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弟,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說這種殺氣十足的話,似乎有些不合時宜吧!”
歐天洋似乎並沒有多大興趣知道,歐雪亭剛纔那句殺氣騰騰的話是針對誰而言。
他冷漠的臉上隱含着一絲不屑,疾掃了歐雪亭一眼,又道:“況且,若是一不小心衝了你的喜氣,那就更爲不妙了。”
歐雪亭又如何聽不出歐天洋話中的嘲諷之意,他寒着一張冷臉,望向歐天洋道:“有勞六哥費心了,我的事,我自有辦法處理。”
“自己若是能夠處理,那是再好不過。”
歐天洋雙眸中射出一道狠厲之色,說話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在這種平淡的言詞之中,卻是隱藏着逼人的刀鋒:“就怕來搗亂的是個難纏的角色,當着滿堂賓客的面,掃我歐家的面子,那可就不是你一人可以解決的事了。比如說君無憂……”
“六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聽罷歐天洋之言,歐雪亭的兩道劍眉立馬豎了起來,神色冷肅地掃向自己這位明顯醋意十足地堂兄,怒意沖天的說道:“就算君無憂那小子來了又如何?我們設此陷井,目的就是吸引這小子前來,只要他敢來,我歐雪亭保準讓他有來無回!”
“看來,你剛纔所說的不會有好下場之人,就是君無憂了。”
看到正處怒意沖天的歐雪亭,歐天洋心中突地生出一種解恨的感覺。
歐天洋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因此,在這屆天玄武會,他只想保留在第五名的位置就已知足了。
然而,歐雪亭的強勢崛起,最後竟然還擠掉了自己的位置,這讓他頗爲惱火,心中對歐雪亭這位同宗兄弟的痛恨,甚至比君無憂這個敵人來得還要濃重。
“君無憂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對這小子掉以輕心爲好。”
歐天洋走上前去,故作輕鬆地拍了拍盛怒中的歐雪亭。
他很清楚,歐雪亭的話雖然說得殺氣騰騰,但作爲同宗兄弟,歐天洋極爲了解歐雪亭想要極力隱藏在心中的脆弱。
自小到大,歐雪亭總是表現出這樣好強的一面。
其實,歐雪亭越是表現得這樣渾身是刺,不可侵犯,他心中就越是對君無憂感到害怕。
“六哥……”
歐天洋的話,讓歐雪亭的頭腦倏地陷入短時間的短路狀態,他愕然地擡起頭,看着歐天洋那副貌似關切,實是暗藏禍心的表情,彷彿又回到了似曾相識的童年時代。
那時候,無論是自己,抑或是歐天澤,歐天洋,大家都如一張純潔無暇的白紙,沒有機心,沒有爭鬥,有的,只是純真的兄弟之情……
然而,這份僅屬於童年時代的純真,似乎永遠也只能留在久遠的回憶之中了。
“多謝六哥提醒,我會注意的。”
很快從剎那的憶海里回過神來,歐雪亭無奈地搖了搖頭,神色平靜地向歐天洋道了聲謝,便不再與他說話,舉步向外走去。
留下歐天洋一人,靜靜地凝視着歐雪亭漸行漸遠的身影,似乎也是陷入沉思之中。
忽而,歐天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幽幽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歐雪亭,若不是你首先想要撼動我與大哥的地位,我們也不會想要對付你。
但如今,你的存在,對於我和大哥來說,
是個極大的危脅,那就怨不得我們辣手無情了。”
……
歐府府門之前樂鼓喧天,迎親隊伍早已將新娘接進內府,新郎官歐雪亭正身穿一套大紅的喜服,滿面堆笑地站在家主歐世勳身旁,迎接着一路如過江之鯽般前來祝賀的賓客。
“亭兒,今天來的客人,分別是各大世家的頭腦,就連城主大人都會來參加你的婚禮。”
歐世勳一邊神色飛洋地與各位賓客說笑,一邊趁隙語重心長地對歐雪亭囑咐道:“這些都是鏡天城中數一數二的大人物,亭兒,你一定要好好表現,讓這些大腕們對你另眼相看,這樣,我們歐家纔會永遠卓立於鏡天城不倒。”
“父親請放心,孩兒記下了。”
歐雪亭的心情雖然沒有表面上這般晴朗,但聽了歐世勳的話之後,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鏡天城主盛世衝盛大人到!”
“神風戰隊魏明臣魏統領到!”
“囚龍死獄傲無常傲獄監到!”
……
剛開始前來祝賀的,大都是鏡天城各大世家主事者,而歐家身爲諸世家之首,歐世勳對這些家主們都是笑臉相迎,卻也並沒有給予多大的關注。
可隨着這三聲唱諾的高調傳出,歐家父子都不敢有絲毫怠慢,一齊整了整衣襟,面帶恭敬地迎了上去。
“歐兄,貴公子與韓家小姐兩人佳偶妙成,乃天作之合,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鏡天城主盛世衝滿面春光,與兩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一道,連連拱着手向歐世勳走來。
隨着盛世衝一起來的那兩個官員,一位是大炎帝國的軍隊中駐紮在鏡天城內最厲害的神風戰隊統領魏明臣,一位是鏡天城最大牢獄“囚龍死獄”的獄監傲無常。
這兩人,再加上盛世衝,分別是執掌鏡天城軍,監,政這三大權柄的大人物,可都是鏡天城的實際掌權者,就算是歐世勳空有號令鏡天城玄修界的威勢,也是不敢有絲毫得罪的。
“同喜!同喜!”
看到三人聯袂而來,歐世勳趕緊滿容堆笑地迎上前去,與他們見禮道:“盛城主,魏統領,傲獄監,三位可是貴人啊,能夠於此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犬子的婚禮,實在是我歐府莫大的榮幸啊!”
說罷,歐世勳轉過身,拉過歐雪亭,肅容說道:“來,亭兒,快來見過三位大人。”
歐雪亭跨前一步,向三人深施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晚輩歐雪亭,見過三位大人。”
僅在目光一掃之際,歐雪亭一眼便覷見,並非只有三人獨自而來。
盛世衝,魏明臣,傲無常這三人都自認身份,前來參加婚禮,自然不會不帶賀禮來。而這些賀禮,自然會有幾個隨從挑着。
不過,歐雪亭卻是銳目如刀,一眼便可看出,分別站在盛世衝與魏明臣身側的兩個人,無論從其逼放而出的氣質上,還是修爲上,都絕不應該只是隨從之人。
站在盛世衝身側的灰袍人,臉上居然戴了一隻極爲猙獰的厲鬼面具。
此人就如一道影子般緊貼在盛世衝身旁,雖然一言未發,卻是給人一種冷至骨子裡的恐怖感覺。
至於那位站在魏明臣身側的青年,更是一臉的冷漠與傲慢,從頭至尾,他都是用一種不屑一顧地目光掃視着歐家衆人。
彷彿在他看來,與這些低等家族的人站在一起,似乎都辱沒了他的身份一般。
盛世衝能夠在鏡天城這塊土地上紮根下來,並穩穩統治這麼多年,靠的不僅僅只是權勢的威壓。
他是一個成熟的政客,懂得如何利用手段,盡最大化地擴散自己的威信與影響力。
因爲,只有做到恩威並施,纔會讓人民既畏懼你,又不願脫離控制。
對於歐雪亭這樣一個被歐家看中的少年天才,盛世衝自然毫不憐惜自己的讚美之詞,當着歐家衆人以及滿堂賓客的面,對歐雪亭大肆誇讚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歐雪亭看着自己身側的鬼麪人的眼光有些異樣,盛世衝趕緊大笑着解釋道:“歐世侄,這位是我的親隨侍衛,因爲有些不方便,所以不便以真容示人,還請諸位不要心存疑惑纔好。”
盛世衝既然這樣說了,歐雪亭自然不好開口詢問。
不過,心中卻在暗忖道:“盛世衝說此人是他的親隨侍衛,城主府有金銀銅鐵四大衛隊,難道此人竟是出自四大衛隊之一?”
但是,城主府金銀銅鐵四大衛隊內有名的高手,歐雪亭雖然不說個個都清楚底細,但也有個大概掌握。
這個鬼麪人雖然故意收攏內息罡元,但一身修爲絕對可怕,無論放在何處,都可算得上是威撼一方的人物。
試問,這樣一個厲害人物,又怎麼可能會甘做盛世衝的侍衛?
而且,此人還蒙着一張鬼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爲何弄得這樣神秘?
歐雪亭心存疑惑,舉目向歐世勳望去,卻見自己的父親面上也是堆起一絲困惑。
他剛欲開口相問,卻被歐世勳以眸中厲色制止,笑着向盛世衝點點頭,而後又向魏明臣一抱拳,手指其身後站立的高傲少年問道:“魏統領,不知你身邊這位,應該如何稱呼?”
“這位……”
魏明臣見問,目光遊離,看向那位少年。而那少年,卻是自鼻下發出一聲輕哼,並未說話。
魏明臣無奈一笑,只得淡然說道:“這位……哦,這位是本將來鏡天城時遇到的一位好友,他在家排行第九,大家就叫他九公子吧!”
九公子之稱,看來也不過是個隨意取出的名稱。
看來,這位九公子,與站在盛世衝身側的鬼麪人一樣,都是不願意顯露真實身份的人。
只是,那鬼麪人似乎顯得更神秘一些,甚至連面貌都不願意示人。
“九公子,九公子……”
歐世勳口中默唸了幾聲這個模擬兩可的名字,他能坐到如今的地位,靠的是精於世故,內外逢圓的本事。
既然對方不願吐露,歐世勳又何必無謂地深究下去。
當下,歐世勳便一揮手,大笑道:“來得都是客,大家今天能夠光臨小兒的婚禮,那是給歐某天大的面子。請,諸位請入內席就座。”
歐世勳一邊說着,一邊向歐雪亭使個眼色。
歐雪亭會意,趕緊滿面堆笑,將盛世衝等一行人迎入內席貴賓座,父子倆並親自作陪。
各路賓客陸陸續續地來臨,偌大一座歐府內院中,已然擺下了數十桌,數百人齊聚一堂,大聲說笑,齊樂融融,一起慶賀鏡天城第一世家家主歐世勳之子的婚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