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姚玉影?”雲月汐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刑架上的人,有些遲疑地說道:“你沒有看錯吧?”
“當年那個女人囂張到不行,我怎麼可能認錯呢?”張璋搖搖頭,隨後走到那個女人身邊,上下打量了姚玉影一番說道:“你根本不是姚玉影,爲何要冒充她?”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姚玉影其實剛纔就聽到他們的對話了,只是始終低着頭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一直等到張璋走到她面前避無可避才低聲道:“你認錯人了,我就是姚玉影。”
“當年小爺要娶你那件事你還記得吧?”張璋看着姚玉影,眯起眼睛看着她說道:“姚家跟墨北王府說你死了,結果你竟然來了京城,難不成你是看不上小爺嗎?”
“我……我什麼時候跟你有過什麼婚約?”姚玉影有些緊張得開口,“我看你是記錯了吧?”
“是我記錯了還是你記錯了?”張璋冷嗤一聲說道:“你還說過非我不嫁呢,結果怎麼現在又不承認了?”
“因爲你配不上我!”姚玉影看到張璋那副不屑的樣子,頓時腦子一熱,喊道:“我根本不想嫁給什麼世子,我要做的是皇后,皇后你明白嗎?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切!”紅玉聽到姚玉影這麼說,頓時有些好笑地開口道:“人家小世子不過是騙你呢,你還真當小世子能看上姚家的人嗎?說吧,既然你不是姚玉影,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姚玉影。”姚玉影聽到紅玉這麼說,好似有些驚訝,好像有些失落,但是對於只記得額身份,看上去她又不像在撒謊,就好像她認定了自己是姚玉影,卻又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這樣的情況可能有兩種,第一,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是誰,第二,她從心底認定自己就是姚玉影。”張璋轉頭朝着雲月汐看去,平靜地說道:“但是,我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姚玉影。”
“紅鳶,去找紅鯉過來。”雲月汐從一開始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當下轉頭對紅鳶說完,便帶着張璋先走出了牢房,任憑姚玉影在牢房裡大喊大叫,也不作理會。
“你覺得她的情況像不像藍河?”雲月汐歪着頭看向張璋,認真地說道:“你也知道,藍河其實也是忘掉了自己以前的事情,而且他忘掉的事情可能更遠一點,所以我感覺那個人似乎是想要查明藍河究竟爲什麼會失憶。”
“你是說藍河的背後很有可能隱藏着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是那個人也想知道的。”張璋若有所思地說道:“只是他沒有辦法查出藍河封住記憶的原因,所以藉着姚玉影來查清楚之後就可以控制藍河了?”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雲月汐聳聳肩,有些無奈地說道:“你也看到了,姚玉影是認定了自己是姚玉影,但是按照你說的,真正的姚玉影又去了哪裡?這個就是被遺忘掉的記憶。”
“你有辦法讓她說出來?”張璋有些爲難地說道:“另外,之前你不是同意讓藍河跟着秦信一同去雲靈山來着?怎麼後來又改主意了?”
“就是因爲剛纔的事。”雲月汐低下頭淡淡的說道:“我就是想到了,如果那人的目的是想要抓住藍河,那麼藍河最安全的就是留在我和灝軒身邊,否則的話不管去哪裡都不安全。”
“你說的倒是有道理。”張璋點點頭,贊同地說道:“不過我倒是要問你一個問題,你懷疑過帝師嗎?”
“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不敢懷疑。”雲月汐嘆口氣,緩緩得低聲道:“先前曾經懷疑過帝師,後來發現帝師也是有理由的,那個時候我覺得面對雲蘇的時候都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是我最先開始懷疑帝師的,而我也不想讓雲蘇爲難。”
“這件事暫且放一放,反正帝師就要來京城了,有些事當面問清楚比較好,而且你不方便問的事我去問。”張璋想了想才說道:“反正我們都是那種比較簡單的人,乾脆大家說開了比較好。”
“你是簡單的人?你是我除了灝軒以外見到的心思最爲縝密的人了,這還叫簡單?”雲月汐聽到張璋這麼說,不禁笑了起來,兩個人正說着話,紅鯉已經匆匆趕來,雲月汐見到紅鯉便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紅鯉點點頭,走進牢房沒有一會便出來說道:“小姐,您可以進去問了。”
“你到底給她吃了什麼?”張璋進去之後,發現姚玉影已經一臉呆滯,當下有些驚訝地問道:“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
“控魂術,我早先教給紅鯉了,對付這個女人,還不值得我出手。”雲月汐淡淡的開口,其實一直以來她都不太喜歡姚玉影這個人,而控魂術的大忌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如果自己一個不小心直接把她弄成傻子了,那可就麻煩了。
“姚玉影,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張璋這種問法還真的是讓人驚訝,叫着人家的名字再問別人是誰?
“我是姚玉影。”姚玉影好似機械似的慢慢回答。
“那之前在你們府上的姚三小姐是誰?”張璋微微揚眉,如果姚玉影是姚玉影,那麼當年那個女人定然是另有其人。
“二姐姐姚曼妮。”中了控魂術的人,會把記憶最深處的東西都挖掘出來,所以姚玉影會很輕易的記起自己之前那些遺忘掉的事情。
“誰將你的記憶抹去了?”張璋想了想纔開口道:“你見過那個人嗎?”
“見過。”姚玉影緩緩地開口道:“宇王殿下。”
“誰?”雲月汐猛地瞪大眼睛,有點不可置信地盯着姚玉影說道:“你說誰讓你回京的?”
“宇王殿下。”姚玉影認真的說道:“宇王殿下說,只要我能嫁給軒王殿下,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小姐,也許是有人假扮宇王殿下,這也說不準。”紅鳶知道歐陽新宇對於雲月汐來說,也是個十分特別的存在,如今聽到這樣的消息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小姐,蘇王殿下和帝師大人回京了,人已經在宮裡了,主子來請小姐和小世子過去。”就在這個時候,戰亮出現了,對着雲月汐和張璋拱手說道:“蘇王殿下帶來一些消息,主子說有些事還需要小姐定奪。”
“好。”雲月汐還沉浸在剛纔那個消息裡,所以幾乎是腦袋一片空白地跟着張璋一起往宮裡走去。
“你先冷靜一下,姚玉影的話我們總該另外想一想,這麼多人都沒有見過真正的那個人,怎麼姚玉影就看到了?”張璋勸說道:“待會咱們把消息互通一下,到時候再做決定。”
雲月汐其實根本沒有聽清楚張璋說了什麼,因爲她滿腦子都是姚玉影那句話。
她想過很多事,懷疑過很多人,可是怎麼都沒想到最後有個人給了她另一個答案。
歐陽新宇,真的會是你嗎?
歐陽灝軒看到雲月汐,便起身迎了上來,扶着她的肩膀低聲問道:“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雲月汐很少露出這種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歐陽灝軒低聲道:“灝軒,我也不知道……”
“方纔我們問姚玉影一些事,然後姚玉影說了一個人。”張璋幽幽嘆口氣,低聲道:“她提到了歐陽新宇。”
衆人聽完,竟然齊齊陷入了沉默。
張璋有些驚訝地掃過衆人的臉,不解地問道:“你們怎麼好像不是特別驚訝?”
“先前你們讓我改變方向查,結果我在查冥司族後人的時候……發現了很多消息都是從邊城遞出來的。”歐陽雲蘇那些年在江湖上認識了不少過命的朋友,雖然查清楚一些陳年往事可能有些難度,但是也不是任何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
“所以,這件事真的跟歐陽新宇有關?”張璋這次是真的有些驚訝了,要說這天下他懷疑過很多人,的確也從來沒有懷疑過歐陽新宇。
歐陽新宇的爲人,幾乎全天下都知道,那個看上去正直勇敢的男人,竟然是所有事的罪魁禍首?
“我覺得這件事,也許是有人在故意引我們往宇王那邊想。”雲月汐慢慢回神,緩緩得開口道:“也許這些都是計謀而已,只是讓我們懷疑歐陽新宇,所以這件事還要慎重。”
“其實,你們說歐陽新宇這件事,老夫覺得你們可以去問問他的母妃。”這個時候,帝師終究還是嘆了口氣,看着雲月汐說道:“月汐,雖然老夫知道新宇對於你來說是個很特別的朋友,但是在路上的時候,蘇兒也跟我說了這些事,很多事似乎都是早有安排的,也許歐陽新宇並不是我們想象中那麼簡單。”
“全天下都知道宇王殿下是個簡單熱情勇敢的人,我怎麼能懷疑他呢?”雲月汐低下頭,輕聲說道:“新宇一直以來是個很好的人,他不可能做這些事的,灝軒,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