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未煊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向雅間走去,喬夢潔因爲他對她的漠視而氣急敗壞,她追上去咬牙切齒的低咒,“池未煊,總有一天,你會爲你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池未煊腳步頓了頓,終於如她所願的轉過身來,彷彿第一次開始認真打量她。眼前的女人早已經沒了他初見時的清純靚麗,她清亮的雙眸被仇恨扭曲,俏麗的臉龐被名貴的化妝品污染,露出一張醜陋至極面目猙獰的模樣來,他眼底劃過一絲憐憫。
喬夢潔見他終於肯正視她了,她一時間心花怒放,剛纔的憤恨都煙消雲散,只剩下一顆緊張期待的心。然而,當她看見他眼底如看螻蟻一樣的眼神時,整顆沸騰的心都凍結了。
“喬夢潔,與虎謀皮,當心反噬。”他淡淡說完,眼底連憐憫都沒有了,只剩下漠然。每個人都該爲自己選擇的人生負責,而他,點到即止,她若再執迷不悟下去,沒人可以幫她。
喬夢潔聞言,卻得意的笑了,“未煊,你是在乎我的,對嗎?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不喜歡我,你知道的,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爲你去死。”
池未煊蹙了蹙眉頭,並沒有再看她,冷酷道:“那就去死吧。”
喬夢潔愕然,一時怔在原地,卻聽池未煊訕笑道:“你不是說只要我一句話,你就可以爲我去死,呵呵,看來你所說的話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喬夢潔,不要再做些愚蠢的事來引起我的注意,那隻會讓你覺得你可憐。”
這一次,池未煊再未停留,大步向前臺走去,吩咐人準備他要的宵夜。
陳森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還在一聲聲的說:“老弟,來,乾杯,乾杯……”
池未煊回到雅間,拿起自己的外套擱在臂彎裡,從包裡拿出一張房卡給服務員,吩咐他們把他送到樓上去,然後徑直離開。
走出來時,與站在門口的喬夢潔撞上,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卻聽喬夢潔道:“池未煊,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要以爲你財大勢大,我就扳不倒你。”
池未煊看也沒看她一眼,大步流星地離去,這世上,跟他叫板的人最後都沒有落得好下場,喬夢潔又憑什麼能動搖他的根基?
喬夢潔看着他離去時的頎長背影,恨得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池未煊喝了酒,神情有些困頓,與陳森的飯局其實根本不用他前來,公司裡隨便拉一個經理級別的來就好,可他還是來了。
想起自己一開始的用意,他曬然一笑,搖了搖頭,再不放在心上。
車窗外,正好經過人民公園,年輕男女頭上戴着聖誕帽,手裡拿着熒光棒,快樂的揮舞着,他不經意地看過去,居然在人羣中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他心念一動,立即大叫:“停車。”
司機老王猛踩剎車,他身體無可避免地向前傾,還沒回過神來,後座傳來車門被摔上的聲音,他回頭望去,就見池未煊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一堆年輕男女中間。
池未煊拼命往前追,跑到剛纔那個地方,那裡早已經沒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心口劇烈跳動着,在原地轉着尋找那人的身影。
可是他再也沒找到,那道身影就像是他的幻覺一般,午夜的鐘聲響起來,人羣裡突然爆發出響亮的祝福聲,“聖誕快樂,聖誕快樂。”
池未煊走回車邊,失魂落魄地坐上車,老王看了他一眼,“先生,您在找什麼?”
池未煊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微微闔上雙眼,疲憊之情溢於言表,半晌,他才道:“老王,開車,回帝景天成。”
一路上,老王都沒有再開口說過話,車子在馬路上平穩地向前駛去,誰也沒有發現,車身後不遠處的天橋上,站着一道麗影,久久地凝視着那輛低調的輝騰,久到似乎要在寒風中變成一個雕像。
回到帝景天成,蘇東寧坐在沙發裡玩手機遊戲,晴柔在修改稿子,上次匆忙寫的小說很多地方思考不成熟,被編輯打回來了,讓她重新修改。
她一直沒找到時間,這會兒難得靜下來好好改改,蘇東寧不停在她耳邊叫:“靠……又輸了……孃的……氣死我了,這麼簡單,再來……”
晴柔真想一腳踹飛他,她剛有點靈感就被他打亂了,“蘇東寧,你能不能去別的地方打,不要一直在我耳邊吵來吵去的,很煩啊。”
“姐,我餓啊,你打電話給姐夫,催催他,問他到哪裡了,這都12點了。”蘇東寧可憐兮兮地蹭過來,他最近被池未煊帶去各種大酒店吃飯,胃已經養刁了,再加上晴柔帶回來的精緻菜口,味道鮮美,讓人齒頰留香,回味不已。
他向來以大胃王著稱,運動一下,很快就餓了。
晴柔拍開他的手,“不要,他晚上有應酬,我一直打電話過去,會打擾他的,更何況他說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一定已經在路上了,催他只會讓他着急,你不知道開車的人最忌諱別人一直催催催麼?”
蘇東寧被她訓了一頓,癟着嘴盯着她,看了一陣後,他突然感嘆道:“女大不中留啊。”
晴柔:“……”
說話間,院子裡傳來車子駛進來的引擎聲,晴柔放下手中的電腦,蘇東寧已經躥出去了,邊跑還邊欣喜道:“姐夫回來了。”
晴柔笑吟吟跟在後面,打開門時,正好看見池未煊從車裡下來,他的神情帶着掩飾不住的疲憊,蘇東寧躥過去,“姐夫,宵夜呢?”
池未煊彎腰取出來遞給他,“特意打包了些你愛吃的,拿去吧。”
“謝謝姐夫。”蘇東寧那模樣,就險些撲上去啃池未煊一口了,他抱着東西樂顛樂顛的跑進別墅去。
晴柔走到他身邊,很遠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她皺了皺眉頭:“喝了很多酒?”
“嗯,應酬,少不了要喝些酒,就算自己不喜歡,也不能避免,薰到你了?”月光下,池未煊低頭溫柔地看着她,黑眸掠過幾許忐忑。
晴柔笑着搖頭,定定地看着他。
“怎麼了,這麼看着我?”池未煊被她看得一陣心猿意馬,他彎下腰去,將下巴擱在她削瘦的肩膀上,曖昧道:“你知道嗎,每次你這樣看着我,我就特別想……”他的聲音漸次低下來,貼在她耳廓輕聲說了一句。
晴柔臉紅地推開他,輕嗔了一眼,“別胡說,我弟還在,老王也在。”
“害羞了?”池未煊伸出舌尖,在她耳廓裡舔弄了一下,她渾身像過電一般,心悸動不已,她推了推他,他搖晃了一下,她連忙伸手去扶住他。
池未煊順勢將全身的重量都交到她身上,也不怕把她壓垮,“剛纔在看什麼?”
晴柔認真回想了一下,笑道:“我今晚看了一篇雜誌,都說男人喝完酒最沒品,要不就是發酒瘋,要不就是倒頭就睡。”
“嗯,我屬於前者還是後者?”池未煊倚在她身上,偶爾放下一切,將自己將給別人的感覺也不賴,至少此刻,他心裡覺得很舒服。
“都不是。”晴柔又看了他一眼,越看越歡喜,眼神中就透着一種脈脈溫情,想了想,又覺得說這話太過於羞澀,笑着轉移話題,“我離開翠微居時,好像看到喬夢潔了,坐在一箇中年男人車裡,那人好面熟,好像曾在哪裡見過。”
池未煊皺了皺眉頭,並沒有瞞她,“晚上的飯局是邀請稅務局局長,她也來了。”
短短几句話,晴柔立即意識到裡面大有文章,她動了動嘴脣,見他似乎不想說的樣子,便沒再追問下去。
喬夢潔跟陳森攪和在一起了,肯定是想針對池未煊,都說民不與官鬥,她真怕池未煊會吃虧。隨即她又笑自己,池未煊這樣的人物,跺跺腳,海城就要抖三抖的,誰能讓他吃虧?
她還是不要庸人自擾。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大門外,池未煊看了一眼客廳里正在埋頭苦吃的蘇東寧,知道這吃貨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打擾他們,他扣着她的腰將她抵在了柱子上,“別顧左右而言他,剛纔你想說什麼?”
“剛纔?我有說什麼嗎?”晴柔裝傻。
“小壞蛋,再不說小心我把你
‘就地陣法’。”池未煊貼了過來,與她額頭對着額頭,鼻子對着鼻子,嘴對着嘴。
那股屬於他身上獨特的氣息混雜着酒香撲鼻而來,她也像喝了酒般,整個人都微醺了,“都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哈哈哈,好癢,呵呵,癢啊。”
“那你說不說?”池未煊伸手撓她最腰間的軟肉,她最怕別人碰她那地方了。他本來不知道她怕癢,有一天他們正濃情蜜意時,他的手忽然就碰到那個地方,她止不住的笑起來,後來他才知道,她原來怕癢。
“不說。”晴柔拼死抵抗,堅決不投降。她在他身下扭動着,卻不知道自己這行爲根本就是在玩火自焚。
“快說。”池未煊心猿意馬起來,本來只是想懲罰她,逼她說出她剛纔想說的話的,此時卻被她扭得渾身是火。
晴柔很快就招架不住了,最後只得求饒,“好,我說我說。”
池未煊雙手撐在圓柱上,將她鎖在他的身體與柱子之間,定定地看着她,晴柔的臉微微的紅了,想了想說:“你喝了酒後,身上有種不同於平時的慵懶魅/惑,讓人有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錯覺。”
“所以,你現在醉了嗎?”池未煊聲音低啞下來,每一個字都挑動着她的心絃,她臉紅耳赤,她就知道自己說出這番話,會讓他取笑。
“我纔沒有呢。”晴柔轉開臉去,避開他的凝視,心卻醉在了他的黑眸裡。
“真的嗎,那這是誰的心跳跳得這麼快?”池未煊半蹲下來,腦袋貼在她胸前,耳朵貼在她心臟的位置,那裡“砰砰砰”的亂跳着,他半仰起臉來,促狹地望着她。
晴柔臉紅得快要滴血了,推他的腦袋,“討厭啦,快起來,讓東寧看到了會笑話我們的。”他一個堂堂的總裁,貼在女人胸口,也不注意影響。
“不要,我想聽聽你的心跳。”池未煊耍賴,喝了酒的他,耍起賴來又是另一番風情,帶着點孩子稚氣,讓人忍不住心軟,什麼都想依了他。
月色下,這一幕實在曖昧得讓人心醉,晴柔背靠在柱子上,臉色潮紅,欲推開他,又捨不得,靜靜地享受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咔嚓”,眼前一道流光閃過,蘇東寧拿着單反正對着他們咔嚓咔嚓連拍了好幾張照片,“不好意思,打攪你們甜蜜了,繼續繼續。”
池未煊狼狽站起來,晴柔的臉更是紅到了耳根後,她怨責地輕嗔了他一眼,“都說了東寧在了,你還這樣,好丟臉。”
“我都沒覺得丟臉,你丟什麼臉?”池未煊耳根子可疑的紅了,他卻沒有去追回蘇東寧,偶爾,有人幫他們記錄生活的瞬間,這種感覺也不錯。
晴柔說不過他,剛纔那姿勢,怎麼想怎麼覺得很詭異。
兩人的濃情蜜意被人打擾了,想要再繼續下去,就再也找不到剛纔那種味道,池未煊也沒強行去回味,牽着她的手往別墅裡走去。
晴柔出門本來沒換鞋,這時候卻彎下腰去,把池未煊的拖鞋拿出來放在他面前。池未煊坐在矮几上,看着她自然地做着這一切,心裡滿滿充盈着幸福。
當晴柔伸手過來幫他脫鞋時,他縮回了腳避開了,晴柔仰起頭來疑惑地望着他,“怎麼了?”
“走了一天了,腳有味,我自己來。”池未煊淡笑了一下,她不是他的傭人,他們的關係是平等的,她不需要做這些。
就算他平時是個生活無能,但是穿鞋脫鞋還是會的。
晴柔縮回了手,笑了笑站起來,池未煊將鞋放進鞋櫃裡,脫下大衣遞給她,晴柔接過來掛在了玄關處的衣帽杆上,“我去給你泡杯綠茶醒醒酒。”
池未煊拖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洗洗手。”
“艾瑪,你們能不能別這麼肉麻啊,看得我也想談戀愛了。”蘇東寧從一堆美食中擡起頭來,幽怨地看着他們鶼鰈情深的模樣,然後化悲憤爲食慾,大吃特吃。
晴柔感覺得到池未煊今晚特別不一樣,可是到底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變得特別黏她了。
兩人在廚房裡,池未煊洗手,晴柔取茶葉泡茶,茶葉剛拿下來,腰間就貼上來一雙手,晴柔顫了一下,他已經從她身後抱住她,“蘇晴柔。”
“嗯?”晴柔故作平靜地放茶葉,心跳卻陡然失了速,這妖孽要存心魅/惑她,她根本就抵擋不住。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自己對他沒有抵抗力。
“你今天偷偷去見宋清波了。”某人吃味,雖然見到的情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一看到這兩人待在同一個空間裡,他就不是滋味。
“嗯?”這叫秋後算賬嗎?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約法三章。”池未煊咬着她的耳垂,意圖擾亂她的思維,而晴柔,真的沒有讓他失望,耳垂是她的敏感點之一,當那狡猾溼漉的舌輕掃着她的耳垂時,她腦中轟然作響,腦中一片空白。
“然後?”
“第一,不準揹着我見除我以外的異性,否則罰款。”他的聲音裡含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晴柔心跳加劇,聽到宋清波三個字,她清醒了些。
“罰款?”晴柔捏着大腿,拼命讓自己清醒些。
“如果沒有懲罰,你永遠不會銘記於心,所以罰款是最好的辦法,視情節嚴重,罰款金額不等。”池未煊爲了杜絕今晚這種令他生氣又鬱悶的情形再次發生,決定權全在他手裡。
“這不公平。”
“弱者沒有說話的權利。”池未煊一句話駁回她的抗議。
“我要上訴。”晴柔急了,罰款金額不等,這奸商,他要罰她幾萬幾十萬,那她不賠死了,“罰款就罰款吧,但是總得有上限,否則我太吃虧了。”
“那見普通男性三千,舊情人什麼的五千。”池未煊奸詐道,罰得太多也不現實,小懲大戒,讓她時刻謹記就行。
“池未煊,你就是資本主義,專門壓榨我這種勞動人民的。”晴柔不滿。
“我不介意今晚好好壓榨一下。”池未煊曖昧地衝她眨眼睛,手掌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然後特正經地轉身出去了,走到門邊,他還不忘回頭衝她拋媚眼,“記得泡茶給我,還有檢查,沒有深刻反省,今晚你就別睡了。”
晴柔見他開門出去了,腿軟地趔趄了一下,她連忙撐着大理石臺面,後知後覺,自己好像誤入狼窩了。
泡好茶,晴柔端了茶出去,正好看見池未煊坐在她剛纔坐的位置,膝蓋上還放着她的筆記本。她悚然一驚,急忙衝過去,連茶水灑在手上也顧不得,“池未煊,你別看。”
完了,完了,她修改的那一處正好是H,出版社要求清新脫俗,字數不能太多,但是也不能詞不達意,正好被他看見,她還用活嗎?
池未煊氣定神閒的睨了她一眼,然後放下筆記本,接過綠茶,端着晃悠悠往樓上走去。走到一半,晴柔以爲警報解除,剛要去看筆記本,他卻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睥睨她,“檢查,十分鐘後我要看到。”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她長長的吁了口氣,拍了拍發燙的臉,拿起筆記本一看,正是她糾結的那一處,此刻卻填上了些詞彙,將男女主之間那種激情涌動的場景勾勒出來,既不俗氣,又讓人看得熱血沸騰。
晴柔看了看樓上,又看了看這一段的描寫,臉“騰”的紅透了,他這是寫的他跟她?啊啊啊,不要活了。
“姐,你看什麼呢臉這麼紅,我看看。”蘇東寧吃飽喝足躺在沙發上,剛纔就瞅見姐夫拿着姐姐的電腦噼哩叭啦打了一串字,然後就盯着電腦怪笑,這會兒姐姐又是這副一臉含春的樣子,他實在好奇,姐夫到底寫了什麼,能讓姐姐笑得這麼春水盪漾。
“滾!”晴柔一腳踢開他,讓他看見這些,她就無地自容了。
晴柔在樓下磨蹭了一會兒,十分鐘剛到,她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來,她看了看電腦上沒什麼誠意的一百字檢查,又睨了一眼手機,根本不敢接。
裝沒聽到吧,這樣的檢查拿上去,純粹找收拾。
可是某人卻不給她逃避的時間,聲音破空而來,特淡定的威
脅,“蘇晴柔,再磨蹭,明天就別想下牀了。”
晴柔臉皮薄,聽到他赤果果的情/色威脅,立即轉頭看向蘇東寧,蘇東寧很淡定地裝作在聽音樂,還跟着哼歌,“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該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
晴柔狂汗,此時也顧不得教育他,抱着電腦匆匆往樓上跑去。
蘇東寧將頭埋在抱枕裡,憋笑憋得內臟差點抽筋。
晴柔衝回房,門一開,眼前飛來不明飛行物,她來不及閃躲,就被兜頭罩住,她一手抱着電腦,一手將不明飛行物拉下來,一看臉都黑了,這丫的,從哪裡找來這玩藝的?
“去換上。”池未煊剛剛沐浴過,此時穿着睡袍躺在牀上,大有一種美人出浴後的誘惑。晴柔情不自禁地嚥了口唾沫,他是打算色/誘她?
可是手裡這東西?
晴柔兩根手指捻着手裡那套護士制服,這到底是什麼作死的節奏?她哭喪着臉,“可不可以不穿?”
池未煊從雜誌上擡起頭來,笑得那叫一個優雅高貴,“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不穿也可以,省了我撕衣服的勁兒,可以多折騰折騰你……”
“那我還是穿吧。”晴柔欲哭無淚。
“檢查給我。”池未煊從牀上下來,接過她手裡的電腦,拍了拍她屁/股,“去換上,咱們再好好清算清算。”
晴柔真想死在浴室裡,他什麼時候買的這衣服,爲什麼她完全不知情?
她拎着那兩件不是衣服的衣服,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也下不了決心往上套,“蘇晴柔,我數十聲,再不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某人耐性耗盡,在外面數起數來,“十、九、八……”
晴柔來不及想別的,連忙脫了衣服,將那套護士裝穿在了身上,還來不及整理,就聽到他數“……二、一。”她拉開門衝了出去。
“換衣服你當是什麼,急行軍啊,還數數。”晴柔抱怨,突然感覺兩道冷嗖嗖地盯過來,她頓時失了聲,低頭一看,頓時想掀被……遮住自己。
這件護士裝與豹紋內衣比起來,要保守許多,只是勒得很緊,衣服很短,露出一截小蠻腰,裙子也很短,一走動就會露出大腿根部,看着保守,實則有種禁/欲的誘/惑,比直接露三點更要命。
不信?不信就看池未煊那雙眼睛,恨不得變成X光,將她身上的衣服割成片……
“那啥,我穿過了,我去脫。”晴柔逃也似的往浴室跑去。
池未煊也不追,淡淡一句“等等”,就讓她頭皮發麻,不得不停下來,“你還要幹嘛呀?”
“過來,讀讀你的檢查。”池未煊向她招手,晴柔瑟縮了一下,“我又不是小學生,幹嘛要我念?”
寫檢查已經很丟人了,居然還讓她念出來,他今天是想折磨她到底是吧。其實她也沒做錯什麼嘛,就是去喝酒唱歌,睡了一下午覺……
如果她知道她被宋清波摟着睡了一下午,恐怕就不敢這麼理直氣壯了。
池未煊定定地看着她,那目光讓她心裡疹得慌,她不敢再強辯,慢騰騰地挪過去。池未煊將電腦遞給她,背靠在牀頭上,雙手環胸,一副等着她念的樣子。
晴柔在心裡將他輪了千萬遍,才清了清嗓子,開始唸了起來,“我錯了,我不該出去喝酒,喝酒就算了,我不該唱K,唱K就算了,我不該睡着,睡着就算了,我不該誤接小離的電話,接了電話就算了,我不該叫小哥來,叫他來就算了,我不該讓他接我的電話,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別跟小女子我一般見識。”
“你這是檢查嗎?你確定你這不是繞口令?想繞暈我?”池未煊輕擡下巴,又是一副特高貴特冷豔的模樣。
晴柔連忙賠笑,“哪能啊,我特誠懇的在寫檢查,你看我多有誠意啊,用了那麼多不該……”
池未煊冷笑一聲,向她招了招手,“過來!”那模樣就像在招呼一條哈巴狗。
晴柔猶豫了一下,心裡想着橫豎是一死,死有輕於鴻毛,死有重於泰山,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早死早超生吧。
她帶着一種英雄就義的悲壯走過去,池未煊接過電腦放在一旁的牀頭櫃上,定定地看着她,“真知道錯了?你知道你錯哪裡了嗎?”
晴柔絞盡腦汁想了想,“不該見小哥?”
“嗯哼?”池未煊承認自己很介意她跟宋清波私會,但是這不是他今晚生氣的原因。
“不該唱K?”
“再給你一次機會。”池未煊的臉色更冷。
“不該喝酒?”
池未煊神色稍霽:“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你枉顧自己腳傷未愈跑去喝酒,就是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蘇晴柔,你糟蹋什麼也不要糟蹋自己的身體,這具臭皮囊要跟着你一輩子,你不能提前透支它的使用年限,懂了嗎?”
晴柔低垂着頭,咕噥道:“人家說縱慾最傷身,你縱慾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提前透支我身體的使用年限?”
“你說什麼?”她聲音太小,他沒有聽清,但是肯定沒什麼好話。
“我什麼也沒說。”晴柔連忙搖頭,“你訓也訓完了,該放我去睡覺了吧,好睏啊,都一點了。”
池未煊盯着她,突然伸手將她拉過來,翻身壓了上去,他的手在她胸口打轉,曖昧道:“H很難寫?”
晴柔臉一紅,老實的點頭,池未煊脣角微揚,“我教你。”
“不用了,我…我多看點書,自己領悟就行。”晴柔看見他眼底那抹掩飾不住的幽綠光芒,心神俱顫,真要他教,她得先付出血淋淋地代價。
………………
晴柔被被池未煊現身說法折騰了一晚,只要一想到那些形容詞都從他嘴裡吐出來過,她就沒臉見人。
翌日。
池未煊穿戴整齊,看着縮在被窩裡當鴕鳥的某人,輕笑道:“蘇晴柔,就你那點火候,太嫩了,多練習,自然就能信手拈來。”
“我不是寫色/情小說……”
池未煊走過去,在她白嫩嫩的胸上掐了一把,水嫩的肌膚立即浮現五根手指印,他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殘暴,“你的故事不就是以我們爲原型?”
果然!
她就知道他一定看過前面後面,昨晚纔會那麼失常,這本小說已經修改了一段時間了,上次的結局是女主坐牢,然後十年後,站在那棟依然風光的別墅外,看着她深愛過的男人已經娶了一個美麗的妻子,並且有一個漂亮可愛的孩子,一家三口幸福地從她眼前走過,那男人卻再也不認識她了。
只是後來又發生了許多事,她覺得可以給女主一個幸福的未來,才重新修改,將情節人物寫得更飽滿。
“爲什麼你的關注點總這麼奇怪,男主爲了女主做了很多令她感動的事,但是不包括上牀……”
“所以藝術來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在讀者看不見的夜晚,他們難道沒有火熱的滾牀單?你男主不會性/無能吧?”池未煊直起腰,滿臉正經地跟她討論起這個問題來。
“……”
“蘇晴柔,我是個正常男人,我相信你的男主也是個正常男人。”池未煊說完這話,轉身下樓去了。
晴柔瞪着他的背影,爲什麼使力最多的人還那麼神清氣爽,她這個享受的人卻這麼累?
池未煊下樓時,還吹着口哨,顯示他今天心情非常好,昨晚無意間看到她的小說,是在最後一段,那句話深深地觸動了他。
是女主對男主說的,“如果不愛,就請放我走。”
那句話,是她心裡的真實寫照吧,她對他說不出口,卻讓她書裡的女主角對男主角說了。那麼是否說明,她心裡還是在徘徊在猶豫?
宋清波步步進逼,他不是感覺不到威脅,但是他是個成熟的男人,爭風吃醋這種行爲,真不適合他。他除了用身體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她是他的,他找不到別的辦法在她心上刻下烙印。
蘇晴柔,留在我身邊,不要失信於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