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驚龍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把他身後那人讓了出來:“怎麼?你還想動手麼?”
我冷笑迴應道:“我想問問你,我什麼時候輸了!”
石驚龍身後一人說道:“堂堂卷山龍是輸不起麼?僱主都死了,你還說自己沒輸,這臉皮倒是能稱得上北地第一。”
我看向那人道:“王家是我的僱主麼?”
“王家……”那人只說了兩個字就卡住了。
陳紹元眼睛一亮:“我們幾個是跟你們三眼門打賭,可沒接過王家的生意,就連定錢都沒收。王家好像是你們三眼門的僱主吧?石先生,你看是不是該履行賭約了。”
不要說陳紹元和小糖的思維全都陷在了生意上,就連我剛纔都沒想清楚,要不是我剛纔靈機一動,還想不到怎麼反駁。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石驚龍:“三眼門教出來的弟子果然是非同凡響啊!一窩蜂的出去追鬼魂,連僱主都忘了。這要是傳出去,怕是連祖師爺的臉都丟光了。”
“你……”張嚴心氣得小臉發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石驚龍的臉色也陰沉似水,其實他犯了跟陳紹元一樣的錯誤。那就是,把王長海當成了我的僱主。他們覺得,自己出去追人,肯定不會影響什麼事情,因爲我們三個全都在王家沒動。就算是我守不住王家,輸了賭局的人也是我。事實卻和他們認爲的恰恰相反。
石驚龍沉聲道:“吳問,我想……”
“我知道你們輸得不甘心,但是,你什麼都不用想,一切按規矩來。”我指了指石驚龍身後那人:“我也給你們退一步,只要他把自己剛纔說的話做一遍,我們的賭局就重新開始。”
石驚龍轉身看向那個人時,對方的眼圈都紅了。
張嚴心上前一步道:“吳問,你別太過分了。”
我扶刀冷笑道:“如果輸了的人是我,他們會輕易放過我麼?一報還一報,這就叫因果。”
我的聲音忽然一沉:“你們選什麼趕緊決定,是自己吐自己舔,還是現在就動手,隨你們的便。”
石驚龍紅着眼睛看向了身後弟子:“小六,三眼門的名號不能丟。”
“別!”張嚴心攔住了小六:“我來。”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我萬萬沒有想到,逼石驚龍的人退讓最後變成了張嚴心出面。那個叫小六的人,臉色漲紅到了極點,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繃了起來:“吳問,自己惹出來的事情,我自己來收。我馬上就砍一條胳膊給你,夠不夠?”
小六抽出鋼刀的時候,張嚴心也拔刀而起:“把刀給我收回去,今天,你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不想看着我跟你一起斷臂,就給我站一邊兒去。”
“小姐!”小六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張嚴心上前一步時,我挑了挑拇指:“你張嚴心有擔當,那個小六也帶種,這事兒算了!你們回去吧!賭約明天繼續。”
石驚龍這才鬆了口氣,跟我說了一聲:“多謝”!就帶人退回了房間。
老陳嘿嘿笑了一聲:“你們坐,你們坐……我出去抽根菸。”
我知道老陳不是出去抽菸,我也沒想多問他什麼,招呼小糖一聲看緊老陳,就坐在屋裡開始慢慢捋王家的事情。
我還沒把事情全都捋清楚,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等我站起身時,陳紹元已經帶着張嚴心和石驚龍走了進來。
我不由得微微一愣,張嚴心開口道:“吳問,我想來跟你談談。”
我莫名其妙的看向了陳紹元,後者開口道:“小師叔,你明明就是回來幫張嚴心的,怎麼就不說清楚呢?你那脾氣我知道,寧可跟人拔刀,也不願意跟人解釋。可是,話不說透了,就容易讓人誤會。”
“你自己想想,張老先生和吳老太爺,明明就是惺惺相惜的兩個人。老太爺跟小張先生還有一段師徒情誼,你和張小姐之間要是真鬧翻了,將來你怎麼跟老太爺交代?再說,你明明就是回來救人,怎麼什麼都不說呢?”
我沒想到陳紹元所謂的出去抽菸,就是爲了這個?
在我看來,我跟張家之間無所謂交不交集。大不了就是老死不相往來,回來找張嚴心,只不過是爲了還張文韜一個人情,事情過了,也就不需要再跟張家打什麼交道了,張嚴心怎麼看我,張文韜怎麼想,我都不在乎。
陳紹元到底是個老油條,很多事情想得比我仔細得多,他是不想看着我和張家交惡,纔在我佔據上風的時候過去找了張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