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喝了很多酒,他想把自己灌醉,但是卻越來越清醒,這不是因爲他的酒量有多好,而純粹是嚇的。
當安月曦對着他說出“你拿了我的東西,就在你的身體裡……”這番話的時候,李樹當時就傻了。
自從潘多拉星球上那次“療傷”之後,李樹確實感覺自己跟安月曦之間有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連繫,但是他一直以爲這是患難之情,可從來沒有過什麼非分之想。
如今倒好,也不知道安月曦是惡作劇還是酒後吐真言,當着自己女票的面玩了這麼一出,李樹不用轉頭去看,只憑自己腰肢上扭、擰、掐、撓變着花兒的指甲摧殘,就知道身旁的女票心中的殺氣有多麼旺盛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雖然……確實有一些特別的感覺,但是……那是患難之情……我……”
“哐當”
一個最大號的酒瓶子拍到了面前,李樹心驚膽顫的轉頭看向秦欣心,看到自家女票劍眉倒豎兩眼通紅。
“喝!”
粉色櫻脣中吐出一個冷冽如寒風的字,讓李樹恍若回到了從前,又見到了那朵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雪蓮。
“我……我喝……”
李樹在跟秦欣心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之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情場小白,就是現在,他也只不過剛剛脫離了小白的階段,學會了拉拉小手看星星,甜言蜜語哄女票的本事是半點也不會的。
既然你讓我喝,那就喝唄!反正我問心無……
李樹冷不丁打了個冷顫,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無法做到問心無愧,至於爲什麼?那種特殊的心跳共鳴就是佐證。
“噸噸噸”
李樹心甘情願的吹了半瓶烈性白酒,任由那烈火一般的感覺燃燒自己的神經。
“噸噸噸”
對面的安月曦沒有再用杯子,跟李樹一樣抱着瓶子吹了一氣,放下酒瓶子後,兩隻眼睛霧影迷離,竟然流露出了媚然的神態。
“患難之情嗎?真是一種……特別的感受……”
安月曦看着李樹,安安靜靜的訴說着,李樹的心忽然就亂了,彷彿平靜的湖面被暖風吹起了粼粼的波瀾。
“…………”
“噸噸噸”
“啪”
一隻空酒瓶子摔在了桌子上,差點就砸到有着恍然的李樹。
“欣心,別喝了,我們該回軍營了……”
李樹慌忙勸解自己的女票,這一口氣吹一瓶,晚上是要耍酒瘋的節奏啊!
“少廢話,該你了!”
看着眼前的酒瓶子,李樹認了,喝醉了還不用付錢呢!
酒桌上的酒瓶子空了再滿,滿了再空,三人最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反正李樹扶着兩個醉醺醺的女人離開的時候,那個遠遠的伺候着的利雅沒好意思要酒錢,但是那臉色分明是心疼的要死的樣子。
李樹拖拉着兩個醉鬼,三個人一起先送安月曦回她的私人營帳,他可不敢撂下秦欣心單獨送女伯爵,從今以後自己跟安月曦就要儘量避免單獨相處了,要不然秦欣心還指不定怎麼發飆呢。
此時已經接近黎明時分,安月曦的營地裡很安靜,李樹等人沒有碰到阻礙就抵達了安月曦的住處,這讓李樹頗爲慶幸,他可不想被人看見自己拉着兩個醉鬼,還有一個是女伯爵,謠言滿天飛可不是鬧着玩的。
李樹把安月曦扔進他的私人營帳就不管了,掉頭扶着另一個女酒鬼往第八遠征軍的營地走去。
李樹剛剛走遠,被扔到在地上的安月曦就醒了,看她冷靜清澈的眼神,哪裡還有喝醉的樣子。
一道模糊的身影飄了進來,離着安月曦十步之外停住,然後顯出了清晰的身影,這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女子。
“有什麼事?”安月曦顯然是認識這個女子的。
“殿下,您今天去跟那些低賤的平民一起喝酒了?屬下沒有資格質疑殿下的決定,但是這確實有失您的身份.....”
“我說過了,不要再稱呼我爲殿下,還有.....不要過問我的事情,更不要嘗試跟蹤我,如果再有下一次,你應該知道後果!”
安月曦冷冷的聲音中充滿了上位者的漠視和威嚴,跟剛纔酒吧內那個抱着酒瓶子對嘴吹的女酒鬼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黑袍女子欠身鞠躬,不卑不亢的說道:“殿下,您的隱匿秘法已經失效了,您現在其實已經不再適合僞裝成聯邦人,您隨時可能會暴露,我必須要保證您的安全。”
“我的安全?我的安全不需要你來保證,這裡沒有人會威脅到我的安全。”
“殿下的實力自然是很強的,但是神殿的人無處不在,我已經在您的僱傭軍中找到了神殿的眼線,如果讓他們發現了您的秘密,會有很多的麻煩,我們還是儘早的返回深淵吧!您的臣民還在等待着您的庇佑。”
安月曦擺擺手,轉身向自己的閨房走去,“我還沒有返回深淵的打算,你先下去吧!”
黑袍女子看着冷然離開的安月曦,猶豫着繼續說道:“殿下,季辛大人又傳來了口訊,邀請您......”
“閉嘴!”
安月曦猛然轉身,一團黑到極致的黑霧在她的手心中形成,她聲色俱厲的對着黑袍女子說道:“我上次已經警告過你們,不要再跟那個癡心妄想的傢伙扯上關係,怎麼?要我給你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紀念嗎?”
黑袍女子立刻跪了下來,以額觸地惶恐的說道:“殿下,我們不是有意拂逆您的意思,只是您現在的狀況.....確實需要一位血脈尊貴的伴侶,現在深淵內部並不平靜,我們短時間內找不到血脈既尊貴,又沒有野心的人選.......”
安月曦身上凌厲的殺機慢慢的退卻了,那團蘊含恐怖能量的黑霧也消失無蹤,她呆立了良久之後,才淡淡的說道。
“我已經有人選了,這件事以後不許你們再插手,收了別人的禮物,自己想辦法退回去!”
“殿下有人選了?是誰?”黑袍女子驚訝的擡起頭來,急急的問道。
“你們不需要知道是誰,更不要想着干涉我的事,我雖然認可了你們的身份,但我可不是任人擺佈的傀儡,別逼我,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不介意再死一次!”
“我明白了殿下,無論您的決定是不是對的,我們都會遵循您的意願,您的臣民永遠忠誠於您,絕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