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宛胡謅而已,畢竟目前最重要的是拖延時間。可禁衛軍也不蠢,一眼看穿了靳宛的意圖,副隊當下就湊到了胥凌跟前“告狀”。
“隊長,我們不要跟她囉嗦了,直接進去把她同夥捉住,再慢慢拷問……”
“你是隊長還是我是隊長?”胥凌沉聲打斷了他的話。
副隊登時不敢吭聲。
胥凌耳旁清淨了,這才轉頭望着毫無懼色的女子。
“說,你們來此究竟有何目的?”
對上胥凌的表情,靳宛不由得神情一動。看樣子,這人貌似是個講道理的,或許待會兒要脫身還得從他下手……
“兵大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所以我不大敢說。”靳宛擺出怯怯的神態。
胥凌不爲所動,“先說出來聽聽,如若不然,休怪我動粗。”
“……”靳宛尷尬得僵住,這臺詞怎麼不大對頭。
禁衛軍威脅地把刀一拔,彷彿是在對靳宛說再拖拖拉拉,他們的刀便要出鞘了。
見此情景,靳宛反而恢復了原先那副大剌剌的姿態,“行,那你湊近一點,我只能說給你一個人聽。”
興許是靳宛外表太缺乏攻擊性,禁衛軍都不認爲就這麼一個女子,還會有什麼武力值。因而當胥凌應聲走向靳宛時,居然沒有一個人阻止。
唯有副隊目光閃爍,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夜色中很難有人發現副隊的異常,靳宛也沒那樣犀利的眼神,能夠發覺此人的鬼鬼祟祟。但,這不妨礙靳宛對此人心懷戒備。
因此雖然是對胥凌說話,靳宛的眼睛卻依然盯着副隊的方向。當靳宛說出“我是來救你們主上”這句話,胥凌目光瞬間凌厲,而副隊猛然抽身急退。
同一時刻,他口中發出急切的哨聲,依稀像是在呼和着什麼。
“攔住他!”高度警戒的靳宛不由自主地高喊,心裡的不安感漸趨濃烈。
此時的胥凌也來不及分辨靳宛話中的真假,副隊的反常已足以引起他高度重視。在禁衛軍反應不及時,胥凌乾脆利落地一個回身,奪過一旁士兵的弓箭拉弓放箭。
“咻——”
利箭如猛虎出閘,飛速朝着副隊的後背射去。
這一刻行動的不止胥凌一個,在他對着副隊放箭的那一剎,黑暗中也有無數道冷箭朝禁衛軍而來。霎時,靳宛渾身汗毛豎起,就如同一隻貓遇到敵情的反應。
大腦尚未發出指令,靳宛的身體就自動做出了反應,竟在剎那間接連躲過了幾道冷箭。
“快退進地牢!”此時胥凌果斷的聲音傳了過來。
倖存下來的禁衛軍迅速按照隊長的命令行動,靳宛也是二話不說,扭頭又往地牢跑。
——很顯然,今晚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靳宛和雪琅中了禁衛軍的埋伏,而禁衛軍也早早的就被人瞄上了,就等着他們衝進地牢抓捕“犯人”,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呢。
短短几個呼吸,靳宛已經想清楚了整件事的緣由。可那又如何?他們現在就是飲鴆止渴,也必須得退回地牢,否則已被四面埋伏的他們,不用多久就會變成刺蝟。
倉皇中胥凌還想看看那姑娘是否活着,若她命大沒有死,胥凌倒是不介意順手把人提到地牢裡。哪知道一回頭,卻見那道小小的身軀衝在最前面,將他們這些壯漢都拋到了後面。
……她是兔子麼?跑得也太快了點。
爲了掩護其他人,胥凌留在了最後,結果這一分神使得他不幸中了一箭。
一衝進入口,禁衛軍便迎了上來,紛紛開口。
“隊長,這是怎麼回事……”
“隊長現在該怎麼辦……”
敵人很快就會追來,他們被困在地牢,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必須儘快想辦法逃出去。
想到這裡,靳宛也待不住了,焦急地擠進人羣。
“都讓開讓開,我有話跟你們隊長說!”
伴隨着一聲高喝,擠在一塊兒的禁衛軍讓出了一條路,露出混進他們中間的小不點。
可緊接着,有人反應過來了,一把將靳宛抓住。
“肯定是她的同夥!”他憤憤不平地道,“隊長,我們就用她做人質,衝進去跟他們拼了!”
肩膀驟然被按住,那力道大得驚人,靳宛不禁痛的倒吸一口冷氣。
禁衛軍的懷疑不無道理,因此其餘人也接二連三地附和出聲,看向靳宛的眼神也變得危險。
饒是被摁住了肩,靳宛仍然忍痛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們再這麼浪費時間,等那些人來了,大家就一起死吧!”
“你說什麼?!”士兵的眼睛紅了,宛如一頭被激怒的公牛。
“唔!”失控的力度讓靳宛痛哼一聲,頓時心裡也冒起了火氣,反手抓住肩膀上的那隻手,狠狠一扯的同時腳往後一勾。
毫無防備的士兵瞬間失去平衡,身子重重摔向一邊,砸在同伴身上。
“夠了!”
這時胥凌終於從劇痛中緩過神,聲音沙啞、語氣嚴厲地開口:“她說的對,現在最緊要的是離開地牢,腳步聲已經迫近了,再耽擱下去大家都得死在這兒。”
直到此時,禁衛軍的隊員,才知道他們的隊長已負傷。
靳宛氣喘吁吁地揉了揉發疼的肩膀,冷冷看了一眼那名士兵,扭頭就往地牢深處走。
——決定了,我不要再管這幫人是死是活了!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說的就是靳宛剛剛的遭遇。
本以爲敵人會立刻追進地牢,然而走了一會兒,胥凌發覺對方並沒有跟來的跡象。這立即引起了胥凌的警惕,於是吩咐一個手下前往入口查看情況。
又走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靳宛遇上了救出姜王后匆匆趕往入口的雪琅。
看到靳宛的第一眼,雪琅鬆了一口氣。接着禁衛軍就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雪琅立馬切換爲備戰狀態,手一張把靳宛護到身後。
“別緊張,他們現在跟我們一樣了。”靳宛及時解釋。
雪琅聽不懂這話的含義,偏頭問:“什麼意思?”
“都是被追殺唄。”靳宛聳了聳肩,到了這個關頭反倒不怎麼害怕了,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又道:“對了,拜託你的事你完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