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景逸出了夜魅之後,眼中劃過濃烈的陰鷙。
康仔就站在東籬景逸身側,他能夠很準確的感受到從少爺周邊中散發出來的怒火。
康仔心中無奈。他甚至剛剛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問問他家少爺,這景小姐到底是何德何能,知道您爲她這麼做?
但是,康仔還是沒有問出口,他知道,少爺不喜歡別人問他私人問題。即便是他跟了這麼多年,也絕對不敢以下問上。
東籬景逸坐進車子裡之後,看着改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直豎着耳朵隨時聽後東籬景逸的吩咐。
少爺若是生氣。等他冷靜下來之後,便是更大的一場暴風雨。越是看少爺單訂,康仔心中越是沒底。少爺……
您就是說句話,也比現在沉默得好啊。
等了很久,康仔就覺得車裡的氣氛低沉的快讓他窒息了!
之後,車內便聽見東籬景逸悠悠的聲音傳出:“對外公佈,取消和風雅然的婚約。”
……
康仔嚇了一跳,手中的平板電腦差點從手中滑落。他本來以爲少爺會直接弄死風雅然,或者說輕一點的懲罰,比如撤資什麼的。卻沒想到少爺這招忒狠。
只要媒體一曝光,w市最有權有勢的高大上總裁東籬景逸和風家集團風雅然的婚約一解除。風家的公司就等着倒閉,被全權收買吧。
“少爺……這……”康仔有些遲疑的看着東籬景逸。
東籬景逸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少廢話。我要最快的收到所有報社的新聞。”
到了公司。東籬景逸直接埋頭工作。
……
而,風家的集團,也因爲自己女兒的一時手段……葬送!
可憐兮兮的風家全家人。都還不知道自己的集團到底在面臨多大的危機。
兩個小時之後,東籬景逸已經將最新一份的報刊拿在手中。
他隨便的翻了翻,報刊基本上都是千篇一律的,你擬好了稿子發出來之後,另一家立馬給你改改,然後再發表。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的速度,迅速的在娛樂新聞報刊的首頁登條。
底下還配了圖,說什麼風家小姐與其他人廝混已久,被逸少撞破後死心不承認。逸少宣告婚約解除。
其他的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東籬景逸已經懶得再翻看了。
隨即。他將目光移到了下面一份稍稍露出角的報刊,抽出來之後,卻發現上面有景唯一的圖片。雖然景唯一的面部都給打上了馬賽克,但是東籬景逸還是很眼尖的看出來那是景唯一。
他眼中劃過深意,將這篇配有景唯一照片的報道仔細的讀了讀,越看越黑臉。
‘豪門驚出助理小三,勾引逸少上位後,被愁人綁架——所謂,紅顏禍水。’
東籬景逸將這篇報道扔在的地上,狠狠地跺了兩腳。
“康仔,你立馬給我進來。”東籬景逸深呼吸。立刻給康仔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立馬被接通,康仔顯得好緊張:“少爺……您有什麼事兒吩咐?”
“滾進來。”
……
康仔很快的推門而進。
一進門,康仔就看見了地上扔着的那本厚厚的報紙,他大步走過去,拿起報紙一看。
——也是狠狠地驚訝了一下!
他剛剛給各家的報道都說過了,意思差不多相近就可以,他的命令。目前還沒有人敢不聽從。
“你跟我解釋解釋,這就是你做事的結果?你自己看看。”東籬景逸眼中抑制着怒火,他的女人,除了他能夠欺負之外。其他人,就算是動動嘴皮子,只要他知道。舌頭給你割下來喂狗都算是輕的!
“對不起,少爺。是我的失職。對不起,很抱歉。”康仔彎下腰,對着東籬景逸一個勁兒說抱歉。
康仔也只不過是剛剛東籬景逸打電話讓他進辦公室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的。他對此事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我養你這麼久,出來這種的岔子,你過來跟我講,僅僅是失職這事兒就算了?”東籬景逸站起手,走到康仔面前,狠狠地抓住康仔的衣領。
康仔呼吸一停滯,他剛剛甚至有感覺到,少爺想殺了他的!但是少爺還是沒有下手,沒有讓他死在他的手下被掐死。
……
景唯一沉沉的睡了又睡,睡的天昏地的。
知道第二天早上,有人將她的早餐和要穿的衣服拿進屋裡。
她如今還是有些發燒,覺得離開了被窩兒去哪兒都覺得挺冷的。
隨後,景唯一發現了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東籬景逸昨天晚上沒回來過夜!
她昨天娃上睡的不沉,若是旁邊有人躺下的話,她不會不知道的。但是沒有人。
自從東籬景逸從昨天早上離開之後,就沒給景唯一打一個電話,也沒問候一下景唯一覺得自己現在怎麼樣了,
景唯一咬了一下下脣,拿起手機給東籬景逸撥了過去。
結果……
沒人接。“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通,謝謝……”女人淡漠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景唯一斂了斂眼瞼。將手機扔在了牀上。
隨即,景唯一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景唯一一開始以爲是東籬景逸的。隨後,她拿起手機看清楚屏幕上的陌生號碼,疑惑。誰會在這個時候跟她打電話?
懷着好奇心的景唯一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邊傳來哭喊的尖叫聲,讓景唯一立刻拿着手機遠離自己的耳朵。
隨即,電話那邊的聲音小了點,景唯一沒出聲,她已經猜到是誰了,八九不離十的就是風雅然。難不成……
東籬景逸已經對風家下手了?但是……爲什麼她這裡一絲一毫的消息都沒有收到呢?難道是對她專門屏蔽了?
景唯一隨後又想想,也沒這個可能。
而且,隨後便聽到了電話那邊女人尖利的聲音傳來,景唯一聽着……笑了~!
“景小姐……是你嗎?”果不其然,景唯一猜的一點沒錯,就是風雅然。如今,電話那邊的她聲音哽咽帶着哭腔,景唯一甚至能夠想象到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如今一下子掉在泥潭中的樣子。
“呵~!風小姐,是我。”景唯一覺得自己最喜歡看這種戲碼了,她這時候應該叫夜魅的服務員立刻給她端兩杯奶茶,然後她再看一個韓劇,聽着電話中的女人慢慢兒哭。
“景小姐……我求你……求你勸勸景逸。讓他放過我們風家吧。”
景唯一輕笑一聲,譏諷道:“風小姐,我看你是找錯人了。對我下殺手的人是你,如今我的金主爲了我這麼個情婦都能毀了和你這個未婚妻的婚約……呵,看來我當初祝你們白頭到老永結同心還真是說早了,原來沒有這一天啊!”
“你……”那邊的人自然是被景唯一這麼一說嗆了一下。
隨即,風雅然又可憐兮兮道,還時不時的發出倒抽聲:“是我的錯,都是我瞎了眼。景小姐,我求求你,我風家這麼多年的努力,不能就這麼廢了啊!我求你……去跟景逸說說,求求情……好嗎?”
景唯一點的奶茶到了,她噠噠赤腳跑下去開門。根本沒聽清風雅然說的什麼。
等到她端着奶茶回來的時候,就只聽見電話那邊的尖叫聲……
隨即,景唯一還聽見電話那邊傳來鞭打的聲音,以及風雅然時不時的痛苦尖叫。景唯一判定,風雅然這一定是被揍了。至於……
被誰揍了,除了她們風家老一輩的長輩,就是她爹了吧。
景唯一是這麼想的,那邊的情形自然也是這麼樣的。
……
風宅。
廳堂中,風雅然正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清晰可見的鞭痕。
原本都是高高盤起的秀髮,如今因爲尖叫,躲避鞭打。早就全部掉落了下來,有些還粘着風雅然身上的汗水,貼在臉上。看起來巨醜務必,還狼狽不堪。
風雅然她爹,風凝。就這麼拿着鞭子站在風雅然的跟前,一臉怒髮衝冠的樣子,拿着鞭子的那隻手,竟然還有隱隱的有着顫抖。
風雅然是他風家的唯一一個孩子,雖然是女孩。卻也總比沒有子嗣強,本來以爲他們風家能夠攀得上東籬景逸家這門婚約,自然以後的路可以直上青雲。卻沒想到……
他這個從小放在手心裡,怕化了怕摔了怕哭了的獨女。仍然鬼迷心竅的就去綁架了東籬景逸的情婦!
他東籬景逸是誰?
整個w市,以至於整個z國都鮮少有人敢惹的人。風雅然竟然就這麼還想要殺了東籬景逸的情婦!
風凝越想心中覺得越氣的慌,又高高的揚起鞭子,狠狠地甩在風雅然的身上。風雅然四處躲藏着,眼淚嘩嘩嘩的往下淌,她錯了……
她知道錯了……她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可是如今怎麼辦……她事情都做了,東籬景逸也和她解除了婚約。
那些原本看着東籬景逸和風家有婚約份上才投資的各個投資商,如今看見東籬景逸退婚。自然不會有人再繼續無條件的投資他們風家。
東籬景逸必然心中是極其明白這件事情的!所以,他纔會想到這樣一招斃命的直接搞垮風家。
風雅然心中直哭,她真的知道自己現在的分量了……
可是,她心中恨啊!
不恨東籬景逸,卻恨景唯一!
是那個賤人,如果她那天狠狠心就殺了她,如今,就算是風氏真的垮了,那個賤人也死了。她也算是拉了一個墊背的,可是……
如今!
結果根本就不是這樣,風雅然親身體會到了身心煎熬的個什麼滋味。她愛東籬景逸,所以纔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得到東籬景逸的心,可她也是忽略了。像東籬景逸這種狂傲無羈的人,又怎麼會因爲一個小小的婚約就約束自己?
她把自己在東籬景逸心中的位置想的太高了,所以……
從雲端一下子摔在泥潭的滋味,幾度讓風雅然窒息!
“爸……我知道錯了,你別打了!”風雅然前面還帶着乞求,後面四個字幾乎是受不了疼痛之後,爆發了!
“你在這裡與其拿着鞭子抽我,還不如出門好好和別人談談合同的事情。儘量讓他們不要撤資,你在這裡往死裡打我罵我,難道那些人就不撤資了嗎!如果不是你縱容我,我又怎麼會膽大到無法無天,我能夠走到今天的這一步。一般的因爲都是拜你所賜!”風雅然停住了想要逃跑的步伐,就這麼站起身,目光冰冷的看着她的父親。
“你——”風凝伸出手指着風雅然,卻半天沒說出話來。
風雅然緩步走過去,給風凝老老實實跪下:“事到如今,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們風家的產業,到了這一代,本來就日漸衰落。爸爸,您若是真的寵愛我,就不會製造機會讓我和東籬景逸見面,然後訂婚了。這些都是你想要挽回公司頹敗的手段,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是我沒有戳破,因爲你是我爸。”風雅然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
隨即,她轉身上了樓。
換了一身從頭到腳的長裙,遮住了身上的鞭傷。她化了一個濃厚的妝容。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看着還在客廳裡沒反應過來的父親。說了一聲:從此你我二人,父女情份,一刀兩斷。我也再不是風家的人,風家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直到風雅然拉着箱子離開了風宅,留下風凝一個五十歲的父親掩面痛哭。
“然兒啊……我這當爸的怎麼會不希望你過的好些,可是……身不由己,我又怎麼能夠棄我們這麼多年的公司不顧……說到底啊,都是我欠了你的,可是,爸爸是真的愛你……真的……這麼多年的父女相依,我又怎麼會不愛你……”風凝癱坐在了地上,那根佔了鮮血的編輯,透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一個老人,在客廳裡失聲痛哭。
……
卻說,風雅然,徑直的去了夜魅,想要直奔總統套房,卻被人輕蔑的攔了下來。
“你以爲你現在還是逸少的未婚妻嗎,還覺得什麼地方都能任你進出嗎?想多了親,這裡,你沒資格上去。”保安赤裸裸的諷刺,讓從小家教很好的風雅然漲紅了臉。
說的沒錯,她的確是沒有了機會,也是自己作死。
她拿出手機,找到景唯一的手機號碼,撥打了過去。
……
總統套房。
景唯一正抱着平板電腦坐在牀上,樂呵呵的看着韓劇。那拍的,總是很牽引人心。結果……
她剛剛看到劇情的高潮的地方……!
尼瑪,手機鈴聲響了,結果她不知道把手機扔在哪兒了……
於是乎,我們的景唯一小姐,按下暫停鍵。裹着及臀的浴巾,在牀上扭來扭去,找手機。
結果找到之後,原來是特麼掉牀底下了!
她看了看,還是前不久那個電話號碼。按下接聽鍵,沒等那邊的女人說什麼,景唯一率先開了口:“風小姐,我真的幫不上你的忙,這件事情,說白了你自己自作自受,我無能爲力。受驚嚇的人是我呵~”
電話那邊很久沒有聲音,久到景唯一根本沒有耐心等下去的時候,電話那邊才傳來女人沙啞的聲音:“我現在不是風家人了……”
景唯一聽完之後,隨即心中不由得想,這女的真是夠了吧。難道就因爲這件事,不想讓自己受到牽連,和她爹都斷了父女關係?這女人是得有多狠啊……
不由得,景唯一對風雅然的厭惡感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她想要立刻掛斷電話,心中卻又有一股聲音,在告訴景唯一:聽聽她說什麼吧,或許和你想的不是一樣呢?
景唯一不知道爲何心底突然間會有一種這樣的聲音出現,但是她無聊極了,還是打算等風雅然往下說。
“是不是覺得我很噁心,爲了逃避,竟然和我爸爸脫離了關係?”雅然悽慘的笑了笑。
本來景唯一就是這麼認爲的,結果聽了她說完之後,景唯一突然就堅信這風雅然斷絕關係的原因和她想的不一樣。
景唯一輕笑了一聲,輕笑道:“你別說,剛開始還真這麼想的,不過……聽你這麼說完,我又覺得不是了,怎麼?”
“沒什麼,不知道景小姐能不能見我一面?不怕我拿刀捅你的話我就上去,覺得沒保障的話就勞煩你下來一趟?”就像是一瞬息之間,那個之前嫉妒心爆棚的女人。突然就平靜了,心裡像是平靜的如一汪死水一般,那是……死寂……
“沒事,你上來吧。”景唯一漫不經心的說道,總統套房外面,有十幾個保鏢,專門保護她的安全。這是東籬景逸專門挑選的人,她自然放心。
而且,景唯一心中覺得,這個風雅然……好像一瞬間說話都和之前不同了,沒有那天綁架她的時候那個高高在上的感覺。卻又沒有落魄的軟弱。
如果風雅然真的改變了很多的話,景唯一覺得,她還是可能會原諒風雅然的。
風雅然像是有些爲難,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出話來,景唯一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風雅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說道:“保安不讓我上去。”
景唯一嘴角一抽,這消息傳得可是真快,這麼快連保安都知道風雅然被退婚的事情了。可這風雅然還能淡定的來這裡找她,果真是有些與衆不同了。
“把手機遞給保安,我跟他講。”
風雅然聽話照做。
那保安倒也真是個極其勢利眼的人,聽見景唯一的聲音,立刻慢聲慢氣好言好語的跟景唯一說話。
景唯一懶得跟這種人廢話,淡淡的說了一句:“讓她上來,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去找逸少。”
東籬景逸都成了壓軸了,那保安自然不敢不聽。翻了個白眼後纔將手機扔給風雅然。
……
風雅然直奔頂層總統套房。
而景唯一在剛纔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翻身下牀了去洗漱。等到風雅然人來的時候,景唯一已經穿好衣服,迅速的畫好了妝,然後坐在陽臺上曬太陽呢。
“叮咚——”響的是門鈴聲,景唯一起身去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長得很美很賢淑的風雅然,景唯一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今兒個見到這風雅然,並沒有之前的那麼討厭,反而,還有些喜歡風雅然現在的這個樣子。
風雅然看着景唯一的表情,笑了笑,“怎麼,景小姐你不請我進去嗎?”
景唯一猛地回神,彈了一下自己的腦殼,輕笑道:“快請進。”
風雅然踏進套房之後,景唯一關上門。便聽見風雅然繼續說道:“景小姐不讓外面那些人進來嗎?”
景唯一聳聳肩,“疑人不進,進人不疑。”
“哈哈……”說完,兩個人竟然相識一笑。
……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景唯一通過和風雅然的聊天,覺得風雅然身上還是不要帶着那種盛氣凌人的架子纔好。這樣顯得極其雅靜恬淡,很美。
而且,通過交流,景唯一在心底也想要慢慢的原諒風雅然。如果說,風雅然是因爲愛着東籬景逸才嫉妒她對她下手,她可以理解。而且景唯一心中也清楚的很,其實這一次的真正主謀根本就不是風雅然,風雅然不過是一個恰巧被看中的一枚好棋子罷了。
“唯一,你能幫我找一下逸少嗎?”放下了心底下的執念,風雅然已經將原本嬌滴滴的親暱的景逸,稱爲了逸少。
她和東籬景逸之間,從始至終,都沒有誰對誰錯,只不過是愛與不愛的問題罷了。
“找他?找他做什麼?”景唯一智商眼看就到頭了,白癡的一幕立刻上演。
風雅然眼神黯淡了一些:“我想找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希望他在我和風凝之間,毀了我。不要讓風氏集團覆滅。風凝,也就是我沒斷絕關係之前的父親,年紀大了,爲了風氏操持了一輩子,然後算計好了讓我遇見逸少,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真是環環相扣,到最後釋然的時候,原來……就在始處。”
風雅然笑的有些勉強。
景唯一看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就像是一個人,前一秒鐘還是一個盛氣凌人的高傲孔雀是,後一秒鐘就變成了不卑不亢的好姑娘。
景唯一覺得,也許……
她和這個風雅然,也算是有緣分。
……
景唯一拿出手機,撥了東籬景逸的號碼過去。
東籬景逸剛剛簽下了一個很大的合同項目,剛出了會議室,手機便震動。
他皺了皺眉,掏出手機時,看見屏幕上閃着景唯一三個字,原本皺着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
而這一點,就連東籬景逸自己都沒有發現。
“嗯?怎麼了?”東籬景逸自己都沒有發覺,他說話時的語氣都輕快了不少。
小女人的聲音從電話中巴拉巴拉的傳來:“金主大神吶,你今天晚上有空不?來一趟夜魅吧~”說着,景唯一的語氣中竟然被東籬景逸讀出了一種勾yin的味道。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男人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嘿嘿~~這不是專門磨您這位金主嘛!”電話那邊的景唯一森森的覺得,自己爲了雅然見東籬景逸一面,還真是下了血本。竟然用了發嗲功能以及gou引語調!
“小妖精,你等着。晚上可別哭着求饒。”東籬景逸快速的穿過秘書區,林思只覺得自己面前颳了一陣風。然後她回過神之後,boss大人都已經走遠了。
東籬景逸直接進了浴室。
……島低找劃。
晚上,東籬景逸本來想要回去陪着景唯一來着。卻因爲早上報刊一事,忘記了晚上有個很重要的酒會,他作爲這個酒會的創辦者之一,不得不去。
思量之間,東籬景逸已經發現,現在景唯一對於自己來說,已經是習慣了她的所在。
並不是非她不可,但是少了她就是各種彆扭各種不舒服!
索性,東籬景逸讓人立刻去取了早就按照景唯一身材獨家定做的黑色單肩晚禮服晚禮服,直接送到了夜魅的套房中。
……
本來景唯一和風雅然都在等着東籬景逸下班之後回來,門鈴響起的時候,景唯一蹦蹦跳跳的去開門,結果一看並不是。是送東西的服務員:“景小姐您好,這是東籬先生送過來的晚禮服,讓您立刻換上,樓下有車等您。”
景唯一人一下子愣了,接過手的禮盒也因爲不受託力掉在了地上。
還是風雅然緩步走過去,一走,就扯到了後背上的鞭傷。她忍住了疼痛,走過去,將地上的禮盒撿起來,會心一笑的拉着景唯一回到了陽臺坐着。
景唯一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跟風雅然說,卻沒想到風雅然搶先一步說道:“沒關係,還有以後呢,你只需要跟他說一下,放過風氏,我可以任由你們處置。”
景唯一不知道說什麼好:“我……”
“好了,快去換禮服吧,別讓逸少等急了。他沒有耐心的。”風雅然一邊替景唯一拆開禮盒,一邊對景唯一說道。
“好。”景唯一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了,也不再多說。
禮盒打開之後,的確是亮瞎了景唯一和風雅然的眼,兩個人異口同聲道:“好漂亮!”
“快去試試。”
景唯一很快將晚禮服換上,出來的時候,照了照鏡子,連自己都驚豔到了。
“唯一,真美!”風雅然由衷的讚歎着。
景唯一拿了一個黑色的褶皺錦緞鑽石的晚裝包,跟風雅然道:“你身上有傷,今天就別走了,去定一個房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兩個女人一起走出房門,景唯一直接下樓去找司機去了。
…………
司機直奔皇冠。
景唯一到了皇冠之後,便看見東籬景逸就在皇冠門口站着,她提着不算長的裙襬,噠噠噠的走到東籬景逸身邊。很聽話的挽着東籬景逸的胳膊。
東籬景逸朝她點點頭,隨即,兩個一起走進皇冠。
皇冠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清場,整個皇冠一樓燈火通明。而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的看着東籬景逸攜景唯一之手緩緩的走進皇冠。燈光以及男人的眼球都鎖定了景唯一,女人則鎖定了東籬景逸。
僅爲惡意一身性感的單肩後背鏤空晚禮服,在黑色的烘托下,女人傲人的柔軟處鏤空讓性感盡露,給人以一種無法阻擋的誘惑。手中拿着的晚裝包是深沉優雅的黑色,錦緞皺紋,開口處的水鑽平添了一分華麗感,裙邊點綴的鑽石以及亮片閃閃發光,毫無疑問讓她成爲舞會獨一無二的女主角!
隨即,東籬景逸拽着景唯一往一個人所在的方向走了,景唯一定睛一看。
——那人正是蘇離!
景唯一偷偷在東籬景逸的腰間擰了一把,東籬景逸轉頭看着他。景唯一小聲咬牙道:“該死的臭男人,你不會是要把我送給蘇離吧?!”
東籬景逸笑了笑,臉上是少有的淺笑,他突然間彎下身,咬住了景唯一的耳垂。輕輕的用牙齒磨了一下,便放開:“你猜我會不會把你送人?”
景唯一聳聳肩:“您老是金主,您說了算,我啥也不是,說了也白搭。”
東籬景逸笑了笑,不再說話。
轉眼,就到了蘇離的面前。
蘇離一眼便盯在了景唯一的傲人處,景唯一美目一瞪,似乎是在說:你丫看什麼看,再看剜你眼!
景唯一還是不自在的轉過身,走到桌前,端了兩杯香檳,遞給東籬景逸一杯。
蘇離的視線看了看東籬景逸,又看了看景唯一那自然而然挽上男人胳膊的手,眼中劃過一抹重重的色彩。
巧了,今兒個蘇離也帶了一個女伴來。是那種極其年輕,嬌羞可愛女生,景唯一瞅瞅,咂咂嘴。果然,這個圈子裡的男人都是禽獸,這女生頂多19歲,穿着深藍色的蓬蓬公主裙。更是顯得嫩吶!
景唯一將視線從女孩的身上移開,也不再看蘇離,只想着快點離開快點離開。
只要東籬景逸和那個蘇離這兩個男人一在一起,景唯一就覺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着她,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景唯一想走是想走,關鍵是她走不了啊!
大金主在這裡,她想走撇下金主?簡直是天方夜譚,東籬景逸不扒了她的皮。
忽然,東籬景逸的大手,搭在了景唯一的柳腰上面,像是在像蘇離宣告一樣:景唯一是我的。
景唯一看着東籬景逸的樣子,好像還要跟蘇離說話,然後巴拉巴拉長嘆?
景唯一想想……就覺得渾身毛骨悚然的。
她輕輕拽了拽東籬景逸的袖子,佯裝惱怒的瞪着東籬景逸。那雙美目像是在說:東籬景逸你丫的,你要是敢把我送給蘇離,我就!
東籬景逸低下頭,將小女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挑挑眉,一副:我就是要把你送人,你就什麼?
……
“蘇少,好久不見呢。”
完了,這該死的東籬景逸不會真的要把她送給蘇離吧?!!!!景唯一內心將東籬景逸全家戶口本乃至十八輩兒祖宗都統統問候了一遍。
“逸少,可真是好久不見吶。我還以爲你這個舉辦方之一今天會缺席呢。”蘇離摟着身邊的小女生,慢悠悠的回答。
“逸少,你好。”那個小女生俏生生的聲線,伸出小手,想要跟東籬景逸握爪。
東籬景逸點點頭,吝嗇的連一個字都不想給。
“寶貝兒~”東籬景逸突然換了稱呼,嚇得景唯一渾身一哆嗦,該死的東籬景逸,姐的心臟受不住這麼大的負荷好麼?!
聽着東籬景逸對自己叫的這一聲寶貝兒,景唯一不僅沒有覺得甜蜜蜜,反而覺得自己身體的周圍都是陰風嗖嗖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了好嗎!
就算是心中再想問候東籬景逸全家,景唯一也要拿出那個端端正正的架子:“嗯?”
“還不快跟蘇少打個招呼?”
景唯一伸出手,悄無聲息的在東籬景逸的身後,狠狠地扭了一把。
讓你陰姐,姐扭死你!
扭也扭了,景唯一還是很有禮貌的,向前走了一步,舉起酒杯:“蘇少,好久不見。”
景唯一恨不得將好久不見的見改成賤!!
蘇離看着景唯一,眼中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景唯一接收到了。那眼神在說:什麼好久不見?忘記了我們才前不久才見過的事情嗎?
景唯一怒瞪回去。
東籬景逸不動聲色的將景唯一和蘇離的來來往往的眼神傳遞盡收眼底。
他們兩個這樣看起來暖昧極了,毫不避諱他這個就站在這裡的正牌金主。
東籬景逸突然就覺得怒從心生,他大力的推了一把景唯一,將景唯一硬生生的從自己身邊推給別人。
景唯一一時不查,更何況晚禮服的裙襬不算長,卻也不能算是短。
景唯一毫無防備的踩在了自己的裙襬上,偏偏身子還不受重力的往前跑。
在景唯一馬上就要與地面來個親密無間的時候,蘇離往前一步,景唯一正好倒在了蘇離的身上。
景唯一一擡頭,蘇離一低頭。
兩人的嘴,就這麼巧的碰上了!
景唯一愣了三秒鐘,站起身,狠狠地推開了蘇離。
她怒瞪的看着東籬景逸,心中滿不是滋味的。難不成她景唯一在他心中就這麼的不值錢?可以讓他隨便的送過來送過去?
想着,景唯一突然就來氣了。眼中噙滿了點點熒光。她看着根本無動於衷的男人,眼中劃過一絲嘲諷,呵呵……
還是她想多了,沒擺正好自己的位子。
你不是想要把我送給別人麼?好啊,我就讓你如願。
前一秒鐘景唯一的淚光已經打動了東籬景逸,若是景唯一再等兩秒鐘,東籬景逸一定會將她摟在懷中。
可惜,晚了。
這兩秒鐘之內,景唯一迅速的變臉。嘴角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那嘴角翹起的弧度,就似是經過精心的測量一般,
她面對着東籬景逸,往後退了幾步,退到蘇離身邊,將那個看見東籬景逸後就滿眼睛裡冒愛情泡泡的小女生推給東籬景逸。
怎麼着,你能把我推給別人。我也送你一個女人。
……
景唯一本來就是想跟東籬景逸置氣,反正她對於東籬景逸這種金主來說,可有可無。相送就送人也行啊,但是再怎麼樣也得提前給她說一聲讓她準備準備吧,毫無準備的對別人就投懷送抱,她沒有職業道德節操了好嗎!
………………
東籬景逸原本看見景唯一眼眶中盈盈的淚水時,便想將這個該死的小女人拉進自己的懷中,等晚上好好在牀上調教調教她。
沒想到,他還沒伸出手!
那該死的女人,就瞬間變臉,好像離開他是多麼開心的事情一樣。
這讓東籬景逸不爽,十分不爽!
看着景唯一腰間的那隻該死的礙眼的手,東籬景逸就覺得火氣蹭蹭的往上增加。
但——
男人臉上的神色仍舊是雲淡風輕,量是任何人都看不出東籬景逸的心裡在想什麼。
可……
也只有東籬景逸自己心裡清楚,他面上雖不動神色,但是他插在褲袋中的手,攥得有多緊……
……
蘇離不知是故意氣東籬景逸還是真的看着景唯一的脣瓣就像吻。
剛剛的蜻蜓點水顯然沒讓他滿意,看見景唯一退回了自己身邊。
蘇離得意的向東籬景逸點點頭,臉上是淡然的笑。
輕輕捧起景唯一的化着精緻妝容的小臉,若是不看景唯一的身材,定然覺得這是一個清純妹子。但是,景唯一今天這一身裝束,活脫脫的張揚着——
今晚晚會我就是女王!
女王範兒十足。
蘇離找準景唯一的脣瓣,狠狠地吻下去。
後……
景唯一推也推不動,砸也砸不動男人如山一般的身軀,她索性放棄。不呼吸。
隨即,蘇離放開她。
景唯一扯着蘇離口袋中一個藍色的手帕,狠狠地擦了擦嘴。然後扔給蘇離。
轉身,回到東籬景逸的身邊,那個小女生妹子,愛情泡泡還沒冒完就被景唯一推回去了。
一臉惱怒的瞪着景唯一。
景唯一可是逮着諷刺蘇離的機會了。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蘇少,我還真是沒想到,你的口味越來越獨特了啊。”
蘇離挑眉,反問:“哦?景小姐這話從何說起?”
景唯一掩嘴咯咯笑了幾聲,然後一臉諷刺的看着那小女生:“我沒想到蘇少的口味竟然戀童。”
那小女生一聽自己被說成了是童,立刻就不滿意了。
蘇離還沒說什麼呢,她就眉頭一豎:“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包養的情婦也好意思說我嗎?我纔不是什麼童,我已經成年了!”
景唯一手上正好有個晚裝包,她一巴掌將包甩過去:“姐姐本來不想跟你說一些沒用的廢話!我和蘇少說話你吱歪個球,給你錢還是顯擺你有身份有面子?”
淡淡的抽回自己的手,景唯一繼續說道:“別以爲你出現在這個晚會你就了不得了。說你是兒童那是看的起你,你自己不知道自己胸前有幾兩肉?好意思出來顯擺給誰看?打臉不嫌疼是不是?”
那小女生頓時眼眶中就全是水光啊,景唯一心中嘖嘖一聲,真是好演技,不當演員好可惜。
隨後,景唯一將晚裝包扔在地上,伸出腳狠狠地碾着。
繼續道:“跟着自己的金主,眼睛看着我的男人,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把你眼珠子摳下來當溜溜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