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華山之行

張琳心輕輕爲她擦去眼淚,柔聲問:"對了,芙蓉妹妹,你爹臨終時囑咐我們送你去成都姑媽家."

段芙蓉極爲歉意的搖搖頭,推辭道:"這麼麻煩你們,真是……"小雷則在一旁連連點頭,把段芙蓉往張琳心懷裡一推:"不麻煩不麻煩,替美人效勞,小叫化求之不得呀!"張琳心則笑了,那雪白如玉色般的嬌容盛開在燦爛璀璨的曙光之中:"芙蓉妹妹,不必見外,我們反正要去長安附近的華山,順路而已."

一直聽着的小雷這時跳了出來,搖頭晃腦的耍貧:"獨孤大哥和張姑娘既然有要事去華山,那就由我送芙蓉姑娘去成都好了,我正好也想去成都玩玩,芙蓉姑娘,怎樣?"其實這小雷樣貌也頗俊秀,細看就發現了.段芙蓉見他頑皮的樣子,終於的浮現出一線淺淺的笑容:"除非你不再這樣油腔滑調."

小雷抱着頭嚷嚷起來:"冤枉!冤枉啊!我小叫化說話一向最實在啦."

張琳心也開懷地笑了,攬過段芙蓉,耳語道:"芙蓉妹妹,這位小兄弟說話雖然不拘小節,但卻是一個性情中人,爲人熱心快腸,由他護送你去成都,我們也很放心."

聽了這話,這比雪姣妍的段芙蓉露出了動人的笑顏,如同雲層中瀉下的光:"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小雷一聽拍了拍大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別說一件,就是一千件我也答應你!"段芙蓉狡捷地望着他,一指他的嘴巴,嗔道:"你要答應我的就是這一條:一路上都不準胡言亂 語!"

小雷一聽傻了眼:"不準說話……這不比死了還難受……"

段芙蓉把手一叉,仰着頭望向天空,歪着頭等待他回答:"那你到底答不答應?"小雷連忙點頭,整了整自己混亂的頭髮,嘿嘿賠笑:"答應答應!聽芙蓉妹妹說話可比聽我自己說話受用多了!哈哈……" 獨孤劍則笑道:"那我們現在就啓程吧."段芙蓉向屋外一指:"好,我們從水路走,外公可以送我們一程."

張琳心則將段芙蓉所贈的越女劍隨身背起,只覺得輕盈精巧,覺得極有緣分,不由得一笑.

出了老王的小屋,衆人在海邊找到了老王,迎着即將逆潮的天空,這老者的身影映在了海浪的間歇:"我這外孫女就拜託你們送她去成都了 ,大家上船吧,我送你們一程."張琳心心下似有心事,上船時險些一腳踩空,被獨孤劍一下牽住.她一怔掙了掙,而他,卻完全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張琳心此刻又悲又喜,但卻不想再在衆人面前哭泣,只是也同樣緊緊地握住了獨孤劍的手,忍主要奪眶而出的哀愁.她開始害怕,這樣的溫暖好景不長.獨孤劍雖不能用雙手,卻用他的視線擁抱了她.兩人的心,交織在風中,飛舞蕩疊起來.出海的小船,不太顛簸了,陽光映在浪中,破碎後交集在一起.

石塘鎮遠遠的近了.沒過多久,小船橫着到了岸,老王則收起纜繩來.踏上了堅實的地面,獨孤劍回頭衝衆人說道:"到了石塘鎮,前面不遠 就是華山了,我們就此別過吧,小雷,段姑娘就拜託給你了."

小雷拍拍胸口,認真誠懇起來:"我小雷辦事,鐵打的包票,你放心好了!"段芙 蓉則目送他與張琳心緩緩轉身出發,在風中招手:"多謝二位了."

張琳心也回頭,朗聲回喊着:"妹妹不要見外,一路保重."

獨孤劍則在她身後,溫柔地喚她:"琳兒,我先送你去長安找你哥吧."張琳心回頭迎向他柔情炙熱的視線,開始有幾分不好意思:"我想先和你上華山,華山顧前輩的處境目前十分危險,我們應該儘快趕去通知他,稍後再去長安找我哥也不遲."獨孤劍聽了一怔,隨即點點頭:"也好,那我們儘快趕去華山."

不知道趕了多久的路,再美的風景都是過客,直到到達了華山腳下.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攀上一處高峰,迎向風浪,青絲翻飛,聽着雲海呼嘯,終於是壯美熱烈的好景.此刻的張琳心,只將失去父親的痛苦塵封,只留下開朗的笑容給他.前路還長,她必須越發堅強,才能成爲守護他的癡心人.

獨孤劍則沒有察覺,她的雙手如此的冰冷,只是放眼望去,大讚這天地奇觀:"從此地遠遠望去,華山四面如削,五峰對峙,險峻非常,真不愧“奇險天下第一山”之稱!"張琳心接過話來:"華山以奇險峻秀冠天下,古人有“東嶽獨尊,中嶽獨雄,北嶽獨高,南嶽獨秀,西嶽獨 險”之說,巍巍五嶽,各具特色."

獨孤劍卻話鋒一轉,咬牙恨道:"可惜我大好河山,如今卻慘遭金人鐵蹄踐~踏,此仇此恨,真讓人睡不安寢,食不知味!"張琳心一聽,心下仇恨也翻涌不休,痛罵:"最可恨的是昏~君~佞~臣只知道偏安享樂,置老百姓於水深火熱而不顧!"

獨孤劍佇立着,一揮手攬盡山河,大聲地在雲的回聲中發誓:"他日有機會,我一定要上戰場殺敵,方不負我這一身武功!"張琳心急道:" 我也要去!"獨孤劍一笑:"你是一個女孩子,如何能上戰場?"

張琳心不以爲然,爭辯起來:"女孩子怎麼啦,誰說女孩子不能上陣殺敵?當年 楊門女將巾幗不讓鬚眉,不一樣將入~侵的遼人殺得鎩羽而歸?"

獨孤劍仰風長笑:"哈哈哈!好好好,到時我們一起上陣殺敵,讓那些金人知道,如今的大宋同樣也有巾幗英豪、女中丈夫!"張琳心也帶上了笑容,伸出手來:"好,咱們一言爲定!"獨孤劍迎上她的手掌,擊掌約定:"一言爲定!"

很快,兩人來到華山山門牌坊前.高大寬闊的精緻屋閣,坐落在青翠的擁抱中.門外是兩名精壯的弟子守衛着.見他們來了,嚷嚷起來:喂喂喂 !看什麼看!有請柬沒有?"

獨孤劍見他的囂張樣,還是以和爲貴,行了個禮:"兩位兄臺,在下衡山掌門獨孤劍,有要事要上華山面陳顧大俠,請兩位行個方便."一個 華山弟子輕蔑地開口,上下打量着獨孤劍:"什麼?掌門?有沒有搞錯,看你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衡山什麼時候來了個乳臭未乾的掌門了!"

另一名華山弟子則大笑起來:"我看八成是劉輕舟練了返老還童功了!哈哈哈哈……"一聽這話,獨孤劍握起了雙拳,那憤怒足夠捏碎石頭:"你們敢侮辱先師……"張琳心一把拉住他,搖頭道:"獨孤哥哥!"獨孤劍見了她的樣子,有多少憤恨都緩解了.

華山弟子不耐煩地嚷嚷:"你既然說自己是什麼掌門,那你有華山的請柬嗎?"獨孤劍則納悶:"什麼請柬?"那華山弟子一擺手,要索要什 麼東西:"華山正在比武選舉掌門,已發下英雄帖,廣邀天下英雄前來見證."

獨孤劍一下明白了:"在下下山已久,故並未接到武林帖."那華 山弟子鄙夷的伸手驅趕,一把把獨孤劍推到門外:"哼!又是一個混水摸魚想蹭飯吃的,一天總會碰上幾個這樣的人,你當我們華山是什麼地 方!走開!"

不聞獨孤劍的碧潮寶劍的鳴聲,和獨孤劍胸中的怒火,那兩名華山弟子異口同聲的辱罵道:"走開!想吃白食到別處去打主意!"張琳心連忙拉他下山幾步,看他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些.纔再次開口:"想不到華山派的弟子竟這樣蠻橫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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