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簽好了字據,他竟然欲言又止。
看村長似乎挺爲難的,靳宛善意道:“我先去給永福看病,有話待會兒說也行。”
靳宏想了想,默默答應,領着她往靳永福的房間走。
孩子的病症已進入後期階段,比起十天前,靳永福的情形加重了不止兩倍。
說實話,早在村長氣走她的那天,靳宛就猜到,最後他們還是要來求自己。
因爲根據原身的記憶,以及衆人當時的表現,可知這是第一個疥瘡病例——至少在附近的村子,靳永福是第一個疥瘡患者。
所以在那之後,靳宛上山所採的草藥,很多都對治療疥瘡有用。就連桑瀝,她也事先備好了。
只是靳宛沒有想到,短短十天靳永福的病,會惡化得這麼快。
有了十日前的教訓,這回靳宛專心地做着手頭上的活兒,不再做過多的解釋。見她神情專注嚴肅,村長夫婦和章翠花,便安靜地配合她。
燒好熱水,倒進桑瀝,讓靳永福在木桶裡泡澡。如何做,靳宛已經交代過,接下的事會有戚氏和章翠花負責。
她則在一旁搗草藥,時不時嗅一下氣味,若覺得合適就加到泡澡水裡。
村長在廚房不斷燒水,後院裡三個女子,圍着一個小孩忙得團團轉。
期間小孩子哭鬧,戚氏和章翠花鬨半天,不見一點兒效果。
靳宛看不下去了,在揹簍翻翻找找,取出一個油紙包。
剝開後,幾顆晶瑩圓潤的珠子,靜靜躺在手心。
捻起珠子送到靳永福嘴邊,小傢伙癟嘴看着她,目露遲疑。
靳宛笑着點頭,示意他張嘴。
戚氏有點兒不放心,想要上去阻攔,被眼疾手快的章翠花拉住了。
對婆婆搖一搖頭,暗示她不要妨礙靳宛。畢竟大家事先便說好了,治療過程中,凡事都聽少女的。
甜香的味道衝進鼻間,年幼的靳永福流出了口水,終究還是咬住了那顆誘人的珠子。
之後,小傢伙便被美味徹底吸引。他拿着靳宛給的糖,將油紙包寶貝似地摟在懷裡,任大人如何折騰也不哭了。
兩個半時辰過去,夜幕降臨,靳宛今天的任務也完成了。
跟戚氏和章翠花說,自己明天再來,靳宛就去跟村長辭別。
——半個時辰前,有人來找村長,因此他早已不在後院。
村長的兩個兒子幹完活回來了,他們都知道,靳宛是來給靳永福治病。見到她,兩人便邀請她留下來吃晚飯。
“不用了,我爺爺還在家等我。”靳宛自然是拒絕。
靳元武爽朗道:“海叔那裡,我明兒一早去給他說,順便告訴他你家的稻子可以收割了。”
靳元武便是村長的二兒子,也就是章翠花的丈夫、靳永福的父親。
靳宛是在救他的兒子,所以他對靳宛十分熱情。
然而靳宛一再搖頭,得知她要找村長,靳元武便主動帶她過去。
他邊走邊給靳宛解釋:“我爹在跟村委會的人,商量修建祠堂的事情。你在外屋等會兒,我去叫他。”
靳宛眉頭微不可察地皺起。
被系統發佈的任務給弄昏了頭,她險些忘記,不久前村長還打着她家祖屋的主意。
想到這兒,靳宛脣邊的微笑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