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天牢。
鳳珏一臉蒼白地看着一臉陰霾的君襲墨,再無之前那種囂張之色了。她沒想到這炎煌大陸上還有人的蠱術能夠壓制她的血咒,太詭異了。
“殿下饒命,是賤婢太不自量力了,求殿下饒命。賤婢只是不想死纔不得已出此下策,求殿下饒命啊。”
“殿下,能不能看着曾經的情分上饒傾城一命?傾城是太愚昧了。”
兩個人都跪在牢裡不斷求饒,顯然都沒有想到事情轉變得如此之快。
“來人,把她們倆拖出去午門斬首,午時行刑!”
君襲墨並未理會兩人的祈求,這樣的人不除掉不足以平他內心憤怒。頓然,身後四個帶刀侍衛闊步上前,打開牢門押着兩人就走了出去。
鳳珏臉上一沉,眸子頓然掠過一抹寒霜,她陰森森地睨了君襲墨一眼,與他擦肩而過。
“殿下,殿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玉傾城顯然想不到君襲墨是如此狠心,鼻子一酸就淚流滿面了。
“走,喊什麼喊呢?”那侍衛呵斥了一聲,還把她推得一個踉蹌。
幾人押着兩人浩浩蕩蕩地朝着午門而去,一路上惹來不少人側目。君襲墨跟在後面,眼底卻若有所思,星眸環視着四周,透着精光。
“等一等!”
右側的小徑上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是皇后和君弘烈匆匆走來了。兩人都有些氣急敗壞,滿眼都是怒火。
莊玉嬋走近時昂首挺胸,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兒臣見過母后!”君襲墨微微拘禮,顯得也甚是恭敬。
“四兒,你砍她們倆的腦袋可有徵求皇上和本宮的同意?”
“回母后,這等小事,父皇讓兒臣全權處理,所以就沒驚動你們倆。”
“你胡說,你分明就是想私自把她們殺了。再說了,就算傾城真的是北晉國的人,但她從小就離開了北晉國,我們炎國律法也沒說她不可以入宮爲妃。”
君弘烈很是生氣,尤其是看到玉傾城那梨花帶雨的樣子心尖尖都是疼的。
“噢,九弟難道沒有看我給的那些證據嗎?九昭儀可不光是從小離開了北晉國,而是從小作爲細作培養才離開了北晉國。”
“烈兒,把北晉國大王進諫的冊子給你四哥看看!”
“哼!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君弘烈氣呼呼地把一封冊子丟給了君襲墨,神色藐視得很。
君襲墨冷冷地掃他一眼,纔打開冊子看了眼,不由得面色一愣。這拓拔野竟然說他願意和炎國重修舊好,把小姨嫁入炎國聯姻。並且會再補上紋銀五萬,錦緞若干作爲賀禮。
也就是說,這明明是細作的問題,現在變成了兩國修好,如果他拉出去把人給砍了,那就是破壞兩國友誼了。
他很清楚,這一定是拓拔野出手了。
“怎麼,難不成你想引起兩國交戰不成?”
莊玉嬋陰戾到,臉色從未有過的冷漠。君襲墨現在已經嚴重影響到她和兒子們的地位了,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
“兒臣不敢,既然母后都這樣說了,兒臣必然要放人的。”君襲墨冷然一笑,吩咐那兩個侍衛把玉傾城的鐵鏈給解了。
“還有這丫頭,你也給本宮放了!”莊玉嬋又指了指鳳珏。
君襲墨頓時眸色一沉,已經有些怒容了,“母后,這是巫族的人,並且在宮裡下蠱害人,留不得!”
“哼,這是皇上看上的女子,你敢不留?”
“……母后這是什麼意思?”
“烈兒,念!”莊玉嬋高昂着頭,看都不想看君襲墨一眼。
君弘烈冷哼一聲拿出了一卷詔書,攤開就朗聲唸了起來,“鳳珏貌美如花,朕甚是喜歡,免其罪行,封爲昭儀。”
短短几個字宛如巨雷似得劈在君襲墨的腦中,他根本是啼笑皆非。這個父皇他是瘋了嗎?他不知道這女人是巫族的人啊?
可是他能反駁嗎?能說不嗎?自古以來天子是最大,他想要個女人他這做兒子能夠阻擋嗎?
好狗血的事情!
君襲墨懵了,冷冷地看着脣角泛着譏諷的鳳珏,她是多麼得意,多麼狂妄。她一翻身就成他長輩了。
“怎麼,你還不服?”莊玉嬋臉色更囂張了一些。
“兒臣遵旨,放了她!”
君襲墨命那兩個侍衛放了鳳珏,她趾高氣昂走了過來,對着他陰森森地笑了笑。
“以後殿下見着我,也要叫我一聲昭儀了吧?”她冷哼道,轉頭又對着皇后深鞠一躬,“多謝皇后娘娘救命之恩,珏兒沒齒難忘!”
“罷了,跟本宮回宮吧,洗洗你那一身的晦氣。”
莊玉嬋陰毒地瞥了眼君襲墨,和鳳珏轉身傲然離去。君弘烈怒視他許久,才拉着玉傾城也快步離去。
君襲墨愣在當場,那種無言以對的感覺特別強烈。他滿腹怒火無從發泄,憋屈,委屈一股腦地襲來,他覺得世界末日要到了。
“殿下,這?”侍衛拿着鐵鏈還不敢離去,惶恐地看着他。
“退下吧。”
“是!”
“四弟,去我府上坐坐?”
從容的聲音來自君逸風,他好久都沒出現了。一直都在自己的宮裡看書作畫,過着與世無爭的日子。
君襲墨愣了一下,點點頭跟着君逸風朝着他的宮殿走去。
“二哥,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是啊,最近看書入迷了,也不想出來。一出來看到你們鬥來鬥去的,看不下去。”君逸風淺笑道,很淡漠。越與世無爭的人,把權欲就看得越淡。
“還是二哥的品行好,四弟我什麼時候能修到你這般地步也就算成功了。”
“你啊,註定是風口浪尖的人,修不來我這種淡然的。”
君逸風的府邸在皇宮最南邊,不算很大,但裡面清新淡雅的,非常適合他這種人居住。他有兩個妃子,也都是淡漠之人。但無正妃,也不知道爲何那位置一直空着。
“清兒,四弟來了,做幾個小菜吧。”
這個叫清兒的是他的昭儀,長相併不驚豔,但很清秀,平日裡跟他互動最多。還有一個是側妃,但終日喜歡繡花撫琴,很安靜的一個人。
“清兒見過太子殿下!”清兒走上前來行禮,畢恭畢敬的。
“皇嫂不必多禮。”
“夫君,你和殿下先聊着,妾身這就去做飯。”她淺笑着又退下了,從容不迫。
“四弟,咱們先下一盤棋吧?好久沒跟你切磋了。”
“好!”
君襲墨瞧着君逸風忽然出現應該是有什麼事,也不着急着問,兩人來到涼亭的石桌坐下,一個丫頭就端着棋盤走了過來一一擺好。
“四弟,執白子還是黑子?”
“二哥先!”
“那我就不客氣了。”
君逸風拿起黑子,率先走了第一步。君襲墨睨他一眼,拿起白子也走了一步。兩人靜靜地走了三五步過後,纔打開了話匣子。
“四弟。”
“恩?”
“聽說父皇又納了一個昭儀?”
“你不都看到了嘛,是那個鳳珏,巫族的人。母后之前打算許給我做妃子,我沒同意。”
“二哥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二哥請說。”
“你聽過紂王的故事嗎?如今那鳳珏就好比是那禍國殃民的妖精,你要不想朝堂上下大亂的話,要儘早除掉她。”
“……”
君襲墨愣了一下,執棋子的手顫了一下。他何嘗不想滅掉鳳珏,可她給凌洛下的血咒是命蠱下的,她死了,命蠱也死了。換言之,凌洛也保不住,所以他不能這樣做。
“你怎麼了?”君逸風瞧見他的遲疑,納悶地擡起頭問道。
“她……”君襲墨沉默了許久,才把鳳珏給凌洛下血咒的事情告訴給了他。
“什麼?她已經開始下手了?”君逸風有些驚愕。
“若不然我也不會如此憋屈的留她,洛兒的血咒只能壓制三年,這三年如果找不到解咒的辦法,她可能就……”
“四弟,爲兄可有見過你的洛兒?她真的那麼值得你喜歡?”君逸風因爲一直都不問政事,所以沒有遇到大事也不會上朝。
“你還沒有,你如今雖在皇宮可都差不多算隱居了,自然沒瞧見她。明日便是我大婚之日,你肯定能看到的。”
“但是,你若留着鳳珏,估計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如今七國爭雄,如果炎國倒了,那這天下就真的亂了。所以四弟啊,孰輕孰重你要分得清啊。所謂女人如衣服,江山纔是你的重中之重。”
“……”
君襲墨頓時啞然,他沒想到依照君逸風這樣的性情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果江山美人真的要選擇的話,他寧要美人不要江山。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你肯定也不知道的,估計連父皇也未必曉得。”
“什麼事?”
“你可記得咱們那個英年早逝的皇叔?”
“記得,怎麼了?”
“當年他起兵造反的時候,他的正王妃正好身懷六甲,後來他的王府不是被一場大火燒了嗎?但聽說那王妃逃了出去,還生了一個兒子,比你還大三四歲應該。”
“啊?”
“父皇當年只以爲他們一家都被燒死了,所以也沒有再追究下去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君襲墨聽得不由得背脊一陣陣的發涼,如果真的還有那麼一個遺腹子在的話,那這皇宮怕是有要不太平了。
當年那個皇叔是因爲謀朝篡位而砍頭,會不會再來一個謀朝篡位的?
“我在書裡看到的,一開始覺得不相信,但後來卻相信了,你猜這個遺腹子是誰?”君逸風臉色很神秘。
“他不會是……”君襲墨忽然間想起有一次和百里南歌打架的時候,無塵相師忽然出現,說了一句“本是同根生”的話,莫非……“難道是百里南歌?”
“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