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些什麼!”
“父皇爲何如此緊張?孩兒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隨便一說,這個藥湯快要涼了,父王還是趁早喝了的好。”
這句話分明是一種十分明顯的威脅。
那話裡的意思非常明確,若是顧天明不乖乖聽話的將那一碗藥湯喝下去,顧錦州保不齊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州兒……你恨我嗎?”
顧瑾州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可是現在已經走投無路根本沒有懸崖勒馬的機會,這一次孤注一擲的賭博,一定要付出一些代價。
“這個答案難道還重要嗎?”
顧天明很是無奈他所有的兒子似乎總是能繼承自己的那些缺點,總是很固執一點他們和自己總是很像。
無論是顧瑾瑜說什麼都不願意繼承王位,還是顧瑾州現在這種一百八十度度轉彎的態度。
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爲自己太過軟弱自私,纔會成就今天的局面。
顧天明是死如歸般地端起了面前那碗渾濁的藥湯,不管這裡面是什麼,他都已經無所謂了。
藥材的苦澀在喉間蔓延開來,顧天明確覺察不到一丁點兒。
也許比起味覺上的苦楚,心裡的苦楚才更加嚴重,也是沒有辦法抹平的那些傷痕,而卻什麼都怪不了。
“誰作爲父親我是很失敗的,失敗的讓我所有的孩子對我都是帶着恨的……”
這一次顧瑾州沒有多說什麼,自己的父親是個聰明人,事已至此一定不會再掙扎,顧瑾州有預感,再過不久太子的名號就會落在自己頭上。
顧瑾州離開的時候,眼睛裡沒有一丁點兒的惦念,親情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沈燁說的對只要有權利自己想要什麼是得不到的。
等到自己做到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就沒有任何一個人還能來挑自己的不是,如果那樣他們就都得死。
所有的人包括顧瑾瑜,都會成爲自己成功的墊腳石。
顧瑾州不知道他離開之後顧天明幾乎在自己的書房之中落了一夜的淚,若是當初自己選擇和那個女子在一起,或許現在也不是這樣的淒涼。
長陽城皇宮外一條熱鬧的街上。
一個看上去十分憔悴的男人,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之上,卻是不經意間就走到了瑾王府的門前。
望着那宅院的大門那個男人喃喃自語着。
“我只想再見你一面,哪怕是最後一面。”
那男人放下自己衣服上的兜帽,用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凝視着瑾王府,整個長陽城都聽說了,冬至宴席上冊封一品告命夫人的事情。
就連司馬浩辰也不例外。
有了一品告命夫人的身份,再加上那塊免死金牌,以後也不是什麼鼠輩都能靠近她了。
這樣想來這些東西的確是自己沒有辦法給予他的,司馬浩辰明白,既然選擇讓她幸福,這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在大門外站了許久,司馬浩辰終究沒有勇氣敲開瑾王府的大門。
他也知道,自己若是這樣的急躁,定然會給虞清珞引來不少的麻煩她的日子好不容易纔如今天這般。
似乎很久沒有回到珞神閣去了。
只是他卻不能正大光明的回去看看,好在於經絡的藥鋪並不會引人懷疑自己此行的目的本來就是爲了採購更多藥材。
不過司馬浩辰有理由相信,媚娘和孟酒一定會將珞神閣打理得井井有條。
等自己駕鶴西去,就將珞神閣送給孟酒一家也算是爲他們一家團聚準備了一份遲到的禮物。
“這位客官裡面請不知道你需要什麼藥材,我不敢說大話,可是在這長陽城中,我家的藥材定然是最好的。”
“請問這位小哥,你們掌櫃的顧曦可在?”
“原來是掌櫃的朋友,失敬失敬,您這邊請。”
“掌櫃的,這裡有個公子來找。”
“這位公子請您在此稍等片刻,茶水給您已經準備好了”
顧曦應聲從屋中走了出來,現在藥鋪的生意越做越好,有些事情並不用他親力親爲,再加上有青竹管賬一切都進行到十分順利。
“顧公子好久不見。”
顧曦盯着眼前的人審視了好久,這纔看出此人竟是司馬浩辰,然而他似乎遭受了很大的折磨,整個人跟以前完全不是一個感覺。
不是那雙標誌性的墨綠色眼睛,顧惜一時間都有些恍惚,沒有想起面前的人到底是誰。
再加上做了些僞裝,更是難以辨認。
“司馬……”
顧曦還沒說完,司馬浩辰就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顧曦立刻反應過來硬生生的將出口的話給憋了回去。
司馬浩辰伸出食指蘸了一下自己的茶水之後,便在桌子上寫出了一個“劉”字。
顧曦看了一眼之後立刻明白過來看來司馬浩辰一定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否則他不會回到這場揚塵之中仍然隱藏着自己的身份。
“劉老闆真是好久不見,你可是我店裡的稀客。”
“顧掌櫃的實在是玩笑了,這次來我想在你這裡採購些上好的藥材,我整個長陽城中你家的藥材數一數二。”
顧曦死死地盯着那雙墨綠色的眼睛,似乎在詢問司馬浩辰這段時日到底經歷了些什麼爲何會突然變成這幅模樣。
“不知家中大小姐可還安康?”
顧曦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司馬浩辰詢問的是誰,還好之前他們有過接觸,弱勢,不是這樣,恐怕也不能如此迅速的反映對方在說些什麼。
“大小姐身子康健不老劉老闆費心,只是……”
司馬浩辰見顧曦猶豫,立刻緊張了起來,難道是虞清珞出了什麼意外?
他的神色不由得也凝重了起來,如果他受了欺負,就算自己沒有辦法得到一個完整的屍體,也要將她安然無恙的帶走。
“大小姐現在有了身孕,因此身上倦怠了些,總是不怎麼出門的。”
司馬浩辰聽完之後,心中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進了肚子裡,只要他沒有出事就好,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與顧掌櫃許久未見,不如今晚我坐東,我們一起去醉仙樓好好的敘敘舊?”
“如此就麻煩劉老闆了。”
說話期間顧曦又用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寫下了一高一矮四個字,剛纔說話間,顧曦一直看着外面。
看來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