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顧斯野眼中的詫異,冉念臉上的笑漸漸收起,“是不是覺得我跟以前那個自愛的冉念不像了?”
顧斯野的脣線緊抿,整個臉部的線條都緊繃了起來。
“顧斯野,憑什麼男人就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而女人就必須專一忠貞於一個男人,不從一而終還要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我偏不想像以前那樣!忘記我們的第一了?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幾乎是立刻就心頭火起,心裡的最後一點理智被腦海中隨即浮現出來的場念念給燃燒殆盡,他無法想象眼前這個女人在別的男人身下輾轉承歡的樣子。
只要一想起來,胸口幾乎就像是被冰封住,一顆心被人捏在手裡,無法呼吸。
一把將冉念扛了起來,從KTV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里直接走到了樓下。
顧斯野的車前,司機正靠坐在車頭抽菸,猛然間見到顧斯野出現,還跟個土匪一樣扛着一個不停掙扎的女人,叼在嘴裡的菸頭啪地一下掉到了地上。
“開車!”
顧斯野打開車門,將冉念摔到了車後座上,幾乎是怒吼着命令道。
“顧斯野,你如果敢像以前那樣囚禁我,你會後悔的!”
冉念迅速坐起來,發現已經車門已經被及時鎖住,逃不出去的時候,陰狠地目光瞪向緊接着坐進來的顧斯野。
顧斯野一把將冉念攬進自己的懷裡,咬牙切齒地迴應,“我後悔當初沒有一直鎖住你!”
所以纔會讓事情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回不去了,他心裡抽痛, 那就讓一切重新開始!
顧斯野緊緊將冉念控制在自己的懷裡。
車子直接開到了冉念媽媽孫艾雲所在的小區,冉念被顧斯野蠻橫地抗下車,進到了一間陳舊的民居里。
冉念被扔到了狹小的臥室裡惟一的一件傢俱牀上。
驚訝地打量了這間可以說的上是簡陋的臥室,顧斯野居然會住在這樣的房子裡面?
“你幹嘛把我帶到你未婚妻的家裡來!顧斯野,你能不能不這麼渣!你他媽瘋了是不是!”
冉念猛然間回想起這個人說過自己的未婚妻容瑤住在這個小區裡,當時她還不信,現在看來,估計就是這裡了。
想到自己所在的這張牀上可能就是他們兩個滾過牀單的地方,冉念心裡涌上一陣噁心,幾乎是立刻就翻身下了牀,往門口奔去。
顧斯野的動作比冉念更快,橫空抱起冉念,把她壓倒在牀上,“你聽我說!我和容瑤的婚約是假的!”
冉念愣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顧斯野,其實當初我們的婚姻也是假的!這五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以前那副樣子?像你這種根本就不懂得婚姻,不尊重婚姻的人,我慶幸我離開了你!”
顧斯野緩緩閉上眼睛,頭枕在冉唸的肩膀,沉默了一會,“冉念,你就是這樣定義我們兩個人的婚姻的?你認爲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真心過?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尊重過你?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是我無能沒有保護好你。可是在我心裡,結婚,是對
一個女人最鄭重的承諾。我選誰不行,爲什麼偏偏跟你結婚了?你想過沒有?難道說你對我也沒有一點感情?哪怕一分一秒都沒有愛過我?”
回想起以前的那段日子,冉念發覺自己已經想不起那段短暫婚姻中的甜蜜,她記得的只有那些傷害,幾乎已經銘刻進了骨血中的痛苦,在每一個支撐不下來的夜晚,讓她每每想起,就撐起一口氣,努力活出不一樣來。
她想要證明自己,離開了顧家,能過的更好!
仇恨幾乎是一種信念,支撐着她這些年走過來的信仰。
顧斯野的聲音裡透着孤寂和涼意,冉念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心裡的感受,像是有一把鈍刀慢慢磨在心裡陳年的舊傷口一樣。
他的痛,牽動了她的痛。
可是腦海裡驟然又響起了周黎言那天在墓地裡,當着父親的遺像面前對自己說的話。一顆躁動的心,連痛苦都消失了,慢慢地恢復了冷寂。
她望着灰撲撲的天花板,聽到了自己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沒有愛過你,我從頭至尾只愛上你的權力和富有。”
“可是我有!”
“念念,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冉念閉了眼,哪裡有那麼多的感情可以重新開始,曾經爲他跳動的心已經死去了。
“顧斯野,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生生世世的愛都可以掐滅,只要你足夠絕望。”
顧斯野支起身子,月色中,神情悲痛,“如果我知道現在會這樣愛你,當初我就應該對你一見鍾情。”
如果……早知道……一定會……
這種話,都是後悔莫及的人才會說出來的。
這種情況下,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這個世界上哪裡有後悔藥可以買?
正是因爲沒有後悔藥,世界上纔有了這麼多的賤人。
冉唸的紅脣慢慢彎起,黑暗中,伸手緩緩撫上這個周身流動着受傷氣息的男人。
“你說愛我,你能有多愛我?”
顧斯野握住遊走在自己臉上的那隻手,感受着她光滑肌膚的溫度,“念念,你說,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
“顧斯野,你愛的不是我,是五年前的冉念,或許是愛吧。反正不可能是現在的我。”
冉念抽回了手,眼神直直望着顧斯野的眼,“因爲現在的我不是當年的那個冉念。”
顧斯野沉默着,忽然坐起身來,在冉唸的額頭輕輕印下一個吻,“你走吧。”
她也隨即跟着坐起身來,快步走到了簡樸古老的門邊,頭也不回的警告他,“顧斯野,你要是敢再來纏着我,我就把這些事情直接告訴容小姐。讓你們顧家跟容家的聯姻毀掉,讓顧家的臉面蒙羞。”
身後的人沒有任何迴應。
冉念猛地甩上了門,關門的聲音震天響。
狹小簡陋的房間裡只剩下了還坐在牀邊一動不動的顧斯野,幽深的雙眸緊緊盯着那扇關掉的門,空氣中還殘留着冉念身上的香氣。
她不相信他,即使他說再多,也不會起任何作用。
冉念,我一定會用實際行動來說明的。
顧斯野閉上眼,躺倒在房間裡唯一的那張牀上。
可是顧斯野沒有想到的是,冉念其實根本不是考驗他,而是幾乎是用了殘酷的毀滅方式,要毀掉他跟她之間的一切所有,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陷入到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
“媽咪,今天不是說好要去遊樂園嗎?爲什麼我們要到機場來啊?是要回英國去嗎?”
小白手裡拿着一個甜筒,無聊地望着大廳裡面人來人往拖着行李各式各樣的人羣。
冉唸的目光緊緊鎖着出口,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白色頎長身影。
將近一米九的個子,線條分明的臉上戴着一副誇張的黑色墨鏡,遮擋住了他的眸子,挺直的鼻子下面是緊抿的脣,整個人散發着冷漠和疏離,走在人羣中,格格不入,一下子抓住了其他人的目光。
“念念,小白。” wWW● тт kān● ℃O
他徑直走到了冉念跟小白的面前,將還蹲在冉念腳步跟手上融化掉的甜筒作鬥爭的小白一把抱了起來。
“安叔叔!”
小白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安叔叔,你終於來了。小白可想你了。”
小白一邊說,一邊將快要融掉的甜筒往安皓然的嘴裡塞。
“小白,別淘氣!”
冉念着實吃了一驚,有些擔心小白的舉動會讓潔癖嚴重的安皓然心裡不舒服,趕緊將小白手上的甜筒奪了過來,順手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安皓然清逸的嘴上是一圈冰淇淋,看上去有些滑稽。冉念從包裡拿出一張溼巾,小心翼翼的替他擦乾淨。
因爲安皓然個子着實太高了,冉念今天穿了一雙平底鞋,只好踮起腳去替他擦,沒有想到旁邊經過一個行色匆匆趕飛機的人不小心重重撞到了正踮起腳的冉念。
她整個人都撲到了安皓然的身上。
安皓然也及時伸手扶住了冉唸的腰。
“小心。”
冉念藉着他的力量,重新站好了,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安。”
安皓然沉默着點點頭,捏了捏懷裡小白的鼻子,“小傢伙,你是故意的吧!我看你根本不是想我,是惦記着我答應過給你買的限量版的變形金剛吧。”
小白撒嬌地摟住安皓然的脖子,“安叔叔,我真的是想你啦~好吧,快點把禮物給我。”
安皓然無奈地笑,摘下了墨鏡 ,一雙英氣的鳳眼裡滿是溫柔的笑意,“小傢伙,你就不能忍一忍?讓叔叔我高興高興?”
小白嘿嘿一笑,在他懷裡扭了扭,在安皓然的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好了,小白,讓安叔叔回酒店休息了。”冉念想從安皓然的懷裡接過小白,卻被安皓然拒絕了。
三個人一起朝着機場外的停車場走去。
在機場的另外一個出口,一個人目光陰沉地看着親密無間仿若一家人的冉念三人。
“你在看什麼?”
時隔五年重新回到故土的葛頌妮走到那個人的身邊,順着那個人的目光正好看到了冉唸的側臉。想了一會,覺得那個氣質出衆的美麗女人很是眼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