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心裡有些激動,看了一下雨蘭姐。她在那裡端坐着,正在看英語呢!
看着她專心的樣子,想起她們母女的遭遇,我心裡不禁一陣陣傷感。
現在好了,一切都結束了。明玉阿姨回來了,我們再也不會讓她吃苦受罪了。
當時,我回復了冷殘河一條信息:她一個人嗎?
冷殘河很快回過來:我親自帶人送回來的,以表張家的誠意。
媽比的,要是張弛親自送回來,誠意才盡到了呢,老子保證他蛋蛋能在福爾馬林裡泡着。
當下,我回復了一個“哦”字,沒再鳥他。
想了想,新安到江城。也就兩小時的航程。看來,明玉阿姨果然是被張高囚禁在張家的老巢裡。唉,也不知道這些天她的失聯,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也許……唉,我不敢想象了,願苦難早點過去吧!
最後,我給水哥轉發了信息,並說一個小時後去機場。
水哥看了信息後,點了點頭,什麼也不說。
到了時間點上,水哥安排了一下女傭,說多做些好吃的菜。女傭還微笑道:“青山老師,是家裡要來客嗎?要不要把最好的酒也擺上桌?”
柳條在那邊客廳裡看書呢,居然擡頭道:“還用說嗎?青山老師顯然搞定了司馬揚晴大美女,這是第一次要領家裡來吃飯的節奏了。”
水哥對女傭點點頭。淡淡一笑,不鳥柳條,然後和我一起出門。
我們分別駕着各自的車,前往江城國際機場。
到機場等了沒多久,我們便在出口接到了明玉阿姨。她身着一襲紅色垂毛大衣。臉色有些蒼白,失去了曾經那種風豔嫵媚的味道,眼神渙散無光,似乎是生病了。
她的白色旅行箱,都是一名張家軍幫着拖着的。冷殘河與她並行,身後還有四名張家軍,看這陣仗,也算是送得隆重了。
明玉阿姨看到我和水哥,自然不認識,但還是對我道:“你就是程雨生嗎?海蘭的朋友?”
她的聲音也顯得有些弱。
我點了點頭,對她道:“明玉阿姨,我就是程雨生,先上車吧!”
水哥一引手,幫着她拿了行李,送到了我的車上坐下來。
而我面對着冷殘河與四名張家軍,心頭是一點也不虛,淡笑道:“感謝五位不遠千里送明玉阿姨回來。程雨生尚有事情要忙,就不請你們吃飯了。”
冷殘河道:“程雨生,別扯這些沒用的。你的第一個條件已經辦到了,後面兩個條件也會一一辦到。你要是敢耍張家。或者是做了壞事不負責任,張家絕對不會放過你和飛鷹會的。”
我淡然而笑,回頭看了一眼又走過來的水哥,纔對冷殘河應道:“冷管家,別把話說這麼硬。在江城,還是和氣一點好。”
“我賊膩麻!碎鬆,你……”一名張家軍操着有些地道的新安陝西話,直接上前來。
不過,冷殘河一擡手攔住了他,冷道:“給我退回去!”
水哥也及時到了我的身後,冷冷地說:“行了行了,別在這裡逞什麼強。冷管家,沒別的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冷殘河說:“後天晚上八點,老家主壽宴上見。”
說完。他一拱手,轉身帶着四個張家軍離開。
我和水哥相視一眼,回頭看眼坐在我車裡的韓明玉,我覺得太不對勁。她坐在那裡,死氣沉沉的,呆呆地望着前方。
我悄聲道:“水哥,明玉阿姨這是生病了啊!”
他輕輕嘆了口氣,說:“只怕還病得不輕。走吧,你是準女婿,拉丈母孃回去吧!”
我無奈地笑了笑,他卻拍拍我的肩膀,說:“雨生,妮妮說得沒錯,情到真處只須惜,莫到生死兩茫茫啊!”
說完,他大步往自己車裡走去了。
我心裡充滿無奈,搖了搖頭,回自己車裡,啓動,向家裡趕去。
明玉阿姨坐在後座,一直默默的。我不時擡頭在內後鏡裡看她,她真的病得很重,一點活氣也沒有了。
我忍不住道:“明玉阿姨,你到底怎麼了啊?生病了嗎?”
她苦澀一笑,點了點頭,說:“程雨生,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海蘭,哦,聽張高說,她現在叫程雨蘭了,是你的姐姐。呵呵……”
我客氣道:“明玉阿姨,別客氣了。雨蘭姐一直很擔心你,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現在你回來了,就要好好養身體,然後母女倆再也不要分開了。她會好好孝順你、照顧你。很多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申明舉那個禽獸已經付出代價了,那天早上……”
我講了很多,她聽得淚水連連,掩面而泣,悽叫道:“好痛快!好痛快!雨生。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我從來沒感覺這麼痛快過!那些混蛋,惡人,以後都要遭報應的!雨生,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我把擱物架上的紙抽遞到後面去,讓她拿紙擦擦。
她擦着臉,仰靠在座位上,悽然又欣慰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雨生。張高說你奪走了雨蘭,是不是……你和雨蘭好了?”
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阿姨,沒呢!雨蘭姐是個好女孩子,溫柔、懂事、堅強、純淨,她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男子。有一個男孩子一直喜歡她,在等她!”
“呵呵……”她笑了,是那種爲女兒驕傲的笑容,然後說:“你也是個很不錯的男孩子啊!這麼年輕,就有了自己的幫會。還阻止了張家向司馬揚晴的求婚。要是蘭蘭能跟着你,我這當媽的也就死而瞑目了。”
我心裡猛地震了震,說:“明玉阿姨,你說什麼呢?不能說死啊死的,要活着。活着纔好。”
“唉……”她嘆氣搖頭,忍不住眼淚又緩緩而流,說:“雨生啊,阿姨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是的,阿姨生病了。絕症……”
我聽得腦子裡轟然一聲,馬上把車停到機場高速應急停車帶,扭頭道:“阿姨,你說什麼啊?這怎麼可能?你這麼年輕啊!”
水哥也是及時停在了我的後面,跳下車來。跑上前,連問我怎麼回事。
而明玉阿姨居然手在頭上一扯,露出一個光禿禿的腦袋來。
我們驚呆了,她戴的是假髮,那絕症豈不是……真的?
看着我們。她流着淚,一五一十地講了起來,語氣顫抖、絕望、無助,但卻需要傾訴。
我和水哥聽得驚呆了,心也揪緊了。
原來她年初就查出來宮頸癌中晚期了。先前一直沒當回事,覺得是自己陪睡的男人太多,只是慢性炎症而已。那時候雨蘭姐跟我還在雨蘭谷裡。
她在張高身邊,就是個泄慾的工具。張高因爲雨蘭姐的事情,真沒把她當人,憑着自己的亢奮,天天折磨着她。她說她痛,張高說老子又大又長,你不痛就不正常。
到後來,二月中旬,她痛暈過去後,張高還是嚇住了,送往醫院,已經中晚期了。當時也就做了手術,然後就是化療,一直化到頭髮掉光,但癌細胞擴散太厲害了,她精神狀態也不好,覺得可能死也見不到雨蘭姐了。
她給張高下跪,求情,求他帶她到江城,她想見見雨蘭姐,死也瞑目了。可張高那個變態,他說與我約定了3月8號,絕不能更改,那是他的規則。他說就是拖,也得讓她拖到3月8號那一天再說。
而且,張高早就收走了明玉阿姨的手機,讓她與雨蘭姐斷了一切的聯繫。
現在,要不是我陰了張高一回,明玉阿姨還無法迴歸江城。
聽完一切,水哥都流淚了。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林雨,新安之行,不惜一切代價,宰了張高這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