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
蔡恆趔趄跌撞着從地上滾爬起來,渾身是傷,幾乎是爬到了民警腳邊,然後……
痛哭流涕!
民警們懵逼了,“那個……小夥子,你別哭,你叫什麼啊?”
“蔡恆,我是蔡恆。”
蔡恆擦了擦臉上的血污,他這臉之前就被打過,如今再遭蹂躪,與往昔模樣相差甚遠,也難怪民警一時沒認出來。
蔡恆?
那可是如雷貫耳啊。
只是……
你特麼哭什麼!
又不是小孩子或是小姑娘,你一三十歲的大老爺們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搞得民警都不知所措了。
“你先別哭,哭什麼啊。”民警頭疼。
“他們,是他們……”蔡恆伸手指着不遠處的三人。
只是心底太畏懼,連被他們動手打了都不敢宣之於口。
謝馭直接把手機錄音打開,裡面播放的正是蔡恆方纔承認犯罪事實的所有語音。
蔡恆懵逼了。
這是什麼時候錄的音?
他當時腦子一片空白,都不知發生了什麼。
反正陸時淵問了,他就說了,此時想來,他們肯定收集證據的。
幾個民警聽得面色凝重,尤其是後半段,他敘述自己以前的惡行,更是讓人瞠目結舌,誰家都有女眷,有些家中有妹妹或者女兒的民警都險些控制不住自己,恨不能衝過去揍他。
他們是執法部門,也只能按住心裡的怒火,看向陸時淵等人。
“他身上的傷,是你們打的?”
所有事,還是要公事公辦。
“他畏罪潛逃,我們剛好路過,見他要跑,就出手阻止了他。”陸時淵直言,“也是我們報警通知你們過來的。”
民警能這麼快趕到,確實是接到電話。
說是之前跟蹤蘇羨意的人找到了,大概在某個路段,他們這才驅車趕來。
“那他哭什麼?”民警也知道,這肯定是被揍哭的,也是多此一問。
可謝馭開口,全場啞然。
因爲他說:
“他肯定是意識到自己錯誤,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蔡恆再度崩潰,這說的是人話嗎?
所有人:……
你這邏輯強大的,我們都無法反駁。
蔡恆此時哪兒還有心思想陸時淵他們如何,他太明白這些罪行一旦曝光,面臨他的會是什麼。
民警讓他上車,他已腿軟得根本站不住。
他們同時示意陸時淵等人隨他們去派出所配合調查。
“同志,去警局之前,要不您先隨我們去個地方?”陸時淵笑道。
民警也不傻,陸時淵這羣人搶在他們前面查到了蔡恆,自然也可能查到了別的。
這話裡的意思,分明是還有其他案情,他們自然樂意去。
**
而一直未打通兒子電話的蔡勇。
再度接到來電時,是有人告知他,蔡恆已被抓。
蔡勇很精明,隨即猜到整件事與蘇羨意有關,也顧不得此時公司正要召開會議,討論如何收購蘇氏。
司機都沒來得及叫,帶上集團律師,驅車直奔蘇家。
蔡勇還特意打了電話給蘇永誠,說收購一事有轉機,讓他在家等自己。
如果蘇氏能逃過一劫,蘇永誠自然高興,可這種事,爲什麼不去公司說,要在家裡?他心裡雖然疑惑,卻還是從公司匆匆趕回。
當他到家時,蔡勇已經到了。
柳如嵐倒了茶,蘇呈則坐在不遠處,剛從冰箱拿了罐可樂,一臉警惕。
蘇永誠瞪了他一眼,讓他上樓。
蘇呈沒法子,只能拿着可樂往樓上走。
“永誠啊——”
蔡勇見着蘇永誠,格外親暱,這讓他大爲不惑。
前幾日剛打了自己的臉,喊自己永誠?
我們之間什麼時候熟悉到這個地步了?
“蔡總,您這……”蘇永誠不傻,蔡勇爲人如何,他看得清楚明白,這般作態,怕是出了事,“究竟是怎麼了?”
“收購的事,確實是我太強勢,不該對你步步緊逼,其實我們可以達成長期合作關係,實現共贏。”
蔡勇示意律師將草擬的一份合作協議拿出來。
收購,突然變成合作?
蘇永誠只瞄了下合同裡關鍵的分成收益一項,他們蘇氏居然還佔了大頭。
無事獻殷勤,定是有貓膩。
他笑了笑,“蔡總,您突然這樣,我這……”
“其實我今天過來,也確實是有事,有求於你。”蔡勇知道,自己兒子等不了太長時間,只有搞定蘇家和蘇羨意,這事兒纔可能有轉圜的餘地,便把事情簡單說了下。
“你、你在開玩笑吧?”
蘇永誠聽得後背都涼了,柳如嵐更是嚇懵了。
蔡恆跟蹤並且試圖猥褻意意?
“事情確實是真的,他現在也被抓了,也算罪有應得……”蔡勇話沒說完,聽到有揉捏易拉罐的刺耳聲。
循聲擡頭時,蘇呈就站在不遠處,甩起可樂,就朝他扔過去! wωw◆ тt kān◆ CO
這一下——
又快又準!
直接砸到了蔡勇的頭上,疼得他悶哼出聲。
“什麼叫也算罪有應得,他就是活該被抓,你兒子做出這種齷齪下流的事,你還敢來我家,我竟不知你不要臉成這樣?虧你還穿的西裝,長了一副人樣!”
蘇呈早就察覺家裡近期氣氛不對,就沒上樓,躲在暗處偷聽。
誰曾想,能聽到這種事,頓時暴跳如雷!
“你……”
蔡勇哪裡被一個孩子拿東西砸過,還指着鼻子罵,也是憋屈惱火。
“我什麼啊,要不是我媽從小教育我,垃圾不能亂扔,我早就把你丟出去了。”
垃圾?
這話氣得蔡勇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
“我告訴你,求情沒用,你還真以爲天下之大是你家,四海之內都是你兒子他媽啊,做錯事,誰都要原諒他?”
“你腦子裡究竟裝了什麼,才能讓你如此自信?敢來我家?”
蔡恆被懟得啞口無言,他以前只見過蘇呈,卻不知他如此能說。
小嘴叭叭的,字字都往心窩子裡戳。
他只能看向蘇永誠,“你兒子這樣……你不管管?”
蘇永誠方纔是太震驚,此時也回過神,只冷着臉說了句:
“我兒子沒說錯。”
“……”蔡勇吸了口氣,拿着桌上的合作文件遞給他,“您真的不再看看?這畢竟關係到你公司的生死存亡。”
“其實我兒子已經被抓了,我只是希望您女兒在接受調查時,說話稍微委婉一些就行。”
“咱們只要各退一步,就能皆大歡喜,這樣不好嗎?”
蘇呈再也聽不下去,衝過去要揍他,柳如嵐此時也端起了面前的水杯,卻沒想到蘇永誠接過了文件。
蔡勇心下稍喜。
緊接着,文件被重重摔在他臉上。
同時,蘇永誠握緊拳頭,直接把他打翻在地。
而柳如嵐手中握着杯子,手一抖——
這潑面的熱水就奔着蔡勇而去。
澆溼半身。
蔡勇瞬間狼狽。
“蔡先生,不好意思,實在沒忍住。”柳如嵐放下杯子。
她大抵沒做過這種事,做完之後,居然不知該幹什麼,有些慌了手腳的隨即站到了蘇永誠身後。
“你們這一家……”蔡勇氣急敗壞,“我看你們都是瘋了!”
蔡勇擡手揉了揉臉,剛準備撣一下衣服上的水,迎面又是一拳,蘇永誠咬牙說道:“我確實瘋了,居然能讓你進我家?簡直弄髒了我們家的地。”
蘇呈直接跑到門口,把門打開:“你可以滾了!”
“好啊。”蔡勇揩了下嘴角,似有流血,沉默數秒,“蘇永誠,你給我等着,我兒子出事了,你們整個蘇家也別想好過。”
“蔡先生……”
一把極好聽的男嗓,懶懶的,還帶着笑。
“您真是好大的派頭。”
衆人循聲看去時,人未進屋。
蘇呈站在門口,率先看到,笑着喊了聲,“二哥。”
蔡勇皺眉,看着男人進屋,白衣黑褲,風姿超然,又戴着眼鏡,微微壓着眉眼,內斂着鋒芒。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敢到別人家裡撒野的人。”
肖冬憶跟在身後,忍不住咳嗽兩聲:
這種事,你以前不是常幹?
有人惹了你姐,你也曾殺到過別人家裡吧,現在倒搞起雙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