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山發現於秋晨體內確是被植入魔種,連忙提醒正在悲痛中的蘇恆道:“恆兒,現在藍伽封印兩次接觸魔種,若是不想等魔化人追殺,我們就要立刻轉移到別處去。”
六人暫時還是沒進塔吉城,向西挪了千餘里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落下。
古馳感覺到蘇恆和蘇文山突然變得異常沉默,似乎不像是因爲於晏之事,於是問道:“小子,你和你六叔都是怎麼了?又發生了什麼事麼?”
蘇恆心情極度低迷,實在沒有勇氣將此事說出口。
蘇文山看了看錶情痛苦的侄子,將目光投向於秋晨,問道:“於兄,最近數月你有沒有遇到過境界超過你較多的玄光師,或者是有身體虛弱的時候?”
他剛剛握於秋晨手的時候藍伽封印感應到的魔種能力並不強,所以猜測應該被剛被植入不久。
於秋晨不知所以,疑惑道:“我倒是沒有發現境界超過我太多的玄光師,只是前些日子在昭平學院與巫昔禾動手,受了重傷,這段時間一直在養傷,直到古馳大師回來之時纔好轉。怎麼,有什麼問題麼?”
原來當日他和蘇恆朵雅在天禁山邊分別,之後便取道天初國,回到塔吉城後直接來到昭平學院。但是那時的昭平學院已經全部在巫昔禾的控制之下了。於秋晨找到他詢問於晏的下落,巫昔禾卻告訴他於晏和一些同期離開昭平學院學生都是下毒謀害院長聶紹其的兇手,學院現在正在全力追拿這些人。
於秋晨當場大怒,昭平學院這次死的老師裡面還有於晏的導師穆中,他相信兒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幹出這種事來,於是當場便與巫昔禾動起手來。
巫昔禾是天境巔峰武士,從前的境界不算超高,與於秋晨在伯仲之間,但是此次卻不知爲何變得十分強悍,交手沒多久便將於秋晨打成重傷,不過他即沒殺於秋晨,也沒將他扣下吸引於晏前來,而是放他平安離開昭平學院。之後於秋晨就是一直在塔吉城某處養傷。只是這次的傷勢似乎有些詭異,十分難以治癒,直到古馳聽說昭平學院的變故趕回來時他纔好了大半。
古馳使用強大的元念勸輕易找到了他,之後兩人便在塔吉城中追查昭平學院變故之事,一直到剛剛蘇恆四人到來,蘇恆遇險之時剛巧被古馳的元念發現,救了徒弟一命。
……
蘇文山見於秋晨詢問,他又看向蘇恆,不知道侄子是否想將此事告訴於秋晨。雖然此時魔種無法探知於秋晨的思想,但此事對於任何人來講其恐怖性和精神打擊都巨大到難以想像,不知道於秋晨是否能夠承受得住。
蘇恆頹喪地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抓着頭髮一言不發。
“大哥你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朵雅飛到他身邊問道。
蘇恆坐了很久之後慢慢擡起頭來,雙眼充斥着血絲看向於秋晨。
於秋晨又是一驚,知道此事必又是與自己有關,問道:“又是什麼事?蘇恆你說吧,你於大哥命運多舛,不再乎多上一兩件。”
蘇恆看着於秋晨堅毅的目光,更加惱恨自己,道:“於大哥,都怪我,都怪我沒有早些揣摩一下藍伽封印……你、你的體內被種下了魔種!”
於秋晨和古馳雖然不知道魔種爲何物,但是
聽名字也知道與魔化人有關。
於秋晨的臉瞬間青白,劉尉魔化時的情景他聽蘇恆說過。他是不怕死的,但是他怕自己死後被一個怪物佔據了精元,用自己的形態去作惡,去爲不明的力量行兇,去殘害自己的親人朋友!
不過於秋晨的心智之堅韌遠超常人,過了一會兒就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問道:“那你們知道不知道我還有多長時間會魔化。”
蘇文山道:“魔化時間的長短與被植魔種之人的體質境界和魔種的等級都有很大的關係,確切的時間實在不好說,不過最短的似乎也有十年時間。”
“十年?夠了,最起碼到時候一定知道晏兒的消息了。”說到這裡,於秋晨忽然輕鬆地笑了起來,竟然安慰起蘇恆來,道:“蘇恆,不要爲我擔心,我早與你說過,有一天我要與夢怡那老妖婦拼個死活的,這些年若不是掛記着晏兒,或許我早就去了,雖然明知必死,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好老妖就過樣自在地活着。如此倒好,也絕了我最後一絲貪生的心,說不定這都是晏兒的母親在冥冥中安排的,想讓我早些去與她相見。”
他越是這樣說,蘇恆心裡越難過,他不敢直接去握於秋晨的手,用力地抓着他的肩膀道:“於大哥,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會找到辦法將你體內那個可惡的東西消滅的!我們約好的要等到實力足夠的時候去平了怡魂殿,我一定會說到做到!”
於秋晨拍着他的肩道:“好兄弟,我知道你對我的這份心,不過你我都知道有些事情是很難做到的,你不要太強求自己,若是想大哥安心便答應我兩件事。”
“於大哥你說,無論是什麼事,小弟縱是拼上性命也要爲大哥做到。”
“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第一件,若是晏兒沒死,以後幫我照顧他,我走之後他在這世上一個親人也沒有了。第二件是如果發現我有魔化的徵兆要立刻提醒我……”
蘇恆見於秋晨竟是在交待遺言,連忙打斷道:“別再說了,於大哥,晏兒的後半生自有你來照顧,至於魔化……永遠也不會有那一天的!”
於秋晨淒涼地笑了一下,道:“好,我等着那一天。”
幾人見於秋晨如此坦然接受事實,均是暗暗佩服。
此時古馳想起一事道:“從前真是大意了,以爲只有玄光師才能魔化,所以往來學院接受魔化檢測的只有玄光師,但是我們都萬萬也沒想到,那巫昔禾竟然也有一品玄光,只是資質太低,所以修煉的是武士,學院之內竟然沒有人知道,我這些日子遍查他的舊交才發現。可恨一時疏忽竟然害了老聶和衆位老師的姓命!”
“原來巫昔禾魔化了?!”蘇恆一驚,之前聽說學院落在巫昔禾手時中他也與老師一個想法,認爲只是巫昔禾貪圖權利,作爲一名武士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魔化的,卻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原因。
他忽然間想起在迴天裕國的路上龍蕭說過的話,道:“對了,當初龍蕭曾說過在巫昔禾的背上發現了一個小的人臉痕跡,難道那就是魔種顯現出來的形態?”
蘇文山和蘇文茂立刻關注起來,問道:“什麼樣的人臉形態?”
蘇恆就把龍蕭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蘇文山道:“是
了,魔種成長到後期也需要氣息通透,但卻不能借助宿主的頭部呼吸,這樣一來被在水中時間過久可能會露出一些痕跡。”
“原來如此,可恨當時知道的太少,聽說此事都沒有注意,若是能極早發現豈不免了許多人的禍事!現在想來,或許於大哥體內的魔種都是巫昔禾植下的!”
“啊!”蘇文茂突然眼睛一亮道:“據說只有種下魔種之人才能得到被植宿主的信息,你們說若是我們殺了巫昔禾,於兄的危機會不會解除呢?!”
他這一說其他幾人恍然醒悟,蘇恆用力一拍手道:“對呀!有這種可能,如果這樣就可以解除於大哥體內的魔種那是再好不過!”
蘇文山道:“大家不要這麼樂觀,以魔種的頑固程度我想不可能會這樣輕易就解除,不過那個巫昔禾無論怎麼說都是該殺的,我們倒不妨要了他的性命。”
此時卻聽古馳在一旁道:“你們的想法是不錯,但是又到想要找到他又談何容易,在我回來之前他就得到消息逃走了,我找遍了塔吉城也沒發現他的蹤跡,若他還在的話,我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他。”
衆人聽他一講又泄了氣,想想也對,巫昔禾魔化後雖然思維與正常人有所不同,但說什麼也不會坐等古馳回來爲聶紹其報仇的。
蘇恆想了想問道:“師父,那巫昔禾離去後昭平學院又是誰在管理呢?”
古馳嘆了口氣道:“累死你都想不到,現在管理昭平學院的就是你那個關係還不錯的同窗單坤,他現在是長生教的行主,大概是與其他教派堂主差不多的職務。現在的昭平學院內已經沒多少人了,有事發時離開的,也有加入長生教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的,整個就是烏煙瘴氣,我看留下的這些人都是正常人,也沒有下殺手要他們的性命,希望哪一天他們可以醒悟離開這裡……”
“單坤?”蘇恆真是有些吃驚,不過想到單坤從前陰不陰陽不陽讓人難以揣測的模樣,做出這種事來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古馳又道:“至於殺巫昔禾和的事你們就不要管了,交給我來做,剛好我還有點事要到別處走走,就一邊走一邊查找他的消息,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老聶白死的!”
蘇恆道:“那好,不過巫昔禾已經魔化,同黨衆多,老師要多加小心。”
古馳道:“放心吧,雖然你老師的實力在大陸上不算很強,但是趨吉避凶的本事還是不錯的,相信就算是涼左志那樣的老怪物難輕易取走我的性命。”
之後又叮囑了衆人一番,讓他們也多加註意,蘇恆叔侄現在都是魔化人生點滅殺的對象,若非有朵雅神奇的僞裝能力,他真不放心離開他們。
就這樣古馳離開衆人獨自離去。不知爲什麼,蘇恆這次見到古馳後總是隱約感覺他有什麼心事,不過看樣子他也不想讓自己知道,所以也就沒問。
古馳走後五人便打算進入塔吉城,讓蘇恆使用沈恆的身份去試一試。此時完全平靜下來的於秋晨忽然道:“是這樣的,城中有個天機閣,是專門販賣各種消息的,我花了三塊聖光彩石讓他們幫我尋找於晏的下落,剛好這兩天到了聽消息的時間,不如我們先去那裡看看,若是他們也沒有查到,再執行我們的計劃也不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