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餘式微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嗯?我好多了。”剛剛的緊繃幾乎讓她筋疲力盡,她現在已經沒有了再折騰的力氣了。
餘式微也深吸了一口氣,剛剛那種情況真是嚇人。
恍然間,她想起自己好像也曾經這樣過,然後陳瀚東就一直不停的抱着她,安慰她,那個時候他肯定也嚇壞了吧?
“小微……”艾常歡忽然喊了一句餘式微的名字。
餘式微低頭看她:“怎麼了?”
艾常歡遲疑了一下,卻搖了搖頭,然後說到:“沒什麼,你先去把臉上的東西洗掉吧,我們該回去了。”
“哦,好。”餘式微沒有再多問,她明白,能讓一個人焦慮到幾乎發狂的,必定是一件非常非常重大的事,或者說是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深深的刻在她的記憶裡,她發狂是因爲她感到了危機,她想要保護自己。
看着餘式微的背影,艾常歡卻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因爲她已經打算退出這個案子,就算付再高的違約金也無所謂,她不想再看見那個男人了。
出了酒店,兩個人並排,漫無目的的朝地鐵站走去,只是和來時的不同,現在的艾常歡像被人抽掉了骨頭的洋娃娃,軟趴趴的,沒有一點力氣。餘式微在她身旁走着,時刻注意她的神情,就怕她下一秒就倒下了。
忽然,一輛吉普車在兩人身旁停下,車窗也慢慢的降了下來,一道威嚴無比的聲音響起:“艾律師,我送你一程。”
艾常歡和餘式微都轉過頭去看,隨後雙方人馬齊齊驚住。
雖然餘式微已經飛快的背過身去了,卻還是被陳夫人一眼給認了出來,她驚叫:“餘式微,你怎麼在這裡?”
艾常歡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這狀況明顯不是公婆與兒媳相遇的感人場景,看着倒是像見到了彼此的殺父仇人。
她勉強打起精神,笑了一笑:“不了,我還是喜歡坐地鐵回去,不堵車。”
陳司令的臉上沒有一點笑意,他語氣冰冷的說到:“上車,東子的事情我們還有話要問你。”
這已經是命令的語氣了。
艾常歡不好拒絕,只能拉着餘式微一塊上車,餘式微不想去,艾常歡卻拉着她不放。
陳夫人想說些什麼,但顧忌着艾常歡,所以什麼都沒說,只是車內的氣氛更緊張了,好像只需要一根針就能讓所有的矛盾都爆炸。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陳司令先開的口:“艾律師,今天見了東子之後,你覺得這個案子有多大的把握。”
“因爲陳瀚東是團職幹部,又牽扯到了一些其他的問題,所以這個案子肯定會到地區軍事法庭審理的,雖然我們目前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和楊寂染無關,但是檢方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們有關係,而且主要的舉證方是他們,所以這個案子我們的勝算有六成。”
她敢這麼說,自然是有把握的,換成其
他律師的話,估計也就四成的把握。有時候多一份把握就多了一份勝算,這也是爲什麼即使她的代理費是天價,依舊有人不斷的找她。
聽到艾常歡這麼說,其餘三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只是……”沒想到艾常歡卻又說了一個轉折句。
這一個‘只是’把三人的心又重新給掉了起來。
餘式微有些焦急的問:“只是什麼?”
陳夫人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說到:“不該你操心的不要瞎操心。”
餘式微只得又默默的縮了回去。
艾常歡答道:“只是這個案子是和楊寂染的案子聯繫到一起的,楊寂染的案子又是因爲霍瀝陽被抓才牽扯出來的,一環扣一環,前面兩個案子沒有處理,陳瀚東這個案子自然也不會這麼快審理,偏偏這種販毒走私又是最難舉證的,除非拿到鐵證,不然就只能一直拖着,他們兩個的案子沒有結,陳瀚東的案子就不會被提審,就只能一直等着,明白嗎?”
陳司令眉頭緊皺:“霍瀝陽的案子你放心,我會跟檢察院打好招呼的。”
“霍瀝陽之前已經接受過一次調查,但是因爲證據不充分又被保釋了,據我所知,檢方還沒有找到新的證據,他們暫時也拿霍瀝陽沒辦法。”
“也就是說所有事情都卡在了這一環,只要霍瀝陽沒被抓,楊寂染的案子就不能進行下去,那麼,東子的案子也就一直不能提審?”陳司令自然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環節,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這件事還得一步一步來,畢竟霍氏集團的事,我們暫時還插不了手。”
“我知道。”艾常歡應了一聲。
餘式微的心情也是異常的沉重,像是一塊大石頭狠狠的壓在了心頭。
她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的複雜,離和陳瀚東相聚的日子好像又變得遙遙無期了。
車子很快到達明律律師事務所,艾常歡請陳司令和陳夫人兩個人到她辦公室坐一坐,因爲她有話要說。
“陳司令,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一聲,那就是,你這個案子我不想接了,但是我會交代給其他人,所有資料都會交接清楚……”艾常歡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決定給說了出來。
“什麼?”陳司令眉心一擰,“艾律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了陳司令,我有些迫不得已的理由,必須馬上離開,我誠懇的向你道歉,關於違約金我也……”
“艾律師,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們會在乎那點錢?我們之所以請你,是因爲你名氣足夠響亮,還有你那百分百的勝訴率,你現在說你不接了,是存心戲弄我們嗎?”陳夫人很是生氣,不由得開始大吵大鬧起來。
“陳夫人,我並沒有戲弄你的意思,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希望你們能夠……”
“是不是有了其他的什麼人給了你壓力,你放心,只要你說出來,我馬上就幫你解決。”陳司令首先想到的是陳瀚東的對手對艾常歡施壓,讓
她不準接這個案子。
艾常歡卻說:“不是,沒有任何人給我壓力,我只是純粹的不想接這個案子了。”
“是不是那個餘式微?”陳夫人卻把這件事聯繫到了餘式微的身上,她面目有些猙獰的說到,“是不是她讓你不要接的?”
“和她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
“哼,不是她嗎?那她怎麼會和你在一起,甚至還在你這裡上班,別跟我說這一切都是巧合。”陳夫人已經斷定是餘式微從中搞鬼,這才導致艾常歡不肯接這個案子,她心裡氣憤無比,拍着桌子就要去找餘式微算賬。
她幾乎要被氣瘋了,出了艾常歡的辦公室就開始大吼大叫:“餘式微,餘式微,你這個賤人,給我出來。”
餘式微就在外面的小格子間,聽到陳夫人的喊聲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有些疑惑的問到:“怎麼了?”
“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你?”陳夫人衝上去就狠狠的甩了餘式微一個耳光,“你想害死東子是不是?”
此刻的陳夫人已經完全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對着餘式微又撓又打,餘式微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也不敢還手了,只能拼命的躲。
可是她才跑出去一點點,又被陳夫人拖回來繼續打:“你這個賤人,就因爲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你就這樣害我的兒子,他坐牢了你就可以和別的男人比翼雙飛了吧?我讓你飛,讓你飛!”
陳夫人說着,抓起餘式微的頭狠狠的撞向牆面。
餘式微額頭上的傷還沒好,被這麼一打,傷的更重了,她哭着說道:“你別打了,別打了……”
艾常歡急忙讓旁邊的人過去勸架:“還站着幹什麼,趕快拉開他們。”
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呆的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去勸架。
陳夫人被拉開了還指着餘式微的鼻子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當初東子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你竟然這麼害他。”
餘式微的臉上滿是鮮血,她頭暈目眩幾乎站不住,如果不是旁邊的同時扶着她早就倒下去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還在爲自己爭辯:“媽,我……沒有害瀚東……我也想救他……”
艾常歡也急忙說到:“是啊,小微她一直都在求我救陳瀚東,我之所以不想接了是因爲……”
她話還沒說完又被陳夫人尖銳的聲音給打斷了:“就是她,除了她沒別人了,她想讓東子永遠都出不來,那樣她就可以去找別的男人了。”
“我沒有。”餘式微自然是不肯承受這樣的污衊。
“沒有嗎?當初你爲了那個霍瀝陽不是要死要活的,還鬧的滿城風雨,你現在害東子不就是爲了能和那個霍瀝陽在一起?”陳夫人連連冷笑着。
餘式微愣住,什麼,剛剛她說什麼?她說自己曾經爲了霍瀝陽要死要活的?霍瀝陽是誰?啊,對了,是霍氏集團的總裁,他的案子也和東子的案子聯繫在一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