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寶小區的大門雖然很氣派,但是卻是敞開着的,門禁系統似乎也不起作用了。
廖光明一揮手:“進小區裡走走。”
我們穿過大門走進了萬寶小區。這小區裡來回行走的人雖然不多,但是明顯能感受到人氣。和昨天對那個小區的感覺完全不同。
看來雖然這裡鬧鬼,很多人都搬走了,但是依然有一些不信鬼的,以及沒有地方可住的人留在這裡。
我們順着小區裡的路走了幾圈,廖光明說這裡他上次曾經走過幾遍,但是沒什麼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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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次我們來,廖光明告訴我着重注意一些小區裡的陰暗角落。如果那邊的小鬼過到這邊來,那些陰暗的角落就是其出現的地方,一定能留下一些蛛絲馬跡,或者是能感受到一點陰氣。
我們在小區裡轉來轉去,專挑陰暗的角落裡走。好在小區裡沒有多少人,並不會被人注意。
我們走來走去,最後來到了小區裡最後的一棟樓前面。
這棟樓的外牆就是小區的外圍了,廖光明指着這棟樓說道:“那個出售房產的,就在這棟樓裡。不過現在我覺得沒有去看那宅子的必要了。這個凶宅之兇,不在於一房一戶,而是整個小區的問題。和上次一樣,現在我依然感受不到一點怨氣和煞氣。”
我點點頭,問廖光明:“你是說,這個小區裡,沒有任何的怨氣和煞氣?”
廖光明眉頭緊鎖:“我奇怪也是奇怪在這兒,我也用羅盤測過了,的確如此。如果那些小鬼真的在這個小區裡出現過,怎麼可能沒有怨氣或者是煞氣呢?按說小鬼的形成,應該有更多的鬼氣纔對。”
我們不死心,總想發現點什麼,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這小區裡轉悠一下午了,眼見着天就要黑了。
既然沒什麼發現,我們就準備回旅館再商量商量。
結果就在我們快要轉身的時候,突然從小區的外面傳來了孩子說話的聲音和大人的斥責聲。
聲音開始很大,像是兩個人在吵架,後來那大人的聲音越來越高,又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估計是家長在訓斥自己的孩子,我們也沒太在意,順着原路準備走出小區的大門。
可是就在我們經過那個保安室,準備離開的時候。
我突然聽到有人在喊叫着:“小夥子,快來啊,咱們的棋還沒下完呢?勝負還沒分出來呢?”
我一激靈,這不老劉頭的聲音嗎?
我嚇得趕緊向保安室的方向看過去,但是卻什麼都沒看見。
我又朝着左右環顧了一下,這時視線範圍內,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廖光明很奇怪,問我:“你怎麼了?”
我一愣,問他:“怎麼?你沒聽到?”
廖光明也是一臉懵懂:“聽到什麼?”
“老劉頭的呼聲啊,他在喊我讓我跟他下棋去。”
廖光明搖搖頭:“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聽到。”
“臥槽。”我當時就懵了,因爲老劉頭的喊聲一聲高過一聲,廖光明怎麼會聽不見呢?這老劉頭不會是專程來找我吧?
我想到這裡,連呼倒黴,這不是被鬼纏上了嗎?
這時,天還沒全黑下來。廖光明聽我說了情況,就拉着我走向那個保安室。有廖光明在,我也沒太害怕老劉頭,便跟着廖光明走進那個保安室。而且我也注意到了,保安室的方位果然和昨天老劉頭的那個屋是相反的。
保安室的門是虛掩着的,廖光明推開門,我們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裡面空無一人,看來這小區如果再不採取措施,恐怕真的要廢了,現在連保安室都形同虛設了。
廖光明進屋之後,就沿着牆壁找着什麼,總之他找的都是那些陰暗的角落。
最後,他讓我幫着把牆角一個櫃子擡開。
我倆費了好大的勁,把那個卷櫃挪開。廖光明擠進那個角落,指着一個牆角說道:“你看,還真有啊。”
我急忙湊過去看,發現在牆角堆着一小堆黑色的東西,像是什麼東西燒過之後留下來的。
“這什麼東西?”我問道。
廖光明蹲下身,用手指捏起了一小撮那東西,捻了捻說道:“草木灰。”
“草木灰?你找它幹嘛?”我不解地問道。
“證明一下真假局的事。你不是說你昨天從老劉頭那跑出來的時候,把蠟燭扔過去了嗎?然後還點着了什麼東西?”
經過廖光明這麼一提醒,我想了一下,指着那堆草灰驚愕道:“你是說,這堆草灰,是我昨天燒的?”
廖光明點點頭:“你應該是把老劉頭的身體點着了。他的身體是稻草做的,這些就是燒掉的稻草留下的灰燼。既然這兩個局是真假局,必有互通的地方。陽間燒東西,可以轉到陰間。那麼在那個鬼世界燒了稻草,灰燼自然可以傳到陽間。只是傳過來的地方需要極其陰暗,不能見光。”
“這麼說,我昨天真是燒到老劉頭了。不會把他給燒死吧?”
廖光明一笑:“要是鬼那麼容易掛掉,世上就不是人怕鬼,而是鬼怕人了……”
廖光明說着說着,突然像是又發現了什麼。他蹲下去,用手去拂那一小堆草木灰。
草木灰被撥開之後,下面竟然出現了畫在地上的一個個的格子。這吸引了我,我湊過去仔細看。
等到草木灰完全被撥開,下面的圖案也完整地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原來那並不是什麼畫在地上的格子,而是一個象棋的棋盤。
在那棋盤上,畫着棋子,是一副殘局。雙方勢力懸殊,黑方棋子還有很多,而紅方卻只剩下了三個棋子。一個老帥,一個士還有一個相……
當我看請之後,當時腦袋就嗡了一聲。這不就是昨天我和老劉頭沒下完的那盤棋嗎?
我指着那棋盤,磕磕巴巴地把情況告訴了廖光明。
廖光明揉着腦袋仔細想了想,突然跟我說道:“雙七,我覺得咱們晚上還得來一趟。”
“還來一趟?”我心說,那個老劉頭太詭異了,我躲還躲不及呢。
“必須回老劉頭那去。”
“你沒事吧?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了。”我聽了滿臉詫異,連連擺手。
“問題是,我回去根本就沒用。老劉頭找的是你,你們昨天晚上下的,可能是鬼殘局。”
“鬼殘局?”我聽到這個新鮮詞,一時不解。
“你和老劉頭不是下棋下到一半嗎?那就是個殘局,而且你們下的是鬼棋。裡面的車馬炮士兵卒,都是鬼棋子。也就是說,車是鬼車,馬是鬼馬,炮是鬼炮……所以你會看到那棋子上面有個鬼字。如果鬼殘局下不完,老劉頭就會騷擾你一輩子,到了天黑就會來找你下棋,直到分出勝負。你剛纔不是聽到老劉頭的喊聲了嗎?而且我早上看你一臉憔悴,如果我沒猜錯,昨晚是不是總是夢到老劉頭?”
“臥槽。”我聽了,恨不得用腦袋去撞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老劉頭還真是纏上我了。我沒事去跟他下什麼棋啊我。
“不過你放心,現在看來,老劉頭沒什麼惡意。你去了陪他把棋下完就行了。”
“還分什麼勝負啊?我的棋子被他殺的就剩三個了。分分鐘就贏我了。”我哭喪個臉,懊惱不已。
“那也要把殘局走完。而且我們的登山包都扔在老劉頭那了,我們缺少那些裝備,是破不了兇局的。”
“好吧。”我咬了咬牙,不得不逼迫自己接受了這個現實。
我們離開了保安室,在外面等了一小會,天就完全黑下來了。夜色一降臨,我們遠望着那小區,頓時就像是變了一個模樣,整個透着陰森和詭異。
我們朝着保安室的方向走,我竟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廖光明在給我做了最後的囑咐:“進去之後,你就說是來把那殘局下完的。別的話一句都不要多說,無論你看到了什麼,遇到了什麼。什麼時候你輸掉了,這殘局纔算完。到時候,老劉頭要是再要跟你下,你就說時間不早了,你要回去休息了。不過千萬別說,等明天,等以後之類的約期的話。”
我點點頭說記下了。
我剛要走,廖光明又拉住了我,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剛想起來。你爭取離開的時候,偷一枚他的棋子回來……”
“偷棋子?幹嘛用?”我一愣,不解。
“你別管了。最好是能偷一枚回來,回來再說……”
我應了下來,隨後又折回了萬寶小區,老遠我就看到在那保安室門前站着一人。不用問肯定是老劉頭了,他還真在這裡等着我呢。
我低聲跟廖光明說可別走遠了,看情況不好可得進去救我。
廖光明擺擺手,讓我按他說的做就行。
我走近老劉頭,也不敢看他的臉,只是呲牙笑了笑,這個笑我估計比哭還難看呢。
“嘿嘿,劉大爺,我找你下棋來了,昨天那盤棋沒分出勝負呢。”我按照廖光明的安排,對老劉頭說道。
“你終於來了。我就等你呢……”老劉頭顯得很興奮,並沒有因爲昨天我燒他的事,跟我多說什麼。看來他還真就是爲了找我跟他下棋。不過他這話,一語雙關,我弄的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
進去之後,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副棋盤,上面的棋子已經擺好了。
我這樣想,我現在在老劉頭的手裡,是不是也是這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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