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說的對。”鬼冥點點頭,似乎對歐陽灝軒的話表示贊同,“只是如果自己心愛之人背叛了自己,恐怕這種感情的巨大創傷一般都很難輕易撫平,更何況這麼多年他始終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所以,你打算如何?”歐陽灝軒也不知道鬼冥到底是怎麼回事,乾脆坐在地上,淡淡的看着他說道:“難不成你是要自殺嗎?”
“我可以讓歐陽新宇出現。”鬼冥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隨後說道:“這個身體本就是他的,所以在我能夠做主的時候,把機會交給歐陽新宇,他的選擇也許更爲客觀。”
“你……”歐陽灝軒剛想說什麼,卻看着鬼冥低下頭,下一刻突然朝着自己攻擊而來,當下猛地一拍地,另一隻手直接拽出了身旁的劍,只聽着叮的一聲,兩隻劍撞在了一起!
“你這說變就變,也太讓人無法適應了!”歐陽灝軒看到近在咫尺的鬼冥滿臉殺氣,一邊應戰一邊說道:“說出手就出手,好歹你我之前談的還不錯,怎麼就這麼動手了呢?”
“我跟你談了什麼?”鬼冥緩緩收勢,冷冷的看着歐陽灝軒,沉聲道:“你不要妄想騙我。”
“本王有必要騙你麼?”歐陽灝軒揚眉,隨後舉劍說道:“本王對於自己說過的話沒心情重複第二遍,所以你還趕快出劍,速戰速決比較好。”
“你以爲本冥不知道你的打算?”鬼冥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這祭陣是你們的人起的,堅持的時間越長對於陣眼之中的人傷害越大,本冥若是就這樣耗着,想必你的朋友也不會舒服到哪去吧?”
歐陽灝軒覺得他跟鬼冥這樣多重性格的人真的是沒辦法交流,當下乾脆是狠了心直接刺再次與他交起手來。
不錯,之前歐陽灝軒雖然有心要對付鬼冥,可說到底,他還念着歐陽新宇的份上,多少留了幾分。
可是這樣耽擱下去,恐怕對誰都沒有好處。
所以,歐陽灝軒安心下一橫,乾脆是全心的對付起鬼冥來,只是鬼冥已經打定主意要把陣眼所在的那個人給耗死,當下故意在歐陽灝軒面前說道:“你知道麼,其實在這祭陣外,雲月汐又起了棋盤陣。”
歐陽灝軒並不答話,只是一門心思的與他纏鬥。
“其實,秦功雲早就跟本冥合作了。”鬼冥見歐陽灝軒不理會自己,乾脆將事實說了出來,“你以爲你跟那個白癡說的話本冥聽不到麼?本冥早就掌控了這身體內的所有人,當年若不是他壞我的事,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你的意思是,其實這一切都是你跟秦功雲商量好的?”歐陽灝軒心下一沉,冷冷地說道:“那麼這祭陣也是在你的預料之中了?”
“那是自然。”鬼冥冷冷的一笑,隨後說道:“秦功雲與本冥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當年雖然我是自己敗在了那一點善念之上,可是本冥被困在靈族的禁閣那麼多年,你以爲他不曾來找過本冥麼?”
“他找你做什麼?”歐陽灝軒停住手,只覺得也許這其中是有什麼蹊蹺,如果能從這些往事中找出蛛絲馬跡,是不是意味着他們對付鬼冥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你以爲當初他慫恿大長老廢了本冥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權利和厲害的武功麼?”鬼冥嘲諷的笑了笑,隨後說道:“本冥給他的越來越多,他的貪念也就越重,所以當他知道本冥可以躲過生死輪迴的時候,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所以……當初根本不是我放走了你,是嗎?”就在這個時候,方纔便已經醒過來的墨硯緩緩開口問道:“當年我跟師兄都是被師父陷害了嗎?”
“你那個師父……嗤……還能算的上師父?”鬼冥並沒有因爲墨硯打斷自己的話而發怒,反倒是冷笑道:“也不知道你們當初就那麼相信他,你以爲若是沒有他在先前替我解開了鎖鏈,那捆魂索是那個時候的你能打開的嗎?”
墨硯聽到鬼冥這麼說,突然整個人都呆住了。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師父策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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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河,你怎麼可以犯下如此滔天大錯?”那個時候,藍河醒過來的時候,鬼冥已經沒了,而他面前只有師父和師兄。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記得那個時候師父看着他那種失望的眼神,以至於他夜不能寐,一直都活在自責之中。
“你們……下山去吧!”在他被關起來等待大長老處置的時候,師父讓師兄救走了他,從此他和師兄便亡命天涯,再也沒有回過靈閣。
那個時候,墨硯一直以爲自己對不起天下蒼生,對不起師門,對不起師父,對不起師兄……
“當年,你到底爲什麼要出現在我和師兄面前?”墨硯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瞪着眼睛看着鬼冥,失聲問道。
“你師父說,你師兄的身體最適合我轉生,那個時候我的身體因爲太久沒有活動,所以極爲虛弱,也需要換一個身體,就選中了你師兄。”鬼冥似乎十分好心的說道:“可惜啊,本冥也沒想到,那個老傢伙竟然連本冥也算計進去了。”
“我們臨下山之前,師父給了師兄一道符,只說若是命不保夕的時候纔可以用,原來那道符是爲了對付你的!”墨硯明白了所有的真相,喃喃自語道:“原來你去那裡是真的要殺了師兄。”
“不錯,本冥當初就是爲了殺了你們,因爲你師父說,只要你們死了,那麼本冥就真的自由了。”鬼冥說到這裡,倒是牽了牽嘴角,好似有些自嘲的說道:“只是沒想到,本冥也被騙了。”
“其實,你不僅僅是當初被騙了。”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鬼冥身後的辜盍,突然將劍刺進了鬼冥的後心,狠狠地說道:“你以爲他們倆那麼有興趣聽你講故事嗎?”
“啊……”鬼冥痛苦的嘶喊聲頓時響徹了整個山林,惹得飛鳥陣陣,只是令他們三人都沒想到的是,明明受了如此重的傷,鬼冥竟然猛地折斷了劍,回過神便掐住了辜盍的脖頸。
“師兄!”墨硯猛地起身,和歐陽灝軒同時朝着鬼冥攻擊而去。
眼見着墨硯的劍即將刺過來,鬼冥竟然直接用辜盍擋在了自己身前,墨硯當下猛地一扭身子,堪堪擦着墨硯的身體而過,只是劍氣仍然劃傷了辜盍的胳膊。
“歐陽灝軒,又是你的主意吧?”鬼冥看着墨硯遲遲不敢動手,當下猛地盯着歐陽灝軒說道:“本冥剛纔還在想,軒王殿下怎麼這麼有興趣聽本冥講故事,原來是想趁機要本冥的命!”
“不要你的命,這祭陣擺來做什麼?”歐陽灝軒看着被鬼冥掐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的辜盍說道:“辜盍,你有什麼遺願儘管說,我會幫你實現的。”
“歐陽灝軒!”墨硯頓時跳了起來,指着歐陽灝軒說道:“你是不是要害死師兄纔開心?”
“你有本事罵本王,沒本事搶人嗎?”歐陽灝軒話音一落,突然和墨硯二人從兩邊一同衝向了鬼冥。
只是這一次,鬼冥突然將辜盍推了出去,隨後一個閃身直接將劍刺向了歐陽灝軒!
“灝軒!”雲月汐一直在關注着祭陣中的情景,看到這一幕突然心神一晃,隨後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小姐!”紅鳶和紅雲看到雲月汐吐血,頓時就要上前,卻看到雲月汐擡手阻止了他們,也不知道跟誰在說話,直愣愣地看着對面說道:“秦功雲,好手段。”
“過獎過獎。”巨大的棋盤陣中,秦功雲自然也看到雲月汐心神大亂,當下突然一揮衣袖,周身迷霧更重,而棋盤上的廝殺也愈發激烈,雙方均有死傷。
“啊!”在秦功雲一揮袖的那一剎那,汪祈雨猛地捂住眼睛,整個人直接癱坐在地上。
“怎麼了?”張璋立刻幾步竄到汪祈雨身邊,拿下她的手才發現汪祈雨的眼睛竟然流血了,當下立刻掏出一瓶藥粉,冷聲道:“閉上眼睛!”
汪祈雨很聽話的閉上眼睛,張璋將藥粉倒在她的眼睛上,隨後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雲姑娘吐血了!”汪祈雨閉着眼睛,有些痛苦的開口道:“那個秦功雲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我解下來就完全看不到了。”
“小姐吐血了?”小涼聽到汪祈雨的話,頓時激動的問道:“她有沒有事?”
“大哥!”張璋怒斥了一聲,“你不要自己在這裡着急,你現在不單單是爲了你自己,整個祭陣都在你手裡!”
“如果祭陣消失了,會怎麼樣?”小涼被張璋這麼一吼,倒是冷靜了幾分,可是他最擔心的就是雲月汐,不可能坐視不理,突然有些意外地問道:“如果祭陣沒了,是不是我們都能進入棋盤陣?”
“這……”張璋一愣,隨後擡頭看了看天,有些遲疑地說道:“我不知道。”
“你是靈族的族長,怎麼可能不知道?小姐之所以會被影響,一定是軒王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三弟,難道你忘了,如果軒王他們出了事,咱們一樣對付不了鬼冥!”
小涼眯起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現在告訴我,是不是祭陣破了,那麼我們這些人就會進入棋盤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