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笑容比剛剛淡了些,說:“還沒呢!”
“他可不小了,也該定下了。”郡主說。
老夫人:“還不是讀書給耽誤了?這孩子,非得考上功名才考慮成家,也幸得今年中了!你說要是沒中,豈不還得再拖三年?”
“呵!”郡主語氣有些酸,“如今大事已定,可在相看了?”
老夫人卻看向夫人,說:“灼哥兒的事情,都是他娘在操持!”
郡主又看向夫人。
夫人臉色語氣比老夫人更淡,說:“不急。灼兒才十八,對男孩子來說,也不算大!”
“哎喲!十八了還不大?我家堂哥兒跟他同年,孩子都兩歲了!”郡主說,“而且,現在外頭可有些不好聽的說法!你們得注意着呀!”
夫人一聽這個,臉色頓時變了變。
那位郡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繼續說:“流言猛於虎!昨天,堂哥兒還跟我說,如今街頭巷尾都在傳,說本屆狀元郎,出身國公府,身邊卻連一個丫鬟都沒有,都是些……貌美的小廝!你聽聽這是什麼話?”
夫人臉色沉了下來,說:“郡主理哪些腌臢流言做什麼?也不怕髒了耳朵!”
她指着夏安安說:“以前怕耽誤灼哥兒讀書,我沒給他房裡安排年輕丫頭,如今不是有了?我這個做母親的,爲了兒子的學業操碎了心,到了那起子下流玩意兒嘴裡,竟成了這般不堪!”
郡主大約被夫人的“下流玩意兒”刺到了,臉上那個讓人很不舒服的笑意維持不下去了,眼神落到了夏安安身上,說:“剛剛你說,這丫頭是新買來的?”
夫人:“沒錯。是我特地給灼哥兒買的,郡主瞧着可還使喚得?”
那位郡主的目光在夏安安臉上停留了一陣。
夏安安感到有壓力,但她沒動,微笑面對。
“長得怪俊!好像還讀過書?”郡主說,“這狀元郎的丫鬟,果然比別家更出衆些!”
夫人笑道:“郡主謬讚了。”
“莫非,是灼哥兒的房裡人?”郡主卻又問了一句。
此話一出,夏安安心裡猛然跳了跳。
夫人她……不會爲了糾正陸灼的名聲,說“是”吧?
千萬不要啊!她要當衆駁了夫人,定然沒有好下場。
她要不駁,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外頭突然響起鞭炮聲,噼裡啪啦震天響,打斷了郡主和夫人的脣槍舌劍。
開宴的吉時到了!
吉時一到,耽誤不得。
各房兒媳、孫媳都起身招呼客人,衆賓客紛紛落座。
夏安安鬆了口氣。
……
夏安安瞅着蓁蓁姑娘往外走去,大約是要如廁,就跟李媽媽說,自己先回去。
李媽媽本就看她礙眼,自然巴不得,讓她先走了。
夏安安追上白蓁蓁,到人少處行禮:“蓁蓁姑娘。”
白蓁蓁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蓁蓁姑娘,五哥兒要去參加一個桂花詩會。偏偏這個季節又沒有桂花,所以就得帶個跟桂花有關的物件去。”
剛剛,夏安安一直在編理由,感覺這個理由還挺順口的,於是就這樣說了。
她把陸灼交給她的金線繡桂花的荷包遞給白蓁蓁,說:“我們公子翻出了這個,卻發現開線了,就讓奴婢拿來找您,麻煩您再幫他扎一紮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