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數量的各族武裝,他們就是在各支羅馬軍團有條不紊的攻勢中被一再擠壓,最後是被攻進城池。
到了城內攻防戰階段,羅馬人壓根就沒有費多大的勁就瓦解了敵軍的抵抗,成羣的多族士兵丟棄武器投降,通常兩三名羅馬士兵就能押解數十上百名俘虜。
歷時兩天的戰事結束之後,羅馬人花了四天的時間用來準備勝利儀式。
“儀式所花的時間比攻城戰事的時間還長。”蔡勉有去稍微瞭解一下,爲不知道情況的人介紹:“他們準備了凱旋門,還收集了數量龐大的花瓣。”
有知識的漢人對凱旋門不會感到陌生,事實上上古先秦時代的諸夏戰爭得勝之後,得勝之師也有類似走過凱旋門的儀式,只不過羅馬人叫凱旋門,諸夏這邊叫棘門。
所謂的棘門其實也能叫戟門,名如其意,就是製作一座好看一些的門,在顯眼的位置插上戟。
諸夏的得勝之師走棘門是有特殊意義的,除了讓部隊享受戰爭勝利的榮耀,接受旁觀百姓的歡呼和稱頌,走完了棘門就等於是服完了這一次兵役,貴族可以帶着自己徵召來的武士回到家鄉,武士也該獲取戰爭紅利了。說白了就是解散軍隊的一個儀式。
羅馬人將作戰中被破壞的城門重新修葺,甚至還召來粉刷匠塗上了好看的圖形,少不了裝點羅馬人喜愛的橄欖頭冠,又是一陣的拉起色彩鮮豔的布條。
城門之內的街道也被認真地清理過,就是一些在交戰中被破壞的建築物不夠時間來清除。總長度約有四五百米的街道,到時候會站滿了圍觀的人,高一些的建築物則是會不斷有人向走勝利遊行的士兵撒花瓣。
鬥阿有些奇怪地問:“他們那些人哪找來的?”
蔡勉還真的就知道:“一部分是附近的村民,另外一些是俘虜。俘虜裡面有一兩萬的婦女,就是挑選姿色好一些的來爲大秦軍隊撒花。”
“賣嗎?”鬥阿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天使有去問過了嗎?”
王猛矜持地點頭:“大秦人很願意將女奴賣給大漢。”
羅馬人只願意賣女奴,男奴則會被運到君士坦丁堡。
羅馬是一個建立在剝削和壓榨奴隸上面的國家,許許多多的工程需要用到男性奴隸,再來是羅馬公民也有購買奴隸的習慣,或是作爲生活起居的僕人,或是作爲農耕勞動力之類。
羅馬各地總督也很喜歡向各個戰區購買奴隸,主要是採購兇狠一些的戰俘,再賣給治理範圍內的一些家族,讓那些家族將戰俘訓練成爲角鬥士,去參加競技取悅治理範圍內的羅馬公民以換取選票,或是在一些祭祀儀式上進行表演。
雖然羅馬已經進入到帝國時代,最高統治者叫奧古斯都而不叫執政官,可是選舉依然是被保留了下來,主要是由羅馬公民來選取議員之類,因此就是拉取選票沒錯了。
“他們的總督是由奧古斯都任命,羅馬和地方上的議會則是需要選舉。”王猛還是很有必要對羅馬的政治體系和制度做了解的:“公民說的是有服過兵役的男子,沒有服役的人只是平民沒有選舉權。在他們的歷史裡面,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是由公民來選擇自己的統治者,就好像是我們上古時代由百姓來決定誰是王一樣。”
“選舉君王被拋棄是有原因的。”蔡勉不光是爲了政治正確,還有自己的理解:“選舉出來的君王固然深獲民意,可是沒多久就會換上新的君王,治理國家的政策發生改變,甚至會出現完全推翻前任政策的事情。”
在很漫長的一段時間裡,諸夏就是需要有一名皇帝,不是說喜歡被管還是什麼,是明白只有一個聲音的重要性。事實也證明只有一個聲音才能團結,要是那個說話的聲音有意向外開拓,就算是國家再窮再慘,可每次都能做到開疆闢土。
當然了,只有一個聲音的前提下,說話的人太荒唐,國家也會陷入極度的混亂,甚至國家滅亡。
所以咯,諸夏一直都有渴望聖天子的情結,只要認爲統治自己的是聖天子,國家就會極度的繁榮昌盛,還會一邊對外開疆擴土。
準備了四天的凱旋儀式開始了,王猛等人有被邀請一同進行凱旋遊行,可他們是一點點興趣都沒有,給委婉地拒絕了。
“你們真的應該站在戰車上面接受歡呼。”馬庫斯·馬卡需要陪王猛等尊貴的客人,對無法參加走凱旋遊行多少是有些耿耿於懷:“那感覺很好,是非常好,就好像自己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
接受萬衆歡呼的感覺當然會很好,誰都喜歡來上一次這樣的經歷,要是能有更多次自然更好,有多少人就是爲了接受萬衆歡呼而去拼命,不管是造反獲取權利,又或是拼死拼活浴血奮戰,像羅馬人之中就有相當多人單純爲了迎接歡呼去當了角鬥士。
王猛等人是站在城牆之上觀看,他們看到的是城外的羅馬士兵全副武裝列隊,每個隊列就是一個百人隊,一支又一支百人隊不斷通過城門,然後在人們的歡呼中迎接從高處灑下的花瓣。
之前已經有羅馬貴族先乘坐戰車進城,羅馬人的戰車與笈多王朝那邊很相似,皆是由兩匹馬來拉動的鬥式戰車。他們將戰車搞得非常華麗,除了鍍上了金邊花紋之外,還弄了多處的橄欖枝葉的雕刻。
貴族是一個比一個穿得騷包,身上是遙遠東方生產的絲綢,他們在絲綢上整了自己的圖案和花紋,可能是家族徽章,或是一些有什麼特殊意義的圖案或花紋。
“那些能在肩膀披上紅布綢緞的身份最高。”蔡勉摸着下巴:“在他們的社會裡,肩膀上有一條紅布綢緞就是身份的象徵,就好像大漢能在重要場合穿上紫色官袍一樣。”
說起來,羅馬貴族是穿袍子的,款式就是一身直連的長裙,雙腿邊上還會進行開衩,腰上會有一條腰帶。還要說的是,羅馬人不管男女都沒有內褲這個玩意,事實上目前世界上以不穿內褲的民族居多,與文明程度無關。
漢人不管男女其實也沒穿內褲的習慣,什麼時候開始由全裙裝變成有了褲子無法考究,到目前演變成既是穿袍子又會穿上一條褲子,少數講究人會再穿上一條內褲。
鬥阿剛纔就看到了荒唐的一幕,不止一個乘坐戰車的羅馬貴族被風一吹,裙襬被吹了起來,露出的就是胯下那一條皺巴巴的香腸和毛叢,大庭廣衆下也沒在意,甚至看到的人也沒什麼反應,似乎是覺得再正常不過的樣子了。
要是在漢國的凱旋儀式出現袒露性器官的事情,當事人絕對沒臉活下去,看到的人也絕對會喧譁。這個是諸夏的知羞的做起作用,本身也不合禮儀,其中的“禮”是關鍵。
凱旋儀式之後,羅馬人就開始了自己的狂歡,吃喝是一方面,重要的是開始領錢。
“與我們差不多,只是他們沒有統計個人斬獲。”蔡勉是特地跑過去看了一小會:“他們是士兵多少錢,軍官多少錢,貴族又是多少錢,以戰勝之後的繳獲和奴隸的估價爲基準再進行分配。”
“他們沒有爵位。”鬥阿說的不止是軍功爵,是羅馬根本就沒有爵位這個階層,貴族的劃分非常模糊,看的是家族財力和武力,不是看爵位高低來劃分檔次:“如果硬要有個區別,就是奧古斯都、議員、護民官、財政官……一直到公民的階級。他們打贏了戰爭,不光參戰人員會有賞金,居住在都城的公民也有分紅。”
以前是居住在羅馬城的公民有這一項特別的福利,不但是享受着戰爭帶來的紅利,還因爲有選票被各個競選人各種拉攏,小日子總是過得非常滋潤,不過現在羅馬分裂了,比如君士坦提烏斯的都城是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二世的都城是羅馬,尤利安乾脆選了埃及,羅馬公民想要享受戰爭紅利就得是在那三個地方有房子。
諸夏這邊的軍功爵其實就是類似軍銜,要是嚴格的時候,得是什麼樣的爵位才能擔任某個職位,要是在戰場上擔任那個職位的爵位所有者陣亡,就是由在場最高爵位的人替補,不至於一個指揮官死了部隊就失去指揮或是亂了套。
像是嚴格執行軍功爵制度的秦軍,他們就極少出現某個指揮官死了導致部隊混亂的事情。秦軍之後的歷朝歷代不再重視軍功爵,是以職位等級來作爲替補制度,可是效果真沒有秦軍的軍功爵制度好用。
這個不知名地方的戰爭結束,屬於尤利安的羅馬軍團開始撤離,屬於君士坦提烏斯的羅馬軍隊則是護送漢國使節團踏上前往君士坦丁堡的路途。
君士坦丁堡顧名思義,就是以君士坦丁的名字來命名,它坐落的位置非常具有戰略地位,只要這座城市不陷落,就能一直爲歐洲部分阻擋來自東方的敵人。
同時,君士坦丁堡還是建立在海邊,有着很便利的海上交通,註定它就算是陸地被圍也能從海上獲取資源或是支援,就是因爲這種便利使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成爲一座不會陷落的城市,得是據有該城市的勢力沒有了外部的資源和支援才導致陷落。
走了不知道多少裡的陸路,是來到敘利亞的一處港口,他們將在這裡登船,經由地中海抵達君士坦丁堡。
君士坦提烏斯顯然是有做了充足的準備,根據馬庫斯·馬卡的親自介紹,羅馬人調來了四百餘艘大大小小的船隻,君士坦提烏斯更是出動了自己的私人旗艦專門過來接送漢國使節團。
“長度約三十四米,寬度八米,沒有甲板的二層建築,只有船尾的一個旗艦室,大部分得待在船艙。它的吃水深不明,看模樣不會太深。”鬥阿看到的是一條長型的槳力和風帆共用的船隻類型,兩側的船槳伸了出去導致很像一條蜈蚣:“載員不能超過兩百五十人。”
王猛一直在看那艘船的船帆,是被佈置在船隻靠前的位置,船桅之上有着一個展翅的鷹徽,它被鍍上了一層金,陽光的照射下顯得金光閃閃。它的船頭有着一個女性的雕像,手裡面拿着一杆長槍,成了船隻的撞角。
“看他們的船頭底部。”鬥阿指了過去,以相對專業的角度說道:“那個是真正的撞角,還被特地包了一層鐵片。”
別說,地中海的冷兵器海戰比其它大洋要特殊一些,地中海的戰船基本上都會設計撞角,一般是在船隻漫水的水平線位置,開打就是船隻撞來撞去,撞沉拉到,黏在一起就輪到互相之間在船體上廝殺了。
“這個是他們最大的船隻了。”蔡勉這一刻有着很深的自豪感:“他們最大的船隻,也就是大漢的中型等級。”
漢國那邊最大的造艦,長度已經達到一百五十米、寬五十米,直白點形容就是排水量噸位超過萬噸。
他們其實也看出來了,地中海與太平洋壓根就是兩個樣子,導致的是羅馬人造船方面不用太考慮海浪高度的問題,甲板水平相對低一些的同時,結構方面也沒有多麼講究。
“這種船要是開出地中海,不用出到太外面的海,近海小一點的風浪就該……”鬥阿說到一半自己閉嘴,他本來是會會沉,可他們就要上這艘船,可不想來個烏鴉嘴:“總之,也就在他們稱呼的地中海玩一玩。”
他們主要是不知道一點,就是因爲船隻的類型,漫長的時間裡羅馬可沒少在地中海損失船隻,經常是小一點的風暴就能葬送一整支艦隊,比較出名的就是蘇拉出兵希臘期間,一個軍團上了船,都沒等踏上希臘的土地,一個軍團全給餵魚了。
“聽說會途經希臘?”王猛倒是很期待:“聽陛下講,希臘是悠久文明,風光也相當不錯,正好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