她們送了兩個墊子,在她們昏迷後送她們回去,鬼知道她們後面到底經歷了什麼,死了又與我大將軍府何干,你一個小小的兵衛,敢在大將軍府前大放厥詞,信不信我撅了你的嘴巴!”
“再者說了,你說了,這兩個姑娘一直在我大將軍府門前跪着,來往的路人是人證,不也恰好證明了,我將軍府根本不可能做殺了這兩個姑娘的事情,說不準還是你們自己的人監守自盜,看那兩個姑娘清秀,做下了豬狗不如的事情,再賴在我們頭上,我敢用我腹中孩子的性命起誓,這兩個丫頭的死和我府裡的任何一個人沒關係,你呢,你敢嗎?”
沈輕舞雙手叉腰,羣戰舌儒,這一刻,沈輕舞伸手指天詛咒,那氣勢凌人,超然的模樣讓一衆人爲之驚歎,而底下的百姓紛紛開口道“我們相信將軍夫人,將軍夫人是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甚至有的憤恨的老百姓直接把手中能拿到的東西,朝着陳國的使者以及一衆的兵衛身上砸去,場面一下子便失去了控制!
百姓們手中丟下的東西紛紛揚揚,盡數的砸在了陳國使臣以及一衆兵衛的身上,讓他們變得狼狽不堪。
“強龍不壓地頭蛇,到底也是在旁人的地盤上,你們還是收斂些的好,若你們識趣,就把這兩個姑娘趕緊的拉回去,好好的找個地兒自己處理了,若是不識趣,只管把這兩個姑娘拉到太和殿去,我們去堂上辯說一番,瞧瞧到底這理字站哪邊,看看你們私底下到底做了什麼污穢髒亂的事情,這個洞一旦捅破,那可就當真很難再彌補了,要不要,全在你們,我明人不做暗事,半點不虧心,反正是不怕的!”
沈輕舞拍着胸脯挺直着背脊對着面前的一羣人厲聲說道,那氣勢一下便讓那些人變得膽怯,最終,那輛馬車帶着那兩個少女的屍體就這麼悻悻的轉身離去,沈輕舞望着那些人遠去的身影之後,總算長舒了一口氣,扔掉了手中的長鞭,累的恨不得癱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一個小丫頭片子你們都弄不過,白死了兩個丫頭,還惹了一肚子晦氣,養你們有何用!”
杯盞碎裂的聲音自驛站之中的屋內傳來,面前的綿羊毛地毯上,跪着一衆前來謝罪的人,這其中包括剛纔在將軍府外叫囂着的那位陳國使臣以及與沈輕舞幾番辯駁的那位侍衛。
陳國太后現下端坐在身後的紫檀木圈椅上,將手中本舉着的杯盞一下子砸向了那跪着的畏畏縮縮的陳國使臣臉上,怒不可遏着。
杯盞自使臣的額頭上應聲落地隨後變成了數瓣碎裂的瓷片,陳國太后咬着牙看着那使臣的窩囊樣,讓人把他帶出去後,揮退了一衆人。
“哀家費盡了心思用了這樣迂迴的套路欲讓將軍府亂作一團,就憑着沈輕舞那丫頭的三言兩語,就把他們給打發了回來,白費了我的一番心思,打亂了我全部的計劃,這些人,哀家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們!”
素手緊握成拳,現下的陳國太后面貌猙獰,樣子可怖,額頭上因爲怒火亦是泛起了青筋。
那兩個丫頭是在沈輕舞着人送回來之後,陳國太后自己命人將她們打死的,她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憑沈輕舞那股子潑辣的厲害勁兒,那兩個丫頭想要進門根本不容易,哪怕身懷十八般技藝,那也是針對男人的,對於女人,尤其是沈輕舞這樣的,根本無效。
既然變成了沒用的人,那麼留着還有什麼可惜,說的好聽給了身份是九卿家的女兒,其實也只是她讓人從路上尋來的孤女,從小加以調教罷了,這些女人個個堪比揚州瘦馬,比之那些被調~教過的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哪怕是定力稍稍差些的人沾上,都不會有機會再從她的肚皮上下來。
這就是這些年她在陳國一手遮天,屹立不倒的重要根基,那些大臣的府上,或多或少都會有她所佈下的人馬,在牀第之間風流婉轉,枕邊風只消輕輕一吹,那些男人便忘了東南西北,當真好控制的很。
原想着用那兩個丫頭的人命給沈輕舞難堪,讓將軍府大亂,可那兩個東西竟然這樣不堪一擊,兩鞭子一抽就讓沈輕舞給嚇得畏畏縮縮的退了回來,現下,還要受這份子窩囊氣!
“不爭氣的東西,連這麼個潑辣貨都收拾不了,上前一把把她肚子裡的貨給踢下來不就完了,沒用!”恨恨的一記,手掌打在了圈椅的扶手之上,掌心現下火辣辣的疼。
“太后這話也是賭氣了,到底大庭廣衆的,哪裡能夠直接踢了那女人的肚子,說起來,那女人當真潑辣,且三番四次的壞太后好事,太后若想讓將軍府大亂,當真還需要從她那肚子下手!”
密詔一事傳出前,必須要讓將軍府大亂,陳國太后深知顧靖風手中所掌握的人馬對大周的皇帝有多重要,想要大周亂,必要讓顧靖風的後宅先亂了,讓其無暇顧及,才能夠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有驕傲的資本,自己的身份那樣貴無可貴,當然蠻橫,想個法子把這芒草粉放進那小賤人的飯菜裡,哀家就不信,弄不死她,就算弄不死她,也要把她肚子裡那個小的給弄下來,然後按照計劃把密詔的事情放出風去,一定讓蘇衡答應下讓出大漠,若不然,遲早有一天,蘇衡會讓顧靖風的大軍,踏破陳國,陳國就會和大漠一樣,成了蘇衡手裡的另一方土地!”
陳國太后將手中的瓷瓶放到了一旁的嬤嬤手中,嬤嬤望着那滿瓶的芒草,嘴角上揚,頷首微笑,自將那芒草給收好後,退出了屋內。
芒草有劇毒,少量食用會出現頭暈噁心的症狀,一旦用的多了,死相就是心悸而死,芒草的香味奇特,就是添加在各種香料中也難讓人發現,這一下,這位將軍夫人只怕是有得瞧了!
日落的晚霞燒紅了天,沒了刺眼耀目的光芒,現下,氣息清冷,尚帶着一分冷冽,沈輕舞撐着頭坐在窗前百無聊賴的看着那落日漸漸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不多時,外頭王安快步的回來,身後跟着的是在宮裡隨着皇帝前前後後進出了一天一夜的顧靖風。
“再不回來,我可就要跑了。”沈輕舞臉上帶笑,看着滿臉倦容的顧靖風,調皮着。
顧靖風習慣的將手伸向了她的肚子,輕輕的在上面揉了揉,淡笑道“帶着我兒子,你還能跑去哪裡,傻樣!”
“能跑的地方自然多,累不累,要不讓王安備了水泡下澡,休息一下吧。”沈輕舞低頭看着靠在自己肚子上聽着腹中孩子響動的顧靖風,指尖在他的頭髮上輕輕的撫過,聽着他的一聲嘆息,知道這一天一夜,他只怕是累慘了!
“那陳國太后來找你麻煩了?”
“讓我打發了,你別擔心。”
環抱着沈輕舞的腰,顧靖風緊貼在沈輕舞的身上,輕聲且帶着不忍的與之問道,沈輕舞點了點頭,無謂道。
就在她的話音落下之後,顧靖風卻略有深意的開了口,說出了一番讓沈輕舞有些摸不清狀況的話。
“今夜,你突然見紅,胎兒差點胎死腹中,從明兒個開始,輕舞,你的身子便開始不適,需要適時調養,我在這家中陪你,直至你平安生子,我都不在參與朝中大事!”
“爲什麼?”沈輕舞揚聲,睜大了眼,帶着不明。
“我帶着你離開大周,前往陳國,我要去刺殺陳國國君!”耳邊,顧靖風附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