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蕭寒還在睡覺,我便悄悄起身,大概地穿戴梳洗一番,我立刻跑去客房那邊。房門昨晚被蕭寒鎖了,我就爬窗子!院門也上了鎖,我就跳牆!雖然我在府裡一向低調,但我這些怪異的行動還是挺嚇人,我也不理會下人看我時驚異的眼神,一門心思地想去看看那位“藍柯燕藍姑娘”!
還不等我到客房院落,大老遠我就聽見客房院子裡一片叫好之聲。等我好不容易趴在門邊上往裡面看時,只見院子四周站了十來個家人,都看着院子正中叫好助威。我以爲是什麼人打鬥比武,忙也伸着頭向裡面看去,卻看到一隻大貓正與一條寸粗的長蛇相鬥!
那貓兒比一般家貓要大出許多,一身皮毛油光錚亮, 尾背都是褐色斑點,體型健美流暢,如同縮小版的小豹子。它尾巴尖一點黝黑,倒添了一絲滑稽,加之這貓兒一雙大眼的周圍都是黑色的眼圈,像故意紋出的眼線,讓人一看之下媚氣十足,讓人想起了濃妝的安吉麗娜•茱莉。
與大貓相對的蛇不算太大,若是量尺也足有一米半長,身子一寸粗細,不過看着那顏色倒不像是毒蛇,最多也就是土蛇。如今蛇被那貓兒逗的正直立起身子嘶嘶吐信,可是貓兒卻並不害怕,它坐在大蛇的對面,不時擡起爪子拍幾下那蛇頭,把那蛇逗得不停抖動身子。
我探頭看着這貓和蛇有趣,卻聽一邊的僕人小聲說道:“這是什麼貓呀?真厲害!剛纔看着那位小姐拿出這條大蛇時,我還以爲她要放了蛇呢!想不到竟然躥出這隻大貓?看樣子,這貓是要吃了蛇?”
另一個人道:“不知道,不過剛纔那個小姐長的可真漂亮!我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小姐!好像也就十七八歲吧?聽說挺有來頭?昨天晚上蕭大哥一直爲給她找東西忙活來着,好像說她是什麼幫主?今天蕭大哥好不容易纔把東西都湊齊了,我看見他還小心翼翼地在這位小姐頭前稟報呢!看樣子,這小姐的架子可不比咱家少爺小!”
我聽了這些再也忍不住,小聲在他們身後問道:“這位小姐起牀沒有?爲什麼還關着房門?”
僕人一聽我的聲音,立刻回頭看我,等他們看到我趴在門邊,都嚇得低頭行禮,其中一個道:“華夫人,早安!”他這麼一說,一邊看熱鬧的下人也都回頭看我,一見到是我站在院門外,大部分人俱作鳥獸狀散,一時院裡倒空出來不少。
我看看東西客房,便衝剛纔說話的僕人道:“藍姑娘起來了嗎?她只放了這蛇出來,還是有別的東西?”
那僕人看看我小聲道:“今天一早,蕭大哥把這位小姐所需之物送到了這院裡,因爲東西都放在一邊庫房裡,所以那位小姐放了這蛇出來後,就去了後面的庫房。無雙小姐也跟在她身邊。”我聽了點頭,擡腳就往裡面走。
到了後院庫房門前,只見一羣僕人正在裡裡外外地忙碌,我看着他們大都雙手空空,便猜想應該是剛剛送東西的人,便也不理會他們的請安問候之語,只想快點看看那個藍小姐。
忽然聽見無雙的聲音從庫房裡傳出,只聽她說道:“藍姐姐,依你說這麪人兒也有三六九等了?”
一個我未曾聽過的聲音輕道:“麪人兒也分三六九等。街上賣的麪人不過是澄粉、生粉加上色彩調製而成,而我這幾個麪人,都是江湖中的朋友特意爲我做的。不僅加入石蠟、蜂蜜,就是調面的色彩,也都是花中取出的,你聞聞,可能覺出一絲清香?”她的聲音平淡質感,不用看到她本人,我就已經想到了“人淡如菊”這四個字,想來這就是那位藍小姐。
只聽無雙道:“味道我倒沒覺得特別,倒是這個三個小人做的可真漂亮!像真人一樣!這個男的是我堂兄,難爲這一臉的鬍子竟然也雕的如此之細!這個是藍姐姐你,這麼小孩我卻未見過,他是誰,是誰呀?哈哈,不會是你和我堂兄偷偷生的吧?”我聽着無雙的話,心裡一痛。
只聽藍柯燕道:“你這孩子,好幾年沒見還是以前的性子。”我咬咬牙,還是決定走進庫房,穿過來往的僕人,我徑直進了庫房。
無雙還是一身大紅衣服,此時正站在屋中正捧着一隻小小錦盒細看,我不理會無雙,只急着尋找這屋中的另一個女人,沒想到不等我找到她,我的身後已經有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嚇了一跳,一回頭,只見她正一臉淺笑地站在我的身後。
她一頭黑髮如絲,長眉入鬢,皓齒明眸之間一絲淡笑似有若無地掛在臉上。身上一件淺紫色長袍外套紗制棉短衫,腰上繫了一條深紫色的絲圍腰帶,上面佩了幾隻叮噹玉佩,雖然表面上她淡笑如花,卻我卻可以感覺到她身上發出的冷淡氣息。好像站在我面前的只一個軀殼,用她最美麗的微笑告訴你:“離我遠一點,我的笑不併是歡迎!”
我被自己這種感覺嚇了一跳,退後一步才發現她原來手裡還拿着一隻錦盒,她見我退了一步也不理我,走向無雙道:“無雙,這是我從我那裡帶來的,你拿着先用好了。”
無雙擡頭看她的一瞬,纔看到呆立屋中的我,無雙看了我半天,忽然叫了一聲:“華,華哥哥?”
我嚇了一跳,忙回神看向無雙,只見無雙衝我走來,看着我笑道:“你,你,你怎麼竟然是個女孩?我以爲你是男人,還喜歡過你呢!”
我聽了哭笑不得,衝着無雙說道:“無雙,那時候我自己在外,只好改了男裝,不是有意騙你,你別生氣!”
無雙道:“哦!你不提我還忘了生氣!不管怎麼說,你可是讓我傾心於你了!你得負責!不如這樣,從明天開始,你陪着我在太原城裡好好玩幾天?”說到這裡,無雙哈哈一笑,忙看向一邊的她,拉着我的手衝那人道:“這是我的好朋友,叫華衡,哦?不對,現在你叫什麼?”
我忙衝無雙道:“我叫華衡君,你叫我衡君就行!這位是?”
無雙嘻嘻笑道:“衡君?好,就叫你衡君!這位是江湖上‘燕門’的掌門人藍柯燕藍姐姐!她是堂兄的朋友,也就是咱們的朋友,咱們在一起,可就有好玩的事情了!”我聽了無雙的話,便衝着藍柯燕點點頭,藍柯燕只是衝着我淡淡一笑。
無雙卻不理我與藍柯燕,她自己樂呵呵地說道:“前幾天我遇到藍姐姐,今天你又在這兒呢,這個春節可就不寂寞了!你們一定要幫我,不要讓我堂兄把我送回江南!我不想回去!”
剛纔一直站在一邊不語的藍柯燕說道:“等過了年,我帶你去我的山莊玩幾天可好?”無雙一聽,立刻又笑又叫。我表面上在看着無雙淺笑,可是眼睛卻不聽話地看着站在一邊的藍柯燕,我知道,藍柯燕面帶笑容,心卻也都在我的身上,她那一雙媚眼,此時也正在裡裡外外地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