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軟怕硬是大部分人的天性。
方敏和靳遠敢欺負老實善良的靳海,但靳宛這強勢的態度,卻令他們心生忌憚。這不代表他們怕靳宛,而是少女句句在理,說出的話一針見血。
曾幾何時,靳海是村裡最受尊崇的人,靳遠等人見了他不敢有絲毫不敬。
可惜牆倒衆人推,爲了料理兒子兒媳的後事、照顧失去爹孃的靳宛,靳海錯過了競選村長最關鍵的時期。
於是靳宏當選,靳海慢慢受到村民排擠。
然而不管怎樣,他對村子所做的貢獻都無法抹滅。
距離下一任競選村長,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依據靳家村的村規,候選人要從對村子有貢獻的人裡選出,而靳海一直處於貢獻度第一的位置。
這,便是靳宏千方百計想趕走他的原因。
即使靳海獻出自己的地,獲得了更多的貢獻度,村民也未必會記得他的好。這一點,從這些年來大家的表現中,足以管中窺豹。
那樣一來,靳海獲選的機率更低。
在場的村民,多多少少都明白這一層道理,其中尤以靳遠最甚。原因就在於,他也是候選人之一。
至於方敏尋釁,那純粹是因爲對靳宛懷恨在心。
一旦心懷不軌,當自己的意圖快被揭穿時,人們就會感到心虛。因此方敏和靳遠二人,面對氣勢強橫的少女,氣焰反倒逐漸減少。
是故大喘氣半天后,靳遠氣哼哼地說:“我不跟你這瘋丫頭計較!”
靳宛面色不變,冷淡道:“我謝謝您的‘寬宏大量’。”
她看向方敏,“嬸子,你還有什麼話說嗎?這磨場,我家是用得用不得?”
看着靳宛那熟悉的目光,方敏終於記起了上一回吃的虧。
但她死鴨子嘴硬,“我這是爲了海叔考慮,你家又沒有牛,給你磨場又能咋?”
見靳宛不死心地看向周圍的村民,方敏洋洋得意,冷冷嘲諷:“你這丫頭牙尖嘴利,誰敢借牛給你?保不準連拿勞力費,也得被你數落一通,掛上個沒人情味兒的罪名。”
確實,靳宛方纔的表現太強硬。雖然村民們沒有說什麼,但看他們臉上的表情,顯然都認爲離她遠點兒比較好。
對此,縱然靳宛暗恨,卻也無能爲力。
她不能強迫別人,否則真成蠻不講理的野丫頭了。到時候不用方敏和蔡氏編排,村民們就絕對不肯留她在村子。
靳宛望向一旁的靳海,眼中閃過歉疚。
“爺爺,我……”
話沒說完,靳海拍拍她的肩膀,露出大白牙笑道:“咱回去自個兒想辦法,這問題爺爺肯定能解決,不怕。”
借不到牛算啥?孫女兒替他出頭,說明孩子長大了,他高興着吶!
鶴立雞羣的大個子當了半天背景板,竟也未引來村民注意。
直到他主動走出,來到爺孫倆身旁時,村民們都吃驚地盯着他。
這大傢伙之前藏哪兒了,咋都沒瞅見?
“我拉磨。”
簡明扼要的三個字,打破了爺孫倆溫馨的氣氛。
聽見這聲音,靳宛也醒悟過來了。
對啊,她家不是還有大個子嘛!大個子的力氣有多大,到現在她也沒摸清,只知道他飯吃的很多。
想到這裡,靳宛瞟了眼大個子,對靳海樂道:“爺爺,我看這法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