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莫名吐了鮮血的陳曦輕輕皺了皺眉。
nnd,她的頭已經夠疼的了,誰還在這裡大喊大叫?
她想將那煩躁的聲音趕走,可,她虛弱得連擡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
小腦袋開始運轉,記得,當時她一劍將巨鷹的頭顱砍下來的時候,她全身都充滿了爆發的力量。
那力量雖然增長得很莫名其妙,可卻也是那麼的真實。
只是……此刻,她怎麼會忽然變得如此虛脫無力?
迴響在耳邊的怒吼怎麼有些熟悉呢?
她這是在哪裡?
風清揚呢?他是否有乖乖聽她的話,好好地在軍帳中調息?
一連串疑問佔據了陳曦的腦門,她有點兒着急了。
不行,她不能任由自己這樣虛弱下去。
她默默深呼吸,試着調息體內虛弱得近乎虛無的靈力,用那所剩無幾的靈力開始吸收周圍微妙的天地靈氣。
牀頭,芬芳的花香傾吐精華,她悄悄地吸走了。
牀尾,明媚的陽光穿過窗紗暖暖折射在地,她悄悄地吸走了。
空氣中蘊含的輕薄如紗的靈氣,她也要了!
她身體正處於嚴重飢渴的狀態,只要是帶有靈氣的東西,哪怕只有那麼一小丁點兒,她全都要了!
一絲絲,一毫毫渺小的靈氣進入那乾枯的經脈,緩緩地在少女地體內聚少成多。
冷無言敏感地感受到周圍靈氣的變化,他打開神識,驚奇地發現,那些靈氣如輕煙一般,飄飄嫋嫋地雲饒在少女的周身,轉而被她的身體所吸收。
他的眼睛亮了!
拳頭握起,他在心中肯定地告訴自己,她就是他的月牙兒!
只有他的月牙兒纔會用這樣與衆不同的方式來吸收大地靈氣。
失而復得的喜悅爬上了冷無言的眼,雙眸裡跳躍着明亮的光華,他果斷地調動起體內的靈氣,輸送到掌心,再隔空傳到少女的心脈中。
像久旱逢甘露,少女飢渴的經脈接收到充裕靈氣的信號,頓時經脈大開。
她像一棵乾旱已久的小樹苗,咕嚕嚕,咕嚕嚕喝個暢快。
冷無言體內的靈氣在快速減少,但,看着對面少女的臉漸漸變得瑩潤,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女子小小的身體像一個永遠都充不滿的氣球。
他耗盡了體內的靈氣,少女依然不滿足。
看着少女因爲吸收不到充裕的靈氣而皺起了眉頭,冷無言果斷地碾化體內的靈力,將靈力轉化成靈氣,再次輸送給陳曦。
整整六個時辰,從日上中天到明月高掛,牀上的人兒和牀前的男子一直都默契地維持着同一動作。
她呼吸,他輸給。
姍姍來遲的御醫不敢驚擾他們,靜靜地跪倒在一側,雙腿發麻。
小心翼翼地擡頭,見男子臉色漸漸變得雪白剔透,他們驚愕地張大眼睛,想勸阻,但又沒那膽量。
時間一點一滴從指縫中溜走。
窗外,早起的喜鵲在妍妍紅日中唧唧喳喳唱響了歌兒。
一天一夜過去了,終於,牀上的人兒要夠了靈氣,緩緩睜開了明亮璀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