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洲本是個位於大秦帝國西北邊境的雪原與荒漠,要不是有沈蒼這位新晉的異姓王入主,是不會有如今這番興盛氣象的。
煌城是座新城,在沈蒼領了藩王封號後,就跟皇帝要了大筆資源,請來星際城市規劃建設公司,將一片二十八萬平方公里的土地推平,耗時一年,活生生堆出了個在大秦排名前百的繁華城市。再加上沈蒼這位有着第五帝國毀滅者稱號的藩王名頭,瞬間就吸引了大批的外來者,造就了煌城今日的嶄新風貌。
沈煌掃了眼鱗次櫛比的雲霄大廈,造型各異,追求的便是新型建築的視覺衝擊與藝術造詣。
官道之上數十上百種形式各異的浮空車有序行進,一層層數碼光幕在寬闊的街道上不時閃爍。這番景象,他已經盡兩年沒看到過了。
在這裡,能在路面上跑的,也就只剩下沈煌這類的生物科技合成產物了。
世子回城的動靜不小,可等閒不會有人出來圍觀,不說各個超級大國恢復帝國制度後對階級的制訂。就算是有幸見到了,光靠他們的肉眼視覺,就跟不上那快速奔走的戰馬,看了也是白看。
沈煌拍了拍馬頭,指使它直接返回王府,白馬的眼睛中閃爍出一串數據,不多時,打了個馬響,化作一道白影,飛也似的朝着煌城中心,那座半浮在空中的奇秀高山奔去。
燭炎鐵騎左右護衛,劉長東則一直緊隨沈煌身側,只見他神色如常的邁步前行,卻是一步不落的跟上了快速飛馳的白馬。
一座三丈三高,兩丈一寬的高大門戶,便是王府府門。
從外看去,只能看到一座立地十丈的高山,除此之外就是模模糊糊什麼都看不真切。實際上就算是從外看到的這座高山,也是被外面一層棱光護罩改變過的投影,王府內的真實情況,外人是一點都不清楚的。
熟知主人習性的白馬,連聲招呼都不用去打,順着王府側門穿過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光幕,徑直就進了府內。
進了府內,滿園凝冬,映入眼簾,與外面鋼筋混凝土,混雜着科技感的高樓大廈截然不同。地上植滿了稀罕的非合成玉雪蘭,花瓣潔白如雪,花心嫩透如玉。這種在整個星球都算得上少見的珍貴花朵,不要錢一樣的鋪滿了偌大的王府前院。
此花看似柔弱,但花頂只要灑上一種特製藥劑,立刻會連接成片,散發淡淡白霧凝成一層質地特殊的,似冰非冰的白毯,傳聞堅能支山,神奇無比。不過在這裡它是充當了地板的角色。
除此之外,王府上下雕樑畫棟,背依高山,前擁花田,盡顯復古風格,完全區別於外面的景象。
白馬急衝之勢驟然一減,不復在外時的張揚姿態,它低垂馬頭溫溫順順的往前走着,直到距離那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前,才停住馬蹄。
沈煌拍了下馬頭,這生物科技終歸是生物,特別是在通了靈性,有了畏懼之後,在有時候就會表現出一股子豪門大宅的奴才脾性。
那一高一矮的兩人,穿着和相貌都是迥然不同,矮小的穿一身粗布麻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高大的脊背挺直,身穿摘了肩章的制式軍服,看上去英氣逼人。
從兩人站位來看,矮小男子落後了半步,顯然是充當了護衛的身份。
沈煌走上前去,很不給面子的無視了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張開的雙臂,越過他後對着那矮小男人道:“莫明朗,兩年了,我一不仗身份,二不帶扈從。一人離開百星去往黑星,還好好的活着回來了,該你兌現承諾了。”
莫明朗與新王洲的新王沈蒼身後,左右男女分立,各站了百個奴僕、婢女。此刻聽到這位小王爺的話,都是低頭屏息,最好的是假裝耳聾眼瞎,當作什麼都沒看到,那纔算萬事大吉。
他們怕的不是這位在外被傳聞喜怒無常,實質上很好說話的小王爺,而是那位永遠站在王爺身側,實力和身份都是高深莫測的侍衛。
沈蒼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他收回雙手乾咳一聲道:“我兒,你跟這老頭廢什麼話呢。離家兩年,可想死爹了。走,回去喝酒吃肉,看你都瘦了。還有你那幾個小丫鬟,整天想你想的吃不香睡不着,你還不去安慰安慰?”
兩年前,總是樂於和這位貴及一洲之王的父親沒心沒肺的扯皮嘮家常。可在外熬磨苦行了兩年,沈煌的性子似乎也比以往更加專注和沉穩,他在說出那句話後,就盯着莫明朗,一言不發。
莫明朗似乎永遠都不會改了那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垂着眼皮,語氣平靜道:“我自然是遵守承諾之人,但世子可知道,你離家兩年,死了多少王府密侍?又亡了多少暗中的護衛?這星辰大海可不是一個藩王世子,說走就能隨便走,說回就能輕鬆回的。”
這一番話可謂是刻薄冷漠,沒有半點的餘地給沈煌留下,在場之人卻誰都沒說半句。他們知道,唯有王爺才製得住這位曾單槍匹馬,虐殺了第五帝國整支帝王親衛的冷漠男人。
沈蒼面目深沉,似是已經被莫明朗的話所動怒,此生對女色無求,權勢、財富兩座大山又可謂是攀到頂峰,後半生所爲除了這帝國,只剩下眼前的獨子沈煌。如果在他心裡放一杆秤,沒人會知道,他的兒子沈煌能把整個帝國壓的傾斜。
然而出乎衆人意料,從小就心高氣傲,很有紈絝作風的沈煌竟然沒有發怒,而是說道:“先生的教誨,沈煌銘記在心。”他鄭重一禮,沒有絲毫做作和綿裡藏針,真誠的連沈蒼都不由得訝異了。
沈煌收禮後拍了拍父親沈蒼的肩膀,這很沒大沒小的舉動,卻是父子倆經常做的。他說道:“爹,你兒子在外面被人欺負狠了,能不能給我三百燭炎鐵騎,我得殺回黑星,出出氣。”
這纔像自己的兒子啊,老子有這麼大的權勢,當兒子的一點不用,那不虧死了?沈煌可從小就被他教導這麼個道理的。
不過聽到沈煌的要求,沈蒼還是不由問道:“你這張口就要三百,是哪個王八招惹的你?”在他的定義裡,凡是對手,都分有一個三六九等。小魚小蝦是最下等的,能被沈蒼罵一句王八的傢伙,十有八九算是某個地方的頭面人物了,如果後面加個蛋,那絕對是個不亞於一洲之王的人物。
而對於燭炎鐵騎這種可以算是戰略兵種的存在,超過三百就意味着一場小規模戰役。一個藩王世子,頂多也就一次性調動三百人,這還是看在他老子在帝國排名情況的前提下。
沈蒼雖然是新晉藩王,可絕對是有這個面子的。因此他只關心沈煌是否招惹了需要用三百燭炎鐵騎才能解決的麻煩,如果有難處,他完全可以調遣一位校官去幫他出氣。
“算不上王八,個頭稍微大點的魚蝦而已,我只是想讓他知道,什麼才叫慘痛的代價。”沈煌笑着說,眼中帶着少見的陰沉。
沈蒼笑呵呵應下後,就不再說話,沈煌出行在外,他記掛在心裡,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也都明白。
“乏了,我回去休息了,酒肉改天再說。”沈煌擺了擺手,翻身上馬。白馬,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繞過沈蒼與莫明朗,然後步伐輕快的朝着那座名爲白秀山的高山奔去。
沈煌的住處沒在山下的王府,而是在白秀山的朝北臨崖處另外建了座玉宇瓊樓般的所在。
煌城內空氣極好,又在白秀山這樣的與雲霧齊高的地方,白天坐看雲海涌動,夜裡就摘星辰、望新月,總之做點附庸風雅的事情。順便通過模樣與真人幾乎無異的人工機器人,瀏覽下帝國內的趣聞,可以說是一大快事。
隨着白馬一聲嘶鳴,山巔之上涼風一吹拂,那座形如宮殿的瓊樓內就響起一陣陣樂器奏響。
高大殿門前,左右各有六個身穿樣式精美華服,身段婀娜的婢女從靜風殿內走了出來。她們露出潔白額頭,長髮盤起,謹遵着大秦制定的婢女禮儀,一舉一動賞心悅目,更別提一個個秀色可餐的模樣,讓在外風餐露宿,吃糠咽菜兩年的沈煌,看上一眼,就身心舒適了許多。
見到小王爺,模樣出落的水靈可人的婢女,立刻就擁了上來。
沈煌看着這些個打小就在王府,侍奉了自己十來年的丫頭們身段長的越發凹凸有致。猜想那些自詡新世紀,新時代,身體與思想共純淨的文人騷客們,也會難免產生些男人的本性慾望。
沈煌顧不及以往習以爲常的揩油行徑,越過了她們,回到屋舍中洗了個舒爽的熱水澡,換上一襲白色繡紋體裁合身的露下襬,撐雙肩的貴族衣袍,行至崖邊四根琉璃巨柱支撐的浩大亭閣下,迎着山風一吹,身心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