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張學樹猥瑣的話,莫倩不動聲色冷冷一笑,輕啓薄脣吐出兩個字:“……好啊!”
這話一落,張學樹眼睛亮了亮,嘴角上揚,漸漸盪出邪淫的笑看着她。
見狀,莫倩嬌羞似的垂低着腦袋,大腦卻飛快地轉動着。
下一刻,聲音要多軟有多軟的開了口:“樹哥哥,我們換個地方吧,這麼多人看着我會害羞的。”
這一句軟糯嬌嗔的樹哥哥,讓張學樹心尖沒來由的顫了顫,心軟的一塌糊塗,忙不迭道:“小美人,都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
“我知道個好地方,樹哥哥你過來我偷偷告訴你。”
“好,好。”
聽着女人勾魂似的聲音,張學樹立馬放下警惕,腦袋一熱疾步走了過去,“倩倩,你說的好地方是……”
“哪”還沒從喉嚨裡擠出來,女人忽然脣角一勾,擡起修長的大腿朝着他的褲襠狠狠一踹。
女人長腿收回的一瞬,張學樹恍惚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緊接着猶如刀割的疼痛讓他“啊”的大叫出聲,捂着褲襠倒在地上打滾。
莫倩睨着因疼痛導致面部表情變形的張學樹,寒聲:“我說的地方是……地獄!”
張學樹:“……”
打手們:“……”
“……”
“給,給我……殺了她!”張學樹近乎咬牙切齒喊出了這句話。
站在一旁看呆的打手們聞言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面面相覷一秒,然後直接朝莫倩襲去。
莫倩自從懷孕三個月以後,武力莫名其妙地又恢復了過來,雖然一打二十有點吃力,但也不是沒有完勝的可能。
畢竟她……
“……”
眼瞅着打手一個個倒下,張學樹忍着劇痛挪步到另個雅間,從屋裡拎出來早就準備好的油桶,吃力地拔出油塞,然後拿起油桶胡亂潑灑。
十幾秒後,張學樹把空油桶往旁邊一扔,從口袋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打火機。
只聽“咔嚓”一聲,火機瞬間被點亮,燃起的火光倒影出他猙獰到變形的臉。
“該下地獄的人應該……是你。”伴隨這句話落下,冒着火光的打火機從張學樹手中滑落。
下一刻,熊熊烈火撲面而來,打手們見狀立刻停止打鬥,捂住口鼻,慌亂開逃。
突如其來的變動讓莫倩慌亂了兩秒。
旋即,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快速思考着。
然後快速衝到雅間抽出牀上的被子,閃進洗手間,打開花灑對着被子一頓噴,一套動作,行如流水。
這一刻她很感謝那個鉅商把荒廢的武場改成了娛樂場所。
否則……
會所外。
夜世寒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冰碴來,周身散發着徹骨的寒意,嚇得會所負責人大氣不敢喘,額頭冷汗連連。
“夜少,抓住了幾個人,他們說……莫小姐還在裡面。”樑博畢恭畢敬地彙報剛得來的消息。
這話一落,他感覺周圍的氣壓又低了幾分,忍不住腹謗:
“這個莫小姐到底在搞什麼,前幾日跟別的男人做出那種事,今日又來點boss的會所,這是跟夜少有多大仇啊?!”
剛吐完槽,樑博就聽見一道不容抗拒的寒聲:“……拿防火服來。”
他猛地擡起頭,錯愕地看着宛如神邸般站在會所門口的男人:“夜少,你……”
“拿!防!火!服!”
“是。”
“……”
莫倩託着簡安艱難地走到中廳門口,忽然中廳的橫樑“砰”的砸了下來,竄天火光撲面而來,嚇得她本能往後退了兩步。
看着熊熊烈火,莫倩死死咬住下脣。
難道她和小安子今日就要葬身火化了嗎?
——不!
——她不能死!!
孩子還沒有出生,外婆還在家等着他們,母親還在監獄裡等着她去救……她必須要活着出去!
“……”
“莫倩,倩倩,你在哪裡?”
忽然一道略顯焦急不安的聲音從火海中傳來,莫倩以爲自己幻聽了,晃了晃因吸進過多二氧化碳漸漸發沉的腦袋。
她使出吃奶力艱難起身,身子剛起來一半,雙腿一軟又跌了下去,被她架着的簡安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就好像死去了一般。
莫倩立馬慌了,爬到簡安身邊,拍着他的臉顫着音喊:“小,小安子……”
微弱的哭腔飄進夜世寒耳中,他攏了攏防火服帽,聽覺異常靈敏的他很快尋出了聲源的方向,下一秒不假思索大步衝了過去。
在看到癱坐在地上,邊拍打着簡安的臉頰,邊聲音破碎地呼喊簡安名字的女人時,夜世寒懸着的心放了一半,不顧熊熊烈火立馬衝了過去。
莫倩喊了簡安名字很久,久到再也沒有力氣張開嘴巴,忽然身子一軟倒在了火海中。
在意識即將渙散的瞬間,她恍惚看到一個穿着銀色的衣服的人忽然衝進火海,神色慌張,嘴巴張張合合,好像在喊她的名字……
——
莫倩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的她拼命地在火海中跑啊跑啊,慌張焦急地大喊簡安的名字。
倏然間,火海周圍響起了一道道嗜血的狂笑聲,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別以爲成了唱將主持人你就能一步登天,我告訴你做夢,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還想讓我娶你?做夢吧,我只想跟你玩玩而已,我要娶的是人瑤瑤,只能是瑤瑤!”
“城哥哥愛的人是我,哈哈哈……”
“倩倩,幫幫師父,你爲什麼不幫我……”
“……”
“……”
看着病牀上緊蹙着眉頭,額頭溢出一層層薄汗,似乎在做噩夢的女人,夜世寒心沒來由的緊了又緊。
正準備起身去拿毛巾給女人擦汗,忽然手腕被女人一把抓住。
女人的力度很大,頗有一種想把他骨頭捏碎的架勢,夜世寒起身的動作倏然一頓,猶豫了一秒,伸出手將女人額頭上的汗珠慢慢擦掉。
“不,不要離開我,不要……”
聽到這道含糊不清的夢魘聲,他下意識張了張嘴:“……我在。”
這話一落,夜世寒愣了愣,不知道爲什麼會蹦出這兩個字。
見牀上的女人漸漸安靜下來,他慢慢把手抽了回來,給她掖了掖被子。
幽深的目光落在女人蒼白的臉蛋上,想到救她出來的情景,夜世寒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除了那件事之外,他還是第一次有種驚慌失措的感覺。
直到病牀上的女人徹底熟睡,夜世寒才輕手輕腳出了病房。
剛帶上病房的門,樑博就迎了上來,滿臉擔憂地開了口:“夜少,莫小姐這邊有我在,您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想到夜少後背的傷,樑博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涼氣,做事向來運籌帷幄,殺伐果斷的boss這次怎麼這麼衝動啊!
莫名的,他感覺夜少對莫小姐的感情似乎變了,這可不是好事!
尤其是一想到夜少對莫小姐做的那件事,擔憂又增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