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自力更生,學費還能有獎學金支撐着,但是醫院的欠款和她的吃住都需要錢去補充。
她沒有和國內的成風多說一個字,父親爲她費心至此,她又怎麼能讓他坐牢都不安心?
“你的臉?”墨非然摸着她的臉部輪廓,“又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是爲了躲避所有認識你的人才”
“當然不是。”熊微微苦笑着反手覆上他的手掌,無意識地在自己的面上摩挲,如果萬不得已,她怎麼可能在自己的臉上動刀子。
“就是一年前,經紀人接了一個女賽車手的特技替身工作,那份工作酬勞很高,但是有一定的危險性,很多替身演員都不願意做。我之前做過類似的替身工作,而且完成的很好,我覺得自己很有信心,況且那筆酬勞真的很吸引我。不要這樣看着我,阿然,你不會明白我當時的心情,沒有錢的那段日子真的很難過,拼命的賺錢,只爲以備不時之需。我接了那份工作,前期一切都很順利,可是在最後一場與歹徒飆車戲時,不知道爲什麼賽車的制動失靈了……”
曾經最不願去回憶的畫面,無情地衝入她的眼底,彷彿又感受到那昏天轉地的恐怖視覺。前車蓋上點燃的明火,狂囂的飛舞着。破碎的玻璃,如放慢鏡頭一般,飛向她身體。翻轉的賽車,讓身體受到撞擊和擠壓,已經意識不到什麼是恐懼,只有痛感伴隨着她的身體,很疼很疼很疼……
熊微微下意識地蜷縮起來,那一刻沒有人在她身邊,她只有一人去孤身面對,可此時,她後背的溫暖傾覆了過來,將她整個人都捲進了懷裡。和暖的體溫,一點點滲透到她冰涼涼的體表,侵入她的五臟六腑和全身的血液。
“阿然。”她抵抗不住那溫暖的**,轉身伸出雙臂,環住他的頸項,窩在他的胸口。只要幾分鐘就好,她想有個人給她一份安穩的倚靠。
她看不到的是,那一雙總是清冷的黑眸在此時像是充了血一般,翻騰起無數的情緒。震驚,悔恨,惱怒,恐懼,後怕,痛苦,最後全部都在她一聲軟軟的“阿然”之後,化爲了心疼。
“以後再也不許了。”他抱着她輕輕的搖,聲音居然微微破了音,“聽到沒有,不許你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她難得乖巧的應了一聲。
“所以你才那麼怕坐快車?”他想起那一次被娛記追車時,她強烈的反應。
熊微微輕輕嗯了一聲,繼續說道:“我的傷治療好以後,也有做過心理治療,但是效果並不太好。我的臉……就是那個時候修整了,因爲那場車禍,我的臉傷得很嚴重。幸好劇組和公司都買了保險,而且由於是劇組方面的原因導致的事故發生,所以我還得到了一大筆賠償金。我算是很幸運了,當時正好有一位歐洲非常著名的外形整容專家世界巡迴演講到美國,我得到了他的垂青,他爲我做了臉部修復手術。而且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又是個怪人,不容許我身上也留下疤痕,於是我算是撿了個便宜,雖然我那幾乎花掉了我所有的賠償金,但我得回了一個比原來更漂亮的我,你說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