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就這麼一個外孫,求你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啊!”
外婆緊緊拉着一名警察的手老淚縱橫地懇求道。
警察扶外婆坐到休息椅上,敷衍道:
“老人家,您彆着急,說不定您外孫只是跟朋友出去玩了,現在的年輕人經常這樣做,況且人還沒失蹤24小時……”
外婆倏然打斷警察的話,語氣堅決:“我家小安子是不會這樣做的,他從來不會夜不歸宿,一定是出事了,你們趕快去找他啊……”
“老人家,您這是做什麼?”
“……”
莫倩匆忙趕到派出所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外婆滿臉淚痕地乞求警察去找小安子。
見警察無動於衷,外婆雙腿一彎似乎想給警察跪下。
見狀,她猛地衝了去過,一把架住外婆的胳膊,一個用力把她攙扶了起來。
“外婆,小安子沒事,他啊就是跟我鬧了點彆扭,耍小孩子脾氣躲起來了,等我找到他定好好教育教育他,害得您老跟着擔心。”
莫倩扶外婆坐下,用指腹輕輕擦拭老人家的眼淚,語氣輕柔的安慰道。
“你看,我就說您老多慮了吧,現在的年輕人經常玩失蹤。”警察附和道。
外婆聞聲好像突然有了活力,蒼老的眼眸亮了亮,一把抓住她正在擦眼淚的手,顫着聲問,似乎想確認什麼。
“真的?倩倩你沒騙外婆吧?小安子從來不會夜不歸宿的……”
看着外婆渾濁的眼底淬滿期待,莫倩鼻子一酸,差點眼淚掉下來,壓下心底翻涌的不安,強顏歡笑:
“外婆,倩倩什麼時候騙過你?怪我這次沒控制住脾氣衝他發了很大的火……”
“倩倩,你也別自責,外婆知道你都是爲了他好,等他回來,看外婆怎麼收拾他。”
“嗯。”
“……”
說話間,秋露大步走了進來,莫倩微不可查地對她點了點頭。
旋即,把外婆攙扶起來,語氣輕鬆地哄騙。
“外婆,您先跟露露回去,我跟警察解釋一下,要不然他們給您定爲報假警就麻煩了。”
“是啊外婆,您這屬於報假警,擾亂治安,嚴重的話可能會被拘留。”
外婆本不想先回去,但連秋露都這麼說了,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在秋露的攙扶下不情不願地先行離開。
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莫倩一眼,囑咐道:“倩倩,解釋完就回去哈,外婆在家等着你和小安子。”
盯着外婆滿懷期待的神情,莫倩情不自禁地握緊垂在身側的拳頭,甜甜一笑:“……好!”
直到秋露的車子絕塵而去,她才收起嘴角的假笑,面色嚴峻地走到正低頭打遊戲的警察旁邊,嗓音冰冷地開了口:
“我要報警……”
“……”
出了派出所,莫倩口袋的手機驀地響了起來,接通後秋露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外婆到家了……老地方見。”
掛了秋露的電話,莫倩攔了輛出租車直奔與秋露約好的地點。
望着倒退的街景,她眉頭深蹙,心裡翻涌着焦急和不安,腦海中再次涌出秋露的話。
“昨天我們倆一起跟蹤張學樹發現他去了一個地下會所,小安子想進去看看,但我擔心有詐攔住了他,跟他說好回來跟你商量一下對策。”
“可那天你不僅手機關機,連人影都找不到……我擔心小安子一個人去了那個地下會所……”
“……”
張學樹……地下會所?
莫倩捏了捏隱隱作痛的眉心,忽然腦子裡閃過一道白光。
想起了前幾日看見張學樹進入景氏大樓的事情。
那天秋露進去景氏後並未發現張學樹的身影,她覺得可疑,當天就黑進了景氏監控系統,發現張學樹從另一個出口離開,似乎是故意繞了這麼一圈。
不知怎麼地,腦海中突然涌出一個被她忽略掉的細節。
一輛出租車停在景氏大樓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而車裡坐着的人就是失蹤的簡安。
記起這個細節,莫倩驟然睜開雙眼,一個不好的猜測倏然涌上心頭。
難道……張學樹早就發現了秋露和簡安,進景氏只是爲了甩掉尾巴??
如果真是這樣,恐怕那個地下會所也是他故意露出來的。
“……”
思索半晌,莫倩直接給秋露撥了個電話。
“地下會所地址發給我。”
沒一會兒,手機震了一下,有消息進來,打開微信,莫倩對司機重新報了個地址,下一秒就見司機調了個頭,上了高架橋。
——
莫倩抵達秋露口中的地下會所已經是四十分鐘後了。
說是地下會所,其實就是個荒廢的武場,以前她跟師父來這裡練過武,後來被一個鉅商盤了下來改成了娛樂會所,便再也沒有來過。
不過,並不影響她對這裡的熟悉程度,很快莫倩就悄無聲息地潛入到了裡面。
裡面很大,足足有五千平,現在是白天,所以會所是打烊的狀態,除了昏暗的燈光,整齊的桌椅,空無一人。
——難道是她猜測了??
思索一二,莫倩彎着腰,輕手輕腳地往裡走。
前廳兩側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包廂,大概往裡走了一百米左右,她來到了中廳。
中廳與前廳不同,只有四個雅間,且呈半圓形排列,正對着她的那個雅間門半掩着。
透過狹長的門縫,莫倩看到身穿黑色夜行服,雙手被綁在身後,垂着腦袋,上半身靠在牆壁上毫無生氣的男人。
忽然男人身子一滑,整個人向右側倒去。
下一秒一張熟悉的臉倏然映入眼底。
驀地,莫倩瞳孔驟縮。
——那個毫無生氣的男人就是失蹤的簡安!
來不及多想,她一個箭步衝到簡安的身旁,蹲下身來把他扶了起來,食指顫抖着放到他的鼻孔下。
微弱的鼻息讓莫倩緊張的心鬆了一分,但眼底翻涌的滔天怒意卻絲毫未減。
這時,張學樹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二十來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一看就是練家子。
“你弟弟也太不抗打了,不到十分鐘就半死不活的,哎,真丟我們男人的臉。”
張學樹嘖嘖兩聲,一副非常失望的表情。
聞言,莫倩把簡安平放到地上,緩緩起身,如鷹隼般凌厲的眼眸迸射出徹骨的寒意,死死攫住張學樹。
果然,她的猜測是對的,這一切都是張學樹設的局,旋即莫倩死死握緊雙拳。
女人精緻的臉蛋染滿嗜血的殺意,猶如從地獄裡爬出的大魔頭,渾身散發濃濃戾氣,讓人忍不住打顫。
這樣的莫倩讓張學樹莫名生出一股懼意。
他以前見過簡福林這個養女,人長得美,但性格清高孤傲,就像一頭倔強的小野獸,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馴服她。
見到這女人第一眼時,他便看上了她,想方設法討好她。
可這女人不但連個眼神都沒給他,還狠揍了他一頓,想到那頓揍,張學樹就恨得牙癢癢,嘴巴張張合合:
“如果你肯陪我一晚上,我可以考慮放了你們姐弟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