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湘婷看到昏迷不醒的錦娘已經知道今日裡這裡必定是出事了,她朝蘭晴萱輕輕點了一下頭,她的眸光澄淨清澈,雖然有些吃驚卻已經恢復了冷靜。
蘭晴萱對她雖然存了些懷疑,卻見她身邊連個婢女都沒有帶,之前蔣湘婷已經幫了她幾回,這一次雖然敵我難辨,她的選擇其實並不多,她斂了斂眸光,將手鬆了開來。
蔣湘婷看到她眼裡的戒備,朝她微微一知,卻沒有說話,只是伸手來扶錦娘。
蘭晴萱對蔣湘婷的印象雖然不算壞,但是兩人畢竟只是見過一面罷了,並沒有太深的交情,而今日屋子裡的事情蔣湘婷遲早會知道,這件事情牽扯其多,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蔣湘婷到底是什麼心思,只是眼下這樣的光景,若是沒有蔣湘婷相助,以她一人的力氣的確很難將錦娘從裡面抱出來。
看這光景,蔣湘婷似乎是來幫她的。
她想起之前簡鈺對她說的話,在朝堂之上,簡鈺和左相的關係不錯,左相爲人剛正,處事公允,是個不錯的臣子。
蘭晴萱再想起這蔣湘婷數次出手相幫,看這光景,只怕蔣湘婷是知曉一些她和簡鈺的事情,只是這些話此時明顯不是問的時候。
蘭晴萱的眸光深了些,決定賭一把,她朝蔣湘婷輕輕點了一下頭,兩人合力將錦娘從窗戶裡擡了出來。
錦娘被抱出來之後,蘭晴萱也從窗戶跳了出來。
蔣湘婷一句話也沒有多問,直接帶着蘭晴萱從後面的廂房裡穿了過去,她見蘭晴萱站在那裡沒動,她又對蘭晴萱比了一下手勢,示意蘭晴萱跟過來。
蘭晴萱此時雖然對蔣湘婷存有幾分懷疑,但是不管怎麼說,眼下蔣湘婷看起來是在幫她,她此時也需要一個人幫她做證,證明她並不在萬戶侯府的廂房裡。
她輕咬了一下脣,直接跟了過去。
蔣湘婷看到蘭晴萱的舉動輕輕一笑,在蔣湘婷看來,眼下的蘭晴萱和她之前認識的蘭晴萱是有些不一樣的,這個時候的蘭晴萱比人前含笑的蘭晴萱更真實幾分。
此時所有人全部都去了問景樓,廂房這邊倒沒有什麼人,三人安然穿過不長的走廊,走進了靠後面的一間廂房。
蔣湘婷伸手把門推開,然後和蘭晴萱走了進去。
三人進去之的,蔣湘婷便伸手把門關上,她此時才問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蘭晴萱之前見到蔣湘婷的時候覺得她雖然是個大家閨秀,卻還有些八卦,可是此時蔣湘婷的樣子卻是沉穩,眼裡雖然有些好奇,卻並不算太強烈。
蘭晴萱抿了一下脣後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蔣湘婷細細地將蘭晴萱打量了一番後道:“你的膽子還真夠大的。”
蘭晴萱不接話,看着蔣湘婷道:“你不是在問景樓那邊嗎?怎麼來呢?”
蔣湘婷看了她一眼後道:“我是在問景樓那邊,只是我方纔看到侯夫人和鳳無咎都過來了,你卻沒有來,我心裡有些擔心,所以就過來看看,我到門口的時候又見恰侯夫人的兩個丫環守在門口,我心裡就更證實了我的猜測,所有就打算從後面的窗戶進來看看,不想你就出來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蘭晴萱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裡滿是坦然,蘭晴萱心裡知道她並沒有撒謊。
蘭晴萱抿了一下脣後道:“你的膽子也很大。”
蔣湘婷笑了笑,蘭晴萱又問道:“你爲什麼要幫我?”
蔣湘婷的眸光裡有了幾分無奈道:“我不是要幫你,我是在幫我的二哥,鳳無咎畢竟是我二哥的未婚妻,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之前見她在外面行事滴水不漏,覺得她是個聰明且有心機的,我覺得女子有些心機也不打緊,心腸卻絕不能惡毒,如今看來,她的心腸也太毒了些,這樣的女子可配不上我二哥。”
蘭晴萱輕輕嘆了一口氣,蔣湘婷又道:“我的話都說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屋子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蘭晴萱斂了斂眸子道:“苗謹心在裡面。”
蔣湘婷嚇了一大跳道:“你該不會把苗謹心殺了吧?”
蘭晴萱有些無語地道:“若是我殺了苗謹心的話,崔氏和鳳無咎會那麼坦然離開嗎?”
蔣湘婷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輕輕鬆了一口氣,蘭晴萱卻又道:“裡面還有一位男子。”
蔣湘婷的嘴巴張得極大,眼裡有一抹吃驚,只是她眼裡的吃驚很快就變成了然,她咬着脣道:“如此陰損的事情她們竟也做得出來!”
她說完有些同情地看着蘭晴萱道:“不過像你這種外室生的女兒,一般情況下當家的主母都不會喜歡。”
蘭晴萱斂了斂眉,蔣湘婷有些好奇地道:“鳳無咎行事就很周全,更不要說崔氏了,她們今日裡佈下這樣的局不可能讓你跑掉,你是如何逃脫的?”
蘭晴萱看着還昏迷不醒的錦娘輕聲道:“這一次算是運氣吧!”
今日的事情在她看來的確是有幾分運氣的成份,如果苗謹心不來耽擱那麼長時間的話,只怕在她被抱上牀的時侯她身上還沒有力氣,鎮國公主的二公子撲過來時候她未必有還手的力氣。
蔣湘婷見她的面色冷然,知她不願意再說起這件事情,當下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問下去。只是蔣湘婷心裡卻知道這種事情從來都靠的是實力,沒有運氣這回事,這種事情一個處理不好,直接就會身敗名裂。
蔣湘婷的嘴角微勾道:“王爺的眼光不錯,你的確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子,配得上王爺。”
蘭晴萱的眸光微微一動,她看了蔣湘婷一眼後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蔣湘婷眨了眨眼道:“知道的不算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王爺他喜歡你。”
蘭晴萱的眉毛微掀,蔣湘婷見她的面色不算太好,終是解釋道:“王爺和我父親關係不錯,他得空了就會去相府,他長我幾歲,總是喜歡欺負我,只是欺負的次數多了,我便覺得他並不像京中的那些大家閨秀們說得那麼好,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也不像個王爺。所以就算是全天下女子都喜歡他,我也不會喜歡他,在我的心裡,他便有如我的兄長。”
她這番話和她之前在蘭晴萱面前說的關於簡鈺的事情有些出入,但是現在的這番話明顯更貼合實際。
蘭晴萱淡淡地道:“你不需要解釋這些。”
蔣湘婷想了想後道:“你能從崔氏和鳳無咎佈置的陷阱裡逃出來,就足以證明你是個極有本事的女子,但凡是女子,多少都會對自己喜歡的男子身邊的女子有防備的心思,我說這些是不想你生出誤會來。”
蘭晴萱聞言倒覺得有些好笑,蔣湘婷說得很對,但是還有一點就是,女子的直覺一般都很靈,一個女子會不會對一個男子打主意,其實是能感覺得到的,蔣湘婷方纔看着簡鈺的目光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沒有那分灼熱,也沒有一分癡迷,目光無比坦然自然。
蔣湘婷見她的嘴角微勾,也笑了笑道:“其實在你進京之後我們還沒有見面之前,王爺曾經來過一趟相府,然後對我說往後我們見面的時侯,若是你遇到麻煩就讓我照顧你一二,他當時說的時候我沒有答應,不過在見到你之後我就喜歡上了你,想和你交個朋友。”
她這句話也間接的解釋了她之前爲何會幫蘭晴萱的事情。
蘭晴萱眼裡的笑意濃了些,這一衆大家閨秀裡蔣湘婷的性子也挺合她的脾胃。
正在此時,她聽得外面傳來了輕笑聲。
那笑聲不是一個兩個人發出來的,而是好些人發出來的,中間夾雜着說話的聲音,一聽到這聲音,蔣湘婷便道:“看來今日的賦詩大會已經結束,她們回來了。”
蘭晴萱輕輕點頭,蔣湘婷又道:“這間廂房是皇后爲了我母親留的,也算是蔣府的房間,我們倆人呆在一起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她這句話怎麼聽都有幾分安慰的意思,蘭晴萱雖然對她今日裡幫她的動機還有幾分猜疑,但是在她聽到蔣湘婷的這句話時,心裡終究升出了一分暖意。
蘭晴萱輕聲道:“謝謝你。”
蔣湘婷的嘴角微微一揚道:“不用客氣,原本我也見不得後宅裡的那些陰私之事,更不要說是如此不惡劣的事情了,苗謹心素來驕縱目中無人,這一次給她一點教訓也好。只是你如今住在萬戶侯府,她們今日裡費了這麼大的勁也沒有得手,以後只怕還會行動,你可千萬要小心。”
蘭晴萱聽出了她話裡的關切之意,嘴角微微一勾道:“好,我今日欠了你一個人情,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蔣湘婷笑了笑,極爲爽快地道:“好!”
蘭晴萱對她如此直白的回答有些意外,卻也笑了笑,蔣湘婷雖然是後宅裡的女子,身上卻透着一股俠氣,這樣蔣湘婷她很是喜歡。
蘭晴萱輕聲道:“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蔣湘婷心裡瞭然,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是啊,馬上就有好戲看了,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你覺得我若不出場的話這齣戲能到最高潮嗎?”蘭晴萱笑着反問。
蔣湘婷笑了笑道:“也是。”
苗夫人如廁回來不見苗謹心,心裡暗叫不好,把身邊的丫環婆子狠狠地罵了一頓,她罵得甚狠,下面的人沒有一個敢回嘴。
苗夫人罵完之後終是問道:“知道小姐去哪裡了嗎?”
一個膽子稍大的丫環答道:“小姐只說出去賞菊,然後不讓我們跟着,我們也不知道小姐去哪裡了。”
苗夫怒道:“賞菊,這些年來你們見小姐賞過菊嗎?你們怎麼不攔着她?”
苗謹心自小性子暴戾粗魯,除了彈琴之外,再無一件能讓她靜得下心來的事情,賞菊這種事情,別人也許還看來看看菊花,她來看的卻是人。
丫環小聲然後怯怯地道:“我們攔不住小姐。”
苗夫人見丫環的臉高高腫起,估計是攔的時候被苗謹心打的。
苗夫人心裡雖惱,卻也有些無可奈何,她是苗謹心的母親,自然知道苗謹心的性子,這些丫環婆子的確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苗謹心。
苗夫人的心裡有些後悔,後悔從小沒有把苗謹心管教好,也後悔方纔去如廁的時候沒有把苗謹心帶上,今日裡出了這樣的事情,依着苗謹心的性子必定不會就此罷休。
苗夫人想了一圈苗謹心可能會去的地方,當即起身去了萬戶侯府休息的廂房,只是她到那裡的時候外面兩個丫環守着,裡面一片安靜,苗謹心應該不在裡面,苗夫人知道苗謹心的性子,若是苗謹心在裡面的話,必定已經吵成一團了。
苗夫人推斷出苗謹心不在那裡之後,便覺得苗謹心怕是去了問景樓,她額頭又冒出了些許冷汗,今日簡鈺說要退了苗謹心的婚,苗夫人知道苗謹心其實之前就已經喜歡簡鈺好多年,上次聖詣下達的時候苗謹心高興了很久,如今洛王要退她的婚,她只怕還得去鬧上一場。
苗夫人之前也聽過不少關於簡鈺的傳聞,他雖然是長得如謫仙一般的人物,平素行事也算溫和,但是若是惹怒了他,他將立刻化身成魔,連皇帝的面子可能都不會給,更不要說是小小的苗謹心了。
苗夫人嚇得深一腳淺一腳的去了問景樓,她去之前就已經豎着耳朵在聽,四周都是輕笑聲,苗夫人的心神穩了穩,她去的時候,那些才子佳人們都在賦詩,四周的氣氛極好。
苗夫人再次鬆了一口氣,只要苗謹心不鬧事就好。
她耐着性子四處找苗謹心,卻都沒有發現苗謹心,她連着找了三遍之後原本有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苗謹心不在這裡,那又會去哪裡?
苗夫人心裡又開始着起急來,生怕會發生什麼意外。
她找到第四圈的時候,見崔氏和鳳無咎正在那裡看人賦詩,鳳無咎好像也寫了一首詩,此時正在那裡想着什麼。
有了今日的不快,苗夫人原本不太好意思去找崔氏說話,只是此時苗夫人心裡有種直覺,如果這裡有人知道苗謹心的下落的話,那麼那個人必定是崔氏和鳳無咎,於是她厚着臉皮上去問了一聲。
崔氏在人前從來都能把握得好她的表情和儀容,她聽到苗夫人問苗謹心的下落時有些好奇地道:“苗小姐不是和苗夫人在一起嗎?怎麼呢?苗小姐不見了嗎?”
鳳無咎也在旁邊道:“我們並沒有看到苗小姐,苗小姐行事素來有分寸,此時離開可能是賞菊了,苗夫人不用擔心。”
苗夫人的心裡滿是不安,又問了句道:“你們當真沒有看到謹心?”
崔氏和鳳無咎齊齊搖頭,苗夫人的眼裡失望難掩,卻又想起一件事情來:“怎麼沒有見到鳳大小姐?”
她之前就聽說苗謹心極不喜歡蘭晴萱,已經尋機會爲難了蘭晴萱好幾回,此時沒有看到蘭晴萱,她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問了這一句。
崔氏微笑道:“晴萱一向身子不太好,今日裡逛了一圈後覺得累了,所以在廂房裡休息了,勞苗夫人掛心。”
她笑得溫柔又得體,苗夫人看不出什麼破綻來,心裡雖然有惶惶,卻也沒有再問下去,只說了句抱歉的話就扭頭滿園尋苗謹心去了。
只是沈園甚大,今日人又多,要找人並不是一件易事。
苗夫人走後,崔氏和鳳無咎交換了一個眼神,鳳無咎的眼裡難掩得意,她此時的心情極好,這一次藉着苗謹心的手毀了蘭晴萱,也算間接的毀了苗謹心,簡鈺是什麼樣的性子,鳳無咎心裡是再清楚不過的,他若是真的喜歡蘭晴萱的話,那麼必不會放過害了蘭晴萱的苗謹心,苗謹心是不可能成爲洛王妃的。
這件事情進展的比她預期的還要順利,一次把兩人毀了,往後的路走起來會順得多。
鳳無咎的眸光深了些,她已經開始在謀劃要如何和蔣府退婚了。
蔣老爺是左相,左相是百官之首,皇帝對他也極爲器重,她也不願意直接得罪左相,所以這中間還需要一些手段。
她更覺得雖然鳳姬天對蘭晴萱看起來是不錯,但是那根本原因卻是因爲簡鈺喜歡蘭晴萱,若是蘭晴萱毀了的話,那麼鳳姬天必定會想辦法將她嫁給簡鈺,這中間崔氏再用些手段,簡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想到這裡,越想越是開心,此時簡鈺站在一衆仕子之間,他一身白衣如雪,那模樣有如鶴立雞羣,卓然出衆,讓人越看越喜歡。
簡鈺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扭頭看了她一眼,她心裡歡喜,朝簡鈺微微一笑,沒料到簡鈺的目光似穿過了她一般,直接把她當做空氣,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直接就收回了目光。
鳳無咎輕輕咬了一下脣,心裡有些失望,卻很快就將心神穩住,含笑着將詩寫下。
簡鈺其實看到鳳無咎和崔氏了,他心裡有些擔心蘭晴萱,當即將夜瀾喚來,讓他去侯府的廂房裡找找蘭晴萱。
夜瀾應聲退下,極快的就離開了,不到片刻就回來了,然後在簡鈺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簡鈺的眸子裡剎那間有了一股殺氣,輕輕點了一下頭,並沒有說什麼,他扭頭看了鳳無咎一眼,此時鳳無咎正被小姐們圍着,衆人都在誇她的詩寫得很好。
簡鈺的眼睛微微一眯,鳳無咎見簡鈺主動看她,她又對他笑了笑,這一次簡鈺也回了一記淺笑,然後還輕輕點了一下頭,鳳無咎看到他這副樣子,當即心跳加速,對着他歡喜的笑了笑。
簡鈺卻已經將目光抽了回去,扭過頭和他身邊的人說話。
很快今日裡賦詩的結果出來了,男子寫得最好的是顧染墨,女子是鳳無咎。
顧染墨今日在見到簡鈺之後一直極爲狗腿的跟在他的身邊,他不認識簡鈺,簡鈺卻認識他,更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此時他自不會給顧染墨好臉色看,只是他雖然不喜歡顧染墨,卻也覺得顧染墨的詩做得還算可以,雖然功利心重了點,文采卻還是有的。
他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安排,此時將顧染墨推上去也合適。
很快賦詩就結束了,前三名評出來之後簡鈺便道:“今日裡在這裡呆得久了,又有些想念鳳大小姐的琴聲了,鳳夫人,能否請鳳大小姐來爲本王彈奏一曲?”
四周聽過蘭晴萱琴聲的小姐樣露驚恐之色,驚恐完了之後發自內心覺得她們以後也在在簡鈺的面前那樣彈琴。
簡鈺的這句話聽在崔氏的耳中便是天大的機會,如果簡鈺親看着蘭晴萱和其他的男子躺在一張牀上的話,若是苗謹心還在那裡,簡鈺只怕會一掌把苗謹心打死,也能讓簡鈺對蘭晴萱徹底死心。
崔氏忙道:“回王爺的話,晴萱此時正在廂房裡休息,王爺想聽她彈曲子的話我現在就去將她請過來。”
簡鈺淡聲道:“這樣好了,本王在這裡也坐了多時了,剛好想走走,本王親自去廂房那邊聽她彈曲子吧!”
他說完擡腳就走,崔氏和鳳無咎對視了一眼,眼裡滿是喜色,倆人見簡鈺離開,忙跟了上去。
簡鈺一走,跟在他身邊的人便也跟了上去,那些大家閨秀更是想在他的面前露個臉,一個個也都巴巴的跟了過來。
如此一來,倒變成了問景樓的人全部都跟了過去,一時間,場面甚是宏大。
只是衆人沒有發現的是,走在最前面的簡鈺,此時眼裡滿是寒霜,整個人冷到極致。
顧染墨離簡鈺甚近,感覺到了簡鈺的氣場,他心裡微驚,只覺得這許是簡鈺這種上位者不說話裡該有的氣場,他心裡也有些好奇,蘭晴萱今日裡到底彈了一首什麼曲子,能讓簡鈺一直惦記。
在他的記憶中,蘭晴萱雖然是個才女,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看到她彈過琴。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那間廂房前,門口還守着兩個丫環,丫環見到衆人後施了一個禮,崔氏今日原本就有安排,此時問了一句:“大小姐可在裡面?”
丫環答道:“回夫人的話,大小姐一直都在裡面,我們倆個方纔一直守在外面沒有人進出。”
這句話讓崔氏很是滿意,有了這個鋪墊之後,後面的事情不管怎樣都能順理成章的解釋了。
崔氏微笑着把門推開道:“王爺,裡面請。”
簡鈺也不跟崔氏客氣,直接就走進去,進去之後崔氏微笑道:“王爺請稍侯,我去把晴萱請出來。”
她說完這句話心裡生出了一分怪異的感覺,她總覺得屋子裡少了些什麼,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出來到底少了些什麼。
“有勞。”簡鈺的嘴角微微一彎,那模樣很是客氣。
崔氏笑着走了進去,她走到臥房的門口時便聽到了裡面纏綿的動靜,鼻子裡聞到的是男女歡好的味道,微有些腥。
崔氏朝裡面看了一眼,如今天色已近黃昏,臥房裡只有一扇小窗,此時小窗上掛着一個竹簾,將光線擋了大半,她看不清牀上兩人的樣子,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裡面絕對是一男一女。
看到這光景,她心裡更加安心了,她是個謹慎的人,看到這光景後再屋子裡打量了一遍,這間屋子只是供臨時休息用的,方間很小,只供擺下一張牀一個櫃子一個小几,屋子裡沒有站着的人,她知道苗謹心十之八九已經走了。
崔氏的眼裡滿是瞭然之色,她雖然覺得苗謹心平素是個蠢的,這一次將這些事情佈置下了之後還知道離開,也證明苗謹心還沒有蠢到極致。
崔氏將屋子裡的情景看仔細之後才咦了一聲,然後尖叫道:“晴萱,你在做什麼?”
她這句話聲音就大了許多,似受了極大的驚嚇一般,話裡滿是難以置信。
尋常人家自己的女兒若是做下了這種事情少不得要遮掩一番,但是崔氏覺得這事就得人盡皆知,理由很簡單,蘭晴萱做下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她可以在鳳姬天的面前說蘭晴萱是多麼不要臉,也可以在別人的面前說蘭晴萱自小不在京城長大,不是她帶大的,原本就是個水性揚花之人,然後再杜撰一些蘭晴萱在侯府裡勾引男子的事情。
她想得不可謂不周全,做得也不可謂不狠毒。
她的這一聲驚呼成功招來屋子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鳳無咎問道:“母親,怎麼呢?”
鳳無咎說完之後直接衝到崔氏的身邊,朝屋子裡看了一眼後當即尖叫出聲,崔氏適時的捂住了她的眼睛道:“出去!”
鳳無咎的臉上滿是驚愕,眼裡似滿是難以置信地道:“姐姐,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進去的時候簾子掀得有些大,臥房和外面的小廳隔得原本就不遠,此時衆人只要一扭頭就能看到裡面發生的事情,更不要說崔氏和鳳無咎方纔那麼精彩的演出早已經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崔氏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晴萱,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你父親和你死去的孃親!你平素在侯府裡勾三搭四也就罷了,那是在家裡,我都由得你!可是你怎麼可以在這裡做這樣的事情!”
她說到這裡又抹了一把淚道:“都怪我,這些日子沒有照顧好你!”
鳳無咎在旁道:“母親,這事哪裡能怨你,要怨只能怨姐姐她不自愛,她自小不在你的身邊長大,沒有聆聽過你一天的教誨。”
她的聲音裡也充滿了無奈,似乎對蘭晴萱這樣的行爲深惡痛絕一般。
正在此時,一記清亮的女音傳來:“夫人,五妹,屋子裡怎麼這麼多人?”
崔氏和鳳無咎聽到這記聲音瞬間石化,兩人的眼裡都滿是難以置信,當下齊刷刷地扭頭,卻見蘭晴萱此時正含笑站在門口,面上滿是淡淡的笑意,那模樣,怡然無比。
崔氏這些年來在後宅裡用過很多手段,很少會有失手的時候,但是她此時看着蘭晴萱,她便知道她今日失手了。
只是蘭晴萱此時站在這裡,那麼屋子裡的女子是誰?
崔氏的眼裡想起一個人,當下嚇得面色一片蒼白。
鳳無咎的心機雖深,終究年紀尚小,沒有崔氏這樣的定力,她忍不住道:“姐姐,你不是在廂房裡休息嗎?怎麼去了外面?”
蘭晴萱含笑答道:“下午和五妹在屋子裡喝梨花釀喝得有些多了,原本是打算在好好休息一番,只是躺下去之後又睡不着,夫人和五妹都不在屋子裡,我又覺得有些無聊,所以就出去玩了,剛好遇到蔣小姐,所以到蔣小姐那裡坐了一會,聽到大家回來了所以也就過來了。”
她簡短的幾句話把下午發生的事情交待了個七七八八,條理清楚,事情也清楚。
她說完那句話後又笑道:“方纔聽到夫人和五妹在說我,我聽得不是太清楚,不知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
她的語氣自然,整個人的樣子也有些天真,只是那雙明亮的眼睛裡卻透着幾分寒氣。
機敏如崔氏,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蘭晴萱的問題,她此時心裡滿是震驚,她太清楚今日給蘭晴萱下的是什麼藥,更清楚的知道蘭晴萱此時不可能醒得過來,可是蘭晴萱不但醒過來了,還好端端地站在那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日在場的夫人小姐都是宅斗的高手,一看到這種情景倒都明白了幾分,當下好多雙眼睛看了看崔氏,又看了看蘭晴萱。
一時間,原本滿是歡聲笑語的房間靜成了一片。
簡鈺之前就已經聽夜瀾說了這間屋子裡的事情,也知道蘭晴萱並不在屋子裡,所以他纔會帶着人進來,只是他進來之前心裡還是有些猶豫的,此時見蘭晴萱好好的站在那裡,他心裡的石頭纔算徹底放下。
簡鈺笑了笑道:“方纔鳳夫人說你在臥房裡。”
他這句話說完崔氏和鳳無咎的面色都白了些,鳳無咎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過來,她這才發現她方纔打簾子的時候,將簾子打得高高的,裡面分明有一對男女還在動作。
鳳無咎的面色一白,忙將簾子放了下來,只是已經晚了,所有人都看到了。
平素的崔氏一直不太對盤的一位夫人道:“這倒是奇了,鳳夫人方纔說鳳小姐在屋子裡,可是鳳小姐卻從外面進來了,那麼屋子裡的人是誰?”
她這句話是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此時,所有人都想知道屋子裡的人是誰。
八卦是人的天性,此時衆人一看這光景,心裡反倒有些明瞭了起來,只是此時對房裡的男女主角有了十二分的好奇。
“屋子裡有人?”蘭晴萱有些好奇地道:“夫人該不會把屋子裡的人當成是我了吧?”
簡鈺緩緩起身,手裡的佩劍一揮,白光一閃,那道路簾子便被割成了兩半,一半直接掉在了地上,裡面的場景看得更加清楚了。
屋中大部分都是閨閣中的小姐,之前沒有反應過來,此時都反應過來了,都驚叫了一聲,然後用手捂住了眼睛。
簡鈺將劍收回鞘之後不緊不慢地道:“不管是誰,看看就知道了,本王也有些好奇,京中的哪位小姐如此豪放,竟在這裡做下這等纏綿入骨的事情。”
他這話裡帶着幾分調笑的味道,聲音卻冷若寒冰。
崔氏此時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她的心跳快了起來,飛快的在想應對之策,只是這事原本就是擺在面前的事情,任她宅斗的手段再高,再有急智,此時也想不出好的法子來。
簡鈺扭頭對夜瀾道,取火折來。
夜瀾應了一聲,火摺子原本就是隨身攜帶的,聽到簡鈺的吩咐之後取出來之後晃燃,點亮了旁邊的油燈,屋子裡的情景剎那間看得一清二楚。
屋子裡的一對男女其中一個大家都認識,那就是苗謹心。
至於那個男子,也很快就被人認出來了:“是定國公府的二公子!”
此時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簡鈺的身上,簡鈺冷冷地看着崔氏道:“夫人是不是該跟本王好好的解釋一下,本王的未婚妻怎麼會在侯府的廂房裡?”
崔氏當即傻了眼,她知簡鈺並不喜歡苗謹心,出了這樣的事情必定是簡鈺樂見其成的,可是簡鈺這麼一問倒把她直接給問傻了。
簡鈺將油燈吹滅,扭頭看着崔氏又問了一遍:“本王的未婚妻怎麼會在侯府的廂房裡,且牀上還躺着一個男人?”
他周身的氣息冷若寒霜,眸間的寒氣直直地朝崔氏籠了過來,崔氏被他這麼一看,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那樣的壓力震得崔氏的心顫了顫,她下意識地道:“我不知道。”
“夫人竟不會不知道?”簡鈺冷笑道:“這是你侯府的廂房,夫人離開的時候還讓兩個丫環守在門口,方纔我們進來的時候,本王可是清楚聽到夫人在問她們,是否有人進出,她們也清楚的回答了夫人並無人進出,那麼他們必定是早早就在廂房裡的。夫人此時告訴本王說你不知道,可是把本王當傻子?”
崔氏的面色一片蒼白,她之前也見過簡鈺好幾回,只是她每次見到簡鈺的時候,他的面上都帶着三分笑意,此時他臉上的笑意一斂,身上的煞氣逼人,就算崔氏是見過世面的,此時心裡也怕到極致。
只是她終究在後宅裡經歷了很多的風雨,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厲聲喝道:“晴萱,這是怎麼回事?”
蘭晴萱早就料到她肯定會把這件事情往她的身上扣,苗謹心雖然極度不招人待見,但是她終究是兵部尚書之女,現在還是簡鈺的未婚妻,這中間還牽扯進了定國公府,事情不可謂不大。
蘭晴萱有些委屈地道:“夫人和五妹離開的時候我就也跟着離開,我又豈會知道這裡面發生的事情?夫人這樣問我,我又如何知曉?”
她說完這句話後又近乎自言自語地道:“我之前離開的時候門口兩位姐姐並不在那裡。”
她這句話頓時把崔氏後面要說的話全部堵住了,她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你們離開的時候,我也離開了,我離開的時候,門口並沒有守着人,後面門口卻守了人,那麼就證明崔氏或者鳳無咎回來過,因爲那兩個丫環是崔氏的貼身丫環。
這屋子裡發生的事情是在她離開之後發生的,她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崔氏到此時終是想起她方纔進房的時候爲什麼會覺得少了些什麼了,屋子裡一樣東西都沒有少,唯一少掉的是錦娘,她們之前離開的時候錦娘被毒暈在那裡沒有醒過來,按照正常情況,錦娘應該還在屋子裡。
只是當時她太過興奮,並沒有細想,只想着如何把蘭晴萱和苗謹心毀掉。
她輕輕咬了一下脣,定定地看着蘭晴萱。
到此時,蘭晴萱和崔氏的臉皮也算是撕破了,蘭晴萱見她這般看過來,當下也不懼,直直迎上了崔氏的目光。
崔氏的看着蘭晴萱的眼睛,這才發現蘭晴萱的眼睛不但漂亮,此時還滿是攝人光彩,那雙眼睛直直地看着崔氏,崔氏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再加上今日的事情原本就是她安排的,原本就有些心虛,此時看到蘭晴萱這樣的眼神,她只覺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蘭晴萱定定地看着崔氏道:“夫人,我剛到京城未足一月,京中認識的人把侯府的人除開之外不會超過十個。”
她這句話一說話,四周響起了一陣嘲弄人,只是這裡有不少人見識過崔氏的手段,再加上萬戶侯極得皇帝的器重,一時間所有人都像在看笑話一樣看着崔氏,卻都沒有說話。
“我可以替晴萱證明,她方纔出來的時候並沒有人守在門口,因爲我方纔來找她了。”蔣湘婷不知道何時站在門邊,淡淡的說了這一句話。
她其實今日不想趟這趟渾水的,方纔蘭晴萱來的時候,她也着來了,只是一直都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崔氏之前中傷蘭晴萱的話,她也聽到了,那些話不可謂不惡毒,如果今日裡蘭晴萱的反應要是慢一些的話,怕是就會着崔氏的道,那麼從今往後蘭晴萱就將成了整個京城的淫娃蕩一婦。
崔氏扭頭朝蔣湘婷看去,當下手握成了拳。
蘭晴萱沒有料到蔣湘婷還會再幫她,當下不由得扭頭朝蔣湘婷看去,蔣湘婷朝她微微一笑,眸子裡還有着三分怒氣。
鳳無咎的手一直在絞帕子,此時只恨不得找上地洞鑽進去,她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之前的計劃可以說是全部都泡湯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不但沒有毀了蘭晴萱,今日的事情這副樣子,只怕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些人都是人精,此時怕是已經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崔氏咬了咬牙,把心一橫,當即哭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方纔我和無咎離開的時候,晴萱的確是在裡面休息,我心裡不放心,走到一半的時候,又讓聽鶯和聽柳回答守着門照看一二,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倒真是巧得緊。”簡鈺冷冷一笑道。
恰在此時,苗夫人從外面奔了進來,她原本在外面找苗謹心,聽人說萬戶侯府的廂房裡出事了,她心裡暗叫不好,便直直地奔了進來,她進來後便問道:“謹心在不在這裡?”
她這一聲問完,原本就有些靜的屋子再次恢復了寧靜,屋子裡滿是人,卻聽不到一點聲音,衆人就連吸呼也變得小心翼翼。
如此詭異的場景讓苗夫人有些想抓狂,她又問了一聲:“謹心是否在這裡?”
簡鈺冷哼一聲道:“苗夫人教的好女兒,今日裡可讓本王大開眼界。”
苗夫人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朝簡鈺看去,簡鈺冷着聲道:“苗謹心就在裡面,夫人自己去看吧!”
苗夫人心裡滿是不好的預感,當即便衝了進去,她進去之後慘叫了一聲,驚道:“謹心,你!”
她說完這句話直接氣暈了過去,她身邊的丫環忙把她扶住,掐了掐她的人中後又喚了幾聲後她才清醒了過來。
苗夫人有些絕望地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苗謹心,外面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可是苗謹心卻似一點感覺都沒有,這種情況苗夫人知道,苗謹心十之八九被人下了毒。
苗夫人氣得胸口直起伏,想起了一些事情,當下顧不得氣虛頭暈,直接就奔到外間,直接就朝崔氏撲了過去,她一邊撲邊去撕崔氏的頭髮道:“崔氏,我和你無怨無仇,就算是謹心平日裡性子直了些,說話口無掩攔了些,你也不至於這樣害她!”
苗夫人原本也是將帥的後人,性子也是個火暴的的,只是在京中多年吃了不少的虧後纔將性子斂了起來,此時遇到這樣的事情,再也不顧不得其他,只恨不得一把將崔氏撕了。
崔氏手段雖然高明,但是卻只是一個宅在後宅裡的婦人,對上苗夫人這種用蠻力的行爲,她當即就落了下風。
鳳無咎見崔氏吃虧,當即上去幫忙,她一邊拉苗夫人的手一邊道:“這件事情是個誤會!”
苗夫人此時哪裡聽得進鳳無咎的話,見鳳無咎過來拉她,她直接擡起腳來就朝鳳無咎的肚子上踢去,她一邊踢一邊道:“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你根本就是個賤得不能再賤的賤貨,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自從皇上爲王爺和謹心賜婚之後,你就無比嫉妒謹心,在這間生出了多少的事情來!依我看,這件事情就是你們母女二人合計的,就是不想讓謹心嫁給王爺!”
她這一腳踢得有些狠,鳳無咎痛得縮成了一團。
苗夫人打崔氏她覺得尚可以忍受,她此時看到苗夫人對鳳無咎大打出手,頓時大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這件事情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依我看十之八九是苗謹心天生犯賤,天天想着偷人!”
她說完不管不顧地朝苗夫人的臉上抓了過來。
苗夫人一個不備,臉上就被抓花了一道。
蘭晴萱在旁看到這番光景,眼裡有了一抹淡淡的不屑,她之前看到崔氏和苗夫人在人前端着架子的樣子,那叫一個端莊,沒料到這般打起架來和鄉野的村婦並沒有本質的差別。
倆人嘴裡罵出來的話也是那麼的粗俗,比起李氏來還要狠得多。
她到此時也終於明白爲何苗謹心會是那副樣子,簡直就是苗夫人的翻版嘛!
她已經有些日子沒有看到人這麼打架了,這熱鬧也真心是讓人看一遍之後不想再看第二遍。
“夠了!”簡鈺冰冷的聲音傳來。
他的聲音不大,卻用了幾分內力,直震得幾人的耳膜作響,崔氏和苗夫人都停了手。
簡鈺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道:“兩位夫人都有誥命在身,此時這副樣子何體統。本王的未婚妻偷人,本王還沒有說什麼,你們掐成這樣子算什麼?有本事,明日到父皇母后那裡打去。”
他說完這句話,直接擡腳就走。
崔氏的苗夫人方纔都在氣頭上,此時被簡鈺這麼一喝倒回過神來了,臉小都有幾分羞愧之意。
此時兩人的頭髮已經全部扯亂,那副樣子看起來狼狽不堪。
崔氏心裡也有些後悔,她方纔怎麼就和苗夫人打成一團讓這麼多人看她的笑話,她想了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當即朝蘭晴萱狠狠地瞪了一眼。
蘭晴萱回了她一記淡然的眼神,那雙眼睛裡分明滿是看笑話樣子,她氣不打一處來,只是這裡人實在是太多,她已經出了一回醜了,不能再出醜了。
簡鈺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停了下來,他扭頭看了蘭晴萱一眼道:“本王方纔來這裡是來聽鳳大小姐彈琴,如今這裡已經亂在一團,本王不想在這裡彈琴了,你且隨本王來,換個地方給本王彈琴。”
蘭晴萱知道他這是在幫她,她此時若是跟着崔氏回侯府,只怕崔氏少不得會爲難她。
而他的身份太過尊貴,他這樣吩咐下來,她也不得不聽,當即輕應了一聲。
四周的小姐夫人們對於簡鈺這樣的安排倒沒有半點吃驚,簡鈺到這裡來聽琴的事情她們是知曉的,此時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在這裡聽琴,再加上他行事素來是隨心所欲的,此時想把蘭晴萱帶走聽琴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崔氏忍不住道:“王爺,這樣只怕有些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的?”簡鈺冷冷地道:“本王今日心情非常不好,想聽個琴難不成還得由鳳夫人來安排?”
“我不是那個意思。”崔氏輕聲道:“只是王爺和晴萱……”
“本王和她怎麼呢?”簡鈺看着她道:“難不成你怕本王把她吃了不成?說到這事,本王給鳳夫人提個醒,今日裡本王的未婚妻是在侯府的廂房裡毀的,勞鳳夫人回去問一聲鳳侯爺,這件事情他打算怎麼補償本王?”
他這番話夾着極爲濃郁的霸氣,根本就不給崔氏半點面子,崔氏咬了一下脣,心裡五味雜陳,她心裡知道發生今日這樣的事情簡鈺心裡只怕是高興的,但是他此時擺出這副暴怒的樣子,卻又不是她能招架的。
崔氏輕輕咬了一下脣道:“是。”
簡鈺見蘭晴萱站在那裡沒有動,當即伸手一把拉過她的手,然後對崔氏道:“本王這幾天想聽琴,鳳侯爺沒有給本王交待之前,鳳晴萱本王先帶走,鳳侯爺什麼時候能給本王滿意的答覆時,本王再把人還回侯府。”
他說完拉起蘭晴萱就走,他的樣子似有些生氣,力氣也不小,差點沒把蘭晴萱給拉得摔倒在地。
蘭晴萱雖然知道他這是在做戲,只是他手上的力氣實在不小,痛得她皺起了眉頭。
簡鈺並沒有看她,直接把她給拉了出去。
崔氏知道以她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攔得了簡鈺,當下恨恨地咬了咬牙,卻又半點都發作不得。她心裡不由得想,今日的事情她佈置的極爲妥當,按理來講,蘭晴萱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只怕這件事情簡鈺也插手了,否則的話斷不能到這一步。
她一念及此,面色一片蒼白,忍不住看了鳳無咎一眼,在心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鳳無咎此時倒在地上,見簡鈺把蘭晴萱這樣帶走,眼裡頓時滿是哀怨之色。
她的眼睛微微合了起來,見崔氏在看她,她眼裡有淚珠滾落。
而圍在四周看熱鬧的小姐們此時倒有些羨慕蘭晴萱,她們之前想盡辦法想要讓簡鈺注意到她們,可是簡鈺卻連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此時卻牽了蘭晴萱的手!
雖然簡鈺的動作不是那麼溫柔,但是那畢竟是簡鈺的手啊!對她們而言,能讓簡鈺牽一下手那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卻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蘭晴萱給搶了先!
此時這裡已經沒有熱鬧可看,那些夫人小姐們傾刻間走了個七七八八。
苗夫人此時心裡也極度不是滋味,她咬着牙道:“鳳夫人好手段,今日裡我算是長見識了,謹心這般毀在你的手裡,我必不會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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