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一驚,居然拉哥看上了毛彪。
若是毛彪跟着拉哥走,以後必然前途無量。拉哥這麼強悍,恐怕毛彪也是欣然願意的。
可我的心頭涌起一抹失落,小雨點將失去一員猛將。看了拉哥一眼,他沒有注意我,而是對毛彪說:“跟着我,你可能會獲得更大的成就,至少身手會提高很多。比如柳長久,他就是當初選擇跟我走,然後成就了今天的地鼠之首。”
如此之語,顯然拉哥也是愛材之人了。卻也讓我震驚不已,那酒鬼柳長久,出手速度那麼快,連張高都反應不過來,居然只是拉哥下屬的一隻地鼠。拉哥啊,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毛彪血眼直勾勾地看了拉哥一眼,又望望我,沒說話,也許心裡在考量着什麼。
拉哥又道:“如果跟我走,你未來三年,必定能超越柳長久。現在的柳長久,雖然非常厲害,但與我過招,只需要兩秒,我能殺死他。三年後的你,我殺死你,需要十秒以上。”
這是一種極大的震撼。拉哥沒有出過手,只是肩都將侍恆等人打得吐血,他之出手,會厲害到什麼程度,我無法想象。
可毛彪突然說:“拉哥,爲什麼不說我可以殺死你?”
拉哥竟然笑出了聲,顯得有些傲:“毛彪,你可能永遠無法打敗我。”
“但我可以打敗張高他們。”
拉哥點頭,說:“但生命有時候不止是爲了復仇。”
毛彪說:“我就是這樣。”
拉哥有點無語了,聳了聳肩。
毛彪還那麼滄桑而傻氣的語調:“謝謝拉哥。我要跟雨哥回去,我們是小雨點的兄弟。”
一瞬間,我心感動備至,對毛彪點了點頭,看向拉哥。
拉哥也看着我,點了點頭,輕輕地拍了拍毛彪的炸頭,說:“好吧,尊重你的選擇,但願你是對的。”
隨後,拉哥不說話了,救護車裡氣氛有些許的沉悶……
我能感覺到拉哥可能心裡不舒服,但他沒有說。像他這樣的高手,說出的話恐怕很少有人拒絕過,但這一次竟然如此。
拉哥是什麼身份,雷哥以前又是什麼身份,我都想知道,但估計拉哥也不會說的。當然,這一次困龍灣之戰,我真的感受到了:高手的世界果然不一樣,離高手境界我還差得太遠,拉哥也是神一般的存在,曾經的雷哥也必須是。
我閉上眼,細細回想着拉哥出手的重心控制和發力,但始終覺得很模糊,他能做到,那是長期訓練的結果,而我幾乎沒碰到邊際。也只能回想一下他的講解,決定以後照着訓練吧!
沒一會兒,我還是對拉哥說起了香姐的下落。畢竟他也算是雷哥的朋友,告訴他也沒關係。
拉哥聽說血紫蘿藤後,似乎眉頭在皺,嘴抿得很緊,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不必聲張這事。如果她在臺灣,我抽空過去一趟,看一看究竟。”
我聽得很興奮,說:“如果是真的,可不可以有時間帶我去見她?”
拉哥搖了搖頭:“據估計,你不適宜現在去見他,努力吧少年,我還在路上等你。”
我有些失落,但無所謂,只要香姐好好的,我也就心安了。
到了醫院後,拉哥下車要走了。我還是忍不住提了個要求,請他把重心控制錄製成視頻,我可以模擬、學習。
然而,拉哥低聲對我說:“重心的感悟、控制,需要訓練和領會,幾乎沒有視頻可言。今天晚上我沒有出手,只是重心破發。我之出手,不留活口。事關身份,我也不能留下視頻給你。”
我只能點頭表示理解。再看看出租車裡,柳長久已經入睡,抱着個酒瓶子,便沒有打招呼,只和拉哥告別。拉哥給我留下了一個電話,說以後在南方有什麼大小事情,都可以聯繫柳長久,那就是他的號碼。
我還是有點激動的,謝過拉哥,然後帶着毛彪回了病房裡。
當夜,我在病房裡睡下,第二天向王明雪告了假,她也同意了,只是說要儘快回到學校,很快就要期末考試了。
又與董凱旋聯繫了一下,情況很不好。他一個人呆在毛彪家裡訓練,傷勢很輕,不影響。
可是,董凱旋在電話裡說,他去醫院看望岳雲龍和趙峰,兩個人的父親差點揍了他一頓,叫他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許雲龍、阿峰跟我混在一起,只怕哪天將命都丟了也不知道。
董凱旋碰了一鼻子的灰,連岳雲龍和趙峰的面都沒有見着,只能回家裡去。呂曉薇那邊,他更是沒法聯繫上了,呂曉薇關了機。
董凱旋對我快哭了,說:“雨哥,你什麼時候帶彪子回來呀?我一個人在家裡好孤單啊!小雨點快要散了,還沒有成氣候就要散了啊,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人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可我們這也散得太快了吧?想當初……”
我聽着他在那連傷心連連,心頭也不好受。這一切都是張高那個變態給搞出來的,可偏偏他現在還不能死,真是氣死人了。
最後,我安慰了董凱旋一番,說盡快帶着毛彪返回去。至於岳雲龍、趙峰父母那邊,我想回去了登門拜訪一下,把事情解釋個清楚,然後應該沒事吧?但願如此。
放下手機,我纔看了看微信。小雨點的微羣裡,小虎牙、岳雲龍和趙峰都退掉了,只剩下我、董凱旋和毛彪。說心裡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想想也是,自從小雨點形成後,大家跟着我確實受到奔波。都是十來歲的少年人,人家父母擔驚受怕,很反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我們在一起,快樂地學習,艱苦地訓練,提高身體素質,友誼與日俱增,沒招誰沒惹誰,這也有錯嗎?在學校裡,咱們高一都知道小雨點,連王明雪老師也知道,還誇我們是學習型的好組織,希望多一點像我們這樣的學生呢!
就連風哥和鬆哥兩位正氣滿滿的刑警大哥,他們都支持我們在一起繼續下去呢!爲什麼我們就不能繼續走下去呢?
越想這些,我越是不願意小雨點減員,反而希望它更壯大。我決定早一點帶毛彪回去,一定要讓岳雲龍、趙峰和小虎牙回來。
毛彪情況越來越好,就是雙眼血色不退,頭髮一直炸着,眼睛除了睡覺之外,能一直睜着,神情裡透着滄桑的呆傻,看着都讓人心疼。他話一直很少,心練一直沒有停過,只要睜着眼就在練,幾乎走火入魔一樣。
從第二天起,他就不再喝豬肉粥了,和我一起用起了標準伙食。復仇是他的重中之重,讓人感慨。關於申海蘭,我只告訴他張高不會動她,張高希望她能愛上自己。毛彪只說了三個字:他做夢!
拉哥一直沒聯繫我,張高那邊再也沒有趾高氣昂的下屬來找過我,一切都歸復於平靜之中。
我也在堅持訓練,沒有一天落下。白天,我帶着豬肉去垃圾場,練指力,打蒼蠅。不用的肉,就送給拾荒者。
晚上夜深人靜,我在醫院附近的健身廣場練五項數據,又加了一項,感知自己的重心,控制重心。
我試着在倒地、彈跳、橫移的時候控制住它,反其運動軌跡,試着將重心與身體的很多部分形成直線連接的破發路線,這實在是很難,但也只能慢慢來。沒辦法,要不然這世界上不會只有一個拉哥。
第六天晚上,我訓練完了下着大雨,便急跑向醫院。經過一個酒吧外面,四個強壯的服務員正在圍着一個人狂踢,快把人踢得沒氣了,像是個叫花子,一身髒得要命,滿臉的血污,鬍子渣渣的。
還有人叫罵着:“沒錢你還想喝拉菲,拉菲多少錢一瓶你知道不?媽比的,還真讓你白喝了是不是?錢給不出來,那就只能捱打了。”
哦,原來是個酒鬼啊!
我藉着路燈仔細看了看那酒鬼,當場嚇了一跳。
尼瑪,侍恆啊,居然是侍恆那丫的,怎麼流落到這種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