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老者的心神之中似有一道閃電劃過,生出一個他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念頭:“難道,鎮界神宮此番出世,便是與他有關”
“前輩”
冷星那略帶疑惑的聲音將老者從沉思中驚醒,他不明白,爲何那老者會用如此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跟我來吧。”老者臉色稍許尷尬,低語一聲,而後大步朝着那宮殿走去,腳下有金色通道延伸。
冷星皺了皺眉,看了看那逐漸消失的深淵輪廓,緊跟而上。只是此番卻是輕鬆多了,全力之下,不過落後老者百餘米距離。
冷星亦是詫異,之前心思複雜沒有在意,而此刻有了老者在前方做參照,卻是發現了自己速度的變化。
心念微動,凝神感應少許,便已瞭然,應是那空間之力給自己帶來的改變,使得自己與這虛空更易相融,速度自然而然的變快了。
想要深入研究,卻又沒有了條件,丹田內的銀色漩渦自他從入定清醒過來之後,便已經消失不見,任他心神在體內如何探察,都找不到蹤跡,就像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
就在他思忖間,老者已然停下腳步,虔誠無比站在那宮殿之前,彷彿在朝聖。
老者身形一停,冷星的身形自然而然的停頓下來,舉目看着前方。
到了此地,鎮界神宮散發的氣息更是濃烈,那種古老的滄桑,莊嚴、神聖的韻味更是撲面而來,使得冷星的感受更爲深切。
宮殿渾然一體,通體暗金,,光芒照遍十方,但卻不奪目,反而有種溫和的感覺,與在遠處觀望之時截然不同。
在宮殿的外牆上繪製着一道道玄妙無方的紋路,冷星仔細打量,發現那紋路與那八角形鐵牌上的在相似之處,只是鐵牌上的紋路,遠比宮殿外牆上的紋路來得簡單,玄妙之處也是差得遠了。
“或許,要把所有的八角形鐵牌集齊,纔有可能一窺鐵牌上紋路的玄妙了。”
冷星心中有一道念頭閃過,旋即便把這紋路之事放在一邊,這都不是他短期內能做到的事,先不說那紋路的奧妙是何等複雜,便是將所有鐵牌收集齊全,他也難以辦到,因爲他現在連到底有多少塊鐵牌都不清楚。
此時,在冷星的感應之中,在他們和那宮殿之間,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在阻止他們進入。而那屏障,除非知道正確的方法,否則,任何人都難以強行穿透。
感應到這屏障之後,冷星乾脆收回心神,安靜的等待着老者出手,既然是他要求前來這鎮界神宮,想必有辦法打開這屏障,而後進入神宮之內。
約莫十數息之後,老者從那朝聖一般的狀態之中醒過神來,對着冷星尷尬一笑:“上萬年未見,老朽卻是有些失態了。”
冷星略一錯愕,旋又微笑道:“無妨,前輩客氣了。”
老者展顏一笑,接着雙手十指在胸前划動,結出一個個紛繁複雜的手印,隨着手印的結出,一道道華光自其十指尖迸射而出,沿着一道玄妙莫測的軌跡隱入鎮界神宮前的虛空。
老者的手速極快,虛空中盡是手指快速移動的殘影,讓在一旁看着的冷星有種頭暈目眩之感。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結出數千道手印。
隨着最後一個手印的結成,老者猛然一聲斷喝:“開”
接着,那枚金燦燦的手印瞬間隱沒。
緊接着,虛空中傳來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冷星只覺眼前一亮,便看到一座暗金色的門戶憑空出現在身前。
門戶不大,約莫一人高,一米寬,造型古樸,門洞中央,有混混沌沌的氣流涌動,仿若門後,便是另一個世界。
門戶出現之後,老者不再遲疑,袍袖一捲,將冷星護在寬大的袖袍之中,一步邁入門洞中央。
下一刻,門戶消失,而老者的身形卻已經出現在鎮界神宮大殿之前,那片不大的廣場之上。
隨手一抖,冷星的身體便從他的袍袖之中抖落下來,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冷星被老者的袍袖裹住,只覺眼前一黑,自己便進入到一個漆黑的空間之內。接着,還沒等他適應,便覺得那空間一震,自己的身體便掉落在一處堅硬的地面之上。
地面極硬,與其碰撞之時,饒是冷星那被劍伯以無上神通,用雷液和空間裂縫淬鍊過的肉身都有些承受不住,有一種要被撞擊散架的痛感。
嘶
劇烈的疼痛,使得冷星忍不住的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欲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沉重得嚇人,彷彿有萬鈞之力加諸在身體之上,根本無法站起來。
嘗試幾遍之後,冷星有心向那老者求教,卻看到那老者整個人又呆立在那裡,無聲無息,似是在緬懷什麼,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話語嚥了回去。
老者無法出手相助,這反而激起了他心底的傲氣。
“我就不信,不能憑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冷星在心底低喝一聲,而後開始催動體內的靈力,開始再次掙扎起來。
呼
冷星身體半蹲,弓着腰,雙手拄在膝蓋之上,兩條小腿不住的顫抖,嘴裡大口的喘着粗氣,似乎保持這個姿式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消耗。
呼
深吸一氣,而後一口白氣自口中噴出,匹狀的白霧纔出嘴邊三寸,便被那巨大的力量迫至地面,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而冷星,卻是藉着這一呼之勢,用力一擡頭,而後弓着的腰身猛然繃直。
嘭
那繃直的身體直挺挺的摔倒在地面之上,卻是那一下用力過猛,雙腿再也承受不住那萬鈞的壓。
咔咔
數道骨裂之音自體內發出,冷星不由的苦笑,這哪裡是什麼神宮,分明是折磨人的鬼地方嘛。如此沉重的壓力,不僅是肉身受制,便是靈力都運轉不靈,人連站都站不穩,還怎麼行動。
冷星之所以還能掙扎着站起來,一來是他的肉身遠超同輩,二來是在石峰之外那威壓場域之中的經歷,讓他的肉身對這種沉重的壓力有些適應。
否則的話,換個修爲與他相當的,不被碾碎便已經幸運的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