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應該再想個辦法好好地哄他去給國師看看?
“曦兒,這裡一點兒都不好玩,我們回家吧。”
風清揚怕怕地瞄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抓起陳曦的柔夷就要走。
陳曦回頭看了一眼亂作一團的尚書府,二小姐斃命,三小姐企圖毒害王妃,官運亨通了數百年的尚書府命運從今天開始要改寫了。
垂眸,她看了看自己一身如雪般純潔的素白,心底默默嘆息一聲,再擡眸時,她的眸底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好,我們走吧。”
“不,曦兒,你等等!”
傷痛欲絕的尚耀祖忽然擡起頭來,大聲喚住陳曦:“曦兒,今日的事情你可不可以……”
後面的求情卡在喉管上。
也許是因爲忽然失去了一個女兒,也許是因爲擔心尚書府的命運,尚耀祖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慘白的脣瓣蠕蠕翕合,他好不容易從喉嚨管擠出聲音來:“曦兒,看在爹爹的份上,你可不可以不要計較今天的事情?你知道的,你三妹妹只是任性了一點,她並沒有要害你的意思。”
“沒有要害我的意思?那下毒又是怎麼回事?”
陳曦輕蹙眉頭,忽然想,如果今日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尚可姚而是尚可曦,他是不是也會哭得傷心?
如果今天任性下毒的人不是尚可研而是她尚可曦,他又會不會爲自己求情?
哦不!他一定不會的!
要不然,這身體也不會本能地冒出酸楚的嘆息了。
曾經的尚可曦那麼渴望父愛,可這個高高在上的父親大人又幾時給她需要的關懷?
因爲他的漠視,她纔會處處遭受欺凌。
尚可曦被算計在花轎裡,被毒死在花轎裡,那不是偶然的結局,而是必然的結果。
如今,既然她陳曦用了人家的身體,她就應該爲這身體的主人討個說法。
她勾起脣角,露出一個嘲諷的淺笑,冷冷地看着尚耀祖啞口無言。
朱容華見他一句話就被陳曦給堵死了,心中暗罵小賤人不識好歹,面前卻表現得無比親切。
她搖搖晃晃故作虛弱地走到陳曦跟前,喚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句親暱的“曦兒”。
“曦兒,娘知道,你三妹妹被娘給寵壞了,平時裡和你開的玩笑也過火了一些,曦兒,如今你已經是王妃了,你的氣量也一定比從前大了許多是不是?看在娘和你爹的份上,你就原諒了研兒吧?”
“哦?姨娘,如果在大冬天裡把人踢到湖水裡冬泳是開玩笑的話,那麼曦兒也和你開開這樣無傷大雅的玩笑好不好啊?
如果三天都不給飯吃也可以說是玩笑的話,三妹妹,姐姐看你這臉也毀了,這幾天估計也沒有心情用膳了吧?那不如,這樣的玩笑也一起開開?
還有,什麼打斷手啊腳的,那麼有趣的玩笑,在場的各位弟弟妹妹們要不要也試試?”
陳曦不想哭的,可也許是那些回憶太讓人揪心了,也許是身體裡原主人的靈魂還沒有徹底離去,她說着說着,眼眶紅了,鼻子發酸了,聲音也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