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闞澤等人已經押到!”
“他們的家眷和隨從可有走脫?”
“沒有!”
“很好,都待到校場去,準備行刑!”劉琮面帶微笑的看着張昭,心想這老頑固什麼時候鬆口啊,再不鬆口自己的戲就演不下去了。在劉琮看來,張昭年近六旬,不比魯肅、呂蒙等人年輕氣盛,也不是韓當、徐盛等武將,一個年級大了的文人必定會憐惜天下蒼生,哪怕是路上遇到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何況眼睜睜的看着數千人被殺。
而劉琮其實猜的沒錯,此時的張昭已經逐漸崩潰了,他原本聽說的劉琮可是愛民如子,甚至給年幼者發放糧食補助。前幾年廬江和江夏附近的山上鬧山匪,劉琮都給他們糧食,今天是怎麼啦?張昭開始的時候還是閉目養神,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每隔一段時間校場上就響起一陣慘叫,而現在,劉琮居然要對闞澤、韓當等人下手?
“丞相,可否聽老朽一言?”看到劉琮殺意正濃,張昭終於還是坐不住了,起身向劉琮行了一禮。
“子布先生,有話但說無妨。”
“丞相如此殺伐恐有違天和!”
“子布先生你這是在爲自己開脫嗎?這些人可都是因你而死的!”劉琮時刻不忘強調這一點。
“是啊,子布先生,正素來仰慕先生,如今江東局勢已定,先生何不敞開懷抱,報效朝廷?先生總是推脫說年事已高,殊不知先生在江東威望,先生一人歸,則江東歸!吾家主公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啊!先生難道真的就不憐憫門外那些將士嗎?他們可都是鮮活的生命啊!”法正見張昭終於開口,便是在一旁幫腔。
“爾等是鐵了心要陷我於不義啊!”
劉琮將頭一扭裝作沒看見痛哭流涕的張昭!他知道這個時候誰先心軟,誰就輸了。
“丞相,可否答應老朽一件事情?”張昭看自己無法阻止劉琮繼續殺戮便是做了決定。
“先生請講!”
“請丞相從今往後善待二位夫人和公瑾子嗣!”
“先生,你這是多慮了,不管先生作何抉擇,本相也一定會一如既往的照顧好二位夫人。本相不是也不想學那孫權。”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那麼輕丞相放了德潤等人,老朽願意歸順朝廷!”
“很好,孝直去請夫人和德潤先生進來。”劉琮知道,張昭這種文人,要麼不開口,一旦開口就不會變,儘管他說的是歸順朝廷,但劉琮有信心讓其歸順自己!何況現在的朝廷不就是劉琮的麼?
不一會,大喬和闞澤便被請到了議事廳,看到張昭一臉憔悴的樣子,還以爲受盡了折磨呢,只是他們一直在廳外,這廳中一直溫和得很不可能動刑啊?
“夫人,老朽愧對主公,今日之後江東便張昭此人。”
“子布先生,這話從何說起?”大喬一臉茫然。
“哦,是這樣的,子布先生決定棄暗投明,歸順朝廷。”法正連忙在一旁解釋。
“哎,今日之江東早非昔日之江東,丞相雄才偉略,定能早日一統華夏,先生追隨丞相方能一展宏圖,沒什麼可以顧慮的!”
“夫人……”大喬的話,字字句句刻在張昭心上,還好他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看來夫人對江東主政者也是失望透頂,不然怎麼會幫着劉琮說話?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主公得子布先生一人,勝過雄兵十萬,我等定當再接再厲一舉平定江東!”甘寧、于禁等人得到消息連忙進來道賀。
“德潤先生,一代文儒,何必仿效張公歸順朝廷?”劉琮趁熱打鐵做起了闞澤的思想工作。
“澤願聽丞相調遣。”闞澤進來第一件事情便是聽說張昭歸順朝廷,而且夫人似乎沒有阻攔,那麼自己還堅持什麼呢?要知道這些時日劉琮可沒有虧待自己,還不是因爲夫人和張昭在。張昭是誰?一代名臣,江東文官之首。要論行軍打仗或許張昭不如周瑜,但要論文治,怕是周瑜、魯肅加起來也不如張昭。
既然張昭被劉琮說動了,闞澤自然沒有再堅持的道理,尤其是他看到劉琮這幾日對夫人禮遇有加,只等劉琮一句話了。
“哈哈,本相能夠得到二位相助,這平定江東指日可待!來人啊,請韓當、徐盛、陳武、董襲四位將軍!”
“這……”張昭一直以爲劉琮將闞澤等人捆綁在校場,沒想到他們幾個都等候在門外。
“諸位將軍辛苦,這幾日委屈幾位了。今日找諸位來就想告訴大家,子布先生和德潤先生已經同意歸順朝廷協助本相平定江東。不知道幾位將軍是否願意助本相一臂之力?”
陽謀,**裸的陽謀!張昭瞪了一眼劉琮,那張英俊的臉龐時常掛着微笑,而骨子裡卻陰險到家。再而三的將自己擡出來壓人,如今夫人在現場,張昭和闞澤都已經歸順朝廷。韓當、徐盛是俘虜,陳武、董襲早已與魯肅決裂!他們有多少可以選擇的餘地?
四將互相對視一番,然後再看看張昭,最後又看看大喬。
“你們不用看奴家,奴家如今經已經無家可歸,也不再是你們的主母。”
“也不用看老朽,老朽相信丞相大人深明大義,無論你們作何選擇都不會爲難你們!”
二人的話本來就是十分中立,但在韓當等四人聽來就不是這樣,逼得夫人無家可歸的是孫權,收留主母的是劉琮。大喬不說話,他們還會認爲夫人可能念及往日情義,如今看來夫人也是早已傷心欲絕,準本徹底與江東決裂,這不正是我等效忠夫人的好機會麼?
而張昭的影響更大,丞相深明大義,你這位老先生都歸順了,是不是我等再不歸順就是不識擡舉啊?所以遲疑片刻之後,四將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給劉琮行禮:“我等願意追隨丞相!”
四個人中有三個人說的是我等願意追隨丞相,唯獨徐盛,扯着嗓子:“末將願追隨主公!”他這一嗓子引來了另外三人的眼光,沒人都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別看只是一句話的區別,其實也能說明徐盛的心思,他短短一個月被劉琮的部下生擒了兩次,血戰湖口、夜襲姑塘,他都有幸參加,要說見識過荊州軍生猛的非他莫屬。這些天徐盛雖然被嚴密看管起來,但蔣欽可是沒少去看望他。
既然要投降,爲什麼不選擇投降劉琮?徐盛不是張昭,臉面最重要!他還年輕,要前途!雖然現在的朝廷是劉琮在把持,但歸順朝廷和歸順劉琮還是有區別的。
所以徐盛這麼特立獨行的一喊,劉琮格外開心,而韓當、陳武、東西恨不得將徐盛生吞活剝了,這混蛋還真會見風使舵啊!
“好,好,好!來人啊,傳令下去,今日大擺筵席,爲諸位接風!”一下子得了這麼多人,劉琮自然高興壞了,尤其是張昭,雖然自己的手段有點卑鄙,但目的達到了。張昭的歸順,對於將來戰後重建是有莫大的好處的!
“請丞相好生安葬那些死難的將士!”既然劉琮目的達到了,張昭也沒忘記校場外那些被斬殺的將士。
“子布先生,這幾日我們進城之後一直在忙着辦這些事情,至於俘虜……“
“哈哈……對了,在擺宴席之前還要勞煩幾位將軍跟本相去一趟軍營,那些人可都曾經是你們的部下,你們說話應該比較有說服力!”劉琮的算盤是一環扣一環,先逼降張昭,然後是闞澤,有了兩個文人,四個武將自然就歸順了,然後再派這四將去遊說那些俘虜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是劉琮等人出去,留下張昭、闞澤和法正等人在議事廳,張昭便是一臉茫然。
“夫人、先生,我家主公絕非無情之人,何況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怎麼可能殺戮那麼多俘虜……先前的只不過我軍一些精銳將士在接受嚴酷訓練!”法正一臉歉意的向張昭解釋道。
張昭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想自己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到頭來還是被那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給騙了,不過想着那幾千條人命無恙,也算是稍稍釋然一些。如果劉琮真的將他們殺了,自己又能如何?
大喬這才知道張昭是被劉琮連蒙帶騙的歸順了朝廷,不禁啞然,甚至差點笑出來。這位‘世兄’看起來除了好色之外真有不少小手段,連張子布這樣老謀深算的人物都被算計了。
議事廳內衆人各懷心思,而劉琮領着韓當等人去軍營就順利多了。這個時代當了俘虜的軍士要麼被處死,要麼投降。何況在劉琮攻入柴桑之前他們就聽說了不少謠言,如今韓當等四位將軍來勸降,他們哪有不應之理?最關鍵的是夫人如今就在柴桑,而且張昭大人都已經歸順了,他們當兵的沒必要堅持。
數千俘虜因爲有幾位將軍的加入就變得好管理了起來,這讓劉琮的一番心思總算沒有白花,在校場外架設那麼大的陣勢,終於達成了所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