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魯班達、靳海與敖鈺分開後,兩人沒有再耽擱,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小旬的住處。
然而等他們抵達目的地,發現那裡只剩下空蕩蕩的破房子,連個人影兒都沒見着。
帶路的夥計生怕兩人以爲是他故意帶錯地兒,這時慌里慌張地辯解道:“之前小旬在酒樓登記的住址就是這裡,小的也不知道怎麼會沒人。也許、也許是小旬做賊心虛,所以偷偷跑了!”
看他急得出了滿額頭的汗,靳宛同情地遞過去一條手帕,“你別害怕,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先把汗擦擦吧,既然你已經把我們帶到地方了,這兒就沒你的事了,你先回酒樓。”
夥計愣愣地接過手帕。
彷彿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突然就受到了這麼好的待遇……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敖千已然進房查看過了。
從房間裡出來,他對靳宛搖搖頭,“裡面沒什麼東西,看起來並不像是住了人的,桌上都積了不少的灰塵。”
果然。
靳宛左手託着右手,右手手背抵着下巴,蹙緊眉頭露出深思的神情。
“君君,看來你猜的沒錯,這個小旬真的來歷不簡單呢。”
腦海中,靳宛與長安君再度開始交談。
只聽長安君嗤笑一聲。
“那是自然的了。如果真如那偷羊的壯漢所說,之所以想偷走綿綿,單純是因爲它長得又肥又壯,那他豈會如此鎮定?
“一個普通的偷羊賊,被抓住後的第一個反應,理應是求對方別將自己送官,哪像他?嘴巴倒是很歡實地求饒,眼神卻是冷靜得可怕,身上還透着一股子邪氣,顯然是對你們這些人毫不畏懼。”
長安君所說的諸多細節,敖千已經同靳宛提過。而靳宛自己,也能夠感受到那偷羊賊隱藏得極深。
看起來很可笑的審訊手段,其實不過是靳宛想要用這種方式,達到麻痹對方的目的。只有讓對方輕視自己,才能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不然如果偷羊賊心生警惕,反而不好對付了。
“可我始終想不通,我們纔到古國,爲何會被人盯上?而且被盯上的,還是綿綿,這簡直沒有道理。”
這纔是一直困擾着靳宛的問題。
爲什麼會有人盯上綿綿呢?除了懂事一點兒,綿綿似乎沒有其它的特別之處。再者,他們是第一次來古國,今天剛進城呢,怎麼就吸引到了對方的注意?
“綿綿被人盯上自是有原因的,是你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長安君的語氣充滿了不屑,撇着嘴告訴靳宛:“有時候,就算只是一頭外表看起來很普通的綿羊,實際上也有可能是非常罕見的……哼哼。”
到了關鍵的地方,這個臭屁的小正太居然不往下說了!
靳宛幾乎要被心裡好奇的巨浪淹沒,見狀忍無可忍地道:“我都不嫌棄你是個殘破的魂體,讓你繼續住在我腦子裡,你就不能變得更可愛、更識趣一點兒嗎?”
以前長安君假裝代碼騙自己的事,自己可還沒有忘記!
莫非這傢伙就不怕我翻舊賬嗎?
靳宛氣呼呼地想着。
這股不滿表現在了靳宛的臉上,於是那夥計便看到剛剛還溫和可親的姑娘,忽然就變成了極爲可怕的表情。
當即嚇得不敢再留在此地,急忙捧着手帕想還給靳宛。
誰知手帕遞到一半,卻被青年截走。
扭頭看去,青年臉上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敖千收緊手帕,淡淡道:“此處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好、好的。”這氣質太冷了,看得夥計心裡發寒。
待那夥計離去了,敖千纔將目光轉移到靳宛身上。
只見小丫頭的表情時有變化,而目光毫無焦點……
應該是在和長安君交流。
如此想着,敖千便站定了,默默地守在一旁。
靳宛跟長安君掰扯了好一陣,結果什麼都沒能問出來,最後只能不甘不願地放棄。
然後一回神,就發現那夥計已經走了,而敖千正在旁邊守候。
這房子裡除了灰塵啥也沒有,如今兩人在這裡站了足有一刻鐘,靳宛彷彿能聞到自己身上都沾了老屋裡又黴又潮的氣味。
“與長安君說什麼了?”
見靳宛動了,敖千低頭望去,凝視着她的雙眼問。
靳宛皺起鼻子,“他光會弔我胃口,要他把事情說清楚,他就故弄玄虛不肯說。”
這會兒子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走出那棟老舊的房子。
“希望左笙動身的及時,能夠發現小旬。”回頭看了看據說是小旬住處的房子,靳宛喃喃道。
從進入酒樓到敖千躍下二樓之前,左笙都是跟他們在一起的。但是敖千動的那一刻,左笙就從酒樓裡消失了,因爲他當時已經敏銳地去抓捕疑犯。
那個時候,後院外有人趁着裡面的局勢混亂,悄然離開。左笙就是發現了這一點,纔會只跟魯班達打了聲招呼,便獨自前去追蹤。
直到現在左笙也沒有回來。
萬幸的是,兩人剛提起左笙沒多久,左笙便循着暗衛的指示找來了。
跪在兩人面前,左笙道:“主人、殿下,屬下回來了。”
“結果如何?”靳宛略微急切地問。
“那名夥計根本不是個普通人,他的身法之快,連屬下都有所不及。”左笙沉聲回答,“只是一開始,屬下並未發現這一點。直到屬下認爲此人便是幕後主使者,意欲將人擒拿回去時,對方驟然提速消失在視線之內,屬下才明白是被此人戲耍了一通。”
聞言,敖千面露沉吟之色。
靳宛卻忍不住苦笑。
“總不可能我們剛來,便遇上了靈師吧?”
敖千的脣角揚起一抹弧度,“可除了靈師之外,暫時本宮倒是想不出還有誰,能有如此身手與膽識。”
聽見敖千這話,左笙眼中現出了猶豫。
捕捉到左笙神色的變化,敖千淡然說:“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此話一出,靳宛亦是疑惑地望向左笙。
垂下頭,左笙聲音低沉:“殿下,屬下曾與邪靈殿之人交過手,那些人身上有股獨特的陰冷之氣。
“可方纔那人,無論是在酒樓前與其對話,抑或是在跟蹤其過程中產生的接觸,屬下皆未感覺到對方有同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