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雙一愣,不知道爲什麼廖光明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連我在內都很是不解。
赫連雙點點頭。“廖大哥,咱們都這麼熟了。你有話請說。”
廖光明遲疑了一下,終於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在生理期?”
赫連雙又是一愣,我也怎麼也沒料到他會問出這句話來。赫連雙的臉唰地紅了,但是見廖光明很是嚴肅。便輕輕點了點頭。
“你回來之後。我就看你臉色不對。就懷疑你是不是在生理期內,又經過劇烈的打鬥。導致你身體不適了?”
赫連雙點點頭。又搖搖頭:“如果是因爲這個你不讓我去別墅,那大可不必。我身體可以的。”
廖光明卻說他不是這個意思。隨後他把我拉過來,在我耳邊耳語了幾句。
我聽到他說的話,眼睛頓時就瞪圓了。可是廖光明說完就離開了房間。臨走的時候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事成事敗就看我的了。
我愁眉苦臉,赫連雙不解,問廖光明剛剛說什麼了?我磕磕巴巴說他是想向你討點東西。
赫連雙忙問是什麼。
我回答道:“他想要你的……你的一點經血……”
“啊?”赫連雙聽了一驚。
“別誤會,我們也不是變態。他說這次去別墅,有一個儀式,需要女人的經血。你看剛好你趕上這個,所以……所以……”我生怕赫連雙誤會,趕緊解釋道。
此時赫連雙的臉弄得通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樣子。但是赫連雙畢竟是赫連雙,她有點男孩子的性格,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那你等着,不嫌髒就行。”赫連雙說完,就進了衛生間。
時間不大,赫連雙拎着個袋子走出來。那袋子是紙袋,外面看不出裡面的東西。
我剛想打開袋子看一看,沒想到赫連雙一下子就阻止了我,並且喊了一聲,“不準看。”
這下把我嚇了一跳,不就是血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準看。
後來廖光明告訴我,他之所以不讓赫連雙晚上同去,也是源於一些道教的規定,因道教護法尊神厭惡經血污穢。所以在執行法事的時候,女子如果在經期,堅決不許女子入內,更不得入宮觀壇參禮。
而廖光明這次在我們來到別墅之後,他就想到也許這次要用到一種法事,需要女人的經血。所以他極力要把赫連雙找來,當然他並不知道赫連雙剛好處在生理期,他的本意是想讓赫連雙出面去搞這些東西,總比兩個大男人去搞好的多。
不帶赫連雙去別墅,其實正合我的心意。不管怎麼說,這些事都挺危險的,我和廖光明還說的過去,最起碼是爲了錢。赫連雙本來跟這件事毫無關係,只是因爲我們的關係才參與進來,我不願意讓赫連雙犯險。
吃過了晚飯,還沒等到天黑,我和廖光明就去了別墅所在的郊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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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這次,我們都已經來了三次了。對於這棟別墅,即便是在白天,光看別墅的外牆,都讓我心有餘悸。
但是我們現在只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能不能解決掉這個兇局,恐怕就看今天的了。
由於時間還早,這個時候陰氣還沒上來,別墅裡應該是安全的。我們把車停到別墅的門口,把白天購置的大宗的物件全都搬進了別墅。
隨後廖光明要求把一樓的大廳清理出來,說將在這裡舉行一場法事,爭取超度了所有在別墅裡的鬼魂。
我問廖光明,如果沒有鬼魂生前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之類的東西,能夠順利超度嗎?
廖光明說道:“我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這些東西註定無處考證了。那本盤縣野志裡面也沒有列出這二十四人的名字。我們只能採用度化孤魂野鬼的方法來做了,希望對這裡的鬼魂也有效。”
令我點點頭,按着廖光明的吩咐,在客廳設了一張桌子權作是做法事的供臺。
在那供臺上面擺放着一個香爐,兩旁佈置了白蠟。
而我們從喪葬用品街買來的紙錢之類的東西,全都堆放在一旁。
廖光明將一盞銅搖鈴,一個竹牌,還有一把桃木劍放在了供臺之上。同時他在揹包裡扯出一件道袍來。
那道袍看着油油膩膩,上面滿是污漬。廖光明一抖那道袍,我聞到了一股汗酸味,我捂着鼻子,問他這袍子你咋不洗洗啊?
廖光明白了我一眼,“你又露怯了。這道袍是我師父傳給我的,已經傳了幾代人了。知道百衲衣嗎?佛門的袈裟,因用許多方形小塊布片拼綴製成而得名,所以通稱爲“衲衣”。這種道家的傳歷幾代的道袍,也有個說法,叫百結袍,善結百緣。不但在做法事的時候穿上能夠事半功倍,平時捉鬼的時候也能夠增添力量。我平時都捨不得穿。”
我擺擺手,不以爲然,這不就是件沒洗的袍子嗎,說的那麼天花亂墜。
“既然有這好東西,上次咱們來的時候你怎麼不穿?害的我們差點沒命。”
“上次我們是來探凶宅的,目的就是發現那些鬼魂,也好準備相應的策略。我穿了這袍子,鬼魂都退避三舍,那我們還能發現什麼?”
這時廖光明披上了那件破道袍,衝我一伸手:“我的犀角香,是不是在你那兒?”
我點點頭,說對。說着我把兜裡的犀角香摸了出來遞給了廖光明。
那犀角香只剩下了一指大小,廖光明看到就是一愣,他指着犀角香:“你……樑雙七,你居然把我的犀角香都給用了?”
我苦着臉,“怎麼叫都給用了,這不是還剩了嗎?”
“臥槽。你知道不知道這玩意有多珍貴,你就不能省着點嗎?”看的出來,廖光明看着這點犀角香,肯定肉疼了。
“你說的都是廢話,我要是沒事能點着它玩嗎?都是用在正地方了好不好。”
廖光明搶過犀角香,擺了擺手:“罷了,今晚估計這玩意就要燒沒了。先把今晚過了再說吧。”
我看着廖光明佈置這一切,不禁問道:“一會你都要準備什麼儀式,需要我做什麼嗎?”
廖光明擡頭看了看這客廳,隨後說道:“我準備今晚準備三個儀式,一爲破地獄,二爲破血湖,三爲度橋。如果三個儀式都能順利結束,這些冤魂應該就可以被度化了。”
“聽起來很複雜的樣子,這三個儀式都是有所指的嗎?”我見距離半夜還有一段的時間,而廖光明此時也停歇下來,便直接問道。
“是的。破地獄,是道教裡的最基本的一種科儀法事,通常用在男性冤魂身上。而破血湖,是因爲世間女子月事頻繁,生兒育女,將污血隨意傾倒淨地、河流、或將內衣隨意晾曬,褻瀆三光,觸污天地聖真,死後一般會墜入血湖地獄。我們要讓這些女子的冤魂越過血湖地獄,她們才能安心去投胎。所以說破血湖是針對女性而設的。而度橋我說過了,就是讓這些冤魂通過我們架設的金銀橋,度過奈河。”
廖光明接着這段時間,給我講了很多關於度化靈魂的法事,很多細節我聞所未聞。
等到晚上十點鐘的時候,他走上供臺後面,點起了兩根白蠟,又將一張紅色的符紙拿了出來,用桃木劍穿着,點燃起來後,在空中揮舞。等到那紅符的紙灰燃盡,隨後,他又取出了一捆佛香,並且將那一捆佛香點燃之後,全都插到了香爐裡。
頓時那佛香的煙氣便升騰起來,滿屋子的佛香味散發開來。
很快,客廳的半空就煙霧瀰漫的。
時間又過了十分鐘左右,我突然感覺到那屋子裡的煙氣開始朝着一個方向飄了過去。
只一會的工夫,那瀰漫在空中的煙氣就被吸走一空。
此時,那插在香爐裡的佛香,也剛好燒完了。
廖光明迅速又點燃了一捆佛香,插了進去。
這次沒等那佛香的煙氣升騰起來,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一樣。我知道鬼魂是喜歡吸食這佛香的,這麼一大捆佛香散發出來的煙氣,只能有一種解釋,就是有鬼魂子啊吸食。
而我也發現那燃燒的佛香,香火正在迅速向下燃燒着,很快就燒掉了大半。
“雙七,快燒紙錢和元寶金銀錠。”廖光明站在那供桌的後面,穿着那件油道袍,手持着桃木劍,注視着那香火,同時吩咐我說道。
我趕緊把我們買來的紙錢金銀錠翻了出來,在一個盆裡燒了起來。
一股濃濃的燒紙錢的味道散發出來。
同時我看到廖光明將僅有的那半截犀角香也燒了起來。犀角香燃起,就說明我們和鬼魂會處在一個空間裡了。
互相之間是可以溝通交流的。
想到這裡我就是一陣緊張。
我一邊燒着紙錢,一邊觀察着屋子裡的動靜。
就在犀角香的香氣散發出來的時候,我也看清楚了屋子裡的一切。
在我們對面的那面牆壁前面,並排站着二十多個人。這些人全都是身着白衣,眼睛突出,面色烏青,舌頭伸出來。看着死狀肯定就是吊死的,對於他們,我和廖光明也曾經在夢裡以女孩劉曉翾的視角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