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被鄭好扯偏,躲過心臟要害部位。“噗”一下紮在了對方胳膊上。
對方痛的哎吆一聲喊。胳膊被刺穿。鮮血順着刀槽涌出。
血液飛濺到老袁臉上,他眼都不眨。迅速拔刀再次向着着對方胸口扎過去。
鄭好再次抓住老袁胳膊。老袁手中的刀就停在半空中,再也下不去了。鄭好向着嚇呆的黃醫生大喊:“快逃……”
他話還沒有說完,感到脖子一涼,眼前發黑。一股大力把他拽向車後。
原來是濤哥把他從前面座位揪着脖子拖到了後面。濤哥臉色陰沉,對着鄭好吼道:“你瘋了,壞我好事,找死嗎?”
他的手冰寒侵人,鄭好感覺就像有一股子寒流傳導過來,瞬間心臟凝結。
鄭好臉憋的通紅,連連咳嗽,許久才緩過勁來。
在鄭好提醒下,嚇懵了的黃醫生反應過來,拼命掙脫了老袁,抱着鮮血淋漓的胳膊,跌跌撞撞順着馬路向前跑,邊跑邊不停呼喊:“不得了了,要殺人了。”
此刻正是下班時間,路人紛紛駐足觀看。老袁跳下車就要追趕。濤哥罵了句:“笨蛋,這麼多人看着還能再追嗎?”
老袁悻悻然坐回去。濤哥命令說:“開車快走。”路上濤哥臉色陰沉,他對鄭好說:“如果換作別人,壞了我的事,我會宰了他。”
鄭好說:“無緣無故殺人,這是不對的。”濤哥說:“給我看了這麼長時間的病,花了我數萬元,病卻越來越重,而且沒有一點歉疚之情,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殺掉嗎?”
鄭好說:“大夫怎麼能夠保證所有的病都能夠看好,如果這樣,世界上怎麼還會有死人。”
濤哥嘿然冷笑,說:“拿了我的錢,卻不能把事情辦好,這樣的人通通都該殺掉。他逃不了的,我不會饒了他。”
濤哥滿臉殺機。看樣對那個姓黃專家已經有了必殺之心。鄭好想:“自己雖然能夠阻擋一時,恐怕不能阻擋以後。”
沉默許久,鄭好突然說:“你不要再去找他麻煩了,其實你的病不難治療。”濤哥閉着的眼睛突然睜開,他冷冷的望着鄭好。
鄭好繼續說:“你的這個病中醫就可以給你治療。”濤哥說:“你因爲我沒有吃過中藥嗎?”
這些年他已經用過了各種治療方法,可是身上症狀卻越來越重,現在已經不相信這些醫生了。
鄭好繼續說:“請相信我,中醫治療你這病不難,請不要再去爲難那專家了。”濤哥望着鄭好,許久沒有說話。
過了十多分鐘,濤哥才說:“你爲什麼就這麼確定中醫可以治療我的病?”鄭好說:“我當然確定,因爲我就可以給你治療。”
濤哥說:”你是大夫嗎?”鄭好說:“我不是。”
濤哥說:“沒有人敢給我開玩笑,開玩笑是要付出代價的。即便你救過我的命。”
鄭好說:“不是開玩笑。”
他最近接觸濤哥,越來越感覺濤哥患的病就是傷寒論上面的四逆湯證。他也曾經無數次翻閱傷寒論四逆湯證。每一次翻閱都堅定了他的信心。
可是有前車之鑑,他始終不敢再開中藥。所以選擇了沉默。
今天在醫生面前忍不住說出,卻直接就被對方否定。鄭好打算把四逆湯爛在心裡了。
沒想到濤哥因爲疾病加重對治病的大夫動了殺機。此時此刻,大概只有把濤哥的病治好,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殺心。因此他不能再保持沉默。
濤哥盯着鄭好問:“你怎麼治療?”鄭好說:“當然用中醫中藥治療!”
濤哥說:“鍼灸嗎?”鄭好說:“我給你用的是湯藥四逆湯”。濤哥問鄭好:“四逆湯是什麼東西。”
鄭好說:“四逆湯是傷寒論上面的一個藥方。”
濤哥皺皺眉問:“什麼傷寒論,難道我得的是傷寒?”
鄭好解釋說:“傷寒論是一本中醫書。它說的是治療外界邪氣侵犯人體後引起的一系列疾病。比如感冒不好就可以引起肺炎,心肌炎,腎炎,這都是外感病一步步傳變的結果。在書裡這些都有詳細論述。”
濤哥眼睛一亮說:“我這個病就是在一次感冒後得的。只不過是自己沒有注意,拖延了下去,就加重了。
一個普通沒好的感冒,這些所謂的專家就讓我吃一輩子藥,着實可惡。”
鄭好沒有說話。
濤哥問鄭好:“你不是大夫,但你一定學過醫,你說的很對,我感覺就是你說的傷寒論上的病。把你那個什麼四逆湯開給我。我要吃你說的四逆湯。”
鄭好想了想,心中着實又躊躇起來,他說:“我感覺像是這個方子治療的疾病。你是不是再去找專家確定一下呢?”
濤哥不屑地說:“狗屁專家,一個感冒後的小毛病都看不好,還讓我住院,想要我的命啊?”
鄭好說:“你不擔心我根本不是一個大夫?”
濤哥哈哈大笑:“沒有關係,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信任你。”
鄭好無言以對。
濤哥擼起袖子,把手放在鄭好面前。他是讓鄭好給他把脈。鄭好爲難了,說:“這個,我不會,我說過了我不是大夫。”
濤哥說:“既然你給我開的是中藥方,怎麼可以不把脈呢?”
鄭好想了想,實事求是的說:“我的確不會把脈,我只是根據你的症狀表現,認爲你可以用傷寒論四逆湯。”
濤哥閉上眼睛,沉思半響,最後在鄭好腿上猛拍一下說:“我操,你小子真她媽會搞,信誓旦旦說可以治病,把我胃口提起來了,臨到頭了突然卻連把脈也不會。”
鄭好說:“新華書店有賣的傷寒論,你找到四逆湯寫的症狀,對照自己病症,對得上你就用吧!”
濤哥哈哈一笑,對鄭好說:“真有意思,看個病還要現學醫,我又不打算做大夫。哪些所謂專家讓我做那麼多檢查,病都沒有好。你這連把脈都不會,卻給我看病,這他媽的太荒唐了。”
鄭好說:“我的確不會把脈。但我相信傷寒論上面的方子。”
濤哥斬釘截鐵地說:“好吧,我相信你,你是個靠譜的人,給我處方就可以了。”
濤哥說罷轉頭對老袁說:“回頭你去藥店抓。我要喝我兄弟給我開的連把脈都沒有的不靠譜湯藥。“
鄭好說:“四逆湯中附子是有毒的藥物,你……”
濤哥哈哈一笑,拍拍鄭好肩膀說:“我如果中毒去見閻王,定會帶着你一起去,有你這麼有意思的人陪着,一路上當不寂寞。”
濤哥貌似開玩笑的話,卻讓鄭好心中升起一股子寒意。
到了煤城,鄭好下車時候對濤哥說:“附子有毒,請一定先煎煮半小時。”
濤哥點頭,對鄭好說:“這幾天要按時上班,不舒服了我要找你的。”濤哥話裡帶着威脅。
鄭好當然不會與人用藥以後就當起縮頭烏龜。這不是他的風格。
接下來五天,鄭好按時上班,卻再也沒有看到濤哥影子,他哪裡去了?難道他信不過自己開的湯藥。又去找那個專家的麻煩了,或者是去其它地方尋醫問藥了?
第六天,下午課後 ,鄭好剛剛走出教學樓,一輛黑色轎車就停在了他的身邊。老袁從汽車內向他招手。
鄭好心中咯噔一下子,難道濤哥用藥後出現了不測。不然老袁爲什麼今天特地來接我。
不等老袁打招呼,他拉開車門坐進去。汽車在教學樓門前轉了個彎,向着校外急駛而去。
走在後面的張海看得目瞪口呆,對後面走過來的許暢說:“鄭好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混上這麼好的專車了?”
許暢順着張海指的方向望去。此刻汽車已經拐出校門,他只是望見了半個車屁股。許暢感嘆說:“鄭好,我們的同學,他可絕不是個簡單的人呢!”
老袁是個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喜怒均不形於色的人。鄭好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汽車駛進巴黎之春夜總會。鄭好下車。驚訝的看到濤哥已經笑呵呵站到了夜總會門口。
今天天氣預報是零下二度,比往常還要冷一些,可是濤哥已經卸去了與他一直形影不離的那件臃腫的軍大衣,穿上了一件黑色皮夾克,皮夾克沒有拉上,敞開來露出裡面單薄的灰色襯衣。
濤哥的臉色再不是從前那種罩着寒霜似的青灰,變得有些許的紅潤。看到這一切,鄭好一顆提着的心緩緩放了下去。
濤哥一臉的興奮,拍着鄭好的肩膀說:“不錯,我沒有看錯人,你是神醫啊,比那些自詡爲專家的傢伙強過百倍啊。”
鄭好說:“感覺比從前好許多嗎?”濤哥說:“當然,這些年看過大大小小不同醫院的專家,每天都在吃着各種不同的藥片,可是病情不但沒有減輕,反而一天天加重。感覺我這顆心臟遲早會在某一天凍結。沒想到吃了你的四逆湯……“
鄭好糾正說:“不是我的四逆湯,是傷寒論張仲景的四逆湯。”
濤哥說:“不管什麼倫,什麼景。反正喝了這幾副湯藥,就像感到了陽光的照耀,冰雪融化,周身暖洋洋的,有說不出的舒服。我從記事起就從來沒有這舒爽過。太好了,兄弟,你是華佗在世,扁鵲重生啊!“
鄭好說:“我只是不想跟着濤哥去見閻王。“濤哥聽了一愣,但隨即哈哈大笑。
濤哥說:“在醫院我看到好多人得了這種病,兄弟,我們開個治療甲狀腺的醫院,幾付藥就能好,你會發財的。”
鄭好搖搖頭說:“我不會治療甲狀腺病。”濤哥說:“你這就不實在了,我這不就是甲狀腺病嗎?”
鄭好說:“我治療的是有這種症狀的病,沒有你這些個症狀,是甲狀腺我也治不好。”
濤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其他病人的確沒有我這般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