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差距已經顯出來了,浮屠仙對劉意囑託再三,對冷骨和小虎,卻沒有太多話,最後一句話更是明關心劉意,暗指冷骨和小虎。淡灰色金絲棺被擡進了浮屠仙的房間,整個房間都被貼上了黃色的符,密密麻麻,冥紙鎖鏈也換成了冥鐵鎖鏈,交叉縱橫。三兄弟各自回去,冷骨一句話都沒對劉意說,倒是小虎絲毫不在意,反而嘆道:“師弟啊,我要是有你這心眼就好了,來師尊給你的鎮屍道門大全。”並把一本神奇的書遞給劉意,你心眼少能說出這句話?劉意暗自腹誹,面上卻笑道:“謝了師兄,師兄赤心如童,該羨慕的是我纔對。”劉意好奇陣法師以及死魂道士大師姐的事情,和小虎交談了許久才各自分開。劉意他們和浮屠仙更像是合作者的關係,畢竟挑選的方式雖然是自願,卻也非常殘酷,基本上是鬼門關走一圈,難以對浮屠仙產生什麼孺慕之情。
所以所謂的入了門,更像是和浮屠仙簽了合同,大都稱呼浮屠仙爲塔主,極少數稱爲師尊。不過,他們這些人倒是以是師兄弟相稱。唯獨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大師姐,大師姐不是像劉意,小虎這樣,大浪淘沙有幸沒死,而是被浮屠仙精挑細選,開了香壇,奉茶,磕頭的弟子,連神秘莫測的七師兄道無痕都不正式弟子。浮屠仙對其也視如己出,悉心教導,據說在煉身境沉澱了三年有餘而且學神秘的靈魂術成爲一位死魂道土,已快化丹了,在整個雲城,也能算前十的名號。而至於那陣法師就是另一種超凡者了,陣法師也是道主莫道仙創立殺邪靈、凶怪的。但如今卻不太一樣。與鎮屍道士不同,他們並不是直殺邪靈、凶怪,而是選好寶地,用奇特的手段,佈下陣法,以屍煞之氣構連天地,與天地融爲一體,鎮壓邪靈、凶怪以時間磨滅反饋天地。當然,若僅僅是這樣,與鎮屍道士沒有任何可比性。可以屍煞之力或凶怪、邪靈、恐怖佈下法陣後,可滋養天地,讓靈氣濃郁,可化爲生命力,培育天材地寶,可成殺人手段,鎮壓敵人。
所以陣法師從道主創立至今都是一脈超凡大派,不過陣法有幾致命缺陷,那就是時間和財料。陣法鎮邪靈、凶怪、恐怖,少則三五年,多則幾十上百年,一旦中間出了什麼意外,前功盡棄不談,更是有生命危險。攻擊陣和防禦法極少,大多走封印陣法且建立陣法材料極珍貴。尋常人倒是少有人,一些世家大族倒是不懼風險,多用陣法。“這陣法師…倒是挺有搞頭的。”劉意前些日子正發愁自己以後收魂淨屍,完成死魂遺願,怎麼證明其自己吸收了其屍煞之氣呢。以後用陣法就好了,先用陣法鎮屍下地,收一波錢,再完成遺願,收一波獎勵,豈不是美滋滋。劉意幻想着美好未來,現在只有一個問題了,那就是沒人教,入不了門啊,想到這裡,劉意嘆了口氣。
採花盜田伯光的棺已經被擡走了,獎勵也分下來了。五十兩,外加兩株凝血草,換算一下也就是一百九十兩左右,還不夠劉意和紫雲午談的呢。“聽聞一些大城中青樓也招少年…我這俊秀模樣…”劉意急忙搖頭,這幾天已經夠苦了,今後不能再爲五斗米折腰。這凝血草約摸寸許,像是吸食人血而長,通體血紅,其枝葉中還有血光流動。這是煉身境難得的藥材,可以加速提煉氣血增強血煞之氣,閒來無事,劉意直接就是捏巴捏巴,一株下肚。片刻後,腹中便是有股溫熱的感覺,血液流動不自覺的加快,皮膚更是變的赤紅無比,一縷縷熱氣蒸騰而起,足足三個時辰,藥效才消失。劉意睜開眸子,一縷血芒乍現,隨即皺了皺眉頭,不如完成田伯光遺願田伯光傳功時的感覺。隨後另一株也下肚,又是三個時辰,寧宇大概可以感覺煉身境又強了一點。雲城附近也有許多的小村寨,大都是是在窮山惡水,人人跡罕至,邪靈都看不上。李寨就是這樣一個,在黎城北,兩個月前,有人拿着一顆化血丹來鎮屍塔,請人去收魂淨屍。
大概是村裡十年前出去的一位壯小夥,前段時間衣錦還鄉…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村後,屍體方圓百米都是野獸的屍體,整個村子的人都嚇壞了。具體的,小虎也不知道,當時大師姐已經閒了一段時間,也就接下了,不過一個半月過去了,不僅人沒回來,也沒個消息回來。以大師姐的地位,若非浮屠仙重傷,王老狀態也不好而且得坐鎮義莊,怎麼也輪不到劉意前去。問清楚後,劉意並未莽撞,而是用自己剩下的一百五十兩銀子,委託王老打造一把大鐵劍,還有一些飛鏢。足足等了七天,王老才送來。“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門功夫。”王老倚在門框上,抽着旱菸。“小時候跟家中武夫學的。”劉意眼角一斜,可能是疑心病太重,他總感覺這老傢伙若有所指。摸上大劍,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就想斬斬,看着飛鏢就給老頭來一下。“父親讓我學…若非前不久連買飛鏢的錢都沒了,也沒想着走這行當。”劉意又拿着大鐵劍了斬幾下,熟悉這把劍的感覺。“一路小心…”王老在門框上磕了磕旱菸,離開了。
望着王老的背影,劉意拿飛鏢擺好手勢,瞄準…射的對面的樹上,這老傢伙讓他有些琢磨不透。收拾完畢,劉熹騎上鎮屍塔的馬,渾身雪白,如果在前世,倒也算好馬,可惜和那些頭生獨角或者生有鱗片的傢伙相比,就差多了。策馬從東城門而出,沿着官道而行,兩側幽林竹影搖曳,一些古樹五人都難以合抱,纏繞着拳頭粗細的綠色藤蔓。官道上人不少,趕路的普通商隊身邊都有幾個身強體壯的傢伙,對付尋常野獸沒什麼問題。有提着一柄長槍的中年人,面色冷峻,即使是離的很遠,也能感覺到銳利的氣息,他附近根本沒人敢靠近。有騎着一頭老騾的佝僂老者,眯着眼,騾子的毛髮都快掉完了,卻沒人敢小看他,掛在老騾身上的長刀上還滴落着血液。人煙聚集處多生邪靈,人煙稀少處多有凶怪,出門在外,大家都很謹慎,沉默着,各自拉開距離。一個年輕的獨身面孔很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大都帶着淡漠的眼神,一掃而過,避免年輕人因爲多看一眼而上來找茬,這並不少見。快馬加鞭,劉意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在官道上飛馳,比量着手中的地圖。像這樣奔馳的人在官道上雖然不多,卻也不是沒有,很多人並不在意。
半日光影眨眼即過,落日餘暉如紗灑落,劉意雙目無神,如同開車似的,全靠肌肉記憶,身下的馬做着機械運動。官道之上不乏一些有着大片褐色乾涸血漬之處,僅僅是半日,劉意就看見了不下六處。