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緊緊相依,步履謹慎。
漸漸地,他們靠近了電梯口。何非四下看着,表情專注,顯得很謹慎。他緊張的說道:“這是我們上回直達21曾的電梯,就坐這個上去吧。”
林梓微微的低着頭,緊鎖眉頭,示意兩人不要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擡起頭,左右看看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行,我什麼也感知不到。”張軍暗自吞嚥了一口口水,聲音顫抖:“就是說,我們休想知道危險會在什麼時候出現……”
電梯的門開了,三人一步步的挪了進去。
這時一個女人不知從哪裡來的,衝着電梯喊道:“等等,等等!”何非一步踏到兩人的身前,瘋狂的按着鍵。電梯的門合上的瞬間,那個女人憤怒的看着裡面的三個人。
張軍靠着角落,他注意着整個電梯的情況,比起四處是血的恐怖大廳,這裡反而顯得更加的乾淨整潔。
張軍掏出手帕,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喉嚨好像很乾:“嚇死我了。”何非和林梓回過頭看着他,沒有說話。而事實上,兩人也深深地體會到了這恐怖的氣息。
21樓的燈一直亮着,還沒有升到第二層樓,電梯就突然停止了。
緊接着,所有樓層的等被點亮了,三人靠在了一起,情況萬分的危機。
站在前面的何非感覺從頭頂上傳來一股惡寒的冷風,他慢慢擡起頭,剛纔那個女人的頭竟然掛在電梯門縫中間,她大張着嘴,睜大的眼睛中看不到她的眼球。
其他兩人也擡起了頭,三人注視着女人的眼白裡慢慢衝進了紅色的血液,乓的一聲,眼珠爆裂,血從眼孔中傾倒了下來。電梯的燈瞬間開始閃爍不已。
三人緊緊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彼此能感覺到身體的抖動。
林梓緊緊抓着何非的手臂,死死掐着,不住的搖頭尖叫着。而張軍則靠向何非的方向,直直的盯着頭顱,不自主的晃着腦袋,將空的表情顯得很誇張。
何非也無法停止身體的顫抖,他的臉色慘白,下意識的向前挪了半個腳印。雖然看不到他像張軍那樣極度扭曲的表情,但是可以看出,恐懼已經從他的靈魂深處勢不可擋的爬到了他的臉上,他發出了充滿畏懼的顫抖的聲音。
此時,頭顱的嘴裡可開始傾倒着大量的鮮血,直到血液幾乎染紅了他們褲腿。
三人顫抖着,目不轉睛的盯着頭顱。
她的紅色眼睛突然一翻,眼瞳從下被翻了上來:“讓你等等……聽不見嗎!”
這時,電梯的門突然打開了,是二樓。
何非向前衝着,兩手拽着身後的兩個人,一口氣衝了出來。
電梯的門瞬間被關上了。
何非回過頭,本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被拽出來的人根本就不是張軍和林梓,而是橘子的房東和羅保。
何非本來下來的表情,瞬間有變得驚恐萬分。
他退到了對面電梯的門口,貼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那兩人都低頭不語,浮在空中,正對着何非,不禁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何非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霎時間,窗外萬里的晴空變得烏雲蓋頂,要不是屋子裡僅有的星點的昏暗的燈光,一定是伸手不見五指的。
那兩人慢慢的擡起了頭,面目猙獰,仍是不語。
就聽得窗外的風雨裹着泥點在窗戶上發出用手拍窗一樣的節律。何非的牙關緊鎖,無助的四下瞧看着,心想着:這下可真的麻煩了,那兩人也不再,我現在該怎麼辦?
見邊上的安全出口大門緊鎖,又看看那兩人一動不動。
何非貼着牆,緩慢的朝着辦公區域挪動着,他記得那裡應該也有安全通道可以走下樓。本來就只有兩層的高度,快速的下樓,回到一層裡,應該不成問題。
他每移動一步,那兩人的腦袋就跟着轉一下;而每轉一下,兩個傢伙的脖子上噴射出一股血。
何非突然轉身,奔着辦公區域疾馳而去。
而停在電梯裡的張軍和林梓,看着何非莫名其妙的衝了出去,完全摸不着頭腦。
電梯仍然停在二樓。
張軍仍然仰頭盯着那顆頭顱,小心翼翼挪到了林梓的身邊。
張軍聲音急促,語調緊張:“林,林梓,你不是有驅鬼的東西嗎,別管他行不行,先拿來試試。”
林梓嚥了唾沫,摸着包裡的東西,想要拿出個鎮符來。
她突然啊的一聲將包丟到了地上,雙手捂着臉蹲在地上尖叫起來。
這一叫,那顆頭直接從上面掉了下來,在張軍眼前滴溜打轉。而眼睛還緊盯着慌張的看着他的張軍。
張軍慢慢的坐了下來,拍拍林梓的肩膀:“別怕,別怕,她不動了。千萬不要失去理智。”
林梓指着地上包說道:“不是,是……那個!”
張軍看着地上的包,又回頭看着發抖的林梓:“包兒怎麼了?”
一隻手從包裡伸了出來,向前艱難的趴着,手上面全是血。張軍啊的一聲坐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不住的喘着粗氣,好像要窒息了一般。
那隻手慢慢的朝前趴着,好像要鑽出什麼一樣。張軍不敢動彈,而林梓卻在一邊不住的顫抖。
何非拋下那兩人飛奔到了安全通道的門口,而這裡理所當然的鎖着。他奮力的拽着門,拼命的搖晃着。
何非不斷觀察着那兩個傢伙有沒有跟上來,但是很長時間都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四下很暗。
窗外風雨大作,樓道里的電燈忽明忽暗,難以借光。
這時的何非才感受到了那孤立無援的狀態是個什麼樣子。
他慢慢的貼着牆壁,一點點的探索着。何非心想:至少先和張軍與林梓匯合,接下的事情再想辦法。但是,要怎麼做呢?
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中,發生任何事都不會讓人感到奇怪。能不能平安的從這從樓裡出去都是個問題。
想到這裡,他看到前方彷彿像個電梯口,他突然想到二十一樓裡好像也有個類似的地方,記得是個貨梯。
何非儘量加快了步伐,朝着那裡一步步走去。
他的手扶着牆壁,藉着微弱的燈光朝着貨梯走去。手上一下下的摸着平滑的牆壁,突然感到有幾個窟窿。
何非感覺抓到了什麼的樣子,手指套在窟窿裡。擡起手,他的手指正套在一個小男孩兒的眼孔,和鼻孔裡。
何非接着燈光纔看清那是什麼,他大叫一聲,將頭顱甩了很遠,大口喘着粗氣,貼在了牆壁上。
突然,他感覺有誰抱住了他,回頭一看,將是一個沒有頭的小孩兒的身體。何非奮力的掙脫那身體,連滾帶爬的衝向了貨梯的方向。
張軍一面安撫着林梓的情緒,害怕她一旦失去理智,向何非剛纔那樣跑掉就麻煩了,另一面一直盯着那隻手,從剛纔開始,那隻手就不打算再動一下了。
張軍的幫助起了些效果,林梓逐漸恢復了些理智。她聽從張軍的指示,儘量的調勻自己的氣息。
她的喘息仍然有些急促,看着張軍屏息凝神的樣子,她說道:“包裡摸到隻手……”
張軍儘量將身體擋住林梓,面對着那隻手:“千萬要冷靜,一旦失去理智,可能會想何非那樣,咱們三個人全都分開的話,處境就更危險了……如果到了真辦不到的時候,就原地不動。”
林梓臉上掛着淚痕,默默的點着頭,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耳墜,儘量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張軍額頭上的汗水啪嗒啪嗒的滴了下來,濺起了紅色的“水花”。他的嘴已經起了皮,舌頭裡異常的乾燥,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
林梓兩手抓着他的肩頭,驚恐的盯着那隻手,張軍能聽到她急促的呼息聲。林梓顫抖着說道:“我抓到的,就是那隻手吧……”
張軍抿了抿嘴:“沒錯,但是我們得把包拿回來,或許能找到些保護自己的辦法。”
這時,從包裡滾出兩粒圓形的東西,一時間看不清那是什麼,張軍向前靠了靠——那是一對眼球。
張軍驚恐的張開雙臂,將林梓護在身後。
林梓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張軍寬滿的額頭上滴着紅色的汗珠,他顫抖着說道:“眼,眼球……”林梓聽到這回答,不自覺的用力抓着張軍的肩頭。
張軍半蹲着護着身後的林梓,雙腿打顫。
從林梓的包裡滾出一個人頭。
頭髮很長,應該是女性。那頭背對着兩個人,張軍只能看到頭顱的後腦。
頭顱慢慢的立了起來,緩緩地轉過了頭。那張臉,張軍是認識的。
那是張軍第一次來到世紀廣告公司時,爲他開門的女孩兒。
頭顱的眼睛四處亂看着,眼珠一直在晃,嘴裡不住的念着:“虹姐,放棄吧,你鬥不過他的……”
張軍憑着自己曾經親臨了多次這種類似情況所練就的膽量,表情很緊張,微微顫抖着對頭顱說道:“虹,虹姐,是指夢如虹嗎?”
那四處亂轉的眼睛突然定睛緊盯着張軍,那一瞬間讓張軍感到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透心的冒着涼氣。
頭顱慢慢的說道:“張先生……很久沒見了……你來……”
突然頭顱飛了起來,從高處俯視着兩人:“上班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