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卿晚上和邢九一起吃的晚飯,而邢牧野被邢九關到了門外反省,他自己和杜九卿享受二人時光。
邢九爲了表示自己可以保護杜九卿,也不要求杜九卿餵飯了,喝牛奶也積極了。他甚至還想給杜九卿餵飯,杜九卿真是被邢九這種架勢嚇了一跳。
“小九啊,媽媽自己會吃。你不用餵我的。”杜九卿笑着拿開邢九手中的勺子,說什麼不讓邢九給她餵飯。她一個大人還要求小孩餵飯,怎麼都說不過去。
邢九還是不依不饒地說:“可是媽媽是病人。楚叔叔說過要好好照顧媽媽。”
杜九卿才捨不得讓邢九這樣照顧自己,她只是委婉地說:“媽媽現在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可以自己吃飯了。”
“可是……”邢九還想說什麼就被杜九卿食指點了上了嘴脣。
“我知道小九最喜歡媽媽了,媽媽也最喜歡小九了。媽媽喜歡自己吃飯,小九就答應媽媽吧。”
邢九鼓起包子臉,這個決定很難啊。他想照顧媽媽,可是又不想讓媽媽不喜歡,他左思右想才艱難地點點頭,說:“好吧。”好像不讓他照顧杜九卿多麼難爲他一樣。
杜九卿當然明白邢九的心思,她對邢九這個寶貝兒子真是喜歡到心尖尖上了。她怎麼捨得麻煩小九喂她吃飯呢?邢九這麼懂事可愛,也不知道這幾年邢牧野是怎麼教育他的。
想到邢牧野,杜九卿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下午那個吻。邢牧野吻太過用力讓杜九卿整個嘴脣都紅腫發麻,她也因此更加深刻感受到邢牧野對她的感情。
邢牧野是愛她的,比杜九卿想象的還要愛,是一種深沉而濃烈的愛。或許真的像御景朝心中說的那樣,邢牧野喜歡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扛着,除非杜九卿自己發現,否則邢牧野從來不會說他爲杜九卿做了什麼。
在我離開這三年,邢牧野你爲我做了什麼?杜九卿有一種衝動想去問問邢牧野,可她終究忍住了。現在她和邢牧野之間橫過去的不止三年和誤會,還有一個御景朝。
御景朝的死始終讓杜九卿難以釋懷,她沒有辦法心無芥蒂的和邢牧野在一起。她虧欠御景朝良多,她如果懷着這份愧疚選擇現在和邢牧野在一起,那麼這對她和邢牧野之間的感情是不公平的。
是啊,那麼濃烈一份感情,杜九卿不想讓它有一點瑕疵。她從來都不否認自己愛邢牧野,她愛邢牧野絕對不輸於邢牧野對她的感情。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邢牧野在一起。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杜九卿詢問說:“什麼事?”
邢牧野想進去,不過他沒有得到杜九卿的許可,邢九現在也不歡迎他,他就明白自己現在不合適進去。
“爺爺打電話來說,希望你明天能去看看他。”邢牧野隔着門說,他想了想了又補充了一句說:“他知道了御景朝的事請,現在很擔心你。你明天和他好好談談吧。”
邢牧野私心是不想杜九卿離開這個家,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關杜九卿一輩子。如果杜九卿的心不在這兒,他關住了人又有什麼用?他不想杜九卿對自己再有任何誤會了。
杜九卿回答說:“我知道了,我明早會回去看爺爺。”
袁元明一旦知道了御景朝的事情,那麼以他對杜九卿的瞭解,他對杜九卿的關心和擔憂不會比邢牧野少多少。這也就是邢牧野再怎麼不情願都會轉達的原因。
能陪在杜九卿身邊的人一直都不多,杜九卿想珍惜的,邢牧野必定也會保護。
這一晚,杜九卿睡意不濃。只是邢九賴在杜九卿的房間要和她一起睡覺,杜九卿才早早上牀合上了眼。沒有睡意的她在邢九睡着後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杜九卿和邢九起牀吃早飯。剛吃過早飯袁元明的專屬司機就來家裡接杜九卿。
邢牧野看了看,沒有開口挽留杜九卿,只是簡單地說:“這裡是你的家,累了就回來,我會在這裡等你的。”
杜九卿腳步一頓,喉嚨彷彿被堵住一樣,良久纔回了一個“好”字。
既然杜九卿願意鬆口,那麼就證明她對邢牧野沒有那麼排斥。想到這兒邢牧野高興地笑了起來。
袁元明也是一大早就在等杜九卿,他的早飯剛擺上杜九卿就來了。他索性就不吃早飯把杜九卿叫到牀前詢問。
“九兒,這幾天你還好吧?”
杜九卿給了袁元明一個安撫的笑容,說:“爺爺,我只幾天都好。”只是她眼睛裡的傷感還是不經意間留露出來。
“我……知道了那件事。你別太過傷感,相信你的朋友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爲了他而這麼折磨自己。”袁元明整理着措辭安慰杜九卿,對御景朝和杜九卿的事情,他始終是個外人。
杜九卿眼眶微紅,輕聲說:“我知道。”只是,她對御景朝總是心有愧疚。要說不要介意傷感,談何容易。
“關於他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點。他是個好孩子。”袁元明想說只是“和你沒緣分”,但是考慮到杜九卿現在的狀況,他把這句話收了回去。
“人的生命本身就是脆弱得很,像我這個糟老頭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撐不住了。”袁元明感嘆道。
杜九卿急忙說:“爺爺,你別這樣說。你會長命百歲的!”
“到了我這個年紀,就已經不再希求什麼長命百歲了。我只想活着的時候好好照顧你,儘量讓你和小九生活的快樂一點。我實在不希望你因爲這件事而這麼折磨自己。”
“爺爺……”
“他喜歡你吧?人這一輩子就是短暫得很,說錯過就錯過了。等失去了再怪自己沒有好好珍惜又有什麼用呢?你一直這樣反而會失去身邊現在關心你的人。”
該怎麼說呢?杜九卿感受着袁元明溫暖慈愛的目光,無語凝噎。她該怎麼說她覺得自己害死了御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