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於惹事,絕不擔責
來人馬上接口:“這好辦,大人若是能提供足夠的勞役夫子,不如咱們在海邊起一座新城,我們可以提供免費水泥等材料,這座新城建成之後歸大人獨享,完完全全是常勝軍的城市,而我們只要求使用其中的倉庫與碼頭?”[.br/郭藥師眯起眼睛:“你話接的如此快,莫非你家大人早有意思?”
來人毫不掩飾:“不錯,我家大人說了,燕雲既然歸於皇宋,今後界河(至黃河北支流入海口)的作用必然日益突出,陸路運輸上面,一匹馬不過運輸百十斤貨物,馬吃馬嚼加上照料馬的馱夫,十斤糧從登州運到汴梁,只好要消耗八圌九斤,唯有船運,一船運去數百料,十餘人就可以做到奔馳南北。若河口有一座歇腳的城市,儲存貨物的倉庫,不說別的,城市的主人只要坐那裡就可以收錢。
若大人相溝通南北之意,那麼在界河口有這麼一座自己的城市,絕對是萬世基業——這還要快,如今燕雲新歸,各方面都是亂的,連北方官吏都未曾齊全,各縣區劃未定,正好下手。等到各級官吏到位,無論何人再想圈這麼大的地,建自己的勢力,恐怕朝廷不會容許。
若大人有心,只管提供足夠的石料與民夫,我方提供建築技術以及水泥竹筋等材料,新城可以名曰塘沽,城內修四門,水門直通碼頭,溝通海洋與黃河,汴梁城的貨物順流而下,裝上海船可以運往高麗日本,或者蘇杭廣州,同理,蘇杭廣州高麗日本的貨物可以直抵塘沽,到時候任大人銷往南北。
大人如此堅城,平常只要數百人馬就可以固若金湯,大人坐擁此城,進可以掌一方權勢,退可以做個城主日進斗金,便是子孫後代不出任,坐擁此城也餓不着,此爲萬世基業,大人不可不慎思。”
“有意思,嗯,有意思”,郭藥師大笑起來:“皇宋人果然心思靈巧,我只想當個土財主,開個作坊賺點小錢,你家大人就已經想到建立自己城市沒錯,咱傢什麼都缺,唯獨不缺人,我發怨軍五萬,再給十萬圌民夫,你家大人打算給我建多大城市?”
來人回答:“大人現在要的不是大而全,是要快,乘地方官員未及反應,先建立一個立腳之處,而後修建碼頭招攬客源,在逐步擴大,等城市的模樣出來了
再遷移富戶,出圌售城市附近土地讓富商按規劃建店鋪,城內店面出租或賞賜親信……那時候,城市規模自然而然會逐步擴大。”
郭藥師一琢磨,篡得很有道理,馬上問:“你家大人需要多少人?”
“三萬怨軍足以,再多了光是負擔這些人的糧草,怕就是一筆大階錢。”
怨軍是遼人對常勝軍體圌系的稱呼,郭藥師麾下的常勝軍是怨軍其中一部,
這次金人撤走,
郭藥師乘機擴張,將原來的怨軍整體吞下。
這時候
,
郭藥師沒發覺自己被人牽着鼻子走了,他以爲宋人都是童貫、蔡攸那等智商,所以還好心提醒:“只要三萬人,不會建的太侷促了吧?咱家挑造怨軍精壯,予你三萬,再加三萬圌民夫,民夫不要體恤,累死算了。告訴你家大人,城池建好後,我一家老小今後要當做家園,周圍至少要駐紮三五千護衛,地盤可不能小了。”
來人稍稍扭捏了一下,又問:“大人手頭奴圌隸多嗎?我家大人缺少些懂伺候馬的馬伕,怨軍當中若有老弱汰換,不如發往我家大人那裡,我家大人絕不會薄待——這也算是大人對待士卒的一頂善政。”
“好,我喜歡你家大人!”郭藥師覺得很開心。
宣和五年四月二十七日,最後一批金兵押送燕京百姓撤走,童大帥、蔡次帥率領浩浩蕩蕩的天兵,威武雄壯地開進燕京城。大軍以郭藥師的常勝軍一萬人爲前導,以李嗣本所統河東兵五萬爲前軍,以种師中、楊可世所統京營禁軍二十萬爲中軍,童蔡二帥帶領五萬禁年爲後軍,旌旗招展,歌聲嘹亮;隊伍整齊,武器閃亮。
但曾經繁盛的南京古都(又稱燕京、析津府)已成殘垣斷壁,一片廢墟,一無所有。院落長滿篙草,老鴉引噪,叫聲淒厲。百街千巷不見煙火,繁花都市,只有金兵不屑帶走的少數傴僂老人和殘疾人,哪裡有萬圌民呼騰,簞食壺漿迎接王師的壯觀場面?
入城之後,宋金兩國交換誓書,誓書莊重承諾“不互相侵犯,不得容納對方的盜賊和罪犯,不得派遣間襟”。爲強調違約責任,雙方賭咒發誓:“所貴久通歡好,永保萬世。芶違此約,天地鑑察,神明速殃,號孫不紹,社稷傾危!”
可金人前腳走,郭藥師從俘獲的天祚帝工匠那裡獲得天祚帝出夾山的消息,道君皇帝得知此消息,立刻命令童貫聯絡天祚帝,準備接納天祚帝進入大宋,而後藉助天祚帝的影響力,佔領遼國其餘四京舊地。
郭藥師勸解說:金人正派出人馬步步緊逼,四處搜尋天祚帝的行蹤,咱們派出人去,恐怕會迎頭撞上金人兵馬。況且戰爭這件事,終究是要拼實力的,如今大宋疲憊,即使遼國舊地有人響應衆叛親離的天祚帝咱還有餘力接受那些地盤嗎?道君皇帝不聽,反而再度下旨,稱:平州境內的山海關,是遼東通往中原的唯一咽喉要道,戰略地位特別重要。金國新取遼東,各處人心不穩,聽聞平州守張覺乃是漢裔,張姓原本也是名門大族,派人尋找天祚帝的同時,可否誘使平州刺史張覺投奔大宋?大宋若得張覺,燕雲的門戶就關閉了。
按照宋金協議,平州路應該屬於金國,不在約定的燕雲十六州範圍內。金人也知平州(山海關)一帶乃戰略要點、高度重視平州地位,封張覺爲臨海軍節度使,將該地升格爲金國的南京,任命張覺爲南京留守。
郭藥師見到勸了不聽,便全心經營自家城市,
從各處搜刮的糧草物資都往塘沽運輸,燕京留守王安中無法制約,乾脆裝看不見,數十萬圌民夫不惜民力,時穿哪裡不惜財力,拿出海量水泥鋼筋、竹筋,三個月後,主體棱堡建成,棱堡方圓五里;一個月後,深入海中五里的巨型防波堤完工;又一個月棱堡內樓羣完工。
城堡佔地不大,堡內多是兩層、三層樓房建築,全部房屋住滿,可以容納一萬餘人以及可以持續戰鬥一年的軍火、糧食物資。整座城堡距離碼頭十里(宋裡,約五公里),正好讓碼頭去與城堡處於彼此射界內當然,這些郭藥師並不知道。城堡建成後,郭藥師很滿意,爽快地支付時穿一萬匹戰馬作爲修建費用
另撥付怨軍汰換人員作爲馬伕,並慷慨的給時穿分數間倉庫、幾座防區永久免費使用,便樂顛顛安置家眷住進去,此後,怨軍親信
將領紛紛在城堡內安家,爲了保護家眷,還調撥三千精銳進行守護。
稍後
,
登州來的施工隊繼續建設承包的附屬城下町郭藥師不管政事全心經營自已小窩,另一頭宋軍凱旋了,道君皇帝登上景龍門,親覽祝捷獻俘。
並命令製作“復燕雲碑”,立在燕京的延壽廟,作爲紀念,表彰自已的不世之功。在全國掀起“痛雪百年國圌恥喜慶燕雲迴歸”的活動,大力營造歡樂祥和、喜氣洋洋的氛圍,強化每一個宋朝人民的自尊心。
接下來是論功行賞:少傅太宰王黼居收復燕雲首功
賜玉帶晉升爲太傅,總治三省事務,
進爵楚國公,地位和蔡京當年已經不相上下。少傅蔡攸晉升爲少師,領樞密院,軍政一把抓。
對童貫的獎勵有點波折。先是加封童貫爲徐、豫“雙料國公”,但王黼和那位自稱蘇軾私生子的太監樑師成隨即發難,指責童貫指揮兩場戰役,北軍被他全體葬送,最後不得不出動京營禁軍擦屁圌股,全靠百姓掏腿包替童貫埋單(其實是替道君皇帝埋單),買回來了一個燕雲。
王黼與樑師成一聯手,御史交相彈劾。道君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但沒辦法,這個絕頂蠢貨是自己任命的,並且戰爭期間他不信別人唯獨相信那蠢貨,真要揭開真相,那麼自己只信,是不是顯得自己比蠢貨還蠢?於是道君陛下出來打圓場,話的意識是說:念及這位老同志沒功勞還有苦勞,沒苦勞還有疲勞,沒有疲勞還有衰老,讓他退休吧。
五月,道君下詔:任命常德軍度使譚稹爲河北、河東、燕山府路宣撫使,尚書左丞王安中爲宣撫副使、知燕山府。
譚稹與王安中是樑公公的黨羽。於是,樑師成、王黼的勢力如日中天。童貫忙活了半天,不僅沒超越政敵,反而給人家一把登天的梯子,自己卻跌落塵埃,心裡好生失落,只好收拾行李回家。
六月,天祚帝被金人俘獲,同時抓捕到待在天祚帝身邊的宋國職方司官員,搜出道君皇帝招納天祚帝的詔書。
六月京,金國臨海軍節度使,南京留守張覺下令勒死當地金國官員康公越、莊企弓等人,舉平州、將平、營、灤三州作爲投名狀,獻給大宋。隨後,張覺像後來的吳三桂一樣,裝模做樣地悼圌念起前朝,供奉天祚帝的畫像。
輕佻皇帝趙估喜出望外,將平州路改名爲泰寧軍,任命張覺爲泰寧軍節度使,總知三州兵馬事。隨後,滿朝文武恭賀道君皇帝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三州之地。汴梁百姓歡歌載舞,只覺得天佑大宋。
詔書下達後,國姓爺趙良嗣大恐,連夜進皇城勸諫。他
說:金國虎狼之心,國勢實在太強大,絕對招惹不起。而且我們在盟約裡已經白紙黑字地講明,雙方不能招降納叛,我們先背盟,女真人肯定咽不下這口氣,非和咱討個說法,後患無窮。
道君不高興地問,依你意見,應該怎樣?
趙大使說:殺掉張覺的使者,向金國講明,我們不會干涉別國內政,尊重金國的領土完整,反對任何分裂行經。
道君大怒:你這是嚴重挫傷民圌族自尊心,你害怕那些蠻子,難道不害怕大宋?
於是,道君下旨將趙良嗣連貶六級,貶於郴州(今湖南永興南)安置(監管)。靖康初年,以“結邊患”的罪行,將趙良嗣於貶所處死。後金人敗盟,欽宗又于靖康元年將其開棺戮屍——這說明,錯誤都是下面人犯得,最高領袖總是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
七月,金人護送完顏阿骨打靈柩進入上圌京,至九月發喪完畢,隨後金人分爲兩支,一支以宗翰爲首攻入高麗,王僑戰敗,出逃耽羅島號召反抗,隨後金人肆虐高麗,逼圌迫高麗人納糧;而另一支軍隊以二太子宗望爲首,一鼓而下平州,恰好抓捕到道君皇帝委任張覺爲節度使的使者及敕書,詔書上寫着“共滅女真”等話語。
宗望大怒,輕取平州後,又閃電般攻打下其他二州。張覺像喪家之犬,逃進燕山府。藏在郭藥師的常勝軍中,改名爲趙秀才,後來又躲到常勝軍塘沽城中。
宗望派人向北宋索取張覺,道君皇帝指示燕山知府王安中:別承認,能賴就賴。
但金人情報厲害,他們指名道姓說,張覺現在改名爲趙秀才,就在常勝軍軍械城中。你們不交出去,我們就發兵攻打。王安中耍小聰明,殺了個與張覺長相類似的人,把首級交給金人。但女真人隨即指出,他們的探子依舊見到張覺在塘沽城活動,若不交出真張覺,金國自提大年來取張覺首級。
道君皇帝有惹事的膽量卻沒有承擔後果的勇氣,一下子被金人嚇慌了,立刻密令王安中絞殺張覺,且作爲添頭,順便將張覺的兩個兒子一起殺掉,把首級裝到木匣裡,恭恭敬敬地給金人送去。
王安中是從郭藥師的軍營中抓走張覺的,郭藥師覺得這是對他的蔑視,怒氣衝衝趕去質問王安中,王安中回答:已按朝廷詔命,斬殺張覺全家老小,首級已送給金人。郭藥師黯然失魂,問:“王大人,金人今日要張覺的腦袋,朝廷給他們。假如他們要我郭藥師的腦袋,朝廷不也照樣給呢?”
王安中無言以對,遂辭職。
郭藥師質問的時候,常勝軍軍官燕雲部分降官均在,王安中無言心對後,大多數降官出門便開始派家人與金國秘密聯絡,商量改換門庭之事——全世界都知道金人不會善罷甘休,而此刻汴梁城猶在歌舞昇平,慶賀盛世來臨,燕雲迴歸,國事昌明
王安中辭官,丟下燕雲直接回家鄉,郭藥師也覺得這官做的沒意思,感覺到金人馬上要繼續進攻,他也丟下燕京城跑了,一路直接跑回塘沽,距離塘沽五里路時,遠遠望見自已的管家及百餘名常勝兵將慌慌張張的奔走着,郭藥師大驚,急忙勒馬招呼自家兵將:“怎麼回事?可是金人進攻了?廢物啊廢物,我費盡心力建築如此堅固的塢堡,你們竟然連一天都守不”
“大人,不是金人啊,是登州來的人,是你的夥伴呀”,管家急忙解釋:“昨日登州急然來了數艘船,咱們沒想到他們會翻臉,也沒審覈就讓他們進城,誰想船上源源不斷下來人,這些人他們進城後亮出刀槍,開始接管名處防衛,隨後”——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