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四君子?”雲月汐仔細想了想,突然說道:“是當年跟在皇上身邊的那個四個人?”
“不錯。”墨北王知道現在宮裡也沒人能顧得上他們,所以倒是十分放心地跟雲月汐說道:“當年皇上還只是王爺的時候,雲毅、沈厚、劉元成和樑勇被稱爲文武四君子,而本王一直以來其實都傾向於當時的九王爺,只不過墨北王府向來不參與奪嫡之爭,因此只能暗中關心事態的發展。”
雲月汐沒有說話,因爲她有一種預感,皇后的事跟沈厚有很大的關係。
她只是想不明白,爲什麼沈厚沉寂了那麼久,突然開始如此瘋狂的開始復仇,或者說,理由是什麼?
“其實本王知道你在奇怪什麼,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年是他本應該死掉的第十年。”墨北王目光悠遠地開口道:“你既然聽過他們的名號,想必你也應該知道當年沈厚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年他對皇后一直情有獨鍾,只不過那個時候皇后滿心都是皇上,怎麼可能看上他?”
“所以他因愛生恨?”雲月汐皺起眉頭,只覺得沈厚的想法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各方面的因素,不單單是皇后的問題,皇后也許僅僅纔是開始,他現在恐怕認爲劉元成和雲毅都在當年的事中脫不開關係。”墨北王嘆口氣,他對沈厚這個人多少有幾分瞭解,睚眥必報,現在知道自己的兒子跟自己都沒有任何關係,還能有什麼顧及?
“小姐,皇后死了,皇上全了劉家的面子,決定以皇后之禮爲皇后下葬,明日的壽宴取消了。”紅袖低聲說道:“小姐,咱們要不要即刻出宮?”
雲月汐和墨北王聽到這個消息全都愣住了,許久之後雲月汐才說道:“看來王爺說的不錯,這件事應該是沈厚所爲,那麼現在咱們最重要的是逼沈厚出來,至於救王爺的人以後再說吧。”
“你說的有道理,只是你打算怎麼讓那個傢伙出來?”墨北王看着雲月汐說道:“他今日殺了皇后,想來是意識到已經有人發現他還活着,所以下一個要對付的,可能是雲毅,也可能是劉元成,亦或者是沈家。”
“那麼咱們就先他一步對付劉元成好了!”雲月汐微微一揚眉,低聲道:“墨北王,儘快離開京城,剩下的交給我們來做吧!”
“那怎麼可以?”墨北王搖搖頭,起身走到窗邊說道:“西北有璋兒在,本王放心的很,而且本王躲了那麼多年,總要面對一些東西,我知道你一直在找那幾本藥譜,其實剩下的都在本王那裡。”
“其實我倒是也猜到了。”雲月汐點點頭,走到墨北王身旁說道:“回頭我把那幾本藥譜一併送給墨北王好了。”
“你不去拿兵符?”墨北王有些詫異,他一直以爲雲月汐之所以四處尋找那些藥譜,就是爲了能夠拿到兵符號令西北大軍,可是如今她竟然打算到手的東西直接給自己?
“王爺,我當時尋找這些東西本是打算將來珂兒回西北的時候能有份大禮,沒想到這一段時間突然出了那麼多事,若不是我提前察覺到有人要算計我,我也不會將計就計,提前把珂兒送出去。”雲月汐微微一笑說道:“西北大軍如果想要叛變早就反了,哪裡需要等那麼久?只是皇室這些人閒來無事,瞎琢磨而已。”
“沒想到你雖然年紀不大,倒是看的明白。”墨北王沒想到說出自己心裡所想的竟然是個小姑娘,不禁有些唏噓地說道:“我一直以爲皇上最爲明白墨北王府的立場,可隨着西北大軍中頻頻出現問題,本王才意識到皇室已經容不下西北大軍的存在了。”
“墨北王儘可放心,將來……”雲月汐轉過頭,看向窗外,緩緩地開口道:“將來,必然是王爺所想的那般。”
墨北王心中一震,頓時明白雲月汐這是在間接地告訴他,這皇位,她是勢在必得!
那麼,雲月汐要扶持的是誰?
歐陽雲蘇?
不可能,雲月汐在信件中提到過,他的女兒似乎是和歐陽雲蘇兩情相悅。
若是現在這樣的狀況,他絕對不可能允許珂兒嫁給歐陽雲蘇。
那麼,雲月汐支持的,只剩下……歐陽灝軒!
墨北王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如果是歐陽灝軒的話,也許他多少可以期待一下未來能夠帶着夫人來京城定居?
……
是夜。
趙金皓聽到皇后被暗殺的消息着實驚訝了一番,只不過看到劉元成眉頭緊鎖,當下眼睛一轉,有些不解地說道:“大將軍是覺得此事十分蹊蹺麼?”
皇上先前召見了劉元成,所以對於事情的經過劉元成十分清楚,偏偏他又不能說出來。
不管怎麼說,皇后雖然被燒死了,但當時未着寸縷,很顯然觸怒了天子最爲敏感的神經。
如果不是還要維持體面,只怕現在皇后早就被廢了。
人死爲大,皇上爲劉家留下了一絲顏面,可他該怎麼做?
趙金皓見劉元成並不答話,不禁微微一頓,這很反常,要是放在平時,劉元成多少會回答他幾句,那麼說明了一個問題……
如今之事格外棘手。
趙金皓突然覺得,這也許是對付劉家最好的時候。
這麼一想,趙金皓的心開始瘋狂的跳動,看着劉元成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殺意。
有這麼一瞬間,趙金皓覺得自己現在直接一劍刺死劉元成都有可能。
只不過,那樣太便宜劉元成了。
“祥兒,我讓劉忠送你離京吧!”劉元成現在倒是並沒有懷疑趙金皓,在他心裡,京城出了那麼多事,他總歸要給自己留下一絲血脈,這樣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劉家多少還有些念想。
“現在想走,也太晚了。”就在這個時候,數十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書房內,趙金皓下意識地退到劉元成身後,爲首的一個人走到他們對面的時候,劉元成不禁睜大眼睛,冷聲道:“沈厚!你真的沒死?”
“怎麼,劉大將軍覺得老夫早就應該成了一堆白骨嗎?”沈厚這一次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因爲他要劉元成知道,欠下的債遲早都要還!
“沈厚,你這是什麼意思?”劉元成想起自己的妹妹,不禁有些惱怒地說道:“是你殺了皇后?”
“畢竟是老夫當年心心念唸的女人,沒用了當然要殺掉。”沈厚嗤笑一聲,冷冷地說道:“老夫等這一天足足等了十年,這十年你知道老夫過的是什麼日子麼?還真是讓人不能忘懷呢……”
“沈厚,既然你沒死,爲何不早些出來?”劉元成掃了一圈那些黑衣人,發現很多人的劍上都有血跡,心裡便知道外頭的人只怕凶多吉少了,當下謹慎地開口道:“當年雖然是我沒有來得及救你,可當時也是爲了保護皇上,難道這你也不能理解麼?”
“老夫當然理解。”沈厚毫不在意地開口,隨後說道:“可是你們後來可曾回來尋老夫了?”
劉元成一頓,趙金皓看到他略顯尷尬的神色,就知道當年他們定然是丟下了沈厚,而且在逃脫之後根本沒有回去救他。
而沈厚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目光轉向趙金皓,微微揚眉說道:“劉元成,你確定這個少年是你的孩子?”
“沈厚,你不必……啊!”劉元成突然噴出一口鮮血來,看着從背後穿到身前的長劍,不禁緩緩轉過頭看向趙金皓,而沈厚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驚訝無比,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趙金皓。
“劉元成,你還記得當年的趙家麼?”趙金皓猛地抽出長劍,死死地盯着劉元成說道:“這些年你不是一直都在找當年那個倖存的孩子麼?劉元成,你怎麼也沒想到吧……你一直要找的人就在你身邊!”
“你是趙金皓!”想起當年那個名單,劉元成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雙目赤紅地怒吼一聲,突然抽出腰間的佩劍朝着趙金皓砍去。
只不過趙金皓怎麼可能讓他刺傷自己,一個轉身便已經躲過了劉元成,冷聲道:“我等今日已經等了多年,劉元成,當年你爲了掩蓋自己的罪行滅我趙家上下百餘口,今日我便爲他們報仇!”
“等等!”令趙金皓沒有想到的是,沈厚竟然用劍擋住了趙金皓的攻擊,隨後站在了趙金皓和已經重傷的劉元成中間,看着趙金皓說道:“劉元成只能被老夫殺死,你最好讓開,否則老夫連你一起殺!”
“沈厚,你現在還有閒心管別人的事麼?”趙金皓看到沈厚還護着劉元成,不禁笑着說道:“爲了等你,我可是足足在劉家忍了四個月,不知道今日爲你設下的局,你可還滿意?”
“你在說什麼?”沈厚一愣,隨後立刻四下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微微揚了楊眉,沉聲道:“黃口小兒,竟然敢在老夫面前耍詐?當年老夫算計別人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
“平陽侯此言差矣,難道平陽侯沒有聽過好漢不提當年勇這句話麼?”就在這個時候,清脆的笑聲突然從衆人身後響起,沈厚猛地回頭,赫然發現來人竟然是本應該在宮裡的雲月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