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雅圖 今生的愛人

九月八號那天下午,雅圖給偉岸打了電話,讓他晚上勿必早點回家等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下午六點,偉岸推掉了一切應酬,開車回家了。他剛下車就嚇了一跳,雅圖居然站在自己家的樓門口,手裡還大包小包的提着很多菜。雅圖又怎麼會知道偉岸的住址呢?原來是李小溪告訴她的。雖然她和偉岸認識已經很長時間了,可偉岸從來沒有帶雅圖來過自己的家。雅圖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可她明白偉岸肯定是有原因的。偉岸走到雅圖跟前,着急地問她:“出什麼事了,雅圖,你怎麼來了?”原來雅圖是要提前一天給他過生日,因爲第二天她有一整天的課,不能請假。她今天特意買了菜,要親手給偉岸做一頓生日晚宴。

一進屋,雅圖就直奔廚房忙開了。沒多久的功夫菜就擺滿了一桌。雖然沒有時間準備生日蛋糕和蠟燭,可這一切已經讓空蕩蕩的屋子充滿了生氣和浪漫的氣氛。兩人在餐桌旁坐下,靜靜地注視着對方。雅圖慢慢舉起手中的果汁,向偉岸說:“老頭子,三十八歲生日快樂!”偉岸聽了笑了,他也舉起一杯果汁,碰了一下雅圖的杯子,說:“謝謝,小蟲子,辛苦啦!”

“好啊,原來你心裡一直都是那麼叫我的,叫我小蟲子,我有那麼小嗎?”雅圖從來沒有聽偉岸這麼稱呼過她,但其實她倒挺喜歡這個暱稱的。“是啊,很小,但小得很可愛,很重要,小得讓人不能忽視,難以忘懷”偉岸說話時有些激動。是的,他很感動,多少年了,他沒有過過這樣的生日,沒有享受過這樣溫暖的晚餐。他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孩兒讓自己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獲得了愛的力量,自己的快樂天性在她面前才能舒展。而雅圖此時的心情也是無比激動的。從她站在陽臺上等偉岸,到讓他修開關,到後來小心謹慎的約會,兩年來的點點滴滴又都歷歷在目。這樣的愛不空洞,不矯情,很實在。她緊緊握住了偉岸的手,用她那雙小鹿般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偉岸,說:“我也送給你一個外號吧――大河馬,希望能和大河馬永遠在一起,慶祝每一個生日。”偉岸也握住了雅圖的手,他沒有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他只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滯不前,生怕自己一鬆手,所有的一切美好就會順着指尖溜走,他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吃過飯,雅圖才注意到偉岸屋子裡的佈置。兩室一廳的房子,裝修簡單但雅緻。一間臥房,一間書房,書房又兼辦公,裡面放了傳真機,打印機和一臺電腦。最吸引雅圖的地方是屋子的牆上掛了畫,都是鉛筆素描,大多是風景,也有少許人物素描,這些畫被鑲嵌在大小均等而簡潔的銀色金屬畫框裡,給整個屋子增添了一種特殊而又和諧的藝術氣息。雅圖小的時候參加過少年宮的國畫班,也練過一段時間的素描,所以從這些畫上看得出這已經很有專業水平了,雅圖非常喜歡。她好奇的問偉岸:“這該不會都是你畫的吧?!” “哦,是過去沒事的時候瞎畫的。”偉岸很簡單地答了一句。“真的!畫得真好,你還挺深藏不露的,我真的很喜歡!”偉岸聽了只是笑了笑。這時雅圖發現在書房一個角落的地上,背對着放了一幅很大的畫框。她走過去,慢慢翻過來,她被眼前的畫深深地吸引了:這是一幅油畫,雖然畫上已落滿了塵土,可是她還是可以清楚得看出畫上是夕陽西下,一個彩霞滿天的傍晚,幽靜的山谷被籠罩在這絳色的霞光中,而一個少女美麗的背影就出現在這如仙境般的山谷中,美麗的長髮微微飄起,桔色的連衣裙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也跟隨着拿縷縷青絲隨風飛揚。所以的一切都是那樣相得益彰,如詩如夢。雅圖幾乎看呆了。“這,這也是你畫的嗎?”雅圖有些懷疑地問偉岸。“嗯,不過它早該被扔掉了。”偉岸很冷淡的說。“爲什麼,多美啊。你如果不想要就給我吧!”雅圖誠懇地問道。“不,雅圖,”偉岸突然提高了嗓門,有些激動地說:“那都是過去的畫了,如果你真的喜歡,以後我會給你畫新的。”雅圖此時突然想起了李小溪和她說過,偉岸前妻的名字叫劉彩芸,而偉岸剛纔也一再強調“那都是過去的畫了”,所以雅圖心裡就完全明白了。她點了點頭,對偉岸說:“好的,我很喜歡你畫的畫,如果以後你有空,就畫幾張送給我吧。”

晚上快十點了,偉岸催雅圖該回學校了。雅圖很不情願的站起身,走到沙發前,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個扁平的帶藍色包裝紙的盒子,交給了偉岸,說:“送你的生日禮物,等我走了再打開。”偉岸接過紙盒,笑着說:“謝謝,小蟲子。”他開車把雅圖送回學校,等車停穩,雅圖對偉岸說:“我已經二十二歲了,已經不再是小孩兒了,對嗎?老頭子?”偉岸覺得雅圖的問題很奇怪,讓人有些莫不着頭腦,他回答說:“對,你已經長大了。”雅圖呼了一口氣,說:“那好,請你閉上眼睛,我還有一件禮物。”偉岸笑了,說:“真的,那麼多禮物嗎?”說完,他閉上了眼睛。雅圖注視着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人,她的身體慢慢地向他靠近,靠近他的嘴脣,雅圖深深地吻了偉岸。她的吻很羞澀,很不在行,可是又很勇敢,很溫柔。突然她被對方緊緊地包住了,緊接着就是偉岸滾燙的嘴脣瘋狂地吻着她,吻得她快要窒息,快要融化。

偉岸回到家,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那個盒子。這是一張雅圖親手做的很大很大的賀卡。打開賀卡一看,偉岸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一滴熱淚順着臉頰滑落到賀卡上。這是一張雅圖親手做的生日賀卡,賀卡的一邊是一張放大的照片,是上次小岸過生日時他們三個人在動物園,手拿着氣球的合影照。照片被照相館經過特殊加工,做成了寬熒幕的效果,旁邊還帶有百合花和蘭花的圖案。賀卡的左邊是用五顏六色的貝殼碎片拼成的字,中間是一個大寫的英文‘LOVE’,圍繞着這個‘LOVE’有四個字――‘陽光偉岸’。這是雅圖用了近半個月的空餘時間拼出來的,而那些美麗的貝殼是她多年來的收藏品。這簡單的四個字包涵了雅圖對偉岸的無盡祝福,她希望偉岸能夠徹底走出過去的陰影,找回從前那個陽光,率真的偉岸,她同時也希望偉岸可以和她相守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迎接光明的未來。偉岸輕輕地撫摸着這張照片,燈光下美麗的貝殼隱約閃爍着五彩的光芒。 偉岸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嘴裡喃喃道:“雅圖,我今生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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