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卿收到邢牧野求助的目光,心裡還是有點尷尬。不是她不願意幫邢牧野,只是她能怎麼說?
她是說:“小九你誤會了,爸爸沒有強迫媽媽,我是自願的。”這種話讓現在的杜九卿說出口,你還不如殺了她乾脆。
還是說:“沒錯,爸爸剛剛就是在欺負媽媽。”這不是讓邢牧野和邢九不和嗎?邢牧野一個人撫養了邢九三年,要是因爲她害他們父子有了間隙,她也是不願意的。
這一下可真是難到杜九卿,她張了張嘴不知高該說什麼。
邢九回頭也留意到杜九卿的爲難,更加誤會了。他跑到杜九卿身邊,踮起腳尖夠到杜九卿的手指,拉拉她的手指說:“媽媽,別理爸爸。我知道是他不好欺負你了。”
說完邢九鬆開手氣勢洶洶地邢牧野說:“笨蛋爸爸,你怎麼可以欺負媽媽呢?老師說過女生最討厭強迫自己的人了!你這樣媽媽以後都不會喜歡你了!”
邢牧野倒是沒有那麼激動,抽了抽嘴角說:“你媽媽一直很愛我。”
杜九卿在邢九身後聽到這句話臉發紅,也不知道是以爲內剛纔的那個吻還是因爲害羞的。
“那你咬完媽媽嘴脣,她還沒有笑?你不要欺負我年紀小就騙我,這樣我也會不喜歡你的。”邢九覺得自己說的句句在理,可是他的爸爸邢牧野就是對他的話不重視。
“小九乖,不要和爸爸鬧。我知道你最聽話了!”邢牧野沒辦法,只能這麼哄邢九。這種無法解釋的問題比什麼大公司合約還讓他爲難和頭疼。
“哼!”生氣中的邢九不吃邢牧野這一套,他像是母雞護着小雞一樣張開雙手護着杜九卿,大聲說:“我不管,你欺負媽媽。我就和媽媽一起不喜歡你!有我在你別想欺負媽媽!”
杜九卿又是感動又是難爲情。邢九這麼護着自己杜九卿着實被感動了,但是邢九護着自己的理由和初衷也是讓她尷尬不已,這到底該怎麼解釋。
“哈哈哈!”楚尚在門口捂着肚子大笑,免費欣賞了這樣一場鬧劇心情不錯。杜九卿沒回來的時候,這個家死氣沉沉的。傭人們講個話都不敢大聲,開個玩笑都能結出三尺冰。
現在杜九卿一回到這個家,有了邢九這個活寶。邢牧野那張氣勢逼人的臉似乎再也沒有發揮出作用,楚尚也難得這麼開心了。
邢牧野收拾不了邢九,捨不得動杜九卿,他還不能收拾一個家庭醫生了?他當即黑了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說:“你笑夠了沒有?”
楚尚笑意收斂了些許,態度不怎麼誠懇地說:“笑夠了笑夠了。”
笑夠了你還滿眼笑意!造反啊!邢牧野勾起一個詭異地笑容,說:“你繼續笑吧,笑開心了就應該不介意這個月工資減半了。”
“我當然介意!”楚尚的笑容立刻收回,像個性情淡薄的世外高人一樣說:“我身爲一個醫生,當然要得到合理的報酬。”
楚尚爲了不得罪邢牧野這個大金主,還是給對方留了一些面子,諂媚地說:“我相信像邢先生這樣事業有成、家庭美滿的人,一定不會做出假公濟私、公報私仇這樣卑鄙的事情的。”
邢九點點頭,附和地說:“對對,這麼做就是卑鄙!”
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兒子?邢牧野很想這麼問問邢九,可是邢九現在有杜九卿保駕護航,他是一句重話都說不得,誰能明白他的辛酸。
杜九卿覺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怎麼覺得邢牧野看她的眼神有些幽怨和委屈呢?這一定是錯覺吧。
邢九拉了拉杜九卿的衣服,杜九卿蹲下來問邢九說:“怎麼了,小九?”
邢九湊到杜九卿耳邊小聲說:“媽媽,卑鄙是什麼意思啊?”
這一下子,杜九卿也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她的小九可真是一個活寶,她眼睛轉了一個圈,不懷好意地說:“你待會兒可以悄悄問問爸爸。”
“爸爸剛剛騙人,我纔不要呢。”邢九包子臉一轉,硬氣地說。
杜九卿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陽光徐徐鋪撒到她心裡。她還有這麼多關心她愛護她的人啊,怎麼可以輕言放棄生命?
楚尚爲了防止自己飯碗不保,很明智選擇岔開話題說:“夫人,你身體今天感覺怎麼樣了?”
楚尚叫杜九卿“夫人”是邢牧野規定的,對於這個家來說,無論杜九卿離開多久,這裡只有一個“夫人”那就是杜九卿。
前面因爲邢牧野吩咐了不允許打擾杜九卿,楚尚纔沒有來詢問杜九卿的身體狀況。他上來了又碰上這樣一場鬧劇,他真是可以去買彩票了。
杜九卿揚起一個淺淡的笑容,禮貌地說:“已經好多了,昨天謝謝你了。”這個家只有一個家庭醫生,那就是楚尚。昨天她出事應該是楚尚幫她檢查輸液。
“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做好是應該的。”楚尚掩脣咳了咳,說:“我幫夫人再檢查一下身體吧。”
杜九卿沒有理由拒絕,她也想趕緊好起來離開,於是點頭說:“好。”
隨後杜九卿應楚尚的要求躺到牀上,讓他做了一系列檢查。檢查完楚尚說:“夫人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就好。”杜九卿檢查身體的時候邢九也要黏在她身邊,虎視眈眈地盯着邢牧野。看來行就是真的把邢牧野當做賊一樣防着了。
“只是夫人今天情緒有了較大的起伏,這可不利於病人的身體恢復。夫人身體還沒完全康復,現在還很虛弱,需要好好靜養幾天。保持心態平和是最重要的。”
楚尚說最後一句話有些臉紅,有邢牧野在,他怎麼都覺得杜九卿難以心態平和的“靜養”。當然這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身體是自己的,夫人還是多加註意一點好。這幾天飲食儘量清淡一點,心情好的話刻意去外面走走放鬆一下心情。”楚尚盡職盡責的囑咐杜九卿注意事項。
杜九卿一一聽下,可是能做多少她就不敢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