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老家主君成規突然結束十幾年死關,且出關之時,便一掌震退鏡天內城柳家家主柳暗花。
這個消息一出,立即如同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鏡天內外城的大街小巷,更在鏡天玄修界引起軒然大波。
而更令內外城諸大小家族震驚的是,君成規此次出關,修爲竟然已達到了控魄境第四重!
控魄境第四重,雖然算不上絕頂強悍的存在,放眼鏡天內城諸多家族,修爲在此之上的家主,長老,至少不下於二十位。
但是,在鏡天外城,能夠擁有如此修爲的家主,無疑只有君成規一人而已。
試想,十幾年前,君家本是鏡天內城第一實力強悍的家族,只因君濯的突然失蹤,再加之君成規閉了死關,因此纔會一蹶不振,倍受諸家族打壓,甚至還被迫遷出了內城。
而今君成規以控魄境第四重的實力復出,這是否就表示着君家將會倚仗着這位老家主的實力,再度東山再起?
就算不能重振昔日之風,但從此擺脫種種欺凌,甚至一躍成爲外城第一家族,應該不成問題吧!
這也僅僅只是坊間傳說,君家是否能夠迅速雄起,衆人也只能拭目以待。
接連十幾日過去,衆人雖未見君家有什麼行動,但外城的風雲變幻,大家卻是明顯看在眼裡。
最起碼,自君成規出關之後,以前向來對君家明中暗裡多番挑釁的家族,特別是王家,似乎收斂了很多。
就連王劍想要藉口王天佑之事,而趁機覆滅君家之事,似乎也在突然之間,便沒了下文。
然而,如此種種變化,不過是外人眼中所見到的表相而已,君無憂及整個君家所要面對的,將是更爲震天裂地的狂瀾。
砰!
就在君成規出關的消息在鏡天外城中不脛而走的第二天,鏡天外城第一妓館“萬春樓”的一間房間內,傳來了一道尖銳的摔杯聲。
摔杯之人臉色土灰,氣急敗壞,指着正垂手站立於自己身前的人連連拍桌喝罵,大發雷霆之怒。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想要捉拿君無憂和素心蘭的王家五少爺王劍。
而此刻正聳拉着腦袋站在王劍面前受訓之人,赫然正是君家的三長老:君如淵。
“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君成規那老東西怎麼出關就這麼巧,剛好趕在這節骨眼上就出了關?”
王劍神情極度鬱悶,當着君如淵的面,連聲噴發着心中怒火:“本來,我們不出三日便能拿下君無憂。現在君成規在君家,我們該怎麼動手?
而且,君家現在多了君成規這個老東西,我們想要實施亭少交待下來的任務,更是難上加難了。”
被王劍這番連聲辱罵着自己的父親,君如淵卻仿似根本就沒聽見,他低頭思索一會,最後才賠着小心對王劍說道:“劍少爺,現在有我爹坐鎮君家,想要擒下君無憂已是不可能。不過……我們可以另尋他法,照樣可以完成亭少的任務。”
“什麼方法,你就盡直說來,不要再賣關子了。”
王劍聞言,極度沒好氣地白了君如淵一眼,悶聲說道。
君如淵眼珠子咕嚕一轉,彎腰湊近王劍,附耳神秘地說了一番自己的計劃。
“好!”
王劍本自愁眉苦臉,可一聽君如淵的耳語,臉上立即飛過一道喜色,竟然一拍桌子跳起身來,大聲叫好。
之後,王劍更是古怪地看了君如淵一眼,陰聲笑道:“君二爺,看來你對那個君無憂不是一點點的恨啊,
爲了除掉他,竟然不惜犧牲掉整個家族的利益。”
“家族利益?哼!”
王劍話說中頗含譏諷之意,然而君如淵聽罷,卻是毫無羞恥之色,臉上竟是露出一道陰鷙的狠色,咬牙切齒道:“我的獨子已廢,我此生還有什麼希望可言!家族?哼,既然家族不能爲我所用,那就不如親手毀掉它。”
觸及到君如淵眸中透出的陰冷之色,王劍心頭突然掠過一種身入冰窖的錯覺,禁不住渾身發出一陣冷顫。
到現在他才相信,仇恨的力量竟然真有這麼大,大到可以讓人不惜犧牲一切。
君如淵與王劍究竟如何密謀暗算君無憂,除他二人之外,無人知曉。而在表面之上,各方勢力都未採取任何行動,一切風平浪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而在明眼人眼中,一股暗流正在悄然醞釀,只要到達節點,便會轟然爆發……
君家,自老族長君成規迴歸之後,顯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君成規雖然很清楚,君家這些年來的沒落,大半是因爲以歐,王兩家爲首的敵系家族的迫壓。
但更多的原因,是因爲家族的管理權被君若海霸佔,但是君若海卻根本就不能勝任家主之職,才導致整個家族日益沒落。
因此,針對這種情況,君成規毫不容情,出關第一天便整治家務,收回大兒子君若海手中的權力,重用有能力卻一直受到君若海排擠的家族成員上位。
君若海被老子奪權,那感覺就如同驟然間被人將全身血肉都抽了去,頹廢失落到了極點。
不過,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能也不敢違抗老爹的決定,只得每日以飲酒賭博作樂,不再過問家族之事。
這一日,君若海正躺在萬春樓第一窯姐的懷中喝着悶酒,卻聽門外傳來一陣大笑聲。
對於這陣笑聲,君若海當然不陌生,正是他的三弟兼死黨:君如淵。
“怎麼,老三,是不是看到我被老頭子奪了權,你心裡暢快了不成?”
看到君如淵揹着手走了進來,君若海眉頭一皺,十分不悅。
“哈哈哈……大哥你誤會了,小弟縱然是再不才,又豈敢存此心理!”
君如淵一聽,趕緊走進來表明立場。
“哼!”
君若海心情正煩悶到極點,也懶得看這位嬉皮笑臉的死黨一眼,仰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沒好氣問道:“三弟,你不府上聽老爺子差遣,跑這裡來做什麼?難道也是想來喝幾杯花酒不成?”
“小弟怎會如此。”
君如淵在君若海的對面坐下,取過酒杯,爲自己與君若海相繼倒滿一杯,然後微笑着說道:“我只是聽說大哥在此,特意前來看望下大哥而已。”
“看望?哼,你該不會是來看着我是如何落魄的吧!”
君若海悶哼一聲,再飲一杯酒,沉聲說道。
君如淵眯着一雙邪眸打量了君若海一眼,而後也是捧杯一飲而盡,這才頗有些苦澀地對君若海說道:“大哥,小弟我是什麼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說罷,君如淵也不待君若海有何反應,繼續愁聲說道:“大哥你是不知道,雖然我沒有被老爺子奪權,但就這樣呆在家族裡,也是身不如死啊!
老爺子不信任我,君似水,君無憂那些人更是對我冷眼相待,極盡排擠之能事,如此這般,反不如大哥你在外邊逍遙自在。”
啪!
聽君如淵之言,君若海更覺心頭怒火中燒,猛地一拍桌子,切齒咆哮道
:“這一切都怪君似水那個混帳東西,若不是他在老爺子面前拔弄是非,老爺子又怎會下了我的權。真是着實可恨!”
“大哥所言極是!”
君如淵將君若海的憤怒看在眼裡,察顏觀色之下,不禁又是一通添油加醋道:“君似水倒是其次,最可恨的便是那君無憂,仗着老爺子對他的寵信,現在在家族裡可謂是一手遮天了。”
“哼,君似水,君無憂,我與你們勢不兩立!”
果不其然,在如此這般挑拔之下,君若海心頭的憤恨全都被君如淵給激發出來,整個人就仿如一頭髮狂的怒獅,拍着桌子大罵不止。
君如淵一直冷眼旁觀着君若海的反應,一見時機成熟,當下表情神秘地說道:“大哥,難道你就真的這樣自甘墮落,不準備給他們來個絕地反擊嗎?”
“絕地反擊?”
君若海聞言一愣,瞪向君如淵的眸子已變得血紅,沉聲問道:“三弟,你此言何意?”
“想要反擊,其實也很簡單。”
君如淵邪眸中寒芒閃閃,面冷如冰地作了一個揮刀疾斬的手勢,惡狠狠地道:“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滅了君似水和君無憂,重新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殺了他們?”
也許是君如淵此時的表情太過陰森,君若海一聽之下,神情竟似有些木然,好半響才遲疑不決地說道:“三弟,他們畢竟是我們的親人,若真要我親手殺死他們,爲兄當真有些於心不捨。況且……”
君若海皺眉遲疑了片刻,忽而又搖搖頭說道:“況且,就算我下了狠心殺了他們,倘若被老爺子知道,我們照樣難逃一死!”
“哼!”
君如淵聞言,鼻下卻是發出一聲不屑地冷哼,陰聲道:“大哥,成大事者,須得心狠手辣。大哥若是擔心殺了君似水,君無憂之事被老爺子知道,不如來個一勞永逸,索性連老爺子也……”
這番話說完,君如淵右掌一翻,再度作了一個惡狠狠的手刀,凌空直劈而下。
“啊!”
君如淵的這番表情,着實將君若海嚇得不輕,身體也是不聽使話地從椅上彈了起來,渾身輕顫,臉色震驚道:“三弟……你……你……你要我……”
“一不做二不休,大哥若想要真正掌控君家,唯有將擋在面前的一切障礙全部剷除。”
君如淵直視着君若海,臉色已然陰沉如鬼,極爲可怕猙獰:“哪怕,不惜犧牲整個家族利益,也再所不惜!”
“你……你……我……”
君如淵這番話着實將君若海嚇得不輕,臉色慘白如紙,雙脣輕顫着話都說不出來。
君若海雖說爲人極爲貪婪,自私自利,但果真要他做出殺父弒弟害侄之事,他還真沒這個膽量。
“怎麼,大哥難道不願意?要知道,我這可都是爲了大哥着想啊!”
一看君若海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君如淵冷然一笑,只好以言語激之。
“我……不是……只是有些下不了手,畢竟……他們……”
君若海神情一措,還待想說什麼,君如淵卻是厲聲打斷他道:“好了,大哥,此事做與不做,你自己考慮好,等你最後決定了,我會爲你安排好的。”
說罷,君如淵立身而起,取過酒壺爲君若海的酒杯裡再次倒滿酒,而後陰森一笑,離席而去。
室內,君若海用顫抖的手捧起滿杯酒,神情極度複雜地久久凝視着君如淵消失的方向,直到杯中酒水溢出大半,卻猶是未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