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靠山王楊林聞言後,不禁得心中大怒,楊林一搖手裡這對囚龍棒,接着對他道:“爾等來觀看,你若勝了本王這對水火囚龍棒,這二撥的皇槓本王照樣給你。”秦瓊道:“好,你就撒馬來戰。”秦瓊心裡想道:現在我可要給我父親報仇了。馬往前一衝,雙鐗直奔楊林的面門扎來。楊林合棒一掛。二馬錯頭,底鐗打馬。楊林合棒一支,護住了馬的身子。二馬衝鋒過鐙,雙鐗一個白鶴亮翅,直奔楊林的腦海打來。楊林扭腰回身,用棒一掛,兩個人打在了一處。秦瓊拚命施展自己的武藝,就見他:出手雙龍攪海,下打枯樹盤根,託鐗掛印驚敵人,暗藏白蛇吞芯。翻身白猿獻果,換式巧認雙針,陰陽雙鐗上下分,藏龍緊要護本身。這是秦家三十六手翻天鐗,當初也曾名揚天下。
二人打了足有十幾個回合,二馬衝鋒回頭,整整二十多個照面兒,難分勝敗。秦瓊跟楊林動手,逢是一碰面,這鐗就搶先手招恐怕落個後手,萬一掛不出棒去,自己就有生命的危險。
話說,老楊林他是老奸巨滑,打了這麼些個回合,他始終是一招沒發,老是招架,封嚴不漏的耐戰。老楊林心裡想道,倒要看一看這響馬的雙鐗,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但是他心裡暗想,雖說我跟他耐戰吧,也就是我楊林,要換一個人來,準是非死即傷。這響馬竟有這麼好的武藝,真是奇怪呀,奇怪!我可不能再跟他耐戰了,再跟他戰下去,我也難討公道。這回楊林的馬頭衝東,又撞了上來,秦瓊心想:這個老兒打了這麼些個回合,始終是封嚴不漏,要是再打下去,我可要吃虧,不如把這一回合耐過去,我要施展我們秦家的絕招撒手鐗了。把主意打定,一看楊林的馬衝上來了,雙鐗就插花蓋頂奔楊林砸下來。楊林沉住了氣,雙棒擺好架子,拿自己的頭頂找他這對雙鐗,容他不能更招變式了,捧雙棒往上一支,拿龍犄角找鐗。說時遲,那時快,秦瓊的鐗可就叫雙棒的龍犄角給咬住了。跟着楊林翻腕子一別,別住了,用盡了膂力往下轉彎兒一攪道:“撒手。”
秦瓊心裡想道:哎呀,壞了!就好像有人把雙鐗給奪出去似的,哧,哧!雙鐗就飛出手去了,再想掰鐙撥馬跑,都跑不了啦!因爲此時楊林搶了一個上風頭,二馬已然錯頭了,用右手棒奔秦瓊的左偏臉兒打了來,秦瓊連鐵板橋都來不及啦,只好猛一低頭。原來楊林這手捧是個虛招,就爲的是叫他低頭,楊林的棒掃空了,順勢兒把右手棒央在左腋下,騰出右手來,一點秦瓊的肋條。
秦瓊一吸氣,楊林由底下往上一摳,就把他的絲鸞帶給摳住了。此時楊林的右腿,早已就摘鐙了,摳住絲鸞帶往懷裡用勁兒一拽,擡右腿一踹秦瓊這匹馬的前蹄髈,就把秦瓊給抓將過來。正西瞧熱鬧的人們看着,沒有一個不發愣的。這當中急壞了一個人,就是那飛腿朱能。楊林一隻手託着個人,馬往東走,來到了本隊,吩咐道:“兒郎們,把響馬的軍刃、馬匹圈回來,火速地隨我進關。”兵丁答應了一聲,圈馬拾鐗,大隊擂着得勝鼓,風捲殘雲,進了登州的西門。
飛腿朱能一看,塌腰就跟下來了,將走到護城河的吊橋這裡,就見登州的西門關了。朱能“哎呀”了一聲,止住了腳步。怎麼城門會關了呢?皆因靠山王兵馬進了西門,他這才把手裡的人扔在了就地,道:“捆。”有人過來,把人給綁上,楊林吩咐道:“兒郎們,傳下話去,趕緊關城。”又命騎三匹快馬,往南、北、東三門各處送信,趕緊關城。楊林的心思,以爲響馬不定來了多少,必定都在城外十里、八里埋伏着。他們這個頭領膽子大,到酒樓來喝酒,酒後失言,說出了名姓。我把他擒住,他們黨羽若要聽說這件事,必要殺入城來,或者喬裝改扮,混進關來,城中定有一番大亂,故此他命人四出關城。
楊林進到王府,卸去了甲胃,換上了袍帶,升座銀安殿。文武官員列立兩旁。楊林道:“來人哪!把響馬帶上來問話。”一會兒,響馬被帶上來,跪倒在階下。秦瓊心裡想,我要是立而不跪,破口大罵,也不過是多饒一面兒,我既然被擒,也就是認了命啦!故此跪在那裡,一語不發。
楊林道:“響馬,你實在大膽,劫去了頭撥的皇槓,因何又來到登州府,要二撥的皇槓呢?你帶領了多少同黨?埋伏在何處?既然被擒,你還不從實地招來!”秦瓊道:“我對你實說了吧,只因我們人多,頭撥皇槓分完了,我沒剩了多少,故此我獨自一人來到登州要二撥的皇槓。你家好漢爺既然被擒,殺剮存留任憑於你。”
楊林喝聲怒道:“好一個大膽的響馬!徐芳,徐元亮。”二人拱手道:“在!。”楊林吩咐道:“你們再仔細地看一看,小孤山劫皇槓的,可是他?”徐芳道:“父王,不錯,是他。您想要不是他,敢來到登州要這第二撥的皇槓嗎!”楊林道:“好,既然如此,傳令開斬。”叭!扔下斬令來。當時刀斧手把秦瓊推下了殿臺。這時,旁邊過來一人搭言道:“王駕千歲且慢傳令,末將有話回稟。”
楊林一看說話的這人,正是他手下的首府上官狄,遂口道:“上官狄,你有何話講!”上官狄道:“末將請問王駕千歲,響馬的窩巢在哪裡,王爺問了嗎?”楊林“啊!”了一聲,楊林道:“他們有多少夥連,您問了嗎?”上官狄吞吞吐吐道:“這個嘛!”上官狄又道:“贓銀窩在了何處,您問了嗎?”楊林道:“哎呀呀!我全沒問。”上官狄道:“好,全沒問,您就行刑了?這皇槓的事,豈不依然落空?依我說,您快命人把他押回來,還得二次審問,不知王爺的意下如何?”楊林道:“來人哪!再將響馬二次帶了上來。”刀斧手又把秦瓊帶上殿來。
這時,秦瓊的心裡倒着上急啦!心裡想道:殺了就完了,我不過落一個是響馬。這要是三推六問,萬一叫他們看出我是塗眉染面來,再要追問起實情,這個漏子可大了!一時急得他是汗流滿面。刀斧手把他帶到殿上,二次跪倒。
楊林道:“上官狄,你去替我仔細地問來!”上官狄說了一聲:“遵王諭。”走過來站在秦瓊臉前,遂口道:“響馬,你這膽子可真不小,你敢一個人到我們登州來要皇槓,究竟你是怎麼回事?”
這時,秦瓊可露了相啦,他這臉上原是用顏色揉的,這麼一出汗,顏色被衝落,顴骨上可就露出本來的臉色了。上官狄看了又看,心裡想道:嗯?不對!怎麼這人的臉上花了?注目仔細查看。秦瓊心裡想道:要壞,他是上官狄,認識我呀!可別叫他看出破綻來,要是瞧出來,可就糟了!趕緊低頭躲他的眼光。
上官狄看到此人直低頭,心裡更疑心了,心裡想道:他幹什麼低頭躲我呀,倒得仔細地瞧瞧他!用手一推他的額角,道:“咳,響馬!你幹嘛低頭哇?”抽回手來一看手指上:“噯呀!”沾了一手的顏色,道:“響馬,你這個臉上怎麼有顏色呀?”兩旁的人等也是覺着奇怪。
這時,楊林在殿上看了又看,上官狄跟響馬在那裡指手劃腳的,不知道說什麼呢,高聲叫道:“上官狄,你那兒說什麼呢?”上官狄道:“回稟王駕千歲,這響馬的臉是假扮的,塗着顏色呢!”楊林道:“奇怪呀,奇怪!”上官狄一回頭,對兩旁的軍士們道:“你們趕緊打過一盆水來。”不多一會兒把水拿來,上官狄道:“朋友,你下臉吧。來人哪,幫着給他洗一洗。”有人過來,幫着他一洗臉,鬍子也拔了,壓耳毫毛也掉下來了,好,全是假的。拿着堂布手巾一給搓,道:“敢情他是個黃臉膛呀!”擦乾淨了,把臉盆拿走,上官狄第二次走了過來,蹲下身去這麼一細看,道:“哎呀!這不是二……!”哥字沒說出來,心裡一急,眼前一暈,往後一倒,就背過氣去了。
大傢伙就是一愣,秦瓊心裡想道:這可是捅下漏子了!楊林道:“這是怎麼回事?來人哪,趕緊把他喚醒過來。”大傢伙是連撅帶叫,上官狄慢慢地緩過這口氣來,放聲大哭,一邊哭着對他道:“二哥,您爲什麼冒充響馬?怎麼拿着性命當兒戲呀!”楊林道:“上官狄,你因何痛哭,他是誰呀?”上官狄拱手道:“啓稟王駕千歲,他就是秦瓊。”
靠山王楊林爲什麼知道秦瓊呢?前文在長安城鬧花燈不是已然提起過,說上官狄奉命帶着十顆珠子去到京城給越王楊素送禮,走在河北磨盤山被響馬所劫,逼得他在樹林裡上吊。正趕上秦瓊發配的途中,討回了珠子,救了上官狄,這事已然交代過了。上官狄連夜進京到越王府,交了珠子,趕回登州對楊林稟明此事,楊林也想救秦瓊這條性命,就走了一道公事,到北平王那裡要秦瓊這案。可是秦瓊在北平已然認了親啦,哪能再到登州來。故此羅藝回了一道公事,說秦瓊還未解到,等解到了,再轉解到登州。
楊林看了公事,對上官狄言道,等着吧,左等不來,右等未到,等了一年多了,還是沒來。又走了一道公事催問,批文到了,上面寫此案內有冤枉,已然洗清楚了,將秦瓊釋放回家啦。如果要這個人,請到他的原縣去要吧。上官狄一聽秦瓊無事還家了,也就放心啦,可是還時常在楊林面前說秦瓊的好處。楊林呢,總想要把秦瓊調到登州,提拔提拔他,可是後來因爲事情也多,又搭着辦理皇槓進京的事,可就把這個事撂下了,這段前情表過不提。
話表,楊林一聽,他就是秦瓊,心裡想道:既然他是秦瓊,爲什麼又假扮響馬呢?上官狄道:“回稟王駕千歲,據末將職所想,他必然是被屈含冤。請王爺把他鬆綁,您仔細地問一問他,好不好?”楊林道:“好,來人哪,搜過他身上有無夾帶,再給他鬆綁。”有人上前一搜,沒有夾帶。
上官狄上前,親自解開了秦瓊的綁繩,道:“二哥,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情?”秦瓊道!“賢弟,我是一言難盡!”上官狄道:“二哥,您有話自管向王爺實話實說,您放心,今天您要是死,我陪着您,我得死到您的頭裡。”秦瓊道:“好。”
秦瓊邁步向前,來到公案前頭,心裡急忙想了一套說詞,雖然發慌,可是臉上不帶着急的樣子。他雙膝跪倒,道:“卑職秦瓊,參見王駕千歲。”楊林問道:“啊!既然稱卑職,你在哪裡居官?”秦瓊道:“卑職是在山東濟南府鎮臺節度使唐璧的帳下調遣當任棋牌官。”楊林又問道:“你既然棋牌官,因何塗眉染面假扮響馬?”秦瓊道:“卑職我有下情回稟。”楊林道:“講。”
秦瓊道:“只因濟南鎮忽然接到王爺的滾單,我等這才知道,皇槓被劫,王爺給的是兩個月的限期,要贓證俱明。我家將軍給了歷城州衙一個月的期限,要人贓並獲。知府沒有法子了,這纔想到卑職我這兒,因爲卑職在當年充任過歷城州衙的班頭,曾破獲過幾件案子。知府去面見鎮臺將軍,指名借下來卑職,到縣裡抓差辦案。限定半個月,要人贓並獲,如若不然,身家難保……!”楊林又問道:“還怎麼樣呢?”秦瓊道:“卑職只得遵命辦理,到處一訪查,如同石沉大海。如今限期已過,可是這皇槓一案,連點兒線索都沒有,逼得卑職走投無路,我這纔想了這條拙計,塗眉染面,冒充這個程達尤金,來招王爺生氣,王爺把我擒住,我這麼一死,一、把王爺的氣給消啦。二、雖然卑職喪命,可是救下了年邁的老孃。三、還可以保全了濟南府一百多名文武官員的性命。故此假扮響馬,前來銷案。萬沒想到被上官狄看出了破綻。這是卑職所有的實情,今天在王爺面前,自行請罪。”
這一套慌話,把楊林哄騙得哈哈大笑。上官狄道:“王爺,我的恩公所說的話,您聽明白了沒有?”楊林道:“不怪他叫賽專諸,似孟嘗,實在是個孝義之人。”秦瓊心裡想道:老楊林,這套瞎話,你信了可就行啦。這時,只聽得楊林道:“秦瓊,看在你的面上,就赦免了濟南府歷城縣闔城文武的命吧。軍政司何在!”軍政司拱守道:“卑職在。”楊林吩咐道:“急速往濟南走一道公事,把秦瓊塗眉染面、假扮響馬的事說明,饒恕他等無罪。”軍政司道:“遵王諭。”
秦瓊道:“王爺對我恩施格外,卑職我先替他等謝過王爺了!”楊林道:“秦瓊,你不是說這響馬現在沒下落嗎,我就派你做專辦皇槓一案的差官,不限定日期。可有一節,無論如何,你得把皇槓給本王找回來。”秦瓊道:“王爺既然施恩緩限,卑職必能夠人贓並獲。”楊林道:“那個太好了,你就平身一旁站立吧。”秦瓊道:“謝過王爺。”磕頭起來,站在了一旁。
楊林一問秦瓊當差的經過,秦瓊是對答如流,應該說的全說,要是不應說的,可就不說了。楊林是越聽越愛聽,道:“你既叫神拳太保,來人哪,院裡看坐,你給我打一趟拳,看一看。”有人趕緊在廊檐下預備好了金交椅,楊林出來坐下。後面有人撐着一把杏黃的罩傘,遮住了日光。兩旁人等,垂手侍立。秦瓊遵王諭,在院裡躥蹦跳越,打完了一趟黑虎拳,來到廊下一跪,道:“卑職在王駕面前獻醜。”
楊林是雙伸大指,哈哈大笑,起心裡愛惜,心裡想道:老夫若是有這麼義子的話,生平之願足矣。就道:“秦瓊,不愧你叫神拳太保。果然是拳法精奇。來人哪!把他的雙鐗拿來。秦瓊你練一趟鐗,我再看看。”秦瓊遵命,接過來雙鐗,在當院練鐗。秦瓊一想:老兒楊林,該着今天你要命喪我手了,等你看入了神啦,我施展秦家門的絕招,打你一撒手鐗。
秦瓊正意欲鐗打老楊林啦。他練着練着,一想使不得。我這撒手鐗出去,一定能把他打死,無奈一節,他們已然知道我是濟南鎮的棋牌官,定要奏稟朝廷。這麼一來,不單連累了我的全家大小,就是濟南府歷城縣的闔城文武也得被罪。好了,擱着這個碴兒,對了機會再把他打死給我父親報仇不就結了嗎。
話說,楊林一看這對雙鐗練得是風雨不透,不由得雙伸大指,連聲兒地說好。秦瓊練完了這趟鐗,過來道:“卑職獻醜了,還請王爺指教指教。”楊林大喜道:“據本王觀看,你這鐗法是經過高人傳授,就是那有名的上將,也未必是你的對手。可惜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棋牌官,埋沒了你這身的好本領啦。可惜呀,可惜!今天我實在是痛快,來、來、來!隨本王一同到後面,咱們是另有別談。”
楊林叫上秦瓊、上官狄,邁步上了銀安殿,轉圍屏,出了後殿門,直奔後院書房而來。楊林居中落座,道:“秦瓊,你坐下。”秦瓊道:“哎呀,王爺面前,焉有卑職的座位。”楊林道:“今天把禮節一概免去,隨便地坐下。”
上官狄道:“二哥,既然王爺叫坐您就坐下吧。”秦瓊這才謝了座。楊林道:“上官狄,你也坐下。來人哪!擺酒,今天我們要痛飲一番。”一會兒酒菜擺齊,秦瓊心裡暗想,這老楊林是安着什麼心呢?怎麼這樣兒款待我呀!酒過了三巡,楊林道:“秦瓊,前者你奪回了珠子,救了上官狄他這條命,究竟這珠子是我的,我這裡謝謝你了!”秦瓊道:“回王駕千歲,這也是湊巧的事,實在不敢當這個謝字呀。”楊林笑道:“今天,咱們別看是初次相見,也是爺倆有緣,本王拿你也不當外人,如今當着上官狄,索性談一談本王的心事。本王在幼年間,曾經三訪高穎,學來一對水火囚龍棒,敢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我輔助我大哥,滅北齊、伐南陳,就憑我這一對雙棒,打得天下一統。我一生是無兒無女,在年輕的時候南征北討,不拿兒女在意,如今天下太平,又上了年歲,感到了無兒無女這份兒難處。我才這麼一收義子,由大太保說起,直到十二太保。秦瓊!你說這十二個太保,我是愛他不愛?”
秦瓊拒絕道:“據卑職所想,王爺要是不愛,焉能收他們呢!”楊林道:“哎,不對!跟你這麼說吧,在武夫之中,我平生只喜歡兩個人,那是我發於肺腑的愛。”秦瓊道:“哦,您頭一個愛誰呢?”楊林道:“就是那京營節度使、鎮殿將軍、金钂無敵將宇文成都。”秦瓊道:“那第二個呢?”楊林道:“就是那潼關守將、花刀魏文通。”秦瓊道:“請問王爺,這十二家太保您既不愛,爲什麼又收他們做義子呢?”楊林道:“嗐!你哪兒明白我的心呢,比如說這兒擺上了酒菜,這個給我斟酒,說父王飲酒,那個給我佈菜,說父王吃菜吧,我這麼一痛快,就能夠多飲上他兩三杯,這也是一個樂兒。”
秦瓊道:“噢!是、是,這我才明白。”心裡這個罵,分明這是叫拿着窮人打哈哈呀!又聽楊林到:“爲什麼跟你說這個話呢?今天爺倆一見,我跟你就投緣。我打算要收你做一個十三太保,你願意嗎?”秦瓊吞吞吐吐道:“這個……!”
楊林道:“秦瓊!你可不要這麼想,以爲我拿你跟他們一樣,不對!皆因我看你拳腳、鐗法樣樣兒精通。言談話語,無一不好,發於肺腑地愛你。方纔我沒說,我生平就愛兩個人嗎,到你這兒是第三個,我只喜愛你們三個人了。將來我必叫你高官得做,駿馬得騎,門排畫戟,戶列簪纓,位到了極品。我要是有一句假話,叫我天誅地滅,不得善終,你就不用推脫,應允了吧!”
秦瓊一聽,心裡想道:得!到我這兒了,世界上有扣着硬認乾兒子的嗎!再說我焉能認賊作父呢!不由得沉吟不語,進退兩難。上官狄道:“二哥!您可大喜啦,這您還有的說嗎,就跪下給王爺磕頭吧!”
秦瓊道:“別忙。”楊林一聽,臉往下一沉,道:“啊,秦瓊,莫不成你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嗎?”秦瓊道:“您請想,您是誰!您是一位太歲靠山王。照您這樣的義父,就是打着燈籠拍門找,也找不到哇!我焉有不樂意之理。”楊林聽到這兒,又轉過了笑容,大喜道:“啊,這**王愛聽,那你還不跪下?”秦瓊道:“無奈一節,雖說我父親死的早,上面還有我的老孃。容我回家稟知了我的母親。據我想,我的老孃哪有個不願意之理。二返回來,正式認您做義父。常言說:大水漫不過橋去,若不稟知我母親一聲兒,王爺您想,我是不是禮節有虧呀?”
楊林點了一點頭道:“好!上官狄,你聽見了嗎?”上官狄道:“王爺,我聽見了。”楊林道:“不怨我愛他,你聽他這篇話,真是不愧他叫賽專諸!”上官狄道:“回王駕千歲,說得對。”秦瓊心裡想道:得了,我暫時先搪過去,我走了,還能回來認你這個老兒嗎!秦瓊此時也只好逢迎其心,他愛聽什麼,說什麼吧。老小子是越聽越愛聽!
話說,這楊林喝得是酩酊大醉,散了席,叫上官狄在前院給秦瓊打掃了三間靜室,叫他在那兒歇息。從此以後,楊林要是吃飯哪,喝酒呀,時常叫秦瓊一塊兒陪着。如是一說,一轉眼就有十幾天的光景了。
這一天,秦瓊跟上官狄備上了兩匹馬,出城遊逛,看一看海景。逛了會子,哥倆有點餓了,上官狄把秦瓊同到瞭望海茶樓。一進門兒,櫃上大家夥兒都認識上官狄,連忙招待。兩個人到了樓上,對着樓口落了座。上官狄一提秦瓊的事情,本櫃夥友們才知道那一天來的響馬,就是這位山東的好漢秦瓊假扮的。夥計到櫃房一說,高魁可就上樓來了,拜見了上官狄。由上官狄給他引見,他這才口稱秦二叔,上前見禮,命人擺上好灑好菜款待他們二人,自己在一旁陪着。在飲酒當中,高魁要求秦瓊答應他這個賽叔寶的外號。秦瓊微微一笑,只好點頭應允了這一回事。爺仨正在喝酒之際,只聽得樓底下喊道:“樓上瞧那座位,兩位呀!”噔、噔、噔,樓梯的一聲響,上來了兩個人。一露面兒,可把秦瓊嚇壞了。原來不是別人,正是程咬金、尤俊達。不知秦瓊如何應付?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